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到你真好
糟糕!待姬夜反應過來,萍兒已是奉上一籃子的花束放在了她的眼前。今日,她也不知是哪出問題了,忽然想擺一花瓶在自個屋裏。回想昔日,淩瑄為栢起特意學花道,該不是。。。她不敢多想,亦不敢考慮往後。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夫人近日氣色真好,大抵是因為主上天天在此留宿。”姬夜擡眸一瞥話多的萍兒,開口質問:“他留宿在此,與我氣色有何關系!還不是因為體內毒素減退,面色才會好看些的。”
一想起慕容奕為了逐鹿西北,竟将她養成毒人,還利用她去刺殺燕北王屠氏。心底的一團火,頓時冒了三丈之高!
“啪嗒。”一聲,她難忍心中氣焰,辣手摧花,将手中三根花束一折為二,只恨怕花中帶刺,不能全折斷了!
甩手一丢花草,姬夜扶桌起身,下榻穿鞋,跨步朝外走去,一面吩咐萍兒。“給我找彈弓來,不同樣的,越多越好。”
萍兒即刻稱是,不敢多言……
拆弄了大半天功夫,姬夜終于整好了一個順手的彈弓。她今天就要這些個丫頭片子,好好瞧瞧,她夜叉神射手的本事。
讓萍兒幾個小丫頭在遠處望着,一個人輕手輕腳的拿着彈弓,伺機待發,準備攻擊落地尋食的鳥兒,或是起步而飛的小家夥們。取一顆圓滾滾的飽滿大珍珠,放于包裹彈丸的皮塊之內,擡手一拉橡皮筋,瞄準意欲落于樹叢上的一只灰色小雀,“咻!”的一聲,圓滾珍珠飛射半空,打中了鳥兒腹部,只見鳥兒拍打了兩下翅膀,直往下掉。
“哈哈。”姬夜雙手握拳,原地一跳,高興的往灰色小雀掉落之地跑去,嘴角一顫,她微張着嘴眼睜睜的看着灰雀小小的毛毛絨絨屍體,正砸上領着一群人過來的男人,好在只是擦肩而過,沒有正中腦門。
“你來做什麽?”當即,沒有半分歉意的開口詢問來人意圖。
慕容奕面色平靜的垂眸望了眼躺在地面,奄奄一息的灰色小雀。一擡手肘,示意侍者不必跟随,上前兩步,走到手拿彈弓的女子面前,頗有些無奈的抿嘴笑了笑,柔聲說道:“前幾日西北一處村鎮發生暴動,我已派兵前去鎮壓,不想竟是屠氏舊部作亂,意圖取而代之。此事刻不容緩,我且去親自走上一趟。”
姬夜看起來雖在玩弄着手中彈弓,卻是仔細聽了慕容奕的直抒來意,點頭無所謂道:“行啊,你去吧,早去晚回,不送啊。”
沉默半響,慕容奕沒有回應。
姬夜正疑惑擡頭望去,便聽慕容奕道:“好。”
四目相撞,姬夜面無表情的側頭轉移視線,不想看見慕容奕那張臉,只是那張臉,不是這個人。“你且留心點,別少胳膊斷腿的,我可不會伺候你。”
“夫人放心。”慕容奕淺笑應答:“我自會留意,怎舍得讓夫人為我傷心。”
姬夜擡眸,猛瞪了一眼這個‘斷章取義’厚臉皮的大男人,轉身別過頭去,又側身,向慕容奕伸出了拿着彈弓的手。“喏,這個給你。”
慕容奕接過姬夜手中的彈弓,望了眼木質彈弓明顯的手工痕跡,實感欣慰寬心。“我會好生收着的。”
“不是送給你的。”姬夜忙是辯解:“只是暫借,待你回來還我。”
……
姬夜知他一定會平安回來,只是沒有想到,他這一去西北各地平定叛亂,竟已是五月未歸,未免也長了些吧。
前兩個月,她樂在清閑,倒也罷了,後過第三個月頭,她已是悶的快要發荒了。這日子,雖說不到‘九天’的一個時辰,卻是那麽的難過,成天不是吃飯就是什麽什麽,着實無聊。她不知該做何事,該死的慕容奕也不寄封家書回來說些行軍趣聞給她聽聽。
邃,閑着沒事,陶冶情操,畫起了畫。原是畫秋景,過了些時日,便描起了雪天。這西北邊境的第一場雪,下的很是突然,早上還是晴空萬裏,豔陽高照。到了午時,天慢慢變得陰沉,不見一絲陽光。忽而寒風呼嘯,這天上,便揚揚灑灑的落下了點點晶瑩。
姬夜站于宮門口,伸手接住一朵雪花,眼睜睜的看着雪兒融在手心,化成了水,卻是無能為力,宛若困在此處一般無能為力。
仰首望着白茫茫的天,想是此個幻境,真的曾經在凡間某地,确切的發生過嗎?如果,栢起。。。全全記得,這個幻境的從始至終,那他。。。該有多可惡啊。而她心裏的那個坎,是栢起,還是慕容奕?或是,根本就是一個人,無論他是栢起也好,慕容奕也罷,她,終究還是喜歡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等到你真好(2)
直到天寒下雪都過去了,眼看即要化雪入春,前方才傳來,承軍大勝,慕容奕平定西北,這西北西南如今都成了他慕容奕的,他便是坐定了這半壁江山的主。
這倒好,勝利而歸,不來親自見她,反而是遣人接她去所謂的都城王宮。心裏有氣,不願去,但還是跟着來接她的任毅長途跋涉,到了都城王宮。
說是王宮,确是有幾分威嚴,她的住處一次比一次好,現居之地,可算是稱的上後宮了,但若是慕容奕因此敢找幾個女人入住這空蕩蕩的‘大後院’!
他就死定了!
……
“秋玼夫人,若是無事,末将便告退了。”任毅将人親自護送到了宮中,當然是要功成身退了。
姬夜本是沒什麽事,只是。。。“慕容奕呢!?”她都進宮了,還不見慕容奕的身影!
任毅躬身做輯,姿态實是謙恭。“禀夫人,主上可能還有些許雜事,未處理完,還請夫人。。。”
“停停停停!”姬夜打斷了任毅說話,她可不想聽一堆的廢話,特別還是‘可能’。“不用你說了,我自己去找他!”
“夫人!”任毅後退幾步,低頭擋在姬夜身前,輕聲說道:“末将實話說了,主上此次親身參加多場戰役,已是傷痕累累,身負多處外傷,至今未能痊愈。但為保軍心,便沒有對外張揚。”
“呵!”是啊,被她姬夜這麽一鬧騰,還不得傳的人盡皆知?!罷了,他不想她多事,她便假裝不知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且退下吧。”
……
前一刻鐘,想着不要打擾人家老人家靜養,下一時辰,姬夜已是全副武裝的整裝待發了。不說慕容奕傷得如何,這伺候人的事總該是女子做的吧,她也不信了,這麽大個宮裏,沒個伺候慕容奕的女人。況且,慕容奕當初還是栢起的時候,能心裏有秋玼,對她不敬,如今便能心裏裝着。。。反正還是秋玼,借傷病之由摟着其它女人。
趕在服藥的時間,姬夜大搖大擺的穿着宮女服飾,四處探聽,尋到了慕容奕的住處,不想。。。有這家夥在的地方,皆是重兵把守,看來慕容奕還真是缺乏安全感的君主。
于是乎,姬夜一撩臉龐秀發,夾至耳後,又是大搖大擺的直接從正門進去。侍衛見了,有相攔的趨勢,後守門兩人一臉思索的頓了頓,收回了相互交叉的長槍威勢,恭恭敬敬的向姬夜做輯低頭,詢問是否要進去通傳一聲。
這使得特地換了一身宮女妝容的姬夜,有些多此一舉了,擺了擺手,大大方方的擡膝跨入了敞開的宮門,估摸着寝宮方向,大步尋了進去。
只見這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真由着兩名如花似玉的宮女伺候着服藥,一個側身坐在床頭,攬肩托着男人看似嬌弱的身體,另一個人坐在兩人對面,含情脈脈的一小勺一小勺的給男人喂藥。
姬夜沒想太多,幾步上前,就站在三人聚集的床榻前,雙手交叉靠腰的仰首俯視着這兩女一男,當下尴尬的兩位宮女,睜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了神情自若的慕容奕。
慕容奕二話沒說,接過宮女手中的藥碗,擡頭一口悶下。
喂藥的宮女見此,忙是囑咐喝藥的男人。“主上,小心燙。”
喝完了藥,慕容奕皺眉将藥碗遞還宮女,并命令兩人退下。
兩個小宮女雖不知這個趾高氣揚的陌生宮女是誰,但見她自打進屋都沒向慕容奕打上一聲招呼,請一個安,便也不敢多問什麽,一一點頭屈膝,應聲退下。
“這不是能自己坐好嗎!”姬夜見宮女放手後的慕容奕仍是能危坐榻上,不住開口譏諷。“還要別人一口一口的喂藥喝,又不是小孩子了。”
慕容奕不與她争辯此事,只問:“你何時來的?”
姬夜微垂眼眸,自覺站着。。。讓這個人仰頭看着自己說話有些不順,便斜身在床邊坐下,開口應答:“今日未時剛到的。”
“路上辛苦了吧,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就來看我了。”慕容奕話語平淡,聽不清其中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姬夜倒是聽出了別有一番的意思。
“是啊,若是我晚點,或是明日等你知道我來了,便可避開佳人喂藥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