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長的情書(中)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二叔說他以後會定居在那座南方小城,因為他的父親母親都在那裏,爺爺再也不會感到孤獨。
塵歸塵,土歸土。
爺爺去世的第三天,我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車。沿途風光紛紛擾擾,路上行人皆是憂心忡忡。我覺得我的世界已不同于以前。
像是身體上裂開了無數的小口子,而現在正漸漸被放大。我的人生将帶着對他深深地愧疚而生活。
小川徹底辭掉了快餐店的工作,他向家裏要了一部分錢說是想到上海讀夜校。三月中旬他真的找到了一家夜校,他說他要當一名作家。我說,我曾經想當一名數學家。
小川晚上讀夜校,白天在一家快遞公司送快遞。張潔算是定居在海南,所以這個家裏只有我和他了。
我們都生活在不被彼此打擾的世界中,他想闖入我的世界,可我心門已關。接下來的日子裏,每當我悵然若失的時候,總會想起爺爺。想到他畢生所求的愛情,到頭來已被世事阻斷。爺爺曾說過,他最開心的日子莫過于他和沛然及奶奶的學生時代。可一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越這樣想,我就越覺得愧疚。他把對我父親的愛,全都灌溉在我的身上,而我無以為報。想的太多,就直接導致我連夜的睡不着覺,有時只能靠藥物來促進睡眠。我去看過幾次醫生,醫生說只能先觀察一段時間,他說我是輕度抑郁。現階段只能是保守治療,看心理醫生外加服用藥物。
我有時很讨厭吃藥,因為我已經産生了藥物依賴,沒有藥物的促進我很難入睡。醫生說只能這樣先保守治療,看我病情發展的情況再決定是否要住院治療。這樣一來,我一星期要去看一次心理醫生。
醫生說,我始終沉浸在一些事情中無法走出。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麽,還是什麽都是?
又是一個周末,小川特意挑了周六一天的休息,因為我那天也不上班。我們會坐很久的地鐵和輕軌,到郊外的農場采集新鮮的蔬菜。下午将近一點的時候才回到家裏吃飯,今天他特意買了條青魚。
他變着花樣的做各種各樣的菜式。自從他來了上海,他不知從哪裏學會的,會做像模像樣的上海菜系。像素炒蟹粉、桂花肉、清炒蝦仁等。
小川說:“今天我要做下巴劃水。”
“這是什麽東西,名字聽起來不錯。”
小川一臉得意的說:“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所謂的下巴劃水,是道上海名菜。是用青魚的下颚、包括眼膛和面頰(即下巴)和尾巴(即劃水)一起紅燒而成。此菜經過二次颠翻而魚下颚不散碎,魚尾鳍不斷,其翻勺度甚高,火候适中,成品由濃汁緊裹,光亮紅潤,青蒜逸香,鹹甜适口。
做好菜後,我夾起眼膛旁的魚肉品嘗,因為小川說那裏的肉最為鮮美。魚肉滑進嘴裏,真是讓我贊不絕口。我說:“你去飯店裏當大廚一定會有人要。”
小川抿了一下嘴說:“我的夢想是當一名作家。”
“唉,你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難道你沒有?”
“我就是好好上班呗,就是治病救人。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小川說:“那你也算是我的醫生。”
我愣了一下,他嬉皮笑臉的的說道:“治我的相思病。”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口,說道:“你沒事兒就說這種話,真是無聊。”
小川幫我夾了下菜,他說:“天天向你表白,這樣你就會習慣,說不定哪天就能接受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個小毛孩子,懂什麽。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說完,我們都相繼沉默。而後,小川問:“為什麽不能接受我。”
我想了想說:“就是不适合呗。”
“那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試着在一起。真不适合我就死心了。”
我說:“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我看着小川黯然失色的臉,心裏想着。小川,這真的不是你的錯,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愛的太過清醒而不能放過自己。
吃完飯後,小川陪我去看心理醫生。我說,我現在的情緒比以前高漲了很多,食欲也漸漸增加了,可是還是經常睡不着覺。接着醫生為我做了檢查,他說我的病情并沒有好轉,激素水平還是不正常。但他建議我可以減少藥量以作緩解。
出了診室的門,小川急忙問我:“怎麽樣了。”
我嘆了口氣說:“怎麽還是老樣子,我覺得我明明好了很多。”
小川說:“沒事兒不着急,不是什麽大病。”
“我的睡眠還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我竟有些洩氣了。
“沒事兒,慢慢來。”
晚上我們回來的時候,又順便去了趟超市。小川說晚上給我做百合雞蛋黃湯。
他說:“它具有養陰潤燥,清心安神功效的保健功效。”
我笑着說道:“你啊,真不知道怎麽說你。”
我喜歡看小川做飯時的模樣,那神情專注異常,好像那些食材都是他的寶貝。他修長的手指經過長時間水的侵泡而變得十分白皙,掌間紋絡清晰。
越發長得快的留海,被他肆意的沾上水後拂在額前。凹凸不平的額頭顯示着他還很旺盛的激素水平。他還小,還在發育。
晚上喝了小川做的百合雞蛋黃湯,心情變得十分舒暢,鮮有的困意一時襲來。我說我去床上躺會兒,小川說他到房間裏寫小說。
我一想到他就坐在離我不遠的房間裏,頓時覺得很安心。困意如洪水猛獸般襲來,我漸漸進入睡眠。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翻身尋着了手機,已是夜裏十二點。不知不覺的睡了有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竟是我少有的深睡眠期。一般我睡覺的時候,常常睡得很淺,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還是依然醒着。這次竟然能夠睡得很深。
醒來之後,我口渴難耐,起身下床到客廳尋摸飲用水。
小川的房間裏投射來微弱的燈光,他應該還沒睡。我到廚房洗了兩個橙子,削開來,整齊的擺在果盤裏。我端着盤子向他房間裏走去。
看到他時,他竟趴在電腦桌上睡着了,文檔還沒有保存。我幫他保存好後,關上電腦。我輕手輕腳地收拾着他很是淩亂的書桌。
桌上有一些寫作類的書籍,還有一些菜譜。小川和我一起同住之後,他就喜歡買各種菜譜,然後做出各式各樣的菜式。他有一個小本子,專門用來記各種民間菜品,記那些他從上海本地人那裏聽來的食譜。他說他要在二月治愈我,我相信他已經做到了,他的存在之于我就是最大的安慰。
我有些好奇的翻開他的小本子,裏面淩亂的筆記,記着他想要做給我的每一道菜品。拿到鼻下一聞,還有油漬的味道。這不禁讓我心裏暖暖的。
我戳了一下他,他哼哼唧唧的不願醒來。
我又用力的戳了一下他,說道:“起來吧,在這兒睡會不舒服的。”
他半眯着眼起身找尋床的位置,之後一副沒骨頭的樣子癱倒在床。我搖了搖頭,替他蓋上被子。突然他伸手将我抓住,接着我被他拉到在床。他熟練地翻身用腿固定住我的下半身,用手緊緊地環住我,我的頭緊貼着他的胸脯。
我沒好氣的說:“原來你沒睡。”
“剛才是真睡着了,是你把我吵醒了,你要對我負責。”
“你怎麽那麽小孩子氣呢,快松開我。”我試着推攘他,結果卻被他環的更緊。他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濕熱的鼻息拂過我散亂的頭發。
他緩緩地說:“睡覺啦,乖,睡覺。”
這聲音像是催眠曲一般,迷幻之音将我催倒。我半推半就的在他的懷抱中慢慢失去意識。有時我想要的真的很簡單,只是一個能夠溫暖我的擁抱。
四月份的時候,我收到董晨從美國打來的電話。他說他找到了女朋友。我笑他,怎麽打算收心了,不再拈花惹草了。他說,假如我舍不得他可以和我湊合湊合。說到這兒,我們倆便都笑了。
我們以成年人的方式,相處過一段時間,我們只不過是從彼此身上尋找慰藉。他說,只要遇着了自己喜歡的,那滿滿的情感就如同火一樣,擋也擋不住。我說,祝他幸福。
他說:“你也要幸福,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我說:“我們都會很幸福的。”
或許我真的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發展的還可以 啊啊啊 有些問題我也很糾結啊啊啊啊 這次我們邀請到的嘉賓是 王尋
路歐:好像很久沒來了。
王尋:嗯。
路歐:怎麽看你那麽虛弱。
王尋:有病了。
路歐:注意身體。
王尋:謝謝。我想是我自己太自私了。
路歐:為什麽?
王尋:現在看來,我和陳溪的愛情本不應該開始。一切都是我的錯。
路歐:又難以言表的苦衷?
王尋:難道你也相信,我會因為我的前女友而不跟陳溪結婚?是我不能和她結婚!本來就是我的錯,我不能一錯再錯。
路歐:你說這些不都晚了,你已經傷害了陳溪。
王尋: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太過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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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頁君回來了 這是要劇透的節奏嗎 王尋難道真的有【消音】 喜歡這篇文的親們繼續關注喲 還有作者大人想着要不要給這篇文換個名字捏 當時起名叫《七月》 是因為七月的時候 陳溪和小川認識 so 從文章的多處 作者大大都埋下了伏筆 【喜歡的親們收藏一下】下個星期作者大大争取 連續更文 因為學業的原因 作者大人更文的頻率不高 因為要邊寫變更 不是提前寫好的 望大家見諒 謝謝大家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