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EYES -

6.

那個被害未遂的女孩醒來後第一時間被叫到警察局錄口供,我一位當警察的同學将此消息告訴了我。于是口供那天我便去到警局門口等她。

傍晚時見她只身從警局走出來,我便迎上去很突兀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已經是三月初,她依舊穿得棉鼓鼓的,背後背着一個大書包,翹起的馬尾辮上依舊系着紅綠兩枚眼珠頭飾。外套裏面露出了貓蹤高中校服的綠色領子,原來她是個高中生。

我問她,“你都跟警察說了些什麽?”

她警惕地搖搖頭,板着個臉說了句,“不記得了”,便準備朝一邊走開。

分明是想敷衍我。

我扯住她的袖子,湊過去低聲威脅道,“魏小雅是我女朋友,她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她用明顯不信任的眼神看了看我,用力甩開我的手快速跑開了。

大書包和馬尾辮還在她身後一搖一晃的。

小雅被警方控制,拘留了兩個月,罪名是故意傷人。再之後她在外地的父母來到紫貝鎮将她接走,解釋說他們的女兒一直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公園那日後我和她便沒有再見過面,離開鎮子之前她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電話裏我們誰也沒提關于她傷害未成年人而被拘留一事。

她說,自己打算離開紫貝,因為不能接受異地戀愛,所以在電話裏提出分手。

我說行。

于是她沒說什麽便挂了電話。

即将過去的一整個冬天裏轟動了紫貝鎮的挖眼案兇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我們的小鎮。

我一直想不通,那個女孩為什麽不将小雅是挖眼案兇手的真相告訴警察,可是我卻一直沒有再遇上她問個究竟。

直到去年的夏末,單位裏又來了一批職場新鮮人。

辦公室的領導帶着一個小女孩走進來一一向我們做自我介紹。雖然她的頭發已經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深藍色齊耳短發,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快入秋的某天中午,我無意中發現她正靠在休息區的露臺上發呆,便走過去跟她搭話。

她扭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什麽,便不吭聲地準備離開露臺。

“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我連忙解釋說。

可剛一開口就覺得這話也太奇怪了。

她沒說話,似乎對我的話也完全不感興趣,于是扭頭俯身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

“端木,當初你為什麽沒把挖眼案的真相告訴警察?”

我低頭看了看她胸前的工作牌,她的名字叫做端木暗。

“她是什麽人跟我沒關系。”她一動不動盯着樓下,接着說道,“或許她只是單純的喜歡收集人類的眼球罷了。”

“人類?”那口氣就像她不屬于人類一樣,似乎刻意要撇清自己與“人類”的界限。

“難道你不是人類?”我打趣問道。

她突然很認真地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句說,“當然不是普通的人類,我是魔女,紫貝鎮的魔女。”

“噗。”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那表情活像一本正經說着笑話,見我一臉不屑,她便又板起了臉。

“好好好!魔女,你是魔女。”

看着我一臉敷衍,她撇撇嘴不再說話,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像你這種受到普通人類喜愛的普通人類怎麽會明白,”她嘀咕着,“……而且你這人很奇怪……總擺着一張假臉和樓裏的人打交道,咧着嘴笑着說着奉承話但眼睛裏全是冷冰冰的不屑,難道那些人都沒有察覺?”她指指我的臉,小聲說。

除了端木,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因為在大多數人的眼裏,我待人熱情,辦事高效,再冷漠的人都會對我報以微笑,而端木卻是個例外。

她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我心底的黑暗。

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好以沉默來表示認同。

“後來她怎麽樣了?”

“誰?”

“你的女友,那個盜眼怪。”

“哦,她四月底就離開了紫貝鎮,我和她分手了,已經沒有聯系了。”

她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似乎很想知道關于小雅的更多信息。不得不說,端木對于犯罪事件的好奇和渴望幾乎和我一模一樣。

“你說,她在其他地方還會繼續挖出別人的眼睛然後收藏起來嗎?”她認真地問我。

對此我回答不出來,那天下午站在小雅的收藏品前的記憶又突然浮現。被無數雙懸空的眼睛注視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既緊張又激動。

端木見我愣在那,眨眨眼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露臺。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年算是過完了,希望成都暖和點,我的手已經被凍瘡日了兩輪了。。。

別人下班後約會,我只能苦逼兮兮去新家打掃衛生,還想回去看元宵喜樂會,痣哥和張亮主持的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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