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倦一覺到天明,  睜開眼發現情況不太對。這好像不是他睡的房間,倒像是謝驚弦屋子。

他轉動頭部,當看見靠牆放着的熟悉的桌椅的時候,  不由猛地坐起身。

這還真是謝驚弦睡得房間,  他怎麽睡到這裏來了?

江倦按着額角,  昨夜醉酒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江倦大囧。

下次可不能再喝這麽多了,  全程無法交流不說,  醉酒後的行為還十分詭異。不僅如此,他還占了好心收留他的同學的床,  實在是過分。

江倦撈過床頭的鬧鐘看了眼,  時針赫然指向八點了。

這麽晚了,謝驚弦人呢?怎麽沒叫他起床上學。

難道是……生氣了?

江倦穿上拖鞋就往外跑,剛拉開房門,  就見隔壁的房間打開了。謝驚弦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兩人是一樣的頭發亂翹,一樣的睡眼朦胧。

對視片刻,  江倦率先打招呼:“早?”

謝驚弦點點頭,回了聲早就去洗漱了。江倦回房間把滿身酒氣的衣服換掉,又去了謝驚弦的房間,  收拾他沾滿酒氣的床鋪。

謝驚弦在洗手間洗漱,  能聽到江倦那邊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眉眼微微擰着。

這麽多年他一直自律,無論多晚休息,第二天總能準時起床,今天還是第一次起的遲了。是因為心情放松的緣故,  一覺睡到現在?

房間裏的聲響還在繼續,雖然細微,可與以前想必,已算是熱鬧了。

上課遲到,還是第一次,謝驚弦并不驚急,反而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留意着江倦那邊的動靜,片刻後就見江倦從屋裏探出頭來,對他道:“謝驚弦,你的被子上都是酒氣,丢了吧,我給你買床新的。”

謝驚弦拘水洗臉,說道:“不用,洗一下就行。”他擦了臉,走進房間,就見床鋪被江倦折騰的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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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謝驚弦的目光,江倦有些讪讪的:“我給你洗。”

謝驚弦搖搖頭,将拆下來的被套和床單抱在懷裏,對江倦道:“你去洗漱吧。”

遲到已成定局,兩人也就沒那麽着急了,江倦幫着謝驚弦洗完了床單被罩,順便把換下來的衣服也洗了。

二人出了屋子往學校去,還有心情去早餐店吃了早飯。

害謝驚弦遲到,江倦本是有些愧疚的,可想到這該是謝驚弦學生生涯中第一次遲到,就忍不住想笑。他也就真的笑了出來,謝驚弦拉了他一把,防止他滾到馬路上,那邊來來往往的都是車。

江倦對謝驚弦道:“謝同學,采訪一下,你現在是什麽心情?”

謝驚弦淡淡道:“近墨者黑。”

江倦哈哈大笑,他現在已經能通過謝驚弦的眼神與語氣分辨他是不是生氣了。他知道謝驚弦沒有動怒,反而心情不錯。

江倦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鐘了,左右遲到這麽長時間,不如把以前一直沒做過的事一起幹了。

比如說不走正門,去□□。

江倦嘴上說是帶謝驚弦這個好學生體驗一次□□的樂趣,不要在學生時代留下遺憾,其實這是他一直想做卻沒做過的事。

在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他是萬人關注的江少爺,在這個世界,他雖也是江少,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麽樣子的。

——打架,不學好,成績差,反正和好學生不沾邊。

江倦很是感激原主多年來樹立起的學渣兼校霸的身份,讓他做起這種事來,不必有所顧忌。

作為熟讀原著的穿越者,江倦知道錦程高中院牆外有一棵歪脖柳樹,那裏遠離學校正門,門衛室巡查不到,從那裏翻進學校是最簡單方便,也是最安全的。

可安全不代表着不刺激。

江倦領着謝驚弦來到那棵歪脖樹下,發現樹上竟纏了很多紅布條,看起來就像是電視劇裏男女主角拜的姻緣樹。

姻緣樹?

江倦忽地想起來,這棵歪脖柳樹因位置生的好,學校裏很多男女生都選擇從此處翹課出去約會。

這棵柳樹成就了一對又一對姻緣,被學生們稱為姻緣樹。甚至還有一些情侶會來這裏爬一爬姻緣樹,祈求愛情長長久久。

樹下,江倦和謝驚弦微微仰着頭,有風拂過,系在樹上的紅布條随着柳枝一起擺動,很是好看。

作為本校的學生,謝驚弦自然是知道姻緣樹的說法的。只是沒想到江倦會帶他來這裏。

是有心,還是無意?

江倦正打算向謝驚弦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霸科普一下姻緣樹的由來,一轉頭就見謝驚弦正在看他。

江倦偏了下頭:?

不等江倦分辨出謝驚弦眼底的神色,謝驚弦已收回目光,率先踩着樹幹,攀了上去。江倦也連忙跟上。

看着謝驚弦幹脆利落的從牆頭躍下去,江倦有些納悶,他真的是第一次□□?

不過謝驚弦已經下去了,就站在牆下等他,他也不能耽擱。江倦一條腿踩在牆頭,正準備下去,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從不遠處傳來:“你是是哪個班的,給我下來!”

那人聲音實在是響,再加上毫無準備,江倦吓了一跳,腳下一滑,直接朝下方摔了下去。

謝驚弦就站在牆下,想躲是來不及了,只能伸手去接。

少年臉上略帶着驚慌的神色墜落到他懷裏,謝驚弦嗅到了江倦身上獨有的清新味道。

江倦雖比謝驚弦矮一些,可也是個将要成年的大人了,再加上下墜的沖擊力,謝驚弦後退兩步,還是沒能撐住,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謝驚弦墊在江倦身下,按常理江倦該是毫發無傷的,可惜那該死的“共生系統”作祟,江倦只覺頭腦嗡鳴,後背疼得很,謝驚弦身上肯定受傷了。

江倦嘶了聲,撐着手臂從謝驚弦身上爬起來。他的一只手按在謝驚弦頭邊,這才發現手裏抓着東西。

是他摔下來時不小心扯掉了頭頂的一根細長的紅布條。此時紅布條一端在他手裏,另一端則落在謝驚弦臉上,遮住了他一直眼睛。

謝驚弦擡手一抓,将紅布條的另一端握在手裏,江倦随着他牽扯的力道,手臂擡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微微一怔。

江倦苦笑道:“這下好了,不知毀了哪位仁兄的姻緣。”

他收起紅布條,站起身,又把謝驚弦拉了起來,一擡頭就看到教導主任陰沉的臉色出現在面前。

看到江倦,教導主任氣的鼻子都歪了:“又是你!”

江倦覺得這個又字用的很精妙。

教導主任把江倦罵了個狗血淋頭,轉向謝驚弦的時候,聲音卻低了不止八個度。他問謝驚弦:“你為什麽會遲到?”語氣雖還是冷冷的,可有江倦做比較,已經稱得上是和顏悅色了。

謝驚弦倒也沒找借口,只說自己起晚了。

教導主任冷着臉,片刻後說道:“回去寫一千字檢讨交給我。”

謝驚弦道:“好。”

江倦在一旁道:“謝謝老師,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教導主任覺得江倦臉上的笑容紮眼極了,他最讨厭的就是不學好的學生,尤其是江倦這樣仗着家裏有權有勢就到處惹是生非,且油鹽不進的。

雖說這學期開學後江倦老實許多,可江倦高一時給他留下的惡劣印象,短時間內并不能消除。

教導主任冷着臉道:“你也給我寫一份檢讨,下周一升旗儀式,上去念檢讨。”

看着教導主任怒氣沖沖的背影,江倦扭頭對謝驚弦道:“不好意思,拖累你了。這個檢讨我幫你寫,就是升旗儀式,我不能幫你上去念檢查了。”

謝驚弦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說道:“不用。”

江倦跟上去:“你沒有經驗,我幫你寫。”

謝驚弦道:“寫過。”

寫過?謝驚弦什麽時候寫過檢讨?江倦回憶一番,好像并沒有啊,不管是書裏,還是他穿到這裏,從沒有任何記錄說謝驚弦寫過檢讨。

江倦冥思苦想,終于在踏進教學樓前想起來了。

國慶節放假那天,他們在大排檔跟高三的學生打架,被班主任抓到,校領導還為此打電話給任濤,大發雷霆。

開學就考試讓江倦忘了還有這檔子事,不說今天這份,那一份他還沒寫呢。

江倦,謝驚弦回到教室,剛好是下課時間,許多人進進出出,他們進來倒也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倒是徐讓第一時間注意到江倦,問道:“倦哥,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江倦将紅繩團了團丢給徐讓:“你拿去玩吧。”

徐讓一臉狐疑,又問江倦:“你今天怎麽和謝驚弦一起遲到了?”

江倦道:“昨天喝多了,一時沒起來。”他看向徐讓:“你沒遲到?”

徐讓嘴一撇:“遲到了,被教導主任抓住了,罰寫一千字檢讨。”

江倦道:“寫完了嗎?拿來給我借鑒借鑒。”

江倦剛剛說謝驚弦沒寫過檢讨,其實他自己也沒寫過。不過好在有徐讓在,這小子從小跟原主混,檢讨不知寫過多少,肯定特別有經驗。

聽江倦這麽一說,徐讓就知道他也被教導主任逮到了。他十分夠義氣,把自己的檢讨大方的拿出來給江倦看。

江倦接過去,就見滿篇狗爬,他一個字也不認識。

江倦面無表情的把檢讨放回去,心說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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