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這話，也不等謝萌夢回應，直接就在自己的櫃子裏面進行翻找起來。
視線不自覺落在齊煜送給自己的花衣服上面，鬼使神差地将其往櫃子裏面塞得更進一點。
從她此刻的思考角度上面，絲毫都沒有将其放到自己的考慮範圍之中，完全就沒想過，要将這套醜醜的睡衣睡褲借給謝萌夢穿。
更是美其名曰這衣服沒洗過。
紅果果的，全部都是借口！
而且還是自己說服自己的借口！
“謝謝你！班長！你是好人！”謝萌夢就坐在床沿上，看着杜淦烨在那邊扭來扭去翻找東西，“随便給我找一件能穿的就行，我不嫌棄的……”
嫌不嫌棄倒是其次……
耳朵裏面響過謝萌夢的聲音，杜淦烨有剎那的怔愣，她只是不知道該将什麽衣服給她穿而已。
說起來兩人之間的身形也差不了多少，她能穿的話，謝萌夢也基本上能穿。
“好人啊……我也算不上什麽好人吧……充其量也只能夠算得上舉手之勞……”杜淦烨搖搖頭，想來謝萌夢自己的感觸應該要比自己來的多的多。“什麽東西都是相對而言的，跟某些人某些事起來，我算是好的 ，但是當更好的人更好的事出現，我又只能夠算不好的，這就是所謂的相對性……”倏地一個停頓，杜淦烨直接将一件衣服抖了一下，“穿這件吧，我就穿過一次，已經洗幹淨了……”
只是簡單地過渡一下，應該沒什麽吧？
杜淦烨心下小小地忐忑，視線下意識地追逐着謝萌夢，就好像在等待着她的回應一樣。
就算只是一個動作，就算只是一個眼神，也就算只是一個假意的回應，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好的！我都沒關系的……”謝萌夢伸出手，接過杜淦烨手中的衣服，“謝謝班長……”
“不要叫我班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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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是叫班長來的親切……”
“行吧……”杜淦烨看向謝萌夢，看到她滿眼的認真，跟着點點頭，“其實剛剛我說了半句話就停頓下來，也是因為我不知道該讓你喊我什麽……”
呵呵！
哈哈！
頓時有一種好尴尬的感覺！
所以，這所謂的稱呼，也有一種習慣，脫離這習慣，所有人都會不習慣。
“你可以整理一下你的東西，我先下去燒點吃的，待會一起吃晚飯……”
“好。”
“其實我不怎麽會下廚，我老娘不在家，我們就吃面吧……”
“好！”謝萌夢扯開一個淺淺的笑容，“我都可以的。”
誰的生日有她來得那麽慘？沒有生日宴會沒有生日蛋糕暫且不說，而且連着生日當天的晚飯也得自己下廚！
當然，杜淦烨也沒準備燒什麽複雜的東西，只是準備下個廚下兩碗長壽面而已。
“金木水火土！”
“幹啥子呢？！”話音落下，杜淦烨猛然又想起來，之前齊煜說自己滿口都是東北糙漢子的味道，頓時便也跟着閉上嘴，什麽話都不說，只是安安靜靜得當一個美女子。
安安靜靜地，定定心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能讓開點嗎？”杜淦烨忍不住發現，這人好像已經摸清了自己的行動路線一樣，自己走到什麽地方都會撞到他。
心裏面的煩躁，頓時跟着滋生起來。
“……”
特麽的！
這是什麽情況？
心中想着，杜淦烨忍不住便也将自己的白眼跟着丢了過去。
“你還有點眼力見的話，應該看得到我此刻嫌棄的表情……”
“你都不對着我，我怎麽看你的表情……”
“滾出去！”
讨厭有人這麽煩，打擾自己做事。
“你有空的話，幫我招呼下謝萌夢……”
“我為什麽要招呼她？”齊煜顯然不當回事，“她又不是我的誰？”
杜淦烨看他一眼，“她的确不是你的誰，但我不是你的誰麽？”作為鄰居了十幾年的存在，他們怎麽着都可以算是自己人吧？
也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幫自己招呼一下人，那又怎麽樣呢？
這似乎就是個舉手之勞的事情吧！
“……”齊煜的視線，落在杜淦烨的身上，“我怎麽不知道，你是我的誰？”
“無知！沒有點自知之明！”兩人之間的互怼，兩人之間的相互嫌棄，那就是深刻在骨子裏面的。“我們鄰居那麽久，難不成還不算自家人？”
“就算沒那麽誇張是自家人，我至少也算得上是你姐……”
“也對！ 比我早出生十分鐘的姐……”
“我怎麽覺得你話語裏面有那麽點不正常呢？”杜淦烨抓起一把面，放到煮沸的鍋子裏面。
齊煜沒有吭聲，只是用自己的身子，将杜淦烨擠到旁邊，抓起一把面放到鍋裏。
“你在做啥？”
做啥？
幹啥？
想啥？
杜淦烨這東北旮旯味兒算是改不過來了！
就算被齊煜嫌棄過幾回，也都改不過來，心中不無安慰，不斷告訴自己——沒事！可以慢慢來！
“我也來一碗……”
“你在家沒吃？”
“沒吃飽……家裏米不夠了……”
“……”不要臉，将蹭面的理由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杜淦烨覺得，自己此刻要拒絕與某人交談，傻帽！
被齊煜那麽一打岔，杜淦烨又忘記要對他開口詢問的問題，到底，她一點都不知道，一向都沒怎麽好心的齊煜，怎麽就會将人帶回來，而不是直接丢在大馬路上。
就杜淦烨的印象記得，好像齊煜跟謝萌夢之間也沒多麽熟悉，更加沒有關系那麽好。
不問清楚這些事情，她總會覺得心間有點那麽難捱，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對她進行着扒拉一樣。
“若真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我覺得齊嬸肯定得氣死！”杜淦烨沒好氣地開口說道，手肘順勢拐了一下她。
齊嬸一個女人帶着這麽大的兒子獨自生活，就算不是她這麽個鄰居，其他離得遠的人也知道，她可從來沒有短了齊煜吃的喝的用的，到底，對于這麽一個唯一的兒子，齊嬸還是比較溺愛着的，即使有些事情也不受齊嬸左右。
“對了！齊煜……”
“怎麽了？”
“你怎麽那麽好心将人帶回來？”終于找回自己遺忘的念頭，怕再一次忘記，杜淦烨直接将問題丢了出來。
176他的身上有亮光
看着他，杜淦烨靜靜地。
四目相對。
她的眼睛裏面有個他，他的眼睛裏面也有個她。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将自己的視線轉移走。
只是人家對視的時候，還能夠感覺到絲絲旖旎，只是此刻這兩人之間，除了大眼瞪小眼，沒有絲毫的其他情緒。
“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不說，是不能說。”杜淦烨剛準備将自己的視線轉移走，齊煜的聲音，突然之間傳遞出來，顯得輕飄飄，又顯得沉甸甸。“這到底是人家的隐私事情，我作為一個男人，總不好将有些事情宣揚的到處都是。”
稍稍一愣，杜淦烨點點頭，齊煜這行為倒也對，一個人可以對自己漏風，自然也就可以對另外的人漏風，所以這樣的人真不值得別人信賴，還不如齊煜這般，對所有人都緊閉尊口，讓這件事真的成為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以及謝萌夢這個主要當事人知道！
想明白這些，杜淦烨便也不再對着齊煜進行逼問，只是兀自将自己的注意力，轉嫁到其他的事情上面。
“我來吧！”杜淦烨上前，學着齊煜的樣子，直接就人擠開。“手法一點都不對……”
“這要什麽手法？”齊煜被杜淦烨那麽擠開，也沒什麽不開心，只是站在門邊上，整個人虛虛地斜靠在門框上的，看着杜淦烨忙前忙後，忙上忙下。“不就是把面放在水裏面，這麽簡單的事情我會做不成？”
搞笑！
大大的搞笑！
杜淦烨看了齊煜一眼，“我不想跟你扯些有的沒的……”
欲言又止。
因為她怕他們兩個人，會在這樣的日子裏面擡杠擡起來。
若真這樣，杜淦烨覺得自己會一整年的心情都不佳。
每一年，會有兩次的心情起起落落，就此影響到自己的心情，一次是大年初一，還有一次就是自己的生日這天。
“你去幫我幫桌子擦幹淨……”
“行！”定定地看上杜淦烨兩眼，齊煜也不再說些什麽東西，直接朝外面走去。
本來他在這地方就幫不上什麽忙。
但是也不得不說，當杜淦烨放下刺猬一樣的刺，還是挺有一種賢妻良母的範兒，讓人瞧着還真有點刮目相看。
三個人，三碗面，外加三個荷包蛋，這就是整個晚上的晚飯。
“我說齊渣渣，你怎麽不從你家帶點菜過來？”就算就着面條吃，現在的一個荷包蛋顯得也太單調了一點。“你就真的是來吃白食的？”
“是啊！不是跟你說家裏面沒米了嗎？”連着米都沒有了，怎麽可能還會有什麽菜呢？“剛剛是我騙你的，我媽不在家……”
“還真是……你說你媽跟我媽是不是說好了逃出去？”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日，其實也是他們的災難日，要知道，将他們兩個人生下來，這得遭受到怎樣的疼痛，就好像生生打斷了肋骨一樣。
“可能吧！”齊煜不置可否，也不給一個自己肯定的答案，只是那般模棱兩可。“今天你生日你老大，怎麽想都可以……”還是那句他經常會說的話——你開心就好！
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謝萌夢安安靜靜地吃着面，這般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清楚地，可以感覺到，在他們之間，她這般格格不入。
但是也似乎，格格不入才是正常的一個現象，因為到底，人家是這樣一個不是親人，卻似親人的關系。
他們十幾年的情誼，不是任何人可以将其剪斷，也不是任何人插的進去。
一時之間，覺得有點冷，也覺得有點可悲。
“謝萌夢，你不要拘束了，我們家沒什麽複雜的關系，也沒什麽規矩，你想說什麽就盡管說……”杜淦烨猛然想起，在這個桌子上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同學，所以再怎麽樣她都需要好好地進行一下照顧。
雖然人一開始的時候是齊煜帶回來的，但是現在已經被她所接手，所以再怎麽樣，杜淦烨都要做好一個同學一個班長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即使，現在跟謝萌夢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但是這麽些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我媽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可能今天不會再回來，我姐的話，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應該今天會回來，我爸肯定不會回來，他是大忙人……”字裏行間，杜淦烨也算是在對謝萌夢進行着人員的解釋。
他們家，真的是非常非常簡單的一個家庭，人口很少，也很簡單。
“之前是我考慮有點不周全，你就在這裏住個一晚吧……”只是沒多少時間，齊煜碗中的面條已經差不多精光，就算是湯底，現在也差不多見底。
聽到齊煜的聲音，杜淦烨下意識就擡起頭，朝着齊煜看了過去。
就住一晚嗎？
她還以為要住個幾天！
“我知道了……”謝萌夢點點頭，“班長……”倏地，謝萌夢視線轉向了杜淦烨，正好也在看向謝萌夢的杜淦烨，視線直接撞上。“班長我就在這裏住一晚，不會打擾你太久的……”
杜淦烨忍不住點點頭，只是……
瞧着她那帶了點委屈的視線，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這話明明是齊煜說的，又不是她在趕她走不是嗎？
怎麽瞧着她的樣子，還有聽她話的那個意思，好像這些變成了她的問題了。
呀的！
這些管她鳥事啊！
她還真是癡傻笨齊全，做了這麽個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行！你自己安排就好！”
“吃完了你還在這裏待着做什麽？”吃飽面喝足湯，杜淦烨直接就開口進行趕人。“我們這兩個小女生，可就不伺候你這大老爺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就算自家媽媽都不在家，他也該回去了。
“我還準備跟你一起守歲的……”齊煜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淡淡地掃一眼還在那邊吸溜着面條的謝萌夢，只少許一瞥，再一次便又将自己的視線轉移到杜淦烨的身上。
不需要做什麽比較，在所有的女生之中，齊煜還是感覺得到，自己跟杜淦烨的相處，是最舒服的。
就好像風，就好像陽光，始終給人一種自然柔和的感覺。
“你不知道，女人非常不喜歡談及年齡……”因為沒有人希望自己變老！
最好的期望就是永遠的十八歲！
“你是女人嘛？”
“是啊！女性性別的人！”杜淦烨睜着大大的眼睛，“這個詞有問題嗎？”
“沒……問……題……”他可以說有問題嗎？似乎的确不行，因為這就真的沒問題！
“所以！你可以滾了！”杜淦烨撐着下巴，搖晃着自己的腦袋，左一下右一下，“不然我可得把你留下來收拾廚房……”
齊煜知道杜淦烨是懶勁發作，不想洗碗不想洗鍋子。于是乎将袖子拉上一點，默默地端起碗到了水池邊。
還真自覺！
杜淦烨嘴角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忍不住就像給他點個贊。
“是不是覺得，他的身上有亮光？”
177我看到了我的救贖
謝萌夢說，他的身上有亮光，閃閃的，帶着祥和之氣，讓人看到的這些的時候，忍不住就想要朝着他靠近過去。
對于這樣的感覺，杜淦烨難以茍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覺，就謝萌夢這樣的感覺，她還真沒有。
“這我就不知道了……”杜淦烨也不想在這個事情上面花費太多的口水，因為不同的人本就有不同的感覺存在，至少杜淦烨自己的感覺，跟謝萌夢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至少她不會覺得齊煜渾身帶閃亮的光芒。
況且，現在齊煜還沒走，他們就這樣在他背後不遠處說這些話，總覺得不好。
有一種背後說人又被人聽到的窘迫的感覺。
也有一種對他過多關注的羞怯。
當然……
也或許謝萌夢是故意的！
故意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為的也是讓齊煜聽到這些。
想到這些東西，杜淦烨微微擡起頭來，看了看齊煜站在自家水池邊洗碗的身影，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斜對角，始終低垂着腦袋的謝萌夢。
現在瞧着謝萌夢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狀态，她越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在視線籠罩之中的齊煜，完完全全巋然不動，就好像那些視線，對自己一點影響都沒有。
“洗好了！也放好了！”齊煜絲毫不動聲色，轉身看向杜淦烨，甩甩手上的水漬，“那我先走了！”說到這裏，好像想到了什麽一般，倏地停頓下來，進行了一番小小的補充，“我可是用勞動來換的，所以不要說什麽我是過來白吃的！”
如果他真是過來白吃，那就算了，關鍵他并不是！
既然不是，他就不會接受，那只會使得自己覺得很委屈！
因為沒有人會喜歡自己被冤枉。
“走吧！走吧！”杜淦烨忙不疊間擺擺手，“難不成還要我給你一程麽？”
到時候可就搞笑了！
她送完他，他再送她！
你來我往，就沒個停歇的時候。
關鍵是……他們之間似乎也沒什麽必要，來這樣你侬我侬吧？
念頭乍起，杜淦烨忍不住打了下寒顫，好吧，這似乎該将其稱之為惡寒！
惡寒頓生！
“……”
“我真是這樣想的……”謝萌夢雙目炯炯有神，定定地看向杜淦烨，“當他第一次為我挺身而出的時候，就好像看到，有那麽個蓋世英雄，披着祥和光芒，從天而降，對我伸出手，讓我混亂的人生得到所謂的救贖……”齊煜剛剛離開，謝萌夢的話音，再一次傳了出來，這一次不再似剛剛齊煜在的時候，完全抛棄了羞羞答答，顯得很正經很嚴肅。
“……”一時之間語塞，變臉也不是這樣的。
挺身而出？
蓋世英雄？
人生的救贖？
杜淦烨只是聽着謝萌夢說着的那些話語，卻沒有回應一句話。
可不說，心裏面也是百轉千回。
她很對謝萌夢說，她想太多了，她所說的那些東西，就算不是在童話裏面出現，那也是在電影裏面，電視劇裏面出現，這就是個虛無缥缈的東西。
很純粹的，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而且這感覺只針對她自己，在她杜淦烨的身上，一點那種感覺都沒有。
“其實……”話在舌尖翻滾了幾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她實在憋不住話。
她是真的怕自己因為不把一些話說完，導致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完全睡不着。
“其實我很想說，你那些用詞，都不像是對現實存在的活生生的人該有的描述……”話一旦說出口，倒也沒那麽難以繼續下去，況且憋了那麽會兒的時間，杜淦烨早就已經打好了腹稿，一旦開始，就好像打開了水龍頭一樣，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中間沒有絲毫停頓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可以停頓的時候。
“我總感覺你好像是活在自己虛無缥缈的夢境之中，對外面所有的一切熟視無睹，就像我之前的時候就說過的，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但是人生都有所謂的好壞之分，但是這并非代表，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逆轉……”
“還有逆轉的可能嗎？”謝萌夢看着杜淦烨，沒讓杜淦烨再這麽絮絮叨叨，源源不斷說下去。
适時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的意思，人生就好像打牌一樣，有人手氣好，上來就能拿到一副好牌，也有人手氣不好，上來拿到的是一副差牌……”
“只是雖說人定勝天，但是當那牌已經臭到無以複加的境地，怎麽去逆轉呢？”說着，謝萌夢指指自己，“很顯然，我就是那個握有一副差牌，還有着臭手氣臭水平的人……所以在我的身上，不會有任何的逆轉可能性！”
杜淦烨不想說教，之前說的，只是自己突然之間的有感而發而已，但是當自己的情緒自己的節奏就此被打亂的話，她也就不想再這樣說下去。
因為始終都沒有人，來對自己進行回複，說自己說的對也好……說自己說的不對也罷！
始終都沒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我的故事，是從我爸離開我們開始……”謝萌夢看了眼杜淦烨，此時此刻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發洩出口，延續着之前的故事，緩緩繼續下去。
“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我媽剛跟他結婚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很溫順有禮，溫文爾雅，我雖然小，但是我也願意接受這樣一個人……只是相處久了之後才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不務正業的大混子，外面花天酒地，喝醉了回來打我媽跟我……”
自始至終，謝萌夢的口中都只有一種稱呼——那個男人！這個男人！
排斥，在她的語言以及态度之中，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
而且還不是一點點排斥，是非常非常明顯的排斥！
名義上是她爸爸，但是從她的态度也感覺得出來，謝萌夢完全就是在表達着自己的态度，她的心裏，不承認這個關系。
“這個男人，花着我媽的錢，花着我爸留下的錢，睡着我爸的老婆，打着我爸的女兒……”稍稍停頓，謝萌夢看上杜淦烨一眼，似乎是在确認着，杜淦烨此刻是不是在聽她講這些東西。
杜淦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稍顯粗重的呼吸聲音，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她聽過打老婆打孩子的事情，只沒想到，在自己的身邊就有這樣的例子。
而且瞧着謝萌夢的樣子，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特例，而是十次以上的慣例事情。
不然她不會這樣嘲諷，也不會這樣不屑！
可想而知，謝萌夢對自己整個錯亂的人生，那是怎樣的嫌棄。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訴說……”大大地嘆了口氣，杜淦烨無奈地說道，“我對這些，是真沒經驗……”
178班長！把齊煜讓給我吧
“其實班長……”謝萌夢突然之間變得無比認真無比嚴肅起來，“我沒想過你要做什麽，也沒想過你能夠幫我什麽，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将齊煜讓給我……”
“？”杜淦烨真心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些話，“你說什麽？”
“我說……”斂去嘴角的嘲諷，謝萌夢再一次開口說道。“能不能把齊煜讓給我？”
能不能把齊煜讓給我？
能不能？
只堪堪九個字眼，坐在旁邊的杜淦烨，堪堪有那麽一種振聾發聩的感覺。
這話題……有一種過山車的感覺。
一個字一個字，分解開來她好像每個字都認識的，但是當連在一起，偏偏好像不明白什麽意思……
若不是覺得動作太不文雅太不禮貌，杜淦烨真想翹起小手指掏掏自己的耳朵。
“你說的那句話，意思是不是就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呢？”杜淦烨輕微地咽下口水，僵硬着身子轉到另一面，指了指根本不看不到的齊煜家。
此刻看不到，并非代表着不存在。
“是的！就是那個意思！”謝萌夢點點頭。
雖然兩人彼此之間都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不好意思，這到底什麽意思，眼神之中的對視，都已經明白，所以此時此刻也不需要太過明了。
“為什麽？”沒有回答“可以”，也沒有回答“不可以”，杜淦烨也無比認真地看着謝萌夢，就好似一定要得到一個回複的答案一樣。“為什麽會喜歡他？”
曾經沒覺得，只是此刻出現這麽一個人，直截了當地要問她要齊煜的所屬權。
“我剛剛說過的，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亮光，好像能夠對我進行指引，指引我前進的方向……”稍稍停頓，随即她繼續開口，“就算走不太遠，至少也可以讓我知道，在我的身邊有那樣的一束光芒，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人生并非都只有黑暗存在……”
“靠近他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得到，我整個人都是可以飄起來的……”很輕松很簡單很安寧很祥和！“就像在這剎那的時間裏面，得到了屬于我的救贖一樣！”
人沉浸在泥沼之中的時候，總會希望有那麽一個人，對着自己伸出手，将自己拽離那個沼澤，得到希望。
“可是，你不覺得說這些太早了嗎？”杜淦烨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接收到好多好多的信息，“你才只有十三四歲而已……”自己十四歲的，她怎麽想謝萌夢也就這樣。“你不覺得，這種所謂的喜不喜歡，談不談戀愛，這是大人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我們這個間段應該讨論的事情……”
曾經，到大學畢業，她都一直覺得自己是孩子，自己是學生，除了學習享受青春，其他的一概都不用管。
一時間她是真不懂這些小孩子的喜歡以及不喜歡。
“十四了……不早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該懂的也都懂了……該有的也都有了……”謝萌夢好似想到了什麽東西，突然之間笑了起來，“你知道嗎？班長？”
“……”
這話題轉的好快，一下子就轉到了其他地方，杜淦烨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改怎麽接上去。“這就是好學生跟差學生之間的區別……而我們就是差學生……”
所以……她杜淦烨是好學生喽？
那麽這之間的區別是什麽呢？
應該就是想法不一樣！高度不一樣！境界不一樣！
僅此而已。
信息量好大，杜淦烨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腦袋。
“就算是這樣吧……你不覺得，你像我提出的這個要求很奇怪嗎？”
什麽叫做把齊煜讓給她？
暫且不說齊煜是不是他的，這根本沒有可論述性！況且齊煜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怎麽會有讓不讓一說？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好一會兒的時間，杜淦烨都沒有得到齊煜的回應，輕咬一下下唇，随即又再繼續開口。“齊煜他只是他，不是任何誰的附屬品……”
謝萌夢沒有開口，只是定定地瞧着杜淦烨，那樣子，就好像，不相信她杜淦烨說的話，也完全沒有将她的話當回事。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杜淦烨覺得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差感覺。
真的，就算昔日的時候真存在什麽情分，現在也已經完完全全消耗殆盡。
“作為一個女生，我感覺得到，他拒絕我的，有一個原因是在你的身上……”
“但是你不覺得，你們之間的事情，強行将我拽入進去，很自私嗎？”沒等謝萌夢的話說完，杜淦烨的話音便也跟着飄了下來，“我本就一心學習，你們所有的事情都不管我什麽事情，所以我非常非常不希望你們給我強行加戲！”
她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總覺得，好像自己被他們算計了一樣。
“班長……”
“我也知道這麽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我不會用我對自己标準來強迫你做些什麽事情……”杜淦烨擺擺手，直接打斷謝萌夢的話音，既然她那麽支支吾吾又是欲言又止，那麽這話題根本就沒什麽必要繼續下去。“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你喜歡可以去表白去追求，但我不會來跟你玩這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東西，對于謝萌夢來說，就是小雨點的事情，更加是毛毛雨的事情，杜淦烨說了這麽多的話，可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好像……
整個人都麻木了一樣！
“我說話可能有點不好聽，但是我說的是大實話，我這麽說，也代表我就是這麽想的……”
“我知道了。”謝萌夢終于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班長，我也知道好學生跟壞學生之間的區別……”稍作停頓，似乎在組織自己的語言。“你們這些好學生有自己的追求，知道自己将來要做什麽，也給自己畫好了線，知道怎樣走下去，而我們這樣的，注定只會是扶不起來的阿鬥……”
“我們的人生剛剛才開始，我真沒覺得，會有那麽大的差距，最為主要的是，未來肯定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她這麽想，也算正常，到底，人都有低谷的時候，也有失望乃至絕望的時候。
“我并不是給你灌雞湯，一切的一切都握在你的手中，你的決定将會直接影響到你未來的路，到底想怎麽走最好自己好好想想……”
“謝謝你！班長！”謝萌夢點點頭，“我不會打擾你很久的，我就住一晚上，明天我就離開！”
179這什麽情況？
夜幕緩緩降臨。
杜淦烨跟謝萌夢兩個人，各自占據床的一個角，一個看書，一個發呆。
小小的空間那般安靜，好似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音。
清晰交纏在一起。
“烨烨！生日快樂！”突然房間一個開門，杜媽媽的腦袋出現在在門與門框之間。
現在是看到了坐在杜淦烨床頭的另外一個人，杜媽媽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介紹一下？”
“這是我同學謝萌夢……”杜淦烨放下書，走向自家媽媽，“在我們家住一天……”稍稍停頓了一下，随即杜淦烨繼續開口，也算是對謝萌夢的存在進行了小小的解釋。
不需要說太多的東西，只需要這東西過得去就好。
本身，杜爸爸杜媽媽就不是那種比較斤斤計較的人。
“算是來幫我過生日的……”想了想，杜淦烨猛不丁又加了一句話，只是也當然，這句話加不加其實對于杜爸爸杜媽媽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在他們家，一直以來對孩子采取的就是放養政策，作為家裏面唯二的長輩，他們不會去過多地去進行幹預，更加不會對他們姐妹兩個人進行所謂的規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人該交往，什麽人不該交往。
一切的決定權都在她們自己手上，除非是重大事故，除非她們走的道已經明顯歪到不能再歪的地步，才會進行人為幹預。
“謝謝同學來給烨烨過生日！”杜媽媽笑着說道，将門開得稍微大一點。
随着她的那動作，也清楚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東西，一個蛋糕，不算大，也不算小，至少他們幾個人吃肯定是夠了。
“走吧！下去吃蛋糕……你爸還特地回來了……”
“難得啊！”杜淦烨看了眼謝萌夢，之前還跟她說家裏沒人的事情，沒想到今天的人數竟然那麽齊全。“真是稀客啊！”
“怎麽說話的呢？”杜爸爸似乎也是聽到了杜淦烨略帶玩笑嘲弄的聲音，一邊從樓梯走上來，一邊開口說道，“你這态度可不應該啊……”
“我向來實話實說……”杜淦烨扯扯嘴角，翻翻白眼，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在這個時候說太多的話，到底，這個房間裏面可并非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自己這樣旁若無人，只會讓人覺得自己有點太過，就好像在別人面前“秀恩愛”一樣。
之前才在齊煜那邊表現了一番，現在不适合在自家爸媽面前撒嬌……
如若不然，這就好像是在人心上紮針一樣。
“走走走走！別廢話了……”杜淦烨甩甩手，也不再多說。
轉頭看向站在一邊顯得有點拘謹的謝萌夢。
這個時候的她，顯得那般格格不入，略顯尴尬地在這麽一個不熟悉的環境之中。
無比刻意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程度。
“謝萌夢，我們下去吃蛋糕……”
“好。”擡起頭，謝萌夢看了眼杜淦烨，下意識看了眼杜爸爸以及杜爸爸。
“我也不知道我爸會回來……”
杜淦烨走到謝萌夢的身邊，湊近到她的耳邊，小聲地開口說道。
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麽大的面子，讓好久都沒有回家的爸爸回家來給自己賀壽。
“放心好了，我爸媽都不會說什麽的，我交朋友他們都不會幹預……”
“好。”謝萌夢點點頭，“那我們去吃蛋糕吧！”她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個人的原因，而攪了大家夥的興致。
作為今天的壽星，杜淦烨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伺候的那一個，只是恰恰這現實跟夢想是相反的。
雖然自己得到了蛋糕，但是這切蛋糕分蛋糕的事情，也就此落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杜淦烨手中拿着切蛋糕的塑料刀，一手托着小盤子，哀怨的小眼神定定瞧着蛋糕，将蛋糕一塊一塊分好，也一塊一塊交到幾個人的手中。
“我給隔壁送兩塊去！”
雖然現在天氣還沒到熱的時候，放上一天這蛋糕也不會壞掉，但是這奶油若是時間久了會不新鮮，很自然就會不好吃。
杜淦烨喊了一聲，一手托着一個小盤子，飛快地就朝門口走去。
隔壁，毫無疑問就是跟自己同一天生日的齊煜。
“媽媽媽媽！”沒多少時間，杜淦烨便飛也似的跑了回來，手中還拿着兩小塊蛋糕。
“怎麽了？”杜媽媽看向杜淦烨，“你怎麽又把蛋糕帶回來了？”不要說這是忘了或者舍不得。
杜淦烨這麽一驚一乍的呼叫聲音，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四雙眼睛，杜媽媽杜爸爸杜如敏以及謝萌夢，齊刷刷地看向她，順着她的臉，緩緩地将視線轉移到她托着的蛋糕上。
怎麽出去，現在還是怎麽回來，原封不動。
所以也不知道她這麽出去一趟，到底是什麽意思。
“齊煜好像在跟齊嬸吵架……”聽到杜媽媽的詢問，杜淦烨放下手中拿着的蛋糕，指指齊煜家所在方向，“我沒仔細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但是感覺齊煜跟齊嬸都挺激動的……”
“我去看看……”杜媽媽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蛋糕，就要往外面走。
“現在你不要過去……”杜爸爸很冷靜，在杜媽媽要往外面走的時候，倏地伸出手，将杜媽媽拽了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