第5章 ☆、(1)
王尋一開始說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應該是事兒沒辦完,又接着請了一個星期,就這樣,我在放假之前再沒見到過他。有時候想要打個電話問問,但覺得自己和王尋還沒有熟到那種程度,不打電話吧,自己又很好奇他為什麽沒回來。
每當我拿着手機在辦公室裏對着電話簿發呆時,主任就從我身邊走過,說道:“怎麽,想打就打呗。”我對着主任不好意思的傻笑了幾聲說:“我出去打哈。”
我對着電話簿那叫一個糾結啊,心想者假如響兩聲沒人接我就挂斷。這也不行,萬一他回過來怎麽辦。那就說打錯了,那就這樣辦。我尋思好了一切,開始給王尋打電話,沒想到信號那麽好,那麽快就撥出去了。一聲,兩聲,還是沒有人接,要不再等等,可是一直等到電話那頭出現智能語音。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兒失望。
晚上回到家,坐在床上玩電腦,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王尋,心裏竟有點兒莫名的激動,怕他再挂電話,于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喂”是王尋的聲音。
我有些緊張的說道:“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來着,沒人接,其實我也沒什麽別的事兒,我就是·······”
我的話被王尋打斷:“我知道,上午有事兒,沒看見,學校放假之前我是回不去了。”
“嗯,沒關系。”
“我們假期還會見面的,我也參加了主任的那個科研項目。”
“嗯”
“沒什麽事兒我就挂了,我這邊還有事。”
“嗯,再見。”
“再見”
打完電話,我就有一種近乎虛脫的感覺。完事兒後我很興奮,想不出來怎麽釋放,那就把戈川喊出來吃飯。打電話給小川,小川的工地晚上沒活兒他也很願意和我聊天,我們這次就約了個賣燒烤的地攤兒。突然覺得我像是一個想要變成小流氓的假正經,而小川像是一個想要變成假正經的小流氓。就這樣,我們兩個人湊在了一起。
因為七月末實在是太熱了,我就穿了一短款的吊帶連衣裙出去,頭發已經長到可以梳個小馬尾了。出門時照了照鏡子,感覺自己很不錯,比以前女人多了,很是滿意的出門了。
小川在那家燒烤攤挑了個位置,坐在那兒等我,我從他背後拍了他一下。
“嘿,你出了好多汗啊。”我拍小川時就覺得手上濕漉漉的。
小川抿了抿嘴說道:“今天實在是太熱了,工地上沒有風扇的。”
每當我看到小川抿嘴,我都忍不住想要捏他一把,真是很可愛。我就這樣看着小川笑了起來。小川看我不知為何的笑起來了,就說:“怎麽了,笑什麽?”
“哎呀呀,你真是太可愛了。”
“咳咳,你今天打扮的挺漂亮的。”
我攏了攏頭發笑道:“真的?我也是這麽覺得。”
小川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道:“真的,很有女人味兒,比你穿運動裝好看多了。”
“嘿嘿,那是必然。”
和小川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他和工地上的其他工人不一樣,小川很喜歡看書,他說:“以後可不可以借我點兒書看?”
我答道:“怎麽?上學的時候讀書讀得還不夠,沒想到你還是個雅痞。”
他說:“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也需要增長我的業務知識嘛,我上次去你家看到你有好多書。”
“嗯,我就挺喜歡看書的,以後來我家借你幾本,話說在工地上還需要增長業務知識,不就是搬磚嘛。”
小川知道我又在埋汰他,但是他從來不生氣。“搬磚裏面也有門道,行行出狀元,知道不。”就這樣和小川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時間過得很快。
分手時我告訴小川平時可以發短信給我,因為我放假時間比較多,想要出來聊天就給我發短信或是打電話。小川很爽朗的答應了,和小川交朋友感覺很愉快。他很幽默,又有點兒小矯情。雖說做事兒有點兒沖動,但是絕對是個好人。
漸漸地我和小川沒事兒的時候會出來吃個飯,即使不見面我們也會打電話聯系。他和我以往接觸過的人們是不一樣的,我喜歡聽小川講起他以前混跡學校的故事。在我的人生觀裏,大概是從上初中後,看到像他一樣的小混混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就走。從小我媽教育我交朋友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像小川這樣的人直接被我屏蔽,因為這類人在我的印象裏就是絕非善茬。
在學校裏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七月幾近末尾。
學校七月中旬放假,辦公室裏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主任交代了幾句關于假期科研項目的事,大家就都說再見了。
辦公室的老師們時常羨慕我還單身,因為在已經有家庭的人的眼裏,單身往往象征的自由和快活。
但是一個人住也是有弊端的,我一個月總是有幾天會莫名的寂寞,一個月中會有那麽幾天傷春悲秋。自己逛商場的時候在,手扶電梯上看見有情侶相擁親吻,忍不住會多翻幾個白眼。心裏想着他們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真是世風日下。可是還是忍不住多看兩眼,其實心裏一直在冷哼哼。在人群裏假裝冷漠,在角落裏獨自狂歡。
我這邊一放假,張潔就張羅着,要我去上海小住一段時間。
“陳溪啊,你今年還來上海陪我住一段時間嗎。”
“不了,今年學校有項目,但是我還是可以去看你的。”
“哎呀,沒有人給我做飯了。”
我沖着電話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呀,就惦記着你的飯。”自從工作以後,我每年放假幾乎都要去張潔那裏小住一段時間。她和我一樣也沒有男朋友。“你說我們倆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為什麽就沒有男人喜歡呢。”張潔憤憤的說道。我摸了她一把說:“因為你胸小。”
張潔其實在某些方面來說,她要比我更優秀,比我更有女人味兒。但是她從我們高中認識的時候就是一副“全天下的男人都很幼稚”的表情,對于感情太過理智。
高中時期每當有男生向她表白,她總是能成功的扭轉話題,讓人家把一切想說的話給硬生生的憋回去。我問:“你怎麽做到的?”她答道:“只要真的不想,就一定能做到。”
但是現在的張潔卻是:“陳溪你知道嗎,我的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漢子。”難不成,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不管是誰都會會恨嫁的。
我還有意無意的提起當年向她表白的男生,我說:“人家都已經結婚了,去年我們都随了份子。”張潔恨恨的說道:“哎呀,都怪我年少愛輕狂,錯過了一段天造地設的姻緣啊。”我想她再說下去一定會開始唱《窦娥冤》,我便立馬扭轉了話題。雖然我和張潔都期望能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但是骨子裏的思想還是寧缺毋濫。所以,我們都很讨厭相親,我們一直在等待緣分。可是,緣分從來不會不請自來。到了我這個年紀,所謂的等待愛情,實際作用僅僅是用來安慰廣大的單身男女。
我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唱劉若英的《一輩子的孤單》。每每唱到那一句“喜歡的人不出現,出現的人不喜歡”,我們倆都會惺惺相惜的互相對視,彼此嫌棄卻又十分歡喜。
可是後來,張潔告訴我那個一直唱着《一輩子的孤單》的“結婚狂”也已經跑去結婚了。我不得不感嘆,我們在過往的歲月裏是否錯過了太多。
假期就這樣混混沌沌的開始了,因為主任的項目,要和一起合作的學校交涉好,即使是放假也不太清閑,仍然是上班的作息。
主任打電話來說:“陳溪,這個假期我們要去合作的學校學習一下,這個項目的第一部分由我們做,另一個學校做第二部分。”
“嗯,看樣子要去青島出差了。”
“是的,你和對方交涉一下,這些小事兒就都交給你了。”
“沒問題,有什麽我再給您打電話。”
“行,那就這樣。”
主任平時就是很絮叨,有什麽事老是喜歡挂在嘴邊。拜托了別人什麽事兒,還要再三囑咐。別看主任現在只打了一通電話,我想接下去的每隔兩三天他都會打電話。
在學校裏,我問主任:“您怎麽那麽能絮叨呢。”主任笑而不語,旁的人就說:“這叫職業操守,懂不懂,我們學醫的教育學生就是要謹慎行事,千萬不能粗心大意,我們要本着······”主任聽到後滿足的看了看那位同事。主任走後,那個同事扭頭說道:“他說的話向來都是千年不變的,我工作的時候,他就這樣說。”我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向同事投去了崇拜的目光,看來,又學了一點。
七月末的一天,我在家裏收拾東西順便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媽,我這次估計要在青島呆一段時間。”
“哎呀,呆多久啊,媽媽剛和你李阿姨聯系上,讓她給你介紹對象。”
電話這頭的我已經按耐不住想要挂電話的沖動了,說道:“大概兩三個星期吧,中間我是可以回來的,你怎麽那麽着急我嫁出去啊。”
“你都二十八了,到明年就要二十九了,再過幾年就要錯過最佳生育年齡了。”
“知道了,但是這事兒着急不來啊。”
“你都答應我了的啊,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小溪啊,你李阿姨認識的人多,有很多條件不錯的小夥子呢。”
“好吧,我先挂了,還要收拾行李呢。”
“行了,到那裏不要經常在外面吃東西。”
“嗯,那就這樣。”
挂了電話之後,我就深深地嘆了口氣,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相親,這的确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繼續收拾東西。
我媽經常說,除了工作之外我是她最大的事兒。那我就會說:“那我爸呢?”我媽會十分嫌棄的看一眼我爸,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激情勁兒早沒啦,那張臉我都看膩了。”然後深情地看着我說:“你長得怎麽不随我,全随你爸了。”我打心裏有一種被我媽嫌棄的感覺。
小的時候操心我的學業,長大後就開始操心我的婚戀問題。
下午科室裏的人就準備出發了,我思前想後也沒太想出來到底穿什麽衣服去。因為平時上班都是穿的很休閑,加之我一貫的穿衣品味都是偏中性的,一放假就是好幾天都不變的汗衫。但是這次相當于是出公差,不能穿得太随意。
大中午的我就喊上楊玥去商場血拼了一回,楊玥說:“你也穿點兒有女人味的衣服,買幾件裙子吧,不要老穿帆布鞋,買幾雙低跟鞋。”就這樣在楊玥的指導下,買了幾件比較正式的衣服。楊玥臨走之前說道:“可別丢我們學校的人。”“一定的。”“還有,別摸別人也別讓別人摸你。”我随即對她翻了個白眼,說道:“哎呀,知道了,我可是個很矜持的人,好嘛。”
因為中午去逛街,下午到火車站的時候有點兒晚。到火車站的時候,主任搭眼一看我,有所意味的笑了笑說:“怪不得會晚,看來陳老師這次出去有意的打扮了一番啊。”
是的,今天我出去的時候還刻意的打扮了一下,把留長的頭發梳起婠了一個髻,穿了個牛仔短褲還有雪紡的上衣,穿了一雙Ked’s的糖果色帆布鞋,看起來還不錯。我沖着主任說道:“我當然要好好打扮一下,可不能丢了咱學校的臉面。”聽到的同事們都笑開了,我從中開始搜尋王尋的目光。王尋他真的來了,他依然很淡漠。
“好了,人都來齊了,我們就進去等車就好了。”主任拍了拍手掌說道。我很是自覺地和王尋走在了一起,因為除了我、王尋、主任外還有別的科室的兩個老師,可惜都是男士,在學校裏也只是見過幾面。
我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走到王尋旁邊了,沒話找話的說道:“沒想到還有別的老師來啊。”
“嗯,陳溪你有沒有好好地看計劃書,計劃書上都寫着參與者的名字。”
“好吧,我沒太注意。”我心裏想着我只不過是想給你搭話而已。
“那兩個老師都是生化教研室的,你應該在學校裏見過。”
“見過幾面,你說青島應該不錯哈,有空的時候可以去海邊玩一玩。”
“嗯”
“海鮮也不錯,可以吃到海鮮了。”
“嗯”
我見王尋實在是不想多聊,只好閉嘴,無比幽怨的看着他。我平時比較話多,一看路上也沒有什麽人可以說話只好拿出雜志來看。王尋在火車上仰着頭休息,主任和另兩個老師聊得火熱,一時半會兒也插不上嘴。
到了青島以後就住進了合作學校的校內專家公寓,因為只有我一個女性,所以我享受了可以一個人住的福利,其餘的男老師兩兩搭配。
學校很美,因為是老校區,學校裏的樹木花草是極多的,公寓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但是公寓的基礎設施都是比較老舊的,房子也不太隔音,但是住着別有一番風味。
王尋打電話來說:“晚上六點在公寓門口集合,合作方要和我們學校的代表見面,順道吃個飯。”
“知道了。”
“沒別的事兒,我挂了。”
“晚上見。”挂了電話之後,我忍不住對電話翻了個白眼,王尋真是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晚上出去吃飯穿什麽好呢,思前想後,我穿了楊玥給我挑的一款連衣露肩短裙,穿了一雙夾趾涼鞋。出門之前特意帶了一對珍珠耳釘,擦了一下唇彩。看了看鏡子裏的我,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是不錯的嘛,陳溪,你還是可以很女人的嘛。”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忍不住捂臉笑了起來,很是滿意的走了。
下樓的時候覺得青島晚上的氣溫還是可以的,就把頭發散下來打散,把皮筋套在手腕上。人靠衣裝,下樓的時候心情都變好了。
到樓下的時候發現主任他們一群男士還沒到,只好在樓下等他們。
這時小川打電話給我,我說道:“我在青島呢,現在是漫游诶。”
“哦,你沒在寧城。”
“是學校裏的公事,我回去的時候帶紀念品給你啊。”這時主任他們剛從樓上下來,我示意了一下我在通電話。主任有所意味的笑了笑,向我打了個手勢,示意到點了。
于是我邊講電話邊随他們走着,我和小川一直在讨論給他帶什麽禮物回去。我們也順便商量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我和小川已經成功的打成一片,一聊天就是彼此互相埋汰對方。或許是聊得太起勁了,主任時不時的會用頗有意味的眼光審視我。
挂了小川的電話後,主任湊到我耳邊說:“是男朋友嗎?”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麽可能,是朋友啦。”
“真的?我還以為你談戀愛了呢。”
“怎麽可能,我找到男朋友一定會敲鑼打鼓的告訴你們,再說誰會看上我。”
主任立馬把聲音提高了一個音量,說道:“誰不知道,陳溪是我們教研室的一朵花。”大家聽了之後就笑了起來,我只能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垂下來的劉海。主任有說道:“小夥子們說是不是啊。”同行的男士們都開始跟着起哄。我開玩笑說道:“以後為我多留意下啊,我還單身呢。”就這樣,我們一行人開着不淺不深的玩笑到達了學校的招待所。
王尋一路上依然沒有怎麽說話,但是他還是用他的雙眼盯着我們一群人。校方把會餐安排到了學校裏的招待所裏,總體還是不錯的。所謂的聚餐只不過是項目雙方在項目開始之前的一個彼此認識的機會,對方學校也是非常年輕的團隊。
“喲呵,沒想到,李教授的團隊裏還有個女同志。”
李主任向對方敬酒說道:“是啊,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大家又都笑了起來。
“我們這兒的單身漢可是很多啊,女同志可是要小心喽。”
我想我就是來活躍氣氛的,心裏只能盼着這個會餐趕緊結束。會餐是極其的無聊的,我們彼此互相寒暄。因為王尋不能喝酒,我只好替他擋了不少酒。心裏想着王尋是個男的怎麽連酒都不喝呢,我再海量也只是個女的。
幾杯白酒下肚,我還是有點兒暈的,對方領導一直在說:“這位女同志真是不一般啊,巾帼不讓須眉啊。”就這樣渾渾沉沉的又喝了幾杯。我心裏就估摸着這是來搞研究還是來三公消費啊。
事後主任就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沒辦法這是人家這的傳統。”接着主任眉頭一皺又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就知道,他們就是想要從酒場上把我們的優勢壓倒過去,一定是的。”不管他們要幹什麽,我現在只想回公寓。
最後雙方分手,主任還和對方學校的老師稱兄道弟一般的聊着,我本想自己一個人回公寓,主任卻讓王尋送我回去。王尋也是看在今天我替他喝了不少酒,也是執意送我回去。我知道我現在一定很狼狽,所以我才想自己回去,沒辦法,盛情難卻。
王尋把我送到房間裏後,替我蓋好了被子。我心想着你趕緊走吧,走了之後我好睡覺,我快要失去意識了。
王尋不知道在房間裏忙乎什麽一直沒聽見他關門的聲音,我看見他端了一杯水坐在我床邊說道:“喝點溫水吧。”我心裏卻想着讓他趕快走,也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我突然坐起來笑着說道:“怎麽,你想稀釋一下酒精。”我邊說着就去拿王尋手中的水杯。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我傻呆呆的看着王尋,看了好一會兒。王尋也這樣看着我,絲毫不為所動,我咽了一下口水,我輕輕的喊着王尋:“王老師,我有事兒想給你說。”
王尋替我掖了掖被子,答道:“嗯,我在聽。”
我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看着他覺得有些恍惚,唯有他那一雙明亮卻難以猜透的眼睛,我盯着他的眼睛說:“王老師,我喜歡你。”
王尋擡了擡他的眼鏡點頭說道:“嗯”我本來想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可惜他什麽也沒有說。我只能好心提醒他:“那你知道了。”接下來我說的話明顯是底氣不足“好吧,就是讓你知道一下而已,你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好了。”
我重新躺回了床上,我的腦子在王尋面前總是不夠用的,我只好當鴕鳥。我遇到什麽事解決不了,總是喜歡逃避然後告訴自己明天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王尋依然沒有走,八月份即使有冷氣我蒙在被子裏總還是有些熱的。我只好說:“王老師,你怎麽還不走啊。”
王尋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我。這時我體內的的酒精在強烈地發揮着它的作用,我的意識實在是不太清醒了,我決定不再管他了。可是剛準備繼續蒙頭睡覺,就覺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有些吃痛,我那樣吃驚的看着王尋,王尋終于開口說道:“看着我。”我立馬把我有些聳拉的腦袋挺直看他,也順便把腰直起來。王尋冷抽了一聲,接着他就用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撫上了我的後腦勺,把我向他的面前拉近。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王尋就已經吻上了我。
他輕輕地覆上了我的唇,我的腦袋實在是不夠用的了,只聽見王尋說道:“張嘴。”我嗚嗚的回答道:“哦”只聽見王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揶揄的笑了笑。
王尋走的時候也是一句話沒說,在我的注視下,他關上了門。
等我見到王尋的時候,我發現他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依然和我維持着正常的同事關系。我真是有點兒捉摸不透了,我打電話問張潔。
“你說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在電話裏問道。
“你對他就說你懷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好嘛。”
“我覺得你極有可能栽到他手裏。”
“真是沒法和你說了,不聊了。”
“事兒不大自己看着辦。”張潔在電話那頭又開始她的說教,真不明白同樣是單身的張潔怎麽弄得像是個情感專家似得。不過我的前男友就說過:“你好姐們兒比你上道兒多了。”
挂了電話之後我就在想,這到底要怎麽辦,要不要暗示他一下,可是,這方面女孩子太主動的話是不是顯得很不矜持。想來想去,我決定還是好好地做研究,敵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負責的那部分項目已将近尾聲,整個假期也過去了大半,已經是八月中旬了,我們一行人也要回寧城了。
臨走前的一天,王尋打電話給我:“有空出來走走嗎?”
我在電話那頭楞了一下說道:“當然。”
“我記得你來的時候有提到過海鮮。”
“噢,最近忙着做項目都忘了這回事兒了。”
“走吧,我現在在樓下等你。”
王尋帶我來到了一家當地的海鮮燒烤攤,想到那麽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竟然來吃燒烤攤,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尋好似被我弄得十分懊惱,微皺了一下眉毛說:“怎麽了。”
“沒怎麽,想到你會來吃地攤兒覺得很有意思。”
“嗯,這怎麽了。”
“覺得和你的氣質不符。”
王尋輕笑了一下,不過我們之間的氣氛仍然很尴尬,我只好叫服務員來點餐。也不知道什麽好吃,我問王尋:“你喜歡吃什麽啊?”
“什麽都行,你喜歡吃什麽就替我點什麽就好。”
“我會胡亂點的。”
“你吃飽就好。”
和王尋說幾句話我就無法進行下去了,看着他我只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等菜品上來之後我只能埋頭苦吃。王尋忍不住開口道:“還不錯吧。”
我狠狠的點頭說道:是啊,真的很好吃。”
“我特意問的這次合作學校的老師,他們都說是這家燒烤很好吃,海鮮也很正宗。”
我沒有想到王尋會特意去問別人,我覺得他一般都會避免和別人的交集。王尋接着說道:“我記得你來的時候有說吃海鮮這事兒,因為最近也在忙實驗項目沒有出來,這不是要回去了,我覺得一定要喊你出來吃一下。”今天王尋的話出奇的多,我反而不太好意思了。
我只知道埋頭繼續吃,我心裏卻一直在想他為什麽不提那天晚上的事兒啊,可惜一直到我們最後回到公寓他也沒有說什麽。
從外面回到公寓,我一直在琢磨王尋到底是怎麽個意思。我從來都沒有那麽糾結過,也從來沒有過什麽煩惱。小的時候,我這人遇到什麽事兒解決不了會先告訴我媽,然後再告訴張潔。可是長大後,我會先告訴張潔然後特意囑咐她千萬別告訴我媽。
他什麽都沒說卻要喊我出來吃飯,可是很多事情發生了,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我想來想去也沒想好怎麽處理我和王尋的關系。伴随着我無盡的臆想,八月已逝,九月已來。
開學後仍然是非常規律的作息,因為已是九月,圍繞在整個城市中的燥熱氣息已經被風吹散,一切又恢複了原樣。我還是繼續去我爺家吃飯,和老媽進行相親的拉鋸戰。
小川說他的那個工地已經完工了,但是他不想回去,說是要在這兒找個活兒幹。結果他真找到了一家,在快餐店裏當收銀員,晚上再去超市給人家當搬運工。
小川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很是高興,說是他現在當收銀和打零工掙得錢一個月大概有兩三千了。而且他還說,那家快餐店答應他過了試用期被錄用的話簽訂勞動活動,給交三險一金。
他在電話那頭聊得火熱:“我現在和我同事幾個人一起租人家的閣樓住,出去吃喝和房租一個月我能攢小一千塊錢呢,咱現在也是有錢人了。”我問他為什麽不再接着跟工地幹了,在工地上掙得還多,他說是工地經常換,有時沒活有時有活,不太穩定。
我說畢竟還要娶媳婦,還是找個穩定的工作比較好。小川聽了我的話後不好意思的嗯了一下。我哈哈的笑了,還問他一起工作的小女孩有沒有喜歡的,小川也會聊到一起工作的女孩子裏哪個比較可愛,還有女孩子班空的時候給他買零食吃。
小川還說他要攢錢買輛電動車,這樣他就不用再騎着他那輛連後座都沒有的二手自行車上下班了。小川有時候還會和同事一起去唱歌什麽的,看來,小川已經融入了這個城市,我很替他高興。
他說是:“等着這個月發了工資我請你吃飯好了,因為快餐店的老板決定錄用我了。”
“好啊,慶祝一下也好。”
周末的時候,我和小川約在了寧城一家比較有名的中餐館。我們點了幾樣這家店的招牌菜,我說:“我要狠狠宰你一頓了。”
“沒關系,你想吃什麽随便點。”
“我又不是豬吃不窮你。”
說着小川拿出錢包,向我展示他錢包裏的票子。我對他翻了個白眼,說道:“真是臭顯擺,看來我真得好好吃你一頓。”就在這時我看見了王尋。
王尋和一個女人走進餐館,他很熟練地給那個女人開門,并且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雖然王尋笑的動作幅度不是很大,但是我能看出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他和那個女人坐在了比我們位置靠裏的地方,他沒有看見我,不過從我坐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和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那個女人和我們的年齡相仿,她和王尋說話時,王尋總會對她有所回應。
“诶,你好像有點兒走神兒了。”
“不好意思,剛才想起來單位上的一點事兒,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菜上來了吃菜吧。”
“好”
這頓飯吃的我如坐針氈,我一直在觀察王尋和那個女人,他們倆很熟,而且王尋對她和對我們大家都不一樣。王尋好像在她面前變得比平常開朗了一點,王尋平時和我說話也只是因為學校的公事,說話時也只是用“嗯”“好吧”。
那頓飯我吃的很沒有胃口,小川好像看出來了,說道:“菜不和你胃口?”
“沒有,因為工作上有點事兒沒有處理好,所以下班老是想着它。”
“很重要嗎,要不今天就先這樣,你回去處理一下。”
我極力的裝出很正常的樣子,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麽。我覺得他們倆的關系一定不一般,難道是女朋友。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難受,王尋對我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只是他用來消遣的對象。
越想我越吃不下,可是看着對面一臉期待的小川我只能故作鎮定。我咧嘴笑着說道:“嗯,真的很好吃,果然名不虛傳。”
“你覺得好吃就好。”
就在我看王尋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把我吓了一跳。吃到嘴裏的米粒就被我吸到了氣管裏,我忙不疊的咳嗽,眼淚都被嗆出來了。就見王尋和那個女人起身都要走,可是他們走的時候要路過我和小川。我心裏一個聲音一直在叫道不要被看到,可是我還是一直在咳嗽不止。
小川拿起餐巾紙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想要拍我。我咳嗽的不能自己,可是卻不想小川起來,因為這樣很容易被王尋看見。果就在小川輕拍我的背的時候,王尋和那個女人走過我們身邊,因為我咳嗽的聲音很大,果然王尋和那個女人輕瞟了我們一眼。
淚眼朦胧的我就在擡頭的一瞬間與王尋的眼神相遇,王尋顯然有點吃驚,他定睛看了我一眼,我就這樣猛不丁的瞪着他。也就那麽幾秒鐘他又恢複了正常,他和那個女人就這樣走了。我看着王尋的背影心裏想着,就算是同事見了面也應該打個招呼吧。
可是他就這樣走了,我不禁心裏冷笑起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小川看我情緒很低迷,草草結束,送我回家的路上他說道:“你回去好好處理你的工作吧,看來我挑的時間不太好。”
“不好意思,下次我請你好了。”我覺得小川大概知道我不是因為工作才這樣的,只是他不好說什麽,只能送我回家。
已經是秋天了,光線變得有些刺眼,我擡頭看着陽光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我疲憊的擡腳上樓,腦袋裏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就到家了。我癱坐在沙發上,就在那樣傻呆呆的坐着不知所措。王尋和那個女人的各種小動作,就在我的腦海裏像過電影一樣回放着。我想,一定是女朋友吧,無論是哪種猜想,總之那個女人對于王尋來說是不一樣的。
我呆坐着回想起我和王尋的點點滴滴,我摸起來手機打電話,電話那頭說道:“喂”
我顫微微地說道:“你有空出來見個面嗎,沒空就算了。”
“嗯,晚上吧,在歐迪咖啡。”
“能不能約在公園。”我實在不想在人群稀少的地方見王尋。
“行,在公園的正門入口處,六點行嗎?”
“好”我匆忙挂斷了電話,一瞬間我有點兒後悔了,但是又覺得我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