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別把自己耽誤了
陳延青像一只表現不錯的小袋鼠,被袋鼠先生用寬松的羽絨服攏進了懷裏,伏城的體溫和特有的體香包裹着他,讓他短時間內不想從這種溫存中脫離出來,好在,伏城知道,所以抱得很緊。
遠處的紅色帕薩特靜停着,梁月在電話聒噪了近半分鐘後才接了起來。
“嗯,還得一會兒吧,寶寶睡了嗎?……他睡了你也早點睡,我會小心開車的。”
電話挂斷前,梁月又叫了聲老伏,目光落在駕駛座車門外的後視鏡上,趁着微弱的光線,鏡子裏有兩個擁抱在一起的少年,梁月做了個深呼吸,又說,“沒事,挂了。”
可能是站的久了,伏城有些撐不住,身子虛弱的晃了晃,陳延青在他羽絨服裏抱緊了他的腰,随後才偏昂起頭問,“我們回去吧,你別走了行麽?”
伏城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說你今天別回家了,去我那裏,我想看看你的傷。”
“......行。”伏城沒多說什麽,但被陳延青扶着往裏走的時候,眼裏有些單薄的失落。
老太太知道伏城受傷後,在伏城被陳延青扶回房間時,進去陪他坐了會兒,一邊詢問傷情,一邊叮囑往後飲食上的注意,新年就是這時候來的,窗外起了陣陣的煙花爆竹聲響,雁城被無數道煙花照亮了夜空,她們擠在陳延青的小房間裏,等到煙花落幕才離開。
陳延青關了窗戶回來,房間裏徹底安靜了,只是伏城手裏拿着他的書包讓他慌亂了一下,奪過來背在身後,“顏色淡了,我加深了些!”
“都新年了,你該換新書包了。”伏城沒所謂的說。
“沒壞為什麽要換?”陳延青将書包塞進衣櫃裏,而後關了大燈,就着書桌上的小臺燈從床尾爬到了床裏,鑽進被窩後,才接着說,“讓我看看你的傷。”
“纏着紗布,怎麽看?”
陳延青便拱起他的被子,橫趴到他小腹上,伸手握住了他褲腰,“擡一點兒。”
伏城覺得不妙,捏着他耳朵一動不動,“你是要看我傷還是要看別的?”
“別的,也可以看嗎?”被子裏的陳延青扭過頭看他,在微弱的光線裏顯得尤為楚楚可憐,伏城不止無奈,還有些好笑,覺得這人腦子裏多半只有一根筋。
雖然沒回話,但腰身擡了擡,由着他把睡褲給推了下去。
傷在左腿大腿外側,紗布綁的很嚴實,陳延青半邊臉枕在他腰胯上,模模糊糊的看着,之後又忍不住拿手碰了碰,碰的伏城‘嘶’了一聲就很快縮了回去。
伏城從捏着他耳朵,到摩挲他的下颌骨,隔着一層被子在陳延青看不見的時候喉結輕微的蠕動了一下。
“伏城......”
陳延青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溫吞吞的,像是夢魇。
“怎麽?”
話音剛落,伏城呼吸突然重了,因着腿上傳來濡濕的觸感,在傷口的周圍,又熱又軟糯。
而後那陣帶着很濃郁的眷戀的親吻就從腿上往中間挪去,隔着最後那層布料,吻到了他......
第二天一早,陳延青醒的時候,伏城像是已經醒了很久了,臉色難看,抿着唇,在跟陳延青對視的時候僵硬的笑了下。
“你,怎麽了?”陳延青睡眼惺忪的撐起身子問。
“我們可能要去一趟醫院。”伏城說。
陳延青瞬間清醒,猛地掀了被子,入眼的是部分被血浸濕了的紗布,“快快快,快起來!”
“沒事沒事,你別慌,可能就是撕裂了一點。”
“對不起啊,我昨天......”
“你昨晚用腿壓了我一整晚,所以有點出血,跟別的事沒關系,”伏城說話時也坐了起來,拿手在他腦袋上胡嚕了一把,“過來。”
陳延青便乖乖的湊過去,兩人鼻尖觸了鼻尖,伏城噙着笑給了他一個早安吻,門在這時候突然被推開了一下,人影忽閃,砰一聲又關上了。
時間像是被無限延伸了一樣,陳延青咽了口唾沫,又不敢動了,随後,門外便響起了唐萍的聲音——
“老楊,你怎麽跟見了鬼似的,不是叫你喊他們起床嘛?”
“額,”老楊渾厚的聲音也跟過去,說,“額,那什麽,他們已經起了,穿衣服呢。”
“哦,”唐萍應完,提高了音量,“你們倆穿嚴實點啊,今天又降溫了,下午還有雪下......”
後來碎碎念的,陳延青因為松了口氣而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吃完早飯,陳延青帶着伏城去了醫院,給傷口做了個處理,出來後梁月的車已經等在外面了,因着出門前伏城接到了她的電話,說了什麽陳延青不知道,只知道他得跟她回去。
“過兩天開學了,學校見。”伏城坐進車裏後,隔着車窗框跟他說。
“好。”
于是車子發動,車窗緩緩上升,伏城還給了他一句,“乖一點。”
開學前一天,陳延青跟着唐萍送老太太去做大巴,大巴經停學校門口的公交站,唐萍也給老太太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媽,藥每天都要吃,補品什麽的,一個禮拜兩個禮拜吃一次就夠了,回家要收拾,每天做一點就行了,不要卯着勁兒非要一天弄完知道嗎?”
車停在面前,老太太一口氣把大小包拿了上去,“你少管我,把你自己那點事先給搞清楚,行了,回吧,我走了。”
唐萍住了嘴,等車子載着人走了才回過身,陳延青雙手插兜裏,瞧着她嘲諷的發笑。
“笑什麽笑,回去。”
“哦。”
“我一會兒要去開會,你回去檢查檢查作業,明天開學別讓葉老師攔門外邊。”
“知道了,唐老師!”
唐萍走遠了,陳延青百無聊賴的往家去,剛到樓下,伏校長正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看起來狀态好了很多的伏城。
“校長新年好。”
“诶,延青啊,新年好,”伏明翰拿着行李箱,停下來,“胖了點啊,看來過年吃的不錯。”
隔着伏校長,陳延青在伏城的注視下起了一陣羞赧,“姥姥每天做的飯菜太油了。”
“過年是得吃好點,”伏明翰說完,又回過頭看了眼伏城,“伏城這學期還是回九樓住,勞煩你多照顧了。”
陳延青禁不住欣喜,好歹是忍住了沒跳起來,“那,那您,”
“我可能不常來,”伏明翰看了下表,又說,“你們倆先上去,我得去開會了。”說完把行李箱給了伏城。
陳延青的興奮溢于言表,還接過伏城的箱子,叫他慢慢上樓。
伏城屋子裏其實沒多大變化,搬家的時候大多是梁月的東西,客廳和主卧裏只剩些家具,伏城房間一如既往,只是一個寒假過去,陳延青瞧着,這家裏是一點灰都沒落下。
“前兩天請了人來打掃過。”伏城在他狐疑時這麽說,随後抓着他的腰把人拉到了身前,“我摸摸看,肉長哪裏了。”
陳延青在他摸自己身子的時候擡起了手臂,那種毫無防備意識的乖巧讓伏城心裏頭癢癢的,好像光摸一下也不怎麽解饞,于是便跟他接吻,接吻還不夠,便把人抱去了床上。
陳延青擔心再碰裂他的傷口,手心墊在他左腿傷口上,又被伏城拿開了。
年後伏城只給他打過兩個電話,一個問他在做什麽,另一個問他幾號開學,陳延青覺得電話打的寡然無味,好像跟伏城之間仍舊沒有産生‘關系’。
伏城在跟他接吻的時候被他捧住了臉,聽見他問說,“我們是什麽關系?”
伏城不語,去吻他手心。
陳延青追問,“我們有關系的對吧?”
伏城便點頭,一手握着他手腕,另一手到他後腰下頭把人從床上扶坐了起來,空調充盈了屋內的暖氣,伏城脫了他的外衣。
伏城的手也很好看,陳延青背靠在他懷裏,出神的想,這樣的手如果戴上戒指,外人應該都會羨慕和他戴對戒的那個人。
陳延青也想,他拿筆畫畫的時候好看,握弓的時候好看,現在纏着他‘身體’的時候更好看。
人在最為興奮的時候,大腦是空白的,陳延青輕微顫栗着,仰倒在伏城肩上,喘着灼熱的氣息被伏城含住了唇瓣......
翌日,開學。
袁野好像有事求伏城,陳延青打掃完教室衛生後,看見他在旁邊理科一班門口轉悠,于是輕手輕腳走過去,伸手戳了下他的腰。
袁野一哆嗦,回過頭,“吓死我了你!”
“你幹嘛呢?”
“等伏城呗,他怎麽沒來啊?”
“今天就晚上有自習,他白天肯定不來。”
“那你帶我去找他吧,我有事跟他說。”
陳延青直愣的問,“什麽事?”
“我媽說想請伏校長吃個飯,這不是讓我去問問什麽時候有時間嘛。”
袁野後半句話聲音越說越弱,因着陳延青注意力被勾走,袁野眼瞧着他跟着剛出教室的陸美辰往樓下去。
陳延青沒走兩步就追上了,過了一個寒假,陸美辰臉上多了層膠原蛋白,也多了一絲違和的冷清,“有事?”
“你分手了嗎?”
陸美辰眉頭緊蹙,“陳延青你不是個傻子吧?”
“分了嗎?”
“分什麽分,跟你有什麽關系?!”
陳延青一肚子話要說,到了嘴邊只吐出一句,“趁早吧,別把自己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