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要在二月治愈你(中)

十二月的上海顯得比初秋時節蕭瑟很多,不過街上仍然有愛美的姑娘穿着短裙走走停停。這是我來這兒的第四個月。

繁瑣的事物将我困在這座城市,生活在我的拼命掙紮之中好似有一線生機。我漸漸的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但不分黑白的倒班仍然是我內分泌失調的致命因素。通常夜班遇上手術,第二天回家的時候就像是女人剛生完孩子的時樣子,身體是從頭虛到腳。

今天是楊教授主刀的一臺手術。病人的腦部長了一個瘤子,已經壓迫了視神經。整臺手術大概做了有八個小時,因為病變的部位比較棘手,光開顱就耗費了很長時間。楊教授開顱後忍不住長籲了一口氣說:“瘤子還不錯。”

我們科室的人忍不住都笑了。

下了手術臺後,病人去了ICU(重症監護室)實行二十四小時監護。李主任摘下口罩說:“今天是平安夜,我們要不要出去吃頓飯。”

楊教授呵呵的笑了兩聲說:“你都上了年紀了還趕時髦,人家小年輕才過聖誕節呢。”

李主任說道:“我是人老心不老,走嘛,剛下了手術收拾一下。這都晚上七點了,我們這就去。”

別的大夫也叫嚷着一起出去吃。

楊教授說:“你們今天都不陪女朋友了?”

徐一說:“沒有女朋友可陪,走啦。陳溪,你也一起去哈。”

我趕忙點了點頭,張潔趁着休假又去了海南。跟着他們去過平安夜總好過自己一人在家裏“何事秋風悲畫扇”。

楊教授最後說:“反正我不請客。”說完科室裏的人便都笑了起來。

上海的聖誕節很是熱鬧,各大賣場門口都伫立着五光十色的聖誕樹。有不少的聖誕老人來派發禮品。個個店鋪也在打折,不少的奢侈品在這時也很是便宜。人們在廣場上歡聚一堂,冬天的這個時候,街上的人都不會是很多除了今天。大部分店鋪會在今天通宵營業。

李主任叫嚷着去吃鐵板燒,一群人開車去了,結果店鋪裏人滿為患。店裏的夥計說是大概要等半個小時,李主任只能聳聳肩排了個號在這兒等着。主任說:“讓李主任在這裏等着,我們到商場裏逛逛。”我不由的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一大群男人去逛商場?

正好這家鐵板燒就在一座大型購物商場內,我們便随了主任的意願在商場裏四處溜達。教授按了電梯說是帶我們去買瓶洋酒。這座商場我從沒來過,不過有人說:“楊教授,那家賣的酒挺貴啦,這麽舍得!”楊教授呵呵的笑了兩聲說:“今天正好是平安夜,我們也開瓶酒慶祝一下。”

徐一說:“楊教授也開始走國際化路線了。”

楊教授将自己的身子一挺,裝作十分嚴肅的樣子說道:“咱可是有留學背景的人,怎麽也是喝過幾年洋酒的人。”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楊教授看着我說:“今天不耽誤你的事兒吧,別再有什麽特殊安排。”邊說邊是一副頗具意味的笑容看着我。我幹笑了兩聲,忙不疊的說道:“我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什麽特殊安排。”

“那就好。”

楊教授買了一瓶兩千年的西拉,說是等吃完鐵板燒換個地方再開這瓶酒。李主任就在這時打電話過來說是已經有了座位,我們一群人便急急忙忙的坐電梯下去。

我們一群人圍着鐵板燒。小師傅揮舞着他手中的鐵鏟,不停地煎烤着板上的鱿魚。他連片鱿魚的姿勢都十分的美觀,揮灑醬汁的動作也很是熟練。鐵鏟和鐵板相互碰擊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種歡快的節奏,醬汁和食物在鐵板上噼裏啪啦的舞動着。我們作為看客,忍不住為這位料理師傅鼓掌。

李主任啧啧稱奇,他在我旁邊說道:“堪稱藝術。”

楊教授呵呵的笑了李主任兩聲,李主任白了他一眼說道:“老楊,你懂什麽。這是一種享受。”說完便開始享受這一等一的美食。

楊教授沖着徐一說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有一種稱呼,專門用來形容你們李主任這種人。叫什麽來着?”

徐一在楊教授耳邊耳語着,接着楊教授恍然大悟的喊着:“吃貨!”接着有不識相的醫生笑了出來,李主任的臉紅彤彤的,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愛。

我努力忍住想要狂笑的心情,萬分同情的看着料理師傅。小師傅也是一臉極其隐忍的表情看着我們這一群人,他果真很想笑出來。這兩個老頭有時候在一起拌嘴特別有愛。

我們吃完飯後,大概有十點了。楊教授說要換個地方開這瓶酒。我們一群人開着車四處尋覓地方,最後是董晨提出來去他朋友的一家咖啡店。這家咖啡店是通宵營業,店裏還有為數不多的顧客。我們到了咖啡館的單間,老板讓服務員上了幾支杯子。

楊教授将酒倒入杯子,先是晃了晃酒杯,而後将杯子放在鼻翼下聞了聞。他很是滿足的說道:“這酒不錯。”接着他幫大家依次斟滿酒。我也試着喝了點兒,但這酒入口後我是沒嘗出什麽好喝。我忍不住在這時想念我的喜力。

董晨捅了捅我說:“不能這樣喝,要注意舌頭的形狀,要把它卷起來。讓酒香充滿你的口腔,用你的味蕾去品嘗它的滋味。”說着舉起酒杯向我示意。我甚是無奈的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鼈。

楊教授舉杯說道:“同志們,祝大家平安夜快樂。”

我們齊聲喊着:“平安夜快樂!”

科室裏有幾個人明天不上班,李主任也正好也沒課。他們一群人叫嚷着要去唱歌。我摸了一下自己微燙的臉說道:“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家休息了。”徐一問道:“你是不是有些喝多了。”

我扯了扯嘴角說:“是這酒太好了,我想我得回去了。”

董晨說:“我送你回去吧。”

我習慣性的拒絕了他。這時楊教授說道:“還是讓小董送你回去吧,我看你是有點兒醉了,這樣一個人不安全。”我們兩個人又再次坐到了同一輛出租車內,不過這次他坐在了我的旁邊。我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沒辦法去想他這是怎樣的意圖。

我把頭倚靠在出租車的座椅上,暫時失去了意識。最後是董晨叫醒了我,我下車後對他說:“喲,你還記得我家在哪呢。”

董晨一只手攙着我,一只手将車門關上。他說:“我家就在附近,我有朋友也住在這兒。”

他把我送到家門口,我掏出鑰匙說:“那我回家了。”待我打開門後,瞧着他還在那裏站着,我不耐煩的問道:“你不走?”

董晨依然站在那裏,我們兩個人相對無言。我雖然喝醉了,但我能想到他想要幹什麽。此時,我的理智和沖動做着鬥争。我甚是煩躁的看着董晨,然後默然的推門而入,但并沒有關門。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的腦袋疼痛欲裂。翻身起床,看見董晨還在床上躺着。因為我在書房裏睡得床是單人床 ,董晨只能蜷縮着身子躺在床上。這樣的睡姿着實好笑。我搖了搖頭,莫大的空虛感從內心湧起。

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我拿好衣服在浴室裏洗了個澡,等我出來的時候董晨已經醒了。我站在書房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被我看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說:“我給你拿條毛巾,浴室在那邊。你先去洗個澡吧。”

他接過我手中的毛巾,一臉狐疑的看着我,好像在懷疑我經常這麽幹似的。

我坐在沙發上,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情。這一切好像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又好像是預謀已久。昨天,我竟然就讓他直接進來了。

我們剛打算開始的時候,他很不好意思的說他忘記做保護措施了。我告訴他可以下去買,我家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我光着身子在床上等他,有那麽一會兒我在想要不要拒絕他。或許等他來敲門時,我就直接不開門就成了。

可我竟然不願意就這麽的半途而廢。接下來的一切發生的是那麽的自然。我竟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我覺得做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報複王尋。

我敲了敲浴室的門,問他:“你穿多大碼的內褲,我到下邊給你買條內褲。”董晨說出了他的內衣號碼,我說讓他多洗一會兒。我盡快回來。我像是逃離案發現場似得離開了家。附近有家便利店真好,更好的是這家便利店裏什麽都有。我挑來挑去,選了一款純棉的平角內褲和一款三角內褲。賣內褲的旁邊正好是賣保險套的貨架。

我随手拿起一款,看來他昨天一定是在這兒買的。我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看來他的品味還不錯。我順便又拿了一盒。我拿着這些東西來結賬,收銀員小哥沖我微微笑着。看來他對我是有些印象的。不過他看着我手裏的東西,愣了一下便慌忙結賬。

我頗具意味地看着他,收錢的時候他還盯着我看了老半天。他會不會把我想成了特殊行業工作者。我接過東西對他擺出了一張極其妩媚的笑臉,嗲嗲地說了聲謝謝便走了。

走的時候我心情大好,偶爾的這種惡趣味讓我興奮不已。我到街邊的馄饨鋪買了兩份馄饨。還特意給董晨加了個雞蛋。

我回到家後翻了翻張潔上次帶回來的行李箱。她把陳晖的一些夏季衣服都帶回來了,說是要給他買新的,她不想他老是穿運動t恤。我随手找了一身,比劃着大小,先這樣将就着穿吧。

我敲了敲浴室的門說:“你把你的衣服拿出來吧,我給你拿了身新的。你先将就着穿。”他把手伸出來,急急忙忙的接過我手中的衣服說了聲謝謝,就立馬把手縮了回去。我忍不住在心裏冷抽,裝什麽矜持,忘了昨天你是怎麽個樣子了。

董晨出來後,我看着他穿着陳晖的衣服,有種莫名的喜感。長得略顯成熟的他穿上陳晖的卡通t恤和沙灘褲,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我指了指吧臺上的碗說道:“給你買的早點。”他坐在吧臺旁邊,把換洗的衣服放到了一旁。我打眼一看,他選的是那條平角內褲,把那條三角內褲留下了。

我拿着他換下來的衣服到衛生間裏準備給他洗一下。這時,他站在衛生間門口擺出一副想要和我聊天的架勢。他說:“昨天很晚的時候有個男的給你打電話,可是你已經睡了。你的手機老是響,我怕是人有急事兒就接了。我說你睡了,然後他接着就把電話給挂了。”

我正按着洗衣機的手突然僵住了,我急急忙忙的到書房裏找我的手機。手機竟然沒電了,我的內心變得煩躁不安。慌忙中找着充電器,手機一亮我就急忙翻看通話記錄。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來了 啊啊啊 開學就是各種無聊 學的科目想讓人睡覺 偶一定會努力更文的 一有時間 就更~~

主頁君最近有事兒 而作者也是開學綜合征中 so 這次就沒有采訪了 sorry啦 感謝每一個看文兒的親們 愛你們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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