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捉蟲的讀者,作者現在太困,明天改

第9章

賈代善回梨香院的時候,就見賈琏帶着他的奶嬷嬷在梨香院門外夠着個脖子張望。見到賈代善回來,賈琏很主動的踱着小步子上前,張開雙臂要賈代善抱。

抱起小賈琏,賈代善的心情好了不少,連帶賈赦兄弟罰跪的時間都少了半個時辰。

賈代善發了話,次日賬房總管林之孝就帶着人開始清點賈府大庫的財物,盤點總賬,一件一件的登記造冊。

別說等着查,剛聽見要查賬,許多當初在賈母、賈王氏跟前兒有體面的奴才就吓得魂飛魄散了。其中又以賴家和周瑞家最為恐慌。

當天夜裏,就有人偷偷求到林之孝家,要将之前貪墨的財物送回庫房去。林之孝也是賈代善手下的老人兒了,知道賈代善不查則已,查起來必是雷厲風行,斷不會允許這樣欺上瞞下的事發生,因而不管誰求到跟前,都不敢應承,直言自己也得請國公爺示下。

來求林之孝的人一聽林之孝說要請賈代善示下,越發吓得魂飛天外,又忙求林之孝的道千萬別告訴國公爺自己來求過他。倒惹得林之孝心下冷笑,當初這些人仗着在賈母、賈王氏跟前有體面,到賬房支銀子都鼻孔朝天,此刻又知道怕了。

林之孝當然不會自作主張,次日就将昨日夜裏發生的諸多怪事告訴了賈代善。賈代善有心将窦氏立起來,才能讓所有在窦氏手底下領月錢過活的人不敢胡言亂語,因而對林之孝道:“賬房上的事,有什麽拿不定注意的都去回大太太和四姑娘。”

林之孝的不知道前兒榮禧堂發生了什麽,聽到賈代善讓他直接去問大太太,些微有些吃驚。這盤查府上總賬的大事,就算賈代善自己懶怠管,照理說也應該問過老太太才是,老太爺為何都提到四姑娘了,都沒提老太太一句?

林之孝心中狐疑,但是卻知道做奴才的本分,也沒提用不用請示老太太,就告退出來。

所謂財不露白,賈府雖然也養了清客門生,賈代善卻并沒有讓這些人參與盤賬的事。再加之查賬消息露出的第一天,就有人上門求林之孝,叫他行方便将之前的財物還回去,林之孝越發擔心參與盤賬的人多了,難免有人托人渾水摸魚,還回貪墨的財物,蒙混過關。

于是這盤賬的事,就落到窦氏、賈敏和林之孝三人身上,再加幾個窦氏和賈敏身邊信得過的親信嬷嬷、丫頭打下手。

國公府何等家大業大,這時候離原著開篇還有十幾年,現在的榮國府還面子裏子都在,這盤起賬來,一查就是月餘。

賈敏只是初學管理中饋,既然窦氏掌了大庫房的鑰匙,如何處置這些貪贓枉法的奴才,便該當由窦氏做主。

窦氏嫁過來之後,雖然也管理過幾年後院,但那時候掌鑰匙的是賈母,說句不好聽的,窦氏不過是個賈母身邊幫忙管家的大丫頭罷了,現在陡然叫她拿主意,要處置的還許多都是在榮國府伏侍了兩代人的老人,窦氏也拿不準了。

窦氏知書識禮,就是性子太過柔和了些,甚至有些優柔寡斷。賈代善也知道窦氏這個弱點,所以那日在榮禧堂,賈代善才提點窦氏說‘她立不起來,就要毀了賈瑚、賈琏的前程,就不配為榮國府長媳’,為母則剛,窦氏一想到賈瑚兄弟兩個,就有了幾分殺伐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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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貪墨家主財産的,一律沒收財産充公,再将人或是攆出、或是發賣,一律不準再用;那些仗着主子的勢在外面欺行霸市,壓榨鄉裏的,若是違犯了國法,一律扭送順天府,按國法處置。一時間,整個榮國府的奴才們風聲鶴唳。

窦氏為了立威,為了讓府裏的下人們都不敢陽奉陰違,私底下傳有關賈琏的謠言,算是逼着自己狠心,辦事也果斷了很多。

只是這一路處置下去,有兩家人讓窦氏犯了難。

其中一家是賈王氏的陪房周瑞一家;另一家是賈母的親信賴嬷嬷家。

現在賈王氏只管掌了一年多的家,還沒膽大妄為到放印子錢的程度,但是周瑞替賈王氏收春秋兩季租子的時候已經昧下不少錢財;另有出去采買的時候以次充好,虛報價格等,貪了府上不少錢財。但是按理,周瑞是賈王氏的陪房,算作賈王氏的嫁妝,她做長嫂的不好處置。

還有一家是賈母的陪房賴家。說是陪房,其實也算榮國府積年的老人并世家奴才。頭一任榮國公賈源泥腿子出身,白手起家,年輕時候身邊只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并沒有奴才;後來太|祖得國,天下初定,賈府才開始采買奴才。

而賈母嫁帶着賴家嫁過來的時候,剛好賈代善身邊需要進一個小厮,當年賴嬷嬷之夫還年輕,就由賴嬷嬷之夫直接充了賈代善的小厮。

新立之國,總有前朝餘孽要反撲,賈代善新婚不久,便遇到前朝餘孽作亂,賈源年事已高,身上又有積年老傷,就由賈代善替父出征,前去平亂,而賴嬷嬷之夫就跟在賈代善身邊伏侍。因而算來,賴嬷嬷之夫也算跟着賈代善出生入死過的。

仗着丈夫的功績,賴嬷嬷這日親自押着幾車的財物到賈府大庫門前,堵着窦氏道:“大太太,這些東西,原是主子看在我們家死去的老管家昔日的功績賞的,也不知道怎麽疏漏了,便沒有上賬。如今大太太盤賬,這官鹽倒變成私鹽了。只是我們做奴才的,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給的,不拘官鹽私鹽,也都是主子的。今日我也将這些賞賜都帶來了,還請大太太清點入庫。”

賴嬷嬷這是典型的仗着昔日的體面,想将貪墨的財産歸還就這樣算了,不僅如此,人家還說這些東西都是主子賞的,又不知為何沒上賬,說得錯的是主子,是賬房,唯獨不是她賴家。

窦氏見了賴嬷嬷身後的幾車東西,也吓了一跳,這也太多了些,尋常官宦人家未必能拿出這樣多的財物。口中卻道:“賴嬷嬷這話好笑,其他人得的金銀锞子的賞都有來歷,有賬務,獨賴嬷嬷家這幾車的東西沒有走賬上不成?東西留下。”又轉頭叫了幾個新提的膀大腰圓的婆子上來道:“你們幾個陪賴嬷嬷說一會兒話,我去去就來。”

賴嬷嬷一聽窦氏不買賬,說是讓幾個婆子陪着自己,就知道自己被扣押了,心中奎怒,卻也知道如今榮國府變了天,不好發作。只得陪笑道:“那我就在這裏候着大太太了。”

窦氏也聽說過賴嬷嬷死去的丈夫老賴總管是跟賈代善出過兵的,也是因此,窦氏不知道如何處置賴家,只得從賬房出來,先回東大院叫上賈赦,又抱上賈琏,前去梨香院請示賈代善。

賈琏雖然不知道那日在榮禧堂,賈代善等人關起門來說過什麽,卻能從這些時日府上變化猜測個七八分。自然也依稀能猜到窦氏一臉為難的拉着賈赦,抱着自己去梨香院,只怕是遇到什麽不好處置的事,要請教賈代善。

可是賈代善是軍人,肯定不會喜歡窦氏這樣猶猶豫豫,拿不定注意的作風。

剛到梨香院門口,賈琏就要求将自己放下地來,和賈赦夫妻一起入內。丫鬟見大老爺一家三口來,忙打起簾子,簾子才掀起一角,賈琏就仗着人小鑽進去。

“琏兒給祖父請安。”賈代善看見賈琏,果然眉開眼笑。賈代善心情好了,估計等會兒訓賈赦夫妻的時候會留點情面,親爹、親媽,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了。

窦氏原本滿心忐忑,入內後見賈琏已經坐在賈代善懷裏,賈代善看起來心情也不錯,忙問安之後将賴家、周瑞家的事一并說了,請賈代善示下。

果然賈代善聽了,臉就沉了下來,沒有直接指示窦氏怎麽做,而是問:“你可知道我讓你掌家,并且讓你一定要立起來,是為了誰?”

窦氏看了一眼賈代善懷裏的賈琏,道:兒媳知道,是為了兒媳的孩子們。”

賈代善聽了,點點頭道:“你既然心中明白,怎麽做對孩子們最好,就該怎麽做。”

賈琏聽了這句話,越發對賈代善肅然起敬。賈代善雖然老了,但他一旦嚴肅起來,就渾身散發出優秀軍人的氣質。是的,對于一個優秀軍人而言,只要上了前線,時刻都應該讓己方利益最大化。賈代善這是在耐着性子教賈赦夫妻了,不知道賈赦夫妻能悟多少。

窦氏雖然心軟,卻不笨,聽了這話,立刻就明白了。跪地對賈代善磕了頭一個頭道:“兒媳謝過老太爺提點。老太爺放心,兒媳既然接了鑰匙,必不叫老太爺失望。”

賈代善點點頭道:“起來吧,不必謝我,去辦該辦的事。”

屋裏四人,只有賈赦聽得一頭霧水,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被窦氏拉走了。路上賈赦還問窦氏:“父親剛才是什麽意思啊,你們打什麽啞謎?”窦氏看着賈赦突然笑了,自己這個丈夫,蠢得有些可愛。

賈赦夫妻走後,賈代善将賈赦抱在懷中,看着賈赦夫妻離去的背影,嘆道:“你母親雖然有些聰慧,性子卻太軟了些,琏兒将來可別學你母親這優柔寡斷的性子,祖父就指望你們這輩兒支應門楣了。”

賈琏歪着頭看着賈代善,仿佛聽懂了般的點了下頭。看着這樣的賈琏,賈代善突然覺得心情不錯。

窦氏回到賬房的時候,果然見幾個婆子還圍着賴嬷嬷,不讓她走。見窦氏回來,賴嬷嬷正要起身問老太太怎麽說,卻聽窦氏道:“将賴嬷嬷捆起來,扭送官府,去官府的人務必将賴大管家也一起告了!”

賴嬷嬷本就年事已高,聽了這話,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窦氏并不理會賴嬷嬷真昏倒假昏倒,賈代善說了‘最大限度的達到目的’,窦氏就瞬間明白了,為了兒子,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鬥一鬥,伏侍過公婆的奴才算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賈代善:兒子媳婦都要親自教,心累,還是琏兒最體貼。

賈琏:那是,畢竟大家都是軍人。

關于有讀者說上一章沒有休賈母會留下後患,也許會也許不會,結果取決于賈代善對榮國府的改造程度。

但是賈代善作為榮國府的大家長,肯定不會一來就休老妻,不然真的失心瘋了。

賈代善不是穿越者,也沒重生,他不知道賈母、賈王氏後來把榮國府禍害沒了的結局,但是他知道休了賈母,就等于承認榮國府多年的當家主母是一個“盜竊”者。賈代善有三個庶女,一個嫡女,嫡女還沒出嫁,現在有一個孫女賈元春,以後還可能有更多孫女。這種時候,賈代善的首選肯定不是休妻。

關于賈赦的蠢:本文的賈赦也是土著,原著中的賈赦,我真的無法一開始就把他寫聰明,寫硬氣。畢竟石呆子那件事是因他而起,如果他聰明,就證明石呆子的事是他故意的,那麽他就是壞;他蠢,還可以說是賈雨村投其所好,他只是被人撺掇而已,所以他暫時只能蠢了。把他寫蠢,是作者對這個角色最大的善意。

其實我對大赦赦是很有感情的,畢竟剛完結一篇大赦赦,而且那篇大赦赦是挑戰沒寫過的題材,我花了挺多心血的。但是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一來就給土著版大赦赦比較好的人設,只能國公爺辛苦點慢慢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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