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賈代善精力不複從前,勞累了兩日一夜,次日晨起,依舊覺得身上酸痛。賈琏半大小子,氣血正足,雖然是受了內傷,倒恢複得很快,昨日睡到半夜起身咳出些淤血,反而覺得氣息通暢了,胸前的紫褐色傷痕面積擴大了些,顏色卻變得淺了,賈琏知道這是淤血在消散的症狀。可見駱太醫開的內服外敷的藥雙管齊下,見效很快。
次日一早,賈代善雖然還覺身上乏力,依舊一大早去了榮禧堂。這日不但賈赦夫妻、賈政、賈元春、賈珂、賈琅悉數到齊,賈代善命人将賈王氏也帶了來。
賈王氏臉上的腫消了不少,但依舊看得出來兩邊臉不一樣大。賈琅還在襁褓中不知事,賈政和賈元春見了賈王氏,卻不知作何感想。賈王氏這次真是将二房害得慘了,尤其賈元春已經開始相看人家,因此這父女二人,見了賈王氏此刻的模樣,有些說不上是什麽心情。
衆人請安之後,賈代善道:“所有下人先出去。”
衆下人應是退下,賈母不由自主的心下一緊。她只知道賈代善忙了兩日一宿沒合眼,賈琏還受了傷,具體發生了什麽,委實不知。但見賈代善嚴肅得掉冰碴的臉色,賈母心中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怯意。
賈代善目光從衆人臉上掃過,語速不快,但極具威嚴的開了口:“今日叫你們來,是有幾件事要說。金水街上昌和玉器鋪被滅門的事,想來你們都聽說了。我今日要說的是,若非琏兒見機得快,被滅門的就是咱們家……”
賈代善說到這裏,除了賈琏之外,屋內衆人無不變色。
賈家杜撰‘通靈寶玉’這件事的利害,衆人都知道了,但後來如何有人将此事禀奏到景和帝跟前兒,景和帝又如何急诏賈代善入宮,賈琏如何提前預感此行潛伏危機,将一袋通靈寶玉塞給賈代善;又如何帶人直奔昌和玉器鋪,救下能證明賈家清白的唯一證人這些事,除了賈代善卻無人知曉。
左右賈代善不打算再隐瞞賈琏的才幹鋒芒,也好趁這次的事将一些事放到臺面上來,省得一家人相互猜疑反而生了嫌隙。于是賈代善将這些事也全都說給賈府衆人聽。
房中衆人只是聽了一耳朵,便無不覺得驚心動魄。尤其窦氏捧了好幾次胸口,賈琏自幼乖巧省心,窦氏聽說賈琏險些命喪殺手刀下,哪有不後怕的,臉色蒼白的看着賈琏,道:“琏兒,以後行事可不能那樣冒險了。”
賈琏點頭應是,心中卻知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有時候由不得人太過謹慎。
賈代善停了一會兒,讓衆人平複了一下情緒,才道:“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人不服我偏心琏兒,但是你們服也好,不服也罷,這次是琏兒救了我們阖族。能通過戴公公傍晚诏我入宮就猜到賈府大難臨頭,不但能猜到,還能當機立斷,帶人救回證人,化解危機。你們一個個扪心自問,誰能做到?是瑚兒還是珠兒?還是你賈恩侯或者賈存周?
咱們寧榮二府加起來,也就東府的敬哥兒和琏兒兩個有本事的。他們好了,你們也跟着沾光,別為了心底那一點子妒意拖他們後腿。能人永遠是能人,哪怕落魄了也比庸人更能退步抽身,倒是庸人見能人登得高了,恨不得将其拉下來,等真拉下來後,才發現沒人給你們遮風擋雨。我這把年紀了,還能護你們幾年?你們以後一個個都要托敬哥兒和琏兒庇護,從此以後誰也別打歪心思。”
賈母聽了這一番話,早吓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半日才道:“老太爺這話好生吓人,那此事現在皇上跟前分辯清楚了嗎?已經和咱們家無幹了吧。”
賈代善聽到賈母這話,就想起那日在上書房,景和帝問自己怎麽讓賈王氏那樣蠢的兒媳婦進了門的事。賈代善瞥了一眼賈母,覺得在這方面,自己和小兒子頗有些同病相憐。
“這一次分辨清楚了又如何?分辯不清楚又如何?只要咱們家還得勢,就永遠有人觊觎,這次算計不成,還有下次,這便是懷璧其罪的道理。若是族中沒有個能人撐着,終有一日要中計,而兄弟阋牆,就最容易中了人家的圈套!”
Advertisement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說得賈母都一瑟縮,賈王氏更是垂下了頭。賈元春也低下頭,用餘光看了一眼賈代善,又看了一眼賈琏。
賈元春的年紀擱現代就是一初中生,正處于自以為自己主意最正,大人們都是傻子的年紀。加之之前賈母給她請的教養嬷嬷将她教偏了,只知道些投機取巧的小心思,卻不懂大道直行的道理,見賈王氏這副可憐模樣,總覺得祖父小題大做,故意尋二房的不是,所以賈元春低着頭,胸中卻萬分不忿。
其實賈代善說話,已經非常給二房留顏面了,點到為止,兄弟阋牆的是誰衆人聽得明白就是了,賈代善并沒有點賈王氏的名,而是轉口道:“今日咱們躲過了一場算計,以後呢?瑚兒和琏兒要長大,珠兒和琅兒也要長大,他們将來也是和赦兒、政兒一樣,是嫡親的兄弟。你們今日怎麽做的,他們都看在眼裏,切莫教壞了孩子。咱們家,長幼有序的規矩不能亂。誰且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讓外人趁虛而入!”
賈代善說完,嘆了口氣道:“今日我就說這些,各自散了吧。”
衆人應是,待賈代善出了榮禧堂後,才各自回房。賈王氏含淚看了賈元春和賈琅一眼,被兩個婆子‘請’回了東小院。
賈代善這番敲打說得很明白:現在這一代,爵位是傳給賈赦的,将來是賈瑚的,就是他再寵愛賈琏,依舊是長幼有序的規矩不能亂。
當然現下離賈瑚這一輩兒的人襲爵時間還長着呢,賈代善之所以現在說這樣的話,是讓賈赦夫妻告訴賈瑚放心,祖父沒有偏愛你兄弟到替他搶本該屬于你的爵位的意思。畢竟賈瑚已經十六,這次小比回來,就該定親了,将來賈瑚自己有了妻族,終究和賈琏會有利益沖突,先給賈瑚一顆定心丸,也是防備有人從賈瑚處下手挑撥的意思。
至于賈珠和賈琅,看賈政那點本事,估計也掙不下多大的家業給他兄弟兩個争,反倒比長房簡單些。
賈代善敲打了榮國府衆人,就回了梨香院,略用了些早膳,依舊上床休息。又過了兩日,賈代善自覺精神頭恢複了,賈琏也好了很多,祖孫兩個一早去演武場活動筋骨,就聽說景和帝派了人來。
前來榮國府的是刑部右侍郎盧世安,因景和帝體恤賈代善年老勞累,特地命盧世安帶了新審的卷宗來榮國府,請賈代善一起參詳參詳。據盧世安說那些殺手熬過不刑部的酷刑,已經招了,指使他們的人是胡博達。
賈代善聽到胡博達三個字,心中緊了一下。
胡博達是北直隸青山縣有名的大善人,家裏做着幾個省份的大生意,到了冬日,時常搭棚施粥,捐衣贈糧,南來北往的客商途中遇到遇難,若是聽過胡善人名頭的,也都會到胡員外府上領一分救濟,也是因此,胡善人聲名遠播。
五年前,李青知道自己真正的滅門仇人竟然藏在菩提寺逍遙法外,大受打擊之下,招供了恻隐善堂明為救濟孤兒,實則豢養殺手的事實,朝廷軍隊趕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恻隐善堂被一場大火燒為灰燼。
景和帝既然知道了有人假借善堂之名暗中圖謀不軌,哪裏這樣輕易放過,也使人将全國有名的善堂全都排查過一遍,也曾查過這胡博達。
可是胡博達和一般善人不同。多數善人做善事,不過是冬日搭棚施幾日粥 ,其他時日為圖便利,将銀錢或是捐給善堂,或是捐給廟宇道觀,讓善堂或者僧道布施出去,便權當自己行了善了。這胡善人行善卻向來親力親為,寧願自家府上上下忙得腳步沾地,也不曾捐贈銀錢圖省事。也是因此,胡博達和任何善堂都沒有瓜葛,五年前也沒查出蹊跷處。
可是僅僅如此,也不能完全排除胡善人的嫌疑,之所以五年前朝廷認為胡善人不會和逆賊有關,是因為胡家發達百餘年,子孫衆多,家世清白,富足有餘,號召力不足,往上查三代都不像生得出反骨的人家,因而當年才否定了胡家的嫌疑。
賈代善看完卷宗,搖頭道:“僅憑幾個殺手的口供,不足以定胡博達的罪。”
盧世安道:“誰說不是呢,別說國公爺這麽說,我們袁大人也是如此認為。只是這胡家百年鄉紳,除了生意做得大之外,也沒出過了不得的人物,就是這殺手要污蔑他,為何污蔑這樣一個明顯不可能生了反骨之人?且這些殺手個個對胡家了如指掌,若是胡博達當真和這些殺手沒有瓜葛,為何又對胡家如此了解?”
賈代善皺眉道:“盧大人說殺手們對胡家了如指掌?”
盧世安點都道:“确然如此,五年前,國公爺曾經破獲菩提寺一案。當時捉回來的不少僧侶殺手身着軟甲。這次護龍衛捉回來的殺手,身上穿的軟甲和五年前的那些軟甲大同小異,因此,皇上和袁大人都覺得這次護龍衛捉住的殺手和五年前菩提寺的舊案有關。
國公爺當還記得菩提寺一案之後,皇上曾派人查過各省大善堂,也曾查到胡博達府上。今日這些殺手吐口供時,所說的胡家狀況和五年前所查的全然對上了,若是他們臨時起意污蔑胡博達,斷然是不至于對胡家了解至此的。袁大人也将這些人犯的口供掰開揉碎,翻來覆去颠三倒四問過,但他們無一說錯,可見他們對胡家是确然很熟。”
賈代善知道袁章能做到刑部尚書,審人自是有一番本事,既然是他親自審問的,這卷宗上的結論,應該是可信的,于是賈代善點了點頭,問:“皇上已經派人去北直隸了嗎?”
盧世安搖了搖頭道:“關于皇上的安排,下官就不得而知了,下官只是來負責送卷宗。”
賈代善點了點頭道:“謝過盧大人親自跑一趟。”
盧世安笑言職責所在,國公爺不必客氣,便起身告辭了。
盧世安走後,賈代善也換了衣裳入宮,景和帝見賈代善臉色好了許多,笑道:“破軍今日臉色好多了,這幾日可曾歇夠了?”
賈代善笑道:“微臣謝過皇上關心,為皇上分憂,是微臣本分,并不勞累。”
景和帝屏退了宮人,才問:“破軍此來,所為何事?”
賈代善道:“今日盧大人到我府上送卷宗,微臣已經看過了。微臣此來,是有一句話想請教皇上,是否已經派人去北直隸抓胡博達?”
景和帝笑道:“人犯一招供,江大虎就飛鴿傳訊傳出去了,直接由破曉在北直隸的人行動,省得京城派人過去,舟車勞頓,又叫人逃了。”
賈代善聽了,一面搖頭,一面對景和帝使個眼色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須得馬上派人前去将胡博達捉拿歸案。”
景和帝和賈代善配合多年,只略一思忖就明白賈代善的意思,點頭道:“破軍此言極是,依破軍看來,誰去北直隸比較合适?”
賈代善道:“微臣舉薦京營校尉王子騰。”
景和帝聽了,點頭道:“破軍舉薦的人,總是不會錯的,就是如此安排。”于是叫戴權進來,命其即刻去傳口谕。
賈代善一直認為王子騰是日後新帝的人,這次派王子騰大張旗鼓的去北直隸,有自己的用意。左右王子騰的速度快不過鴿子,等王子騰到青山縣的時候,破曉的人應該已經拿下胡博達了,胡博達是否和這些殺手有關,抓回來便知。王子騰此行,對捉拿胡博達的行動毫無影響。
而建議景和帝明面兒上大張旗鼓的派一隊人馬去北直隸,是因為賈代善懷疑景和帝身邊有對方的人。且不說五年前菩提寺一案,對方能得到消息先一步将恻隐善堂和悅來牙行燒幹淨;就是前幾日金水街的事也十分蹊跷。
那日景和帝突然宣賈代善傍晚入宮,賈代善得賈琏提醒知道景和帝是為了通靈寶玉的事要問自己的話。當時賈琏想明白的事,賈代善在路上也想明白了,早猜到會有人會趁自己入宮去昌和玉器鋪滅口,只是皇上口谕宣自己,自己不敢抗旨不尊,所以賈代善雖然滿心焦急,還是快步進了上書房。
景和帝照例免了賈代善的禮,賈代善根本沒有跟景和帝細細解釋通靈寶玉的事,直接将一錢袋通靈寶玉倒在景和帝書案上,直陳賈家被人陷害,背後小人有可能借自己入宮這段時間去滅知情人的口,向景和帝用項上人頭擔保自己先對通靈寶玉的事會有合理的解釋,請景和帝準許自己先去救人。
景和帝和賈代善是共患難的交情,信任不比常人。見了那一桌子的通靈寶玉,雖然一頭霧水,也知道事有蹊跷,當即借了賈代善三百護龍衛,讓他帶人先去救知情人。
即便如此,賈代善也是滿心焦急,怕昌和玉器鋪已經被人滅口,一路拍馬狂奔的趕到金水街。金水街離皇宮并不算遠,賈代善從入宮到帶着護龍衛趕來,也沒花多少時間。但即便如此,賈代善還沒趕到金水街,就有人放了讓殺手們撤退的響箭。是誰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知道景和帝不但沒有遷怒自己,還借了兵給自己?
也虧得有景和帝的信任,那日賈代善才能及時趕到金水街,否則那日賈琏一行雖然救出了鄭盛,但要在許多殺手的圍追堵截中成功脫身,卻是難上加難。
當日從金水街回來,賈代善就懷疑景和帝身邊有對方安插的宮人。
如果景和帝身邊有對方的人,那麽景和帝派王子騰大張旗鼓的去捉拿胡博達,對方也必然提前知曉,這次正好可以用王子騰來擾亂對方視線。否則,三司會審已經審出胡博達有可能和這些殺手有關,景和帝卻按兵不動,反而會引起對方警惕。
次日一早,王子騰就帶着五百京營官兵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而賈琏聽賈代善說完王子騰離京的原委,問賈代善:“祖父,覃先生什麽時候回來?”
賈琏問的覃先生就是覃越,賈代善的心腹探子之一。當年忠順王還勢大的時候,推動了巡按團南巡粵海。而覃越則查到王子騰和忠順王府的暗樁的隆盛銀樓。當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賈代善沒讓覃越繼續查京城隆盛銀樓,而是南下兩湖,查有無隆盛銀樓的分號。
覃越去了兩湖之後,為了不顯得突兀,也在那邊開起了鋪子做生意,這幾年一直沒回來,還頗為賈代善打理出幾處暗産。但這些年,覃越一直沒忘将兩湖的消息傳遞給賈代善,其中就談到極靈驗的一僧一道在兩湖現過身。
因為景和帝命破曉頭領江大虎聽命于賈代善,賈代善暫時不需要動用自己的力量打探消息,便飛鴿傳訊讓覃越先回京城,現下應當已經在路上了。
“琏兒問覃越做什麽?”賈代善問。
賈琏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是很明确,只是直覺的覺得這次查這些殺手,會查到隆盛銀樓頭上,當年覃先生監視過隆盛銀樓,他回來,許是對案子有所幫助。”
賈琏就是這些讓人佩服,無論是相隔多遠還是相隔多久的兩件事,他總将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線索串聯起來,事後還往往證明他是對的。
十日之後,王子騰帶着五百京營官兵浩浩蕩蕩到了青山縣胡家莊,卻見胡家莊人去樓空。而破曉的人已經押着胡博達一家在回京路上了。
王子騰出行前,得了主公指令,若是抓到胡博達,大膽将其家人捉拿回來,只要令胡博達畏罪自殺就行了。王子騰得令之後日夜兼程,誰知還是撲了個空。
而破曉押回的衆人中,有個五皇子府的管事。若是被抓回來那些殺手一口咬定自己受五皇子司徒碧指使,景和帝必然是不信的。被派去昌和玉器鋪滅口的不過是些底層殺手,和當年的青瑟一樣,只知道奉命行事,連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更遑論能見到親王之尊的人。
可是那些殺手只招供了一個胡博達,偏偏又在胡家莊捉到了司徒碧府上的管事。北直隸青山縣離京城十幾日的路程,王子騰快馬加鞭也要了十日才趕到,五皇子府的管事無故跑那麽遠做什麽?
這下五皇子是百口莫辯,在景和帝面前涕淚橫流,也是說不清了。
胡博達府上衆人被押回京城後,依舊是三司會審。這胡博達倒硬氣,除了承認接濟過不少江湖人外,什麽都不肯承認。
但是他不肯承認,卻架不住兵貴神速四個字,這次胡家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沒來得及放火毀屍滅跡。胡家莊內不僅查抄出不少武器、軟甲,和那些殺手用的如出一轍,還查抄出了和五皇子府的通信,不過都是數年前的。
景和帝面前擺着一摞信紙,問賈代善:“破軍,你覺得真的是五皇兒嗎?”
賈代善搖了搖頭道:“皇上,我覺得不像。”
景和帝擡眼看賈代善:“破軍此話怎講?”
賈代善只說了七個字:“五皇子是聰明人。”
景和帝點頭道:“是啊,五皇兒是聰明人,當年暴王還得勢的時候,或許他曾想過有叔父和母族的扶持,可以一争。暴王落罪之後,吳家自顧不暇,聰明人都知道退步抽身,所以這些信都是數年前的。五皇兒現在不問朝堂中事,一心要做個閑王,這些事,應該與他無關。可是明明已經五年過去了,五皇兒府上的管事又去胡家莊做什麽?”
賈代善搖了搖頭道:“微臣也不知。皇上,若不,此事暫且按下,待得破曉将其他僧道抓回來了,一并問審。微臣總覺得,這兩件事實則一件事。”
景和帝聽了,點頭道:“如此也好。”于是暫時将五皇子府衆人禁了足。
半月後,覃越回京,也有好幾地的破曉傳回訊息說已經抓到當地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正是押解回京的途中。
因着賈琏懷疑胡家莊和隆盛銀樓有關,賈琏建議賈代善帶着覃越去看看胡家莊被抓回來的衆人有沒有眼熟的。不出賈琏所料,果然當年一臉三日從清輝客棧樓下經過,妄圖引榮國府跟蹤的親王府管事并不在這次抓捕歸案的胡家莊衆人之中。
賈代善道:“暴王落馬的時候,覃越還沒回來,說不定那人是暴王府的,如今已經問斬也未可知。”
賈琏點頭道:“祖父說得是,許是孫兒想多了。”
可是覃越卻将此事記在了心上,一連幾日都去了親王府一帶假裝辦事,實則尋人。
這日,覃越急急的回了榮國府,直奔梨香院小書房。賈代善聽是覃越在外面,命其進來。覃越道:“國公爺,我發現五年前天天經過清輝客棧那個管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胡博達就是第二十一章 的胡善人,他曾經幫助過段達,段達是二皇子府的管事
當年忠順王想禍水東引,曾經用段達天天來往于二皇子府和隆盛銀樓,釣魚執法
感謝:紫冰蘭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7-13 01:02:31
月影風随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7-13 14:55:01
懵小曦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7-13 16:3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