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賈代善倉促之間也無瑕顧及查看賈琏到底傷了哪兒,探了賈琏鼻息,見只是昏過去了,便一面指揮護龍衛攔截四散奔逃的殺手們,一面抱着賈琏回到金水街。

此時,天已破曉破曉,古人就寝得早,起得也早,有些臨街商鋪已經開了門窗。昨夜昌和玉器鋪死了不少人,現在血腥味越發濃郁,這些商戶開門看見滿街的官兵,複又忙将門窗緊閉了。

賈代善交代了同來的護龍衛指揮使幾句,便急急上馬,帶着賈琏直奔太醫院。

駱太醫昨夜職守,見天色亮了,還沒來得及換班,就見賈代善抱着滿身血漬的賈琏進來。因是夏日,賈琏身上的綢衫已經半幹,那些噴了他滿身的鮮血在護城河裏一泡,沖掉了些,剩下的暈開在衣衫上,反而顯得越發可怖。

“二公子這是怎麽了?快進來,将二公子放下。”駱太醫賈代善黑着臉,抱着這副模樣的賈琏,也顧不得行禮問好了,忙掀開一張睡榻上的輩子,賈代善将賈琏平躺着放下。

“祖……祖父,我沒事。”賈琏雖然受了傷,但之所以會昏倒,是因為見到賈代善之後,那股緊繃的弦松開了。賈代善騎馬帶他來太醫院一路颠簸,他沒多久又被颠醒了。

賈代善道:“琏兒,有什麽話等駱太醫給你診治完再說。”

賈琏胸口也确實疼痛,便輕輕點了點頭。

駱太醫解開賈琏的衣裳,見賈琏身上沒有傷口,只有胸前一道淤痕高高腫起,深紫中帶着褐色,便知賈琏受的乃是兵刃擊打所傷。也許會震傷髒器,但當無性命之憂,些微放心了一些。

駱太醫又替賈琏把了脈,道:“琏二公子這是被鈍器所擊,肺葉受震,這些時日會有些咳嗽,若是咳痰中見淤血,國公爺也不用過于憂心,淤血咳出來對二公子有益無害。我替二公子開些活血化瘀的藥,內服外敷,将養好之後當無大礙。”

賈代善聽了放下心來,一面在太醫院等駱太醫開藥,一面已經命人回去傳車。因賈琏受了傷,便是再有天大的事,賈代善也不願意為了趕那一點子時間,讓賈琏在馬背上受颠簸,車子總是更平穩一些。

駱太醫替賈琏診治完,前來換班的太醫已經陸續到了,賈琏滿心焦急,卻也知道人多口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在,只好安心等着。

榮國府離太醫院不算極遠,沒等多久,林之孝就親自趕着車來了。賈代善抱賈琏上了車,車上早按賈代善吩咐鋪了軟靠墊,的确舒适不颠簸。

賈琏知道事态緊急,拉過賈代善的手在上面寫道:“二嬸被一僧一道慫恿,逼問二嬸,抓僧道!”

賈代善之前得賈琏提醒,就猜到賈王氏突然搞出什麽‘通靈寶玉’是受了人蠱惑,但是一僧一道不是在兩湖嗎,怎麽琏兒說抓這兩人?

這是大街之上,自然不方便說話,賈琏寫完,低低的咳嗽了兩聲,也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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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賈府,範嬷嬷已經換了衣裳等在梨香院了,衛九獨來獨往,直接回了自己的小樓。賈代善一面命人準備熱水,一面令範嬷嬷進小書房說話。

範嬷嬷進來對賈代善道:“國公爺,護龍衛指揮使柳大人已經按您說的将昌隆、盛和、隆興三家玉器鋪子的上下人等全都帶回了大理寺,鋪子也暫時查封了。李姑娘和鄭盛,就是以前在寧國府行刺的青瑟姑娘和昌和玉器鋪幸存的那個孩子我都帶回來了,正在梨香院外候着呢。”

昌隆、盛和、隆興三家玉器鋪子正是賈琏定做過通靈寶玉的另外幾家店鋪,因為對方還沒查到這三家鋪子頭上,這三家暫未被滅口。為了保護證人,賈代善索性先下手為強,将人都捉回來。

賈代善點了點頭道:“就将梨香院西邊兒那兩間抱廈收拾出來給他們暫住吧,若是放到下人房那邊,恐不安全。”賈代善說完,便起身道:“我先去一趟東小院,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祖父,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賈琏換了衣裳已經過來了,還在臉上蒙了一塊綢布。

賈代善見賈琏這副樣子,眉頭一皺道:“琏兒為何蒙着臉?你且回去休息養傷,太醫說了你需靜養。”

賈琏聽說自己傷了肺葉,就知道自己大約有些內出血,但是從自己尚未咳血來看,不算太嚴重。肺部受外力所傷,只要不是大面積出血,是可以自己養好的,只要控制感染就行了。若是在現代,只要輸幾天的抗生素預防感染,自己這傷估計養不了多久就能生龍活虎。但是古代可沒什麽青黴素,于是賈琏先扯了塊綢布給自己當口罩,他也來不及解釋,對賈代善道:“祖父,我和你一起去問二嬸。”

賈代善知道賈琏向來主意正,又問了一次賈琏的傷有無大礙,便準了賈琏與自己同去。

東小院的衣食每日有人送去,自那日賈琅出生,這裏面的人就再也沒出過院子,衆人都知道這是老太爺的意思,今日見老太爺帶着蒙着臉的琏二爺來了,東小院上下都吓得戰戰兢兢。

賈代善并不理會衆人,問了一句賈王氏在哪間屋子,就黑着臉徑直去了。

賈王氏一出月子就被禁足,也沒人告訴她個原因,只說了一句老太爺的意思。可想而知,賈王氏心中的冤屈好比窦娥。

如今賈王氏見賈代善進來,冷笑道:“怎麽,做公公的将媳婦禁足,連兒子都不讓見,自己倒先來了,老太爺這是要學唐玄宗?”賈王氏原本就是個潑辣人,現下被禁足,沒了什麽盼頭,賢良淑德也不用裝了,索性說些潑辣下流話氣賈代善。她雖然沒讀過書,戲文倒是聽過不少,倒用起典來。

賈代善聽了這話怒不可竭,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賈王氏臉上。賈代善是戰場厮殺出來的人,見慣了老弱婦孺皆可為敵,可沒什麽君子不打女人的窮講究。

賈王氏以前養尊處優,現在被禁足後不見天日,人雖憔悴,臉卻極白,捱了一個耳光,頓時臉頰通紅,高高腫起,牙齒掉了兩顆。賈王氏一口鮮血和着牙齒吐出來,滿眼怨毒的盯着賈琏道:“琏二爺也知道沒臉來見我,自己蒙了臉?”她剛被打落了牙齒,口齒不太清晰,賈琏倒也聽明白了。

事到如今,賈王氏依舊覺得賈代善将她禁足,是為了不讓她新生的兒子越過賈琏。

賈琏輕咳了兩聲,沒有理會她。

賈代善怒喝道:“你閉嘴!”

賈王氏怎麽也沒想到賈代善擡手就打,還下那麽重的手,現在臉上火辣辣的,口中也極疼,賈代善呵斥她,她便是有再多不甘,也不敢繼續張狂。

賈代善接着道:“你既知道唐玄宗,怎麽不知道安祿山?!怎麽還敢做那‘通靈寶玉’,杜撰什麽銜玉而誕的事?現在禦史臺已經因此參了咱們家一本生了銜玉而誕之子,造化大過鳳子龍孫,有不臣之心了!因着你異想天開,阖族皆要給你們母子陪葬!”

賈王氏聽了,只覺天旋地轉。她沒想過那麽多,她只想她的孩子在榮國府內第一。

“說,誰教你做什麽通靈寶玉的!”賈代善繼續逼問。

賈王氏嘴唇蠕動兩下,将頭搖得像撥浪鼓,簪子也掉了,發髻也散了,臉上還有落了牙齒後沾上的血跡,像個瘋婆子:“怎麽會?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最是靈驗不過,他們說只要我兒得了通靈寶玉,必是高官厚祿富貴一生。”

“那勞什子渺渺真人、茫茫大士你在哪裏認識的,現下人在哪裏,快說!”賈代善聽到賈王氏果然受人指使,急忙追問,恐怕去遲了一步,那一僧一道又像昌和玉器鋪的掌櫃一家一樣,被人滅了口。

賈王氏依舊在拼命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那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是真神仙,他們在全國各地都顯過神通,有時候十日前還在江南顯了神通,不足十日又在蜀地現身,若非神仙,誰有這樣快的腳程?不可能,不可能!”賈王氏跟失心瘋了似的,那兩聲不可能一聲比一聲尖銳。

“快說,他們人在哪裏?說!” 賈代善知道時間緊迫,也不住逼問。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落腳,我是在水月庵見的兩位神仙,由水月庵的師父靜虛引薦。”賈王氏猶在喃喃自語,賈代善聽到水月庵幾個字,哪裏來理他,帶着賈琏急急的出了東小院,又點了人馬急奔水月庵而去。

賈琏受了傷,知道賈代善不會叫他跟着,索性回梨香院自己的小院子沐浴。昨夜忙了整夜,沾了滿身的鮮血,到如今才只換了個衣裳,賈琏早就又累又乏,便準備沐浴之後用過早膳先睡個回籠覺。

如今才開始交戰,累的日子還在後頭,賈琏恨不能從指頭縫裏擠出時間來養精蓄銳。

很快,熱水備好了,賈琏沐浴不愛叫丫鬟伏侍,自己浸在浴桶中一面洗,一面想眼前的事。

水月庵賈琏是知道的,原著中,王熙鳳弄權鐵檻寺就是水月庵的姑子靜虛搭的橋。王熙鳳是白得了三千兩銀子,但是也因此逼死兩條人命。當然,在王熙鳳弄權鐵檻寺之前,靜虛和賈王氏早就做了這些包攬訴訟的勾當了。原著裏,靜虛找到王熙鳳,先問的是請‘太太’示下,王熙鳳說‘太太再不管這樣的事’,可見之前不知道管了多少。但是現在看來,水月庵的姑子還和一僧一道有關。

賈琏清理了一下思路,心中大致有了個譜,便起身穿了衣裳用早膳。範嬷嬷早就吩咐小廚房為賈琏準備了清淡易克化的吃食,用完早膳,駱太醫開的藥也熬好了。賈琏喝了藥,又吩咐範嬷嬷也去休息,忙的日子也許還在後頭,才上床躺下了。很快,賈琏就睡着了。

賈代善水月庵之行很是順利,因為昨夜榮國府剛剛突襲了昌和玉器鋪,許是對方也沒想到榮國府這麽快就發現了水月庵有問題。

賈代善果然帶人親自從水月庵捉了一幹風流尼姑回來,裏頭還有兩個男人,賈代善帶兵而入的時候這兩人正和幾個年輕貌美的尼姑吃酒做耍,做的倒是出家人打扮,一點沒有出家人樣子。

賈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聽說賈代善捉了一生一道回來,交給心腹看守之後,賈代善又急忙入了宮,現在還沒回來。

賈琏一聽,忍不住有些心疼。賈代善一把年紀了,昨日一早起來,傍晚被召入宮,忙了一整夜,現在自己還補了一覺,看樣子賈代善是又忙了一整天,算來賈代善足足兩天一夜三十六個小時沒合眼了。

上書房內,景和帝看了書案上一桌子的通靈寶玉,聽賈代善說完賈府被人下套的經過,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道,怒中帶笑的問賈代善:“破軍,如此蠢笨的兒媳,你當時是怎麽同意她進門的?”

賈代善又累又乏,還頂着兩個青黑的眼圈,聽了景和帝的打趣,很是無奈的道:“皇上,這兒媳有祖母擇的,有夫人挑的,說什麽也輪不到我做公公的挑啊。”

景和帝聽了,也笑了起來,不過也是苦中作樂罷了。頓了一下,景和帝又道:“聽破軍說起,這所謂娘胎裏帶來的通靈寶玉是人為所作,但破軍如何證明此法是你那兒媳擅作主張,而非你本意?。”

賈代善被景和帝問得愁眉苦臉,擡頭道:“皇上方才已經說了臣那二兒媳婦蠢笨如豬,皇上聖明,定不會诏如此蠢笨之人進上書房,因而此事不可能是微臣做的。”賈代善這話說得巧,就差明說如果我那麽蠢,做這樣的事,您之前還那樣器重我,豈不是毀了您的一世英名?

景和帝聽了,果然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又神色嚴肅的道:“若是能借此事,破了五年前的舊案也好。榮國公賈代善聽旨:此事朕交給你啦,不惜人力,不惜代價,也不管對方什麽身份,定要将有異心之人揪出來!自今日起,朕命江大虎聽你差遣,你有什麽事,不必朝堂啓奏,直接進宮向朕禀事就是。”

這五年來,景和帝将自己的每一個兒子都排查了一遍。所有人都像有異心,又所有人都不像。當年沒有找到菩提寺真正的主使,對景和帝而言,也猶如芒刺在背。現下此人好不容易露出了狐貍尾巴,景和帝豈會輕易放過。

“臣遵旨!”賈代善忙跪下接了口谕。這無疑是個棘手的任務,但景和帝也表明了相信榮國府關于通靈寶玉的說辭,這對于賈府來說,是個好消息。

忠順王被圈禁後,當年的啓明自然不能再用。江大虎南下粵海,憑一己之力就拿到窦充被陷害的證據,可見其才幹。于是,江大虎回來之後,景和帝索性讓江大虎重建了新的只聽令于自己的細作組織,取名破曉。

賈代善接旨之後,景和帝又傳來江大虎,對江大虎說了暫時叫他聽命于賈代善之事。江大虎接旨應是。

賈代善自然明白這便是帝王心術,若是榮國府當真忠心不二,有破曉協助,榮國府自然如虎添翼;若是榮國府有不臣之心,破曉也是監視榮國府的眼睛。不過榮國府本就沒什麽異心,有破曉協助,自然有利無害。

從宮裏出來,賈代善是和江大虎一起回的榮國府。賈代善準備将昌和玉器鋪的幸存者,那個叫鄭盛的孩子交給了江大虎。這孩子是重要人證,交給破曉,比留在國公府安全得多。

賈代善回府之後,直接進了小書房,又問賈琏在何處。

賈琏彼時剛醒,聽聞賈代善回來,沒用人傳話,就直接過去了,此時,前來接鄭盛的江大虎也在小書房。賈代善一見賈琏,就招手讓賈琏入內,又向江大虎和賈琏分別簡單介紹了彼此。此事,賈琏才第一次見到孤身下粵海,替自己外祖洗脫污名的江大虎是何等模樣。

只是現下也不是相互寒暄的時候,賈琏和江大虎相□□頭致意,便算認識了。賈代善又問正事道:“琏兒,你今日說你知道了,是知道什麽了?”

賈琏已經十一歲,且昨日夜裏賈琏帶人去昌和玉器鋪救人的事瞞不住人,賈代善也沒打算再隐瞞賈琏的才幹。左右賈琏已經出手,還殺過人,他的本事名聲是要傳出去的,賈代善索性當着江大虎議事,也是對景和帝表明了榮國府毫無保留的态度。古人十多歲中進士的人也有,賈琏這個年紀就才敢非凡雖然令人納罕,也并非絕無可能。別人也頂多說一句榮國府的琏二爺天賦異禀罷了。

賈琏道“祖父,我知道那一僧一道的玄機了。近日,全國多地傳出一僧一道出沒,說話極為靈驗的傳聞。說此二人一個跛足道人,一個癞頭和尚,形容邋遢,又髒又醜,卻預知禍福無不靈驗,人之謂活神仙。因其忽而出現在江南,忽而到晉中,忽而到京城,甚至傳出兩人有飛天遁地之能,越發傳得神乎其神。

琏兒想着神仙逸聞自古有之,但推敲起來,多為人們牽強附會之作,誰也沒當真見過。這一僧一道若是凡人所扮,如何能做到極短的時間內,從一地到另一地。琏兒推敲之後,覺得這一僧一道乃是多僧多道。”

賈琏因肺葉受傷,這樣長篇大論,中間忍不住夾着咳嗽。賈代善聽着心疼,聽到這裏,已然明白,便接過賈琏的話頭道:“我知道了,琏兒的意思是,全國多地出現的跛足道人并非同一人,癞頭和尚也是很多個。因為此二人坊間傳聞的形容是一樣的,所以當這二人的名聲傳響亮之後,無論哪裏出現了這兩人顯了什麽神通,因為人們看到的是一個癞頭和尚和一個跛足道人,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就是那一僧一道。

實則他們形容邋遢醜陋,誰也不會細看,哪怕長得并不相像,只要聽到跛足癞頭,形容邋遢便想到了他們,誰又會細看他們長得像不像。至于那些所謂的神通,則不知道是變的什麽戲法罷了。”

賈琏也是這個意思,賈代善說一句,他點一下頭,偶爾輕咳兩聲。

江大虎這幾年負責給景和帝打探消息,也會格外注意全國各地的奇聞異事。因着歷史上曾有出家人聚衆成了氣候而威脅朝廷之事,歷代帝王對這些突然出現,但神通廣大的僧侶道士向來極為留意,江大虎也打探過一僧一道的底細。

只是這二人行蹤飄忽,神龍不見首尾,又頗有些金口玉言的名聲,江大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聽了這祖孫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便将其中機竅剖白出來,入情入理,江大虎不禁打量了賈琏好幾眼。這位琏二公子生得相貌極好,但真正令人吃驚的還是其聰慧過人之處,常人難以望其項背。

江大虎插口道:“聽琏二公子一席話,令江某茅塞頓開。我在這裏謝過二公子了。”

賈琏自是客氣一番。

賈代善又轉頭對江大虎道:“江将軍,這一僧一道裝神弄鬼,今晨我已在北門外的水月庵捉住兩人,想來二人就是許多一僧一道中的兩個。一事不煩二主,等會兒我就将二人與鄭盛一起交給江将軍,江将軍帶回去細審便知。

另外,若是方才琏兒沒有猜錯,江将軍可以傳訊給其他各省的破曉人員,若是發現一僧一道出沒,便将其抓捕。若是能抓捕多對一僧一道,便證明琏兒所猜不錯。這些人裝神弄鬼,絕非僅僅為了招搖撞騙,到時候細細審問,順藤摸瓜,說不定可以摸到主使之人。”

江大虎聽了,起身應是,帶着鄭盛和賈代善所言的一僧一道走了。

江大虎走後,賈琏看了一眼臉色蒼白,滿臉疲憊的賈代善道:“祖父,我這就去傳飯,您用過之後先歇息一下吧。磨刀不誤砍柴工,總要歇息足了,才能打起精神應付後面的事呢。如今有江将軍搭手,捉拿一僧一道的事,咱們便可以放心了。”

賈代善也确實太累了,因着勞累過度,反而沒了胃口,只略喝了一碗細粥就幾樣小菜,又囑咐了賈琏好生養傷,便去歇下了。

昌和玉器鋪被滅門的事很快傳遍了京城,各種說法莫衷一是。剛開始,有幾家玉器鋪子被官府查封,鋪中男女老少全被官府帶走時,那幾家玉器鋪子的人又怕又怒,又是喊冤。待得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親自審問了榮國府二公子定做‘通靈寶玉’的經過,放他們回去的時候,因聽說昌和被滅門的事,這些人又不願意回去了,怕遭遇和昌和一樣的下場,說要在大理寺住到朝廷拿住真兇才回,若是沒地安排,大家就是去住牢房也不願回鋪子。

大理寺卿回了景和帝,将這些人老弱婦孺擠在一處,男人們幹脆收拾了幾間寬敞牢房暫住,到底是讓這些人暫時留在了衙門裏。

又說榮國府裏,賈代善和賈琏一個養精神,一個養傷,左右捉拿一僧一道的事有江大虎去安排,兩人也樂得抓進時間養精蓄銳。至于問審賈代善帶護龍衛抓回來的殺手們,自然有三司料理,賈代善特地告假,這些時日沒有去刑部旁聽,也沒有上朝。景和帝念及賈代善年老辛勞,還命人送了補品來。

而那日夜裏,賈代善帶護龍衛抓的殺手中,也有些終于熬不住松了口,種種跡象都将那背後之人指向了五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賈琏知道了一僧一道和通靈寶玉一樣是批發的,第三十七章 開頭留了伏筆,賈琏是從一僧一道想到賈王氏杜撰銜玉而誕是受了一僧一道獻計蠱惑。關于主謀,站賈琏的視角暫時沒有線索。

賈琏:你們一口鹽汽水噴作者就行啦,為什麽要讓我說完再昏?我打了一晚上的架還受傷了,寶寶撐不住了,昏倒都不行啊?

作者:貧尼連頭發都沒有了,要良心來做什麽?

好吧,貧尼知錯,光頭讓你們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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