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洛奈何又回到劍池附近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蘇樂,就連景陽也已經不見了,好在基本上受傷的弟子們都已經救了出來,他跑過去又繞了一圈,沒看到蘇樂的身影,頓時就放心了,一拍腦袋:「我真傻,師兄指不定早回去了……」

又跑回蘇樂的屋子一看,空的。

「奇怪,師兄到底去哪裏了?」

洛奈何一肚子的疑惑,腦中不自然地想起那個乘着鳳凰離去的身影,難道真的是師兄?啊啊啊啊,不可能的啦,師兄哪有這麽厲害……奇怪了,現在想想,那個身影好像和景陽的背影也有點像哦。

想起景陽的背影,洛奈何肚子裏的疑惑就更多了,景陽那張俊美到極點的面容,倒是稱得上舉世無雙,可是,他的背影怎麽就那麽大衆呢?像血魔,又像那個神秘人。

越想越奇怪,洛奈何就忍不住了,再去看一眼,唔……景陽今天的行為有點異常呀,他老盯着一堆碎石看做什麽呢?簡直就像失了魂一樣。

跑到小石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小石峰的路很不好走,因為石頭多,而且奇形怪狀,在夜色的掩蓋下,就像一只只藏在陰暗處的兇獸。洛奈何很不喜歡晚上上小石峰,路太難走了,就算他對小石峰早已經熟得不能再熟,就算閉着眼睛也不會找錯景陽住的地方,但他還是不喜歡夜晚的小石峰。相比之下,明月峰的夜晚,一輪明月高懸峰頂,柔光灑下銀白,美得簡直像仙境。

盡管抱怨萬分,洛奈何還是找到了景陽住的地方。唉,自從進階築基期以後,自己好像越來越容易心軟了,換了以前,他才不管景陽的死活呢,又不舞劍給他看。

「景陽,你在嗎?」

本想推門闖入,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禮貌一點。雖然景陽現在是他的晚輩,可是一想到景陽板着臉生氣的模樣,他就有點心虛。他不是怕景陽,真的不是,只是覺得,讓一個美得像神人的面容,挂着一副誰都欠他錢的表情,實在是暴殄天物。

屋裏一片漆黑,沒有半點聲響。

「景陽……我進來了啊?」

洛奈何突然有點不安,又伸手敲了敲門,還是沒人應,他忍不住就想推門闖入,正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笑。

「嘻嘻……」

洛奈何手一僵,這個笑聲……血魔?他用力推開門,闖了進去。

「別進來,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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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短喝又在他的耳邊響起,洛奈何一怔,随即大喜,喚道:「師兄,你怎麽在這裏?」他一高興,就忘了蘇樂的話,不但沒退出去,反而往屋裏撲去。

屋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即使以洛奈何已經達到築基期的修為,也只能隐約看到幾抹黑影,根本就分不清是人還是桌椅床櫃。他摸到自己的儲物袋,想取出火折子照明,突然一股帶着奇異香味的冷風撲面而來,像一只溫柔的手,在他的面頰上輕輕撫摸了一把,洛奈何只覺得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身體上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只剩下那股奇異的香味,從他皮膚上的毛孔裏滲入身體。

轟!

他彷佛感覺到火山爆發般的熱量,在全身上下蔓延開來,熱得他口幹舌燥,熱得他心神顫動,熱得他呻吟不已。

怎麽會這麽熱?

洛奈何想捏一個水訣,将自己從頭淋到腳,可是全身都軟了,只有一只冰冷的手,環過他的腰際,撐住了他即将軟倒的身體。

「師兄……」

他呢喃一聲,這股冰冷的觸感是那麽的熟悉。是師兄啊,那就沒關系了。他偎進那具帶着涼意的身體裏,像八爪魚一樣挂着,拼命從那個懷抱裏吸取涼意。

還是師兄抱着感覺最舒服了。洛奈何輕嘆着,像夏日裏喝了一大碗冰水一樣的暢快,耳邊又響起蘇樂的聲音,似乎焦急地在說着什麽,只是太遙遠,他沒有聽清楚。

一只冰冷的手,從他的衣襟探了進去,在他的身體上游走,帶走了不少的熱量。

「舒服……」

他仰起上半身,以方便那只手能摸到更多的地方。不經意地,他的大腿碰到了某個堅硬熱挺的地方,不自覺地蹭了幾下,幾乎同時,他聽到了一聲粗喘,就在耳邊,那麽近,那麽炙熱。

嘶拉……

衣裳一下子被那只冰冷的手粗暴地撕開了,帶着涼意的空氣灌入他的胸膛,如果不是黑暗的阻擋,他就會發現,周圍的空氣中,充滿了粉色的氣體,夾雜着奇異的香氣,一起随着空氣滲入了他的肌膚。

那只手在他的身體上肆意地游移着,帶着冰冷的觸感,滑過了他的小腹,向更下方探去。

「啊,師兄,你要做什麽?」

洛奈何突然驚覺,強烈的不适感讓他掙紮着想推開那只冰冷的手,但是又一陣夾雜着奇異香味的冷風拂過,彷佛點燃了他身體裏的火種,熱得他口幹舌燥,腦中的警惕一下子消散了,只剩下本能地想要尋找能讓自己涼快下去的東西。

一雙冰冷的唇,堵在了他的唇齒之間,帶着清涼的津液通過舌尖傳遞,鮮美得如瓊漿玉液。洛奈何驚訝地瞪起眼,卻在下一刻就徹底迷失在其中,他擡起雙手,緊緊地抱住師兄的脖頸,主動去吮吸對方口中的清涼津液。

黑暗中,一切都靜止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彼此交織。

洛奈何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樣饑渴,奇怪的是心底裏竟然一點不對勁的感覺也沒有,彷佛就這樣和師兄抱在一起,彼此撫摸,彼此吸吮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天經地義,以前三年多的日子都白過了,直到今天,此時此刻,才是最暢快最得意的時候。

可惜的是看不清師兄的臉,那張溫柔的時候像春風,發怒的時候像暴風的臉,這個時候會挂上一副什麽樣的表情?他想看,他想記住師兄現在的表情,一分一毫都不放過,然後珍藏在記憶裏。

「師兄,點上燈好不好?」

他喘息着,低低地哀求,回應他的卻是一次猛烈的沖撞,從來沒有被人碰觸過的那處隐密小穴,乍然受到侵入,幾乎反射性地收縮起來,帶來的卻是更強烈的鈍痛感。

「唔……」

一聲低沉的悶哼在洛奈何的耳邊響起來,帶着幾分痛楚之意。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忍着痛,帶着幾分報複的快感,湊到師兄的耳邊,輕輕吹氣,道:「痛不痛,活該,讓你不理我,夾斷小小師兄才好……」

在他的身上不停游走的那雙手,突然頓了一頓,猛然就要起身離開,身體結合的部位,因為快速抽出而産生的劇烈摩擦,讓洛奈何發出一聲尖叫。他像八爪魚一樣死死纏住壓在自己上方的那具軀體。

「師兄,別走……我錯了,我不該取笑你……嗚嗚嗚,別走……」

離開了那具帶着涼意的身體,他的身體重新被強烈的燥熱感所統治,腦子裏又一次變得迷糊起來,什麽念頭似乎都被燒沒了,産生了一片空白,只剩下渴望的本能。

空氣中的粉色氣體越來越濃重,不僅順着肌膚上的毛孔鑽入了兩個人的身體裏,甚至還在兩個人的身體周圍,結成了一個粉色的大繭,牢牢地把兩人禁锢在其中。

第二次沖撞很快到來,強烈的撞擊感比第一次更重,撞得洛奈何尖叫不已,卻死死抓着師兄,不肯再放手。身體裏所有的熱量似乎都集中到被撞擊的部位,因劇烈摩擦而産生的痛感,也被化解得一絲不剩,只有全身的鮮血,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開始沸騰。

他好像被送上了雲端,全身都輕飄飄的,說不清楚是一種怎樣的愉悅感,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粗重的喘息,重重的撥弄着他的心弦。

「師兄……」

他呢喃着,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只是聽着師兄喘息,都會覺得滿足和喜悅。其實這樣做是不對的吧……可是對方是師兄,是師兄呢……為什麽是師兄就什麽都可以?

以後師兄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吧……他忽然明悟,然後暗自竊喜。雖然以前師兄基本上也是他一個人的,但是這種屬于,跟那種屬于,完全是不同的。

師兄,是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唯一的……伴侶。

這份突如其來的明悟,彷佛一盞燈,點亮了洛奈何的心,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覺,像潮水一般,從心田湧出,向全身彌漫,然後迎來了又一次有力而強勁的沖撞。

「師兄!」

他一口咬在師兄的肩膀上,全身都因此而抽搐着,下身的隐密小穴滲出了透明的黏液,使原本略有些幹澀的甬道,變得暢通無比。

啪啪啪……

一聲又一聲的撞擊,更重,更順暢,随着耳邊傳來一聲低吼,一股黏稠的白液重重地射入隐密小穴的內部。

「啊……啊啊……」

洛奈何又一次尖叫起來,他無法承受這一次高潮帶來的歡愉感,身體抽搐得更加厲害,甚至連丹田裏的真元都随着一起翻滾沸騰,向着身體下方元陽彙集之所湧去,然後在一次更強烈的抽搐中噴薄而出。

一腔濕熱含住了他高高豎起的下身,将噴出的元陽連同湧出的真元一起吞下。

發出一聲滿足到極點的長嘆聲,洛奈何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似乎全身的精力都随着這一噴而消失了,極度的困倦像潮水般湧了上來,他試圖睜開眼,但兩只眼皮子就像被糨糊黏住了,掙紮了兩下他就放棄了。反正有師兄在呢,善後的事不用自己操心,醒了就吃,困了就睡,這是比豬還幸福的生活。

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幾乎想要将他揉進骨頭裏,融進血液裏。

天亮了,鳥兒在林中叫。

一覺睡得真舒服,沒有被師兄催着去修煉的清晨真是太幸福了,洛奈何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伸到一半就僵住了。

腰好酸,屁股很痛,誰趁他睡覺的時候揍他了?

「酸了?」蘇樂的聲音在床邊響起,「給你熬了一碗湯,趁熱喝。」

「師兄?」洛奈何從床上滾下,「師兄啊,你昨天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哎喲,師兄熬的湯就是好喝……」咕嚕咕嚕。三口喝完一碗湯,他繼續號着,「不枉我對師兄的一番心意,所以今天的修煉就……呃……」

等等?他好像想起什麽了?

一幕怪異的畫面突然出現在洛奈何的腦海裏。

兩個男人?

妖精打架?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悲憤,連滾帶爬地縮到牆角,指尖輕顫地指着蘇樂,大聲控訴:「師兄,你強奸我。」

蘇樂的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

「怪不得我屁股痛,嗚嗚嗚嗚……我真是太不幸了,爹娘不要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照顧我的師兄,結果還觊觎我的美色……我不活了啊……師兄你別拉我,就讓我一頭撞死在牆角上……」

看着縮在牆角裏自導自演的家夥,蘇樂嘴角抽了抽:「我沒拉你。」

「嗚嗚嗚……」洛奈何號得更大聲了,「連拉都不拉,師兄你好無情,吃幹抹淨不算,還用完就甩,我好好一個冰清玉潔的男人,我還不如一塊抹布……」

蘇樂額頭上的十字筋都跳了出來,忍了又忍,終于沒好氣道:「行了,別假號了,有什麽條件,提吧。」

洛奈何摀着臉,抽抽噎噎,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以後不許逼我修煉。」

「好。」磨了磨牙根,蘇樂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啊,你答應了?」

本以為會被一口拒絕的洛奈何顧不得裝哭,猛地擡頭,一臉驚訝。娘喂,早知道師兄這麽好打發,自己這三年裏都幹什麽去了,早爬上師兄的床不就行了?他那個悔啊,捶胸頓足。

蘇樂冷眼瞪過來。

洛奈何打了個寒顫,連忙又摀上臉,抽抽噎噎,無限嬌羞道:「第二,以後只能我要,不能你要。」

蘇樂怔了一下,猛地聽明白了,一張鎮定自若的臉上,頓時五顏六色。

感覺到頭頂上的氣壓有逐漸升高的趨勢,洛奈何連忙又補上一句:「當然,師兄想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滿足……一定……」

這家夥的臉皮……大概早就沒了吧……蘇樂氣結于心,自己怎麽就上了這個小王八蛋的賊船,現在下船還行不行?

不行。

一把将這小王八蛋揪起來,壓到床上,蘇樂磨着牙根,道:「我現在就想要,行不行?」

洛奈何傻眼了,自己是不是玩過了頭,把師兄給搞急了,嗚……好歹也讓他有個适應的過程啊,昨天夜裏才破的身……嗚……好歹咱也是個男人……

「那……師兄,這次該你在下邊了吧……」

「滾。」

蘇樂爆火,得隴望蜀的小王八蛋抱着腦袋狼狽逃竄。

嗚嗚嗚……師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咱好倒黴,怎麽攤上這麽一位師兄……咕嚕嚕地滾出了明月峰,洛奈何才面容一垮,随便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蹲在地上畫圈圈。

昨天自己好像挺丢臉的……嗚,怎麽突然就跟師兄做那種事?搞得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靠着插科打诨才溜出來,怎麽辦?現在連看着師兄的臉,都會覺得好別扭,難道以後真的要跟師兄就這麽湊合一輩子?

讓他算算,築基期的修士,壽元至少已經有二百年了,萬一不小心,突破到結丹期,那就是三百年,到了金丹期,那就是五百年,到了元嬰期,八百年,到了分神期,一千二百年,大乘期,兩千年……天哪,讓他死了吧,兩千年的時光,就這麽跟師兄待在一起,會膩的,一定會膩的……

要不,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然後師兄娶妻生子,自己也娶妻生子,兒女滿堂,子孫上百……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太可怕了,比跟師兄在一起待上兩千年更可怕,還是不要了吧。

到底該怎麽辦呢?

洛奈何猶猶豫豫,要不然,他還是勉強湊合一下,反正師兄也挺寵自己的,把一輩子賣給師兄他也不吃虧,再說了,昨兒夜裏那事……他捧着臉蛋,面頰上紅紅的,熱熱的,雖然屁股有些痛,可是回想當時,哎呀呀……舒服極了,別看師兄外表斯斯文文的,那啥啥的時候,勁兒真足啊,簡直要把他的魂兒都弄飛了,要是換了別人,呀呸,哪個敢碰他一根手指,直接剁掉命根子喂狗。

好吧,自己這輩子真的要賣給師兄了……認清這個現實,洛奈何蔫頭搭腦的,以後師兄不就更有理由将他管得死死的,慘啊,人生看不到希望了。

好煩惱啊,不想了,喝酒去,一醉解千愁,咱喝醉了,還能壯膽,然後找師兄再提幾個條件,比如說以後要聽師弟的話,師弟說是對的,師兄不能說是錯的,如果師弟說錯了,請參照前半句處理。嗯嗯,未來很美好,現實很無奈,就這樣定了,先壯膽去。

要喝酒,當然得找竹葉青。在葫蘆峰上轉了幾圈,沒找到人,逮了十幾個喝得醉醺醺的酒鬼,終于找到一個清醒的,才知道竹葉青居然在一線天鎮守猴兒果。

猴兒果……洛奈何的小眼神閃亮閃亮的,興沖沖地就往一線天跑,隔了老遠,就看到竹葉青坐在一線天的石階前,手裏捧着一只酒壇,正在仰天長笑。酒壇上沾着泥,明顯是剛從土裏挖出來,壇口上的泥封只破開一個手指粗細的小孔,濃郁的酒香正源源不絕的從小孔中逸出來。

「竹葉青師侄,什麽事這麽開心?讓我也跟着沾沾喜氣。」

竹葉青一看到他,臉都跟竹葉一樣青了,反射性地一把将酒壇藏到身後。

「你又是來蹭酒的?」一語中的。

「哎呀呀呀,這是什麽話呀,師侄有開心的事,我這個做師叔的,來沾沾喜氣也不行嗎?」洛奈何一臉委屈,「虧我聽說你在看守猴兒果,怕你寂寞,特地來陪你,唉,傷心啊……」

「信你我是豬。」竹葉青毫不給面子的回道。

洛奈何臉一板,伸出手道:「拿來,我是師叔,有好東西要先孝敬長輩,你懂不懂長幼有序的道理啊。」

軟的不行來硬的,不要臉的脾性在這一刻展露無餘。

竹葉青翻了翻白眼,知道碰上這個沒臉沒皮的家夥,自己剛釀出的這壇新酒不可能全部保住了,只能道:「這是新酒,剛出土,還有幾分泥性,烈得很,我要先用冰鎮三日,鎮去酒中的泥性,不然口感會差很多。」

洛奈何撫掌大笑,道:「烈得好,烈得妙,我正是來讨烈酒喝的。來來來,師侄,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說着,也不管竹葉青答應不答應,他一把奪過酒壇,拍去全部泥封,脖子一仰,就往喉嚨裏灌,氣得竹葉青在旁邊直捶山壁,眼見花了好大心思釀出的新酒,自己還一口沒嘗,就被這個沒臉沒皮的家夥這樣糟蹋掉,直把他心疼得半死。

「那不是水,不能這樣灌的啊……這酒是我仿『一萬年太短』釀的,雖然還差得太遠,但憑你那點酒量,最多喝幾兩就得倒下……祖宗,你是我活祖宗還不成,好歹給我留點兒……」

好不容易從洛奈何手裏搶下酒壇,一看,只剩下一層淺淺的薄底兒,竹葉青顧不得心疼欲死,趕緊把這所剩不多的酒藏進儲物袋中,再擡頭一看,那個灌下大半壇酒的家夥,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在原地直打轉轉兒了。

「你簡直就是我的克星……」竹葉青長長地嘆了一聲,見洛奈何像小貓咬尾巴一樣在原地轉圈兒,又忍不住噗哧一笑,「敗給你了,真拿你沒辦法。」

他從儲物袋裏取出一粒解酒丸,正準備給洛奈何吃下去,冷不防被洛奈何一把抱住,頭擱在他的胳膊上,口中胡亂叫着:「師兄,你以後要聽我的話。」

「好,好,我聽你的話,先把這粒解酒丸吃了再說……」竹葉青随口應着,忽又一愣,反應過來,洛奈何叫的不是他,自己已經不是師兄了。

想到這裏,竹葉青心中感慨萬千,什麽時候明月峰出名的廢物,竟然已經走在了許多同輩弟子的前面,進階了築基期。這樣的人是廢物,那他們這些遲遲沒有進階的弟子,又是什麽?

「哇,好苦,什麽東西,我才不要吃……」洛奈何咬了一口解酒丸,就急急地吐了出來,「師兄你欺負我……」

他的臉皺成了一團,兩只眼睛眨巴着,根本就對不準焦距,鼻子用力吸了吸,拉着竹葉青的胳膊,迷迷糊糊道:「師兄你怎麽一身的酒氣,快去洗洗……要聽我的話啊,不然……不然……別想再碰我。」

似乎自覺得這個威脅很有力量,洛奈何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竹葉青猛地瞪大眼睛,心中吃了一驚,從洛奈何的話,他似乎聽出了什麽,可是轉念一想,又苦笑起來,早該猜到了啊,蘇樂那麽冷漠的人,整天只圍着洛奈何轉。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伸手在洛奈何的頭頂上摸了摸,道:「你算是開竅了……」心中卻驀然想起女兒紅的身影。

遲鈍的人開竅了,聰明的人沒開竅,這世上的事,總是那麽令人無奈,難怪總有人說,感情的事,最難琢磨。

「師兄,你要記得,以後一定、一定要聽我的話。」

洛奈何打了個酒嗝,腦子裏很犯困,可是仍不忘要強調這一點。

竹葉青笑了起來,盯着前方慢慢走來的身影,調侃道:「這個……很困難呢,我要是答應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撕了我,蘇師叔,你說呢?」

蘇樂沉着臉,目光在竹葉青身上掃視了一圈,落到洛奈何身上的時候,變得柔和起來。

「幫我照顧他幾天。」

扔了一塊玉簡給竹葉青,蘇樂只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竹葉青接過玉簡,瞪大眼睛,茫然了好一陣。蘇樂不是來接洛奈何的嗎?為什麽又走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得一指點在洛奈何的眉心上,輸入一道柔和的真元,讓這個小醉鬼進入夢鄉。

出事了?

蘇樂的行為,讓竹葉青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将洛奈何送到自己平時休息的小屋內後,他就将玉簡按在眉心,以神識探入,只見,玉簡內一片迷霧,随着他的神識的深入,迷霧漸漸消散,變化成一套劍訣,卷首四個大字,如矯龍游海,雲騰霧幻,氣勢恢宏。

「青蓮劍訣!」

竹葉青手一抖,幾乎将玉簡扔了出去。傳說中一代劍仙太白真人的鎮世絕學,竟然就在這麽一個小小的玉簡裏,竟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作夢吧?

傳說一代劍仙太白真人以酒入道,自創青蓮劍訣,對于自己這個好酒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量身訂做的一般,有了青蓮劍訣,即使自己不能超越太白真人的成就,也不會差他多少。這套劍訣,自從太白真人飛仙以後,就已經失傳了,一萬多年前,蜀山集結了幾乎所有的劍修門派合力去太白真人飛升之地——「滄海遺珠」尋找,最終紛紛铩羽而歸。

蘇樂的手上,怎麽會有青蓮劍訣?

剎那間,蘇樂的身影在竹葉青的心中,變得神秘萬分。忍不住就又看了洛奈何一眼,素來淡然的心,竟也有了一絲憤憤不平。不過是照顧這小子幾天,居然就送他青蓮劍訣為酬謝,在蘇樂的心裏,這小子竟然比這套劍訣還要珍貴。

人比人,果然是會氣死人的。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竹葉青努力平複心情,将自己的神識再次探入玉簡。

還是景陽的那棟小木屋,孤立在小石峰上一片凸出的巨岩上,小石峰弟子們來來去去,卻沒有人去敲木屋的門。景陽的孤傲,在小石峰是出了名的,即使是萬秀兒,心心念念記挂着,卻也只敢在遠處偷偷地望着,希冀着,能看到景陽從木屋裏走出來。

陽光映照在木屋頂上,幾片落葉不知從哪裏吹來,打着轉兒,慢慢落下,卻在碰觸到屋頂的那一刻,又被彈開。沒有人注意到這一絲的不正常,更沒有人知道,表面上看來很平靜的木屋,內裏其實早已經是一片狼藉。

屋裏盤旋着一道急速旋轉的飓風,所有被飓風刮到的一切物體,都成了無法識別出原本形态的粉末,整個小木屋,僅僅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似乎一捅就破的牆壁。

在飓風的中心,一道七彩柔光裹成了光繭,抵抗着飓風的刮割。

光繭內,靜靜對峙着兩道人影——風月與景陽。

「好無聊啊……」

似乎沒有半點被困住的自覺,風月躺在光繭上,慵懶地翻了個身,一雙媚眼落在景陽的身上,露出一抹興味的微笑。

「不要這樣看着我,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哦……」

景陽冷冷哼了一聲,眼中的警惕之色并沒有半分減弱。他并不完全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腦海中的記憶,只停留在他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脖子的那一刻,等到再次清醒時,人已經在這光繭之內,四肢被一道七彩光芒縛住,動彈不得,光繭之外,卻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飓風劍意。可是讓他震驚的是,這道飓風劍意卻一點也不受他的控制。

「你到底是誰?」他問道,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詢問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妩媚得像一個美麗女子的男人,卻一直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嘻嘻……小弟弟,你總追着問我是誰,是不是看上我了?」風月伸了個懶腰,笑得妩媚萬分,「這可不行哦,人家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至少……」

他似乎察覺了什麽,笑容中又多添了幾分豔麗。

「至少也要有着跟把咱們困在這裏的那個人一樣高深的修為……才能讓人家心動啊……」

「他是情魔。」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飓風中傳來,景陽眼神一縮,然後震驚地看着從飓風中走出的人影。

「蘇樂,是你?」

怎麽可能?景陽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了,那個男人,在飓風中,竟然如履平地,那猛烈得連岩石都能刮割成粉末的飓風,連他的一片衣角都不曾掀起。

驀地想起一個可能,景陽倒抽口冷氣,驚問道:「你……你……怎麽也會飓風劍意?」

只有這道飓風劍意的主人,才有可能在飓風中如履平地,可是,蘇樂領悟的不是潮汐劍意嗎?一個劍修難道也可以領悟兩種劍意?不,這不可能,從來就沒有人能同時領悟兩種劍意,想要領悟第二種劍意,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廢掉原來的劍意,可是,誰肯呢?劍意不是想領悟就能領悟的,誰敢保證,廢掉了原來的劍意以後,就一定能領悟另一種更好的劍意?

太過震驚的發現,讓景陽連眼前竟然站着一個情魔的事實也忽略掉了,他的雙眼死死盯着蘇樂,彷佛見了鬼一般。

「這個問題……人家也想知道呢……」風月在一旁笑盈盈地附和着,沒有半點自己是困獸的自覺。

「想要知道也可以。」蘇樂一臉無害的看着風月,眼中沒有半點情緒,只是緩緩伸手指向景陽,「先放了他。」

「哎呀呀呀呀,這可是我抓到的第一個人類俘虜呢,有深刻的紀念意義。道友啊,換個條件行不行?」風月抛個媚眼,「你想要什麽人家都可以給你哦。」

「現在,你是我的俘虜。」蘇樂平靜地點出另一個事實。

風月咯咯一笑,紅色的身影一晃,出現在景陽的身後,潔白如玉的手指在景陽的脖頸間輕輕撫摸,一縷縷七彩光線,順着他的指尖,逸入景陽的體內,口中卻柔聲道:「可是,我有人質。」

景陽的臉色,寒冷如冰。這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身體裏彷佛有一股熱血在沸騰,他微微顫動着,試圖掙開縛住自己四肢的七彩光線,但體內真元卻像被什麽東西牢牢捆住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深恨着自己修為低下,景陽的眼底,生出一團幽暗的火苗。

恨,恨,恨……他好恨……

「恨吧……越恨越好……」風月歡喜的聲音在耳邊萦繞,「人類的七情六欲啊,是我最喜愛的食物,你越恨,我越喜歡……人家覺得身上越來越有力氣了……」

蘇樂臉色一變,低喝道:「愚蠢,他是情魔,最擅長吞噬人類的七情六欲,你這樣是在助長他的修為……」

景陽被他這一喝,腦中一清,瞬間知道自己上當了,連忙收斂心神,平複情緒。

風月眼中閃過一抹驚詫,這個人類修為低下,可是意志居然能抵擋自己的攝情術,真是越來越讓人感興趣了。

「小美人,想不想知道昨天夜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挑釁地望了蘇樂一眼,然後意味興然地往景陽的識海,彈入一個短暫得一閃而過的片斷,但已足夠讓景陽看清曾經發生過的事。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景陽渾身一顫,稍稍平複的情緒瞬間又強烈波動起來。

恨,恨,恨,他好恨……恨得不能自己,恨得……想要毀滅眼前的一切。

蘇樂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一直平穩的情緒,受到牽動,随之一起波動,一股驚天恨意沖冠而起,但随即便醒悟,又強行壓了下去,但已是遲了。

風月詫異的望了他一眼,眼中喜色卻更甚,籠罩在身體外側的七彩光罩,彷佛吃了大補丸一般,迅速暴漲。

轟!

一聲劇烈碰撞發出的巨響,将這棟本就岌岌可危的木屋,一下子沖得四分五裂,一股猛烈的飓風四散飄出,中心那只七彩光繭裹着兩道人影飛上了天空。

「嘻嘻……真是意外的收獲,道友,人質我帶走了,你們羅浮劍門的弟子素質真不錯,多謝這幾天的招待,我風月情魔正好缺一個傀儡,就笑納了,反正你們也不差這一個弟子是不是……嘻嘻嘻嘻……」

「怎麽回事?」

「發生什麽事了,景陽師兄的木屋怎麽塌了?」

「那是誰?怎麽敢擅闖羅浮劍門……」

「不好,被抓走的是景陽師兄,快……快禀告首座……」

小石峰上一片混亂,不少弟子沖向景陽的木屋,卻被四散的飓風擋住腳步,無人能越雷池半步,塵土泥石枯葉被團團卷起,形成了一道屏障,沒有人看得到,在飓風的中心,蘇樂緊緊握住了拳,黑發沖天揚起,眼中怒意如火,面容在怒火中開始變幻,忽虛忽實,忽胖忽瘦,細長的眼角漸漸上翹,變成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美麗鳳眼,鼻梁挺起,五官變得深邃,唇若塗朱,肌白勝雪,竟然與景陽的面容,像了個九成九。

要克制,現在還不是露出真身的時候。此身妖孽,天道不容,絕不能在此時此刻暴露。

他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拚命将體內躁動的戾氣壓制下去,他幾乎能夠聽到從這具堅逾金剛的身體內發出的骨骼爆裂的聲音,彷佛下一刻整個身體就會被炸成一團血肉。

「噗……」

随着一口鮮血的噴出,他的面容迅速變幻,終于恢複成原本那副溫和無害的模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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