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于是摸摸鼻子,只好重新跪在地上,回道:“兒臣知錯,不該讓父皇操心,還請父皇責罰。”

蘇諾見景文昊跪着承認錯誤,自己也跟着跪下。

“哦?”景無痕心中驚異,自家這個小霸王居然主動開口承認錯誤,奇了怪了,于是口中問道:“你這回知道自己犯錯了?以前不是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過嗎?”

景文昊看他臉色沒有剛才那麽差了,就知道他心裏的火氣稍稍下降了一點,便驕傲地擡起下巴道:“回父皇,兒臣以前經常闖禍,給您帶來了很多麻煩,現在兒臣知道錯了,打算改過自新,再也不在外面闖禍了,還請父皇能夠原諒兒臣以前的年幼無知,兒臣之所以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都是王妃的功勞,不知父皇對王妃有何獎賞?”

景無痕差點被他氣笑了,一拍桌子,呵斥道:“想得美!你才剛闖禍就想讓朕對你做出獎賞,你當朕糊塗了不是?”

景文昊立馬低頭,委屈道:“兒臣知錯了,只是兒臣讓父皇獎賞的是王妃,您可千萬別聽岔了。”

“哼!”景無痕又随便叮囑了景文昊幾句,最後揮手說道:“昊兒你先取外面等着,我想和你王妃先聊幾句。”

景文昊擡起頭看看蘇諾,又看看景無痕,躊躇道:“父皇您要和王妃說些什麽?我不能聽嗎?”

景無痕沉着臉道:“讓你去外面等着你就先出去,難道你又想面壁和抄書了嗎?”

景文昊磨磨蹭蹭地從地上起來,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等禦書房的門被兩個小太監關上,他在門口轉了幾圈,便悄悄用耳朵貼着門,仔細地聽裏面都在說些什麽,卻發現聲音模模模糊糊的,他完全沒聽清楚。

景文昊在外面焦急地等了片刻,裏面的景無痕終于打算放蘇諾出來了,臨走前,他又囑咐了幾句,說道:“昊兒從小被朕和他母妃慣壞了,因此,他平日的行事作風素來毫無顧忌,要不是有朕和钊兒這個哥哥護着,都不知道被害死多少次了,你是昊兒的夫郎,他既然能聽進你說的話,那你以後就要多勸解一下他,不該做的事要盡量阻止,他若是要責怪你,你就說這是朕的口谕,你可是記住了?”

“是,父皇,兒臣定當謹記于心,好生勸道王爺改過向善。”蘇諾站在下面回道。

景無痕滿意地點點頭,便揮手讓他退下。

蘇諾一打開禦書房的門,正好看見景文昊維持着趴在門上的姿勢,差點向他撲過來。

好在景文昊穩住了姿勢,站直身體,走過來抓住他的手,眼神帶着幾分焦急,緊張地問道:“夫郎你怎麽在裏面待這麽久?父皇沒有責罵你吧?他都和你說了些什麽?”他跟在蘇諾旁邊,一邊走一邊問,好似只要蘇諾不說,他就不會停嘴。

蘇諾斜睨他一眼,腳下的步子不停,嘴上開口道:“父皇只是讓臣好好管一管王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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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答案,知道沒什麽大事,景文昊終于心滿意足,只是撇撇嘴道:“父皇也真是的,我有什麽好管的?”

蘇諾挑眉問道:“王爺這樣說,是不希望臣管着您嗎?”

景文昊終于察覺到自己說錯話,連忙否認,然後又是一大堆甜言蜜語的話不斷往外冒,好似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跟在後面的夏青臉上眼裏皆帶着笑意,不住地往景文昊的背影瞧,顯然是被王爺逗樂了。

景文昊還在說話之際,遠處也走來一隊宮女太監,看到景文昊等人,便連忙行禮。

他們雖然見過景文昊,卻不認識蘇諾,不過他們見他身上穿着代表親王妃身份的華麗服飾和頭冠,又見他站在逍遙王的旁邊,便立馬猜到了他就是逍遙王妃。

景文昊立馬收起那種狗腿的樣子,臉上帶着肅然的表情,手裏拿着的折扇轉了一下,對衆宮女太監點頭道:“你們都平身吧!”

蘇諾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雖是一言不發,卻沒人忽視得了他的存在,看他那周身高貴儒雅的氣質,以及面無表情的臉上帶着幾分清冷的氣息,竟是比英俊潇灑的景文昊還要引人注目。

衆宮女太監從蘇諾兩人身邊低頭走過,景文昊擡頭往前方望去,終于看到皇後所居住的鳳陽宮,便低聲對蘇諾提醒道:“前面那個就是皇後所住的鳳陽宮,一會兒你見到皇後,他若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他在宮中素來和我母妃不大合得來,每次看到我也什麽好臉色,要不是成親第二天必須來觐見皇後,我連他的鳳陽宮都不想踏進半步。”

雖然景文昊聲音比較小,但蘇諾還是擔心這些話被別人聽了去,于是阻止他繼續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王爺慎言,皇後殿下身份尊貴,不是我們可以随意妄言的,若是王爺這話被別人聽了去,傳到皇後的耳邊,恐怕會多生事端。”

景文昊不在意地道:“沒關系,就算這話真被皇後聽了去,頂多被他刁難幾句罷了,我什麽事沒做過,還怕這些不成?”他說完,才發覺自己又沒有順着蘇諾的話說,雖然見夫郎的臉色沒什麽變化,他還是轉口道:“不過既然夫郎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什麽都聽你的,以後不再非議皇後就是了,你說可好?”

蘇諾微微颔首,對景文昊的話還比較滿意:“自然,王爺懂得其中道理就行。”

正說着,兩人就來到了鳳陽宮門外。

門口的侍女進門通報,然後出來把他們引了進去,而夏青三人則守在門外,并未進去。

蘇諾随着景文昊一路往前,忽然被他緊緊抓住手,他詫異地側首而望,便見景文昊眼裏帶着一抹安撫的意味,他說道:“夫郎不用緊張。”

蘇諾點頭不語。

景文昊也許是以為他從來沒進過皇宮,雖然面上不顯,心裏卻是緊張的,不過相反的是,他心裏卻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感覺,反而有些好奇。

蘇諾很小的時候就聽聞過皇後還未入宮之前在整個帝都就是出了名的美人,素有‘君子世無雙’的美稱,不過他卻從未見過這位皇後的真面目,然而,現在終于有機會見到,蘇諾自然不可避免地産生了好奇心。

很快,兩人就被宮女帶到了正殿,一進門,就見他們要見的皇後殿下正坐在軟榻上慢條斯理地品茶。

兩人剛走進來,景文昊就放開了他的手,蘇諾偷偷看了一眼皇後的容貌,然後迅速低下了頭。

這位景王朝的皇後姓史名駿飛,字樂臨,是大将軍史建雲之嫡次子,長得是風流俊逸,俊美非凡,果然不負當年盛名。

史駿飛穿着一身鸾鳥朝鳳繡紋朝服,頭上戴一頂金冠,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周身氣息冷冽,銳利的眼神往兩人看來,帶着幾分冷漠,好似任何人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雖已人到中年,眼角眉梢也染上了歲月的痕跡,史俊飛的魅力卻半分未減。

景文昊和蘇諾向他跪下行禮,史駿飛也并未怎麽刁難,便揮手讓他們站了起來。

看他今天的穿着這般隆重,還是給足了逍遙王和王妃的面子,而景文昊因為有蘇諾提醒着,并沒有對他出言不遜,兩方也算相安無事。

景文昊把禮物遞上去後,史駿飛随便問了他們兩句,就揮手讓他們可以走了。

兩人出了鳳陽宮,就打算皇貴妃的鳴翠宮而去,因為鳴翠宮距離鳳陽宮甚遠,他們就上了随行而來的步辇。

33章 打道回府,突生變故

從皇貴妃處出來後,兩人便直接出了宮門,坐車往王府的方向趕去,打算在府中用過午飯,再一同帶着禮物到睿親王府去拜訪一番。

景文昊與蘇諾并排坐在車內,景文昊厚臉皮地和蘇諾緊靠在一起,不時地和他說幾句話,行了一段時間,忽而聽到吵鬧聲,他便掀開簾子往大街上看去。

這時得大街上,雖已臨近正午時分,但依舊有許多來來往往的百姓,顯得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叫賣聲和讨價還價的聲音,景文昊突然來了想要逛街的興致,便轉過頭對蘇諾說道:“夫郎,你看大街上如此熱鬧,不如我們下車逛逛,再順便買點東西吧!”

蘇諾思索片刻,略點了點頭,就跟着景文昊一起下了車,左右離正午時分還有點時間,正好可以借此散散心。

景文昊下車後,小心地把蘇諾拉下馬車,便牽着他的手不放了。

蘇諾想把手抽出來,奈何掙紮不開,也就随他去了。

景文昊拉着蘇諾,一邊走一邊朝着兩旁的攤子上看去,忽然,他瞧着一個攤子上在賣各種發簪首飾之類的,他轉頭就對身邊的蘇諾說道:“夫郎,我們去那邊看看吧!”說着就拉着他旁邊攤上那裏走去。

兩人身後的夏青三人連忙快步跟上,站在周圍貼身守護,以免周圍的人群沖撞了王爺和王妃。

“幾位客官若是買些發簪腕钏之類的東西,都可以随便看一看,試一試。”

攤主送走前面一個客人,忽然又見自己變得冷清的攤子上圍上來幾個貴公子,立馬喜笑顏開地招呼起來,見到景文昊身後兩個拿着劍的年輕人,雖然心中有點畏懼,但面上絲毫不顯,帶着得體的笑容。

景文昊看了一眼攤子上的物品,因為覺得挺新奇的,便在攤子上搜索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發現有一個盒子裏放着一只看起來雕刻精致,顏色樸素的腕钏,他拿起來摸了摸,發現手感也很不錯,鼻尖還聞到一陣香氣,便把蘇諾的手抓起來,給他戴到手腕處,心裏暗自點頭,大小正好合适,便問道:“夫郎,這只腕钏你喜歡嗎?你若是喜歡,我們就買下來。”

腕钏是紫檀木做的,上面沒有鑲嵌着任何裝飾品,只有手工雕刻的一些花紋,簡單又不失大方,戴在蘇諾潔白如玉的手腕上,更顯得高貴大氣。

對面的攤主是個中年婦人,她見到此種情景,為了自己的東西能夠賣出去,就開始對蘇諾誇贊起那腕钏來,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只腕钏是我家夫君花了好幾天的工夫做的,我家夫君的手藝還是從祖上傳下來的,不僅做工精細,價錢還便宜得很,只要二兩銀子,你看這只镯子戴在你的手上,是不是顯得非常好看?您要是不喜歡這一只,這邊還有幾只其他樣式,都很不錯。”

攤主說到銀子的時候,伸出倆手指頭比了比,又從攤子上扒拉出幾個盒子來打開,把裏面的幾只腕钏都放在景文昊和蘇諾的眼前,為他們介紹起來。

介紹完,攤主又對景文昊說道:“這位公子,不是奴家故意誇贊,您家的夫郎比朵花兒還好看幾百倍,手型也很漂亮,戴上這只手镯,更是好看了不少,襯得他整個人都俊俏了幾分,想必你家夫郎也很喜歡這只腕钏,只是不好意思說罷了,公子你若是買了,你家夫郎肯定會高興的。”

在攤主說話之際,蘇諾看着手上的腕钏,伸手撫摸了一下,想要把它取下來,但聽到攤主的話,到底還是忍住了,畢竟是王爺的一片心意,而且他雖然沒有多喜歡,但對腕钏這東西也沒有多反感,便說道:“王爺決定就好。”

景文昊看不出蘇諾喜不喜歡,但見他沒有反對,又正好聽聞攤主說夫郎會高興,便高興地從讓旁邊的靈風付了銀子:“好,那就我夫郎戴的這只腕钏吧,多給的銀子你也不用找了,都是打賞你的。”

靈風從懷裏摸出一錠十兩的銀元寶放在攤子上,然後又退後幾步,重新站回王爺的身後,景文昊說完話,便拉着蘇諾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夫郎我們再到前面的首飾鋪子去看看,我想再給你買只簪子。”

雖然王府裏有很多更為華麗好看又極為珍貴的腕钏和發簪之類的首飾,但景文昊覺得還是要為夫郎親自買一些,最好能被夫郎天天戴在身上,而且他相信夫郎一定不是很喜歡那些華麗繁瑣的首飾,因為他平時都沒怎麽見他戴過。

也不知道夫郎會不會喜歡自己給他買的,不過,說不定這次夫郎會喜歡他買的這些東西也未可知。

景文昊轉頭看了一眼被夫郎挂在腰間的一枚玉佩,心中一陣得意,那玉佩還是他一年前送給夫郎的定情之物,沒想到居然一直被夫郎戴在身上,這讓他怎麽不高興呢。

想着想着,景文昊拿着扇子的手撫摸着被自己挂在腰間的香囊,只要想着這是一年前夫郎回贈給他的禮物,心裏就越發高興了,雖然當時蘇諾什麽話都沒有帶給他,但他給自己臉上貼金,把這個當成了是夫郎送給他的定情信物,還每天都沾沾自喜地戴在身上,即使如今已經戴舊了,他也舍不得扔。

景文昊從頭到尾滿眼都是笑意,不時地看自家夫郎一眼,仿佛怎麽也看不夠。

蘇諾察覺到景文昊炙熱的目光,依舊不曾轉過頭去看他一眼,只是感受着掌心傳來暖熱的溫度,仿佛直達心底。

兩人進了前面不遠的一家首飾鋪子,景文昊給蘇諾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才給蘇諾選了一只晶瑩剔透的白玉簪子,上面依舊沒有任何的裝飾物,樣子極其普通,做工卻非常精細,用料雖然珍貴,卻并不罕見,适合平時在家的時候戴。

景文昊拿着簪子插在蘇諾頭上試了試,發現還不錯,取下來後,便對蘇諾問了一句是否喜歡,就聽他答道:“王爺挑選的自然是好的。”

于是,靈風上前付了銀子,一行人就出了店鋪。

景文昊最先跳上車,他站在馬車上面彎着腰,正打算把蘇諾牽上去,就聽到一陣吵鬧聲,擡頭看去,便見不遠處拐角快速奔出來一匹黑馬,馬上坐着一名穿着黑色騎馬裝的年輕男子,手裏的馬鞭直往馬屁股後面甩,痛得那黑馬狂奔不止。

那馬的速度極快,街上本來就人來人往,很多人察覺到這一變故,都紛紛往兩旁避開,因為行動比較匆忙,手裏的東西都掉到了地上,也有一些人差點摔倒,或是碰翻了兩旁的攤子,也有一些因為發現得完而躲避不及被黑馬直接撞翻在地,更有一名年老之人被馬蹄直接踩中手臂,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和馬蹄聲交織在一起。

因為這一番變故,蘇諾和景文昊所在的地方頓時變得混亂不堪,一陣雞飛狗跳,不斷有人發出慘叫和呼喊聲,整條大街上都顯得極其慘烈和壯觀。

靈風和白玉在變故發生的一瞬間,便立即攔在王爺和王妃的前方,抽出寶劍,幾步上前,便打算把那匹往馬車直沖而來的黑馬制服。

而站在馬車上的景文昊在看到那匹橫沖直撞的馬匹之時,便發覺自家拉着車廂的一匹白馬因為眼前的變故而受驚,開始在原地暴躁地亂轉。

而蘇諾此時正往景文昊伸着手打算上馬車,可見他距離馬車有多近,可謂危險至極,景文昊在馬匹暴躁地第一時間,想到就是蘇諾的安危,他立馬跳下馬車,抱着蘇諾往遠離馬車的一旁滾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馬揚起的蹄子立時落下,而它的落蹄之處正好是方才蘇諾所站之處。

34章 當街行兇,王爺震怒

遠處的靈風和白玉二人在幾次三番都不能把那名黑衣男子打下馬後,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直接拔出劍往那匹黑馬刺去,幾個回合後,他們終于把黑馬放倒。

那匹原本傷人無數的倒地不起,身上的多處劍傷流淌出猩紅的血液,把地上染紅了一大片。

馬上的黑衣男子在黑馬倒地的瞬間,一個縱身就飛了起來,一轉身便落在了黑馬的不遠處,和靈風與白玉二人相對而視,開口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傷我愛馬,你們可知我是什麽人?”

靈風和白玉相視一眼,一言不發地提起劍就沖上去,和他打坐一團。

忽而,白玉聽到一聲馬的嘶鳴聲和馬蹄聲,餘光往後一瞟,正好看到那匹白馬拉着王府的馬車向街道正中央的夏青沖過去,立時瞪大眼睛,劍勢一收,招呼也不打,就飛身往夏青那裏奔去。

夏青在事故發生的一瞬間,還來不及反應,就見自家兩位主子身邊的白馬發生躁動,即将要把王妃撞倒,他的腦子還來不及反應,人就先奔過去了。

等景文昊帶着蘇諾躲到角落裏,夏青卻正好在馬車的正前方,他連忙剎住腳步,想要逃離之時,白馬卻已近在眼前,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腳下卻連半分都挪不動,吓得全身都在顫抖。

幸好,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盡頭,白玉來到他的身邊,一把抱住他,單手猛地附在白馬的額頭上,阻止它進一步上前,自己卻被沖力帶着往後滑行了好一段路,他對面的白馬終于止住奔跑的趨勢,并且安靜了下來,然後打了個響鼻,溫熱的鼻息噴灑在白玉的手上。

景文昊把蘇諾抱着倒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幾圈又連忙站起身把他扶起來往角落裏走去,避開了馬車的襲擊。

景文昊停下腳步就連忙低下頭把蘇諾的全身上下都瞧了個遍,發現臉上和手上都沒有傷痕,而自己卻在活動手臂的時候,痛得微微皺了一下眉,以為自己的手臂只是被擦破皮了,便沒有在意,只是對蘇諾問道:“夫郎你沒事吧?有哪裏受傷沒有?你要是哪裏疼得厲害一定要告訴我,可千萬別硬撐着,知道嗎?”

一邊問一邊還注意着蘇諾的臉色,就怕他身體哪裏受傷卻不說出來,還伸出手把他的袍子給拍幹淨,把稍稍淩亂的頭發理順。

蘇諾沉默不語地站着,在景文昊看向自己的時候微微搖了搖頭,他看着景文昊為自己忙活,口中關懷不斷,心中一動,微微動了一下嘴唇,卻還是什麽也沒說,轉頭往遠處看去,正好看到白玉救下夏青的那一幕。

蘇諾甩開景文昊的手,快步走到夏青的面前,沉着臉問道:“夏青,你沒事吧?”

夏青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一把把白玉推開,連忙奔過去拉住自家主子的手,全身上下看了個遍,急忙問道:“公子你沒事吧?身上可有傷痕?若是有的話,可要趕緊回府醫治才行,都是奴才沒有照顧公子周全,要不然,公子就不會受傷了。”

白玉被推開之時,翻了白眼,轉身就去幫靈風的忙,不一會兒就把那名黑衣男子制服了。

而此時,景文昊也跟在蘇諾的後面,跑了上來,正站在蘇諾的身後。

蘇諾還來不及開口,夏青就開始喋喋不休,卻連稱呼都變了也不自知,他淚眼朦胧地好像馬上就要掉下眼淚來,卻聽自家王妃說道:“我無事,你可有受傷?”

夏青聽到蘇諾沒事,終于不再哭喪着臉,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景文昊站在蘇諾的身後,一臉陰沉地看着他,立馬被吓得閉嘴不語,不自覺地退後半步,卻又聽見後面傳來靈風的聲音,轉身一瞧,就見靈風把黑衣男子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壓着他跪在地上。

于是,夏青立馬退後幾步,站在蘇諾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切。

靈風低頭禀報道:“啓禀王爺,這當街鬧事之人,屬下已經擒拿,該如何處置這人,還請王爺決斷。”

白玉抱着剛才被黑馬踩中且奄奄一息的老人,與靈風一道站在一起,對景文昊說道:“啓禀王爺,這位老人家命在旦夕,屬下想立刻送去救治。”

景文昊上前幾步,面無表情地站在蘇諾的身前,棱角分明的臉上散發着陰沉的氣息,黑眸深邃,身上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對白玉點頭說道:“你且去吧!”

白玉立馬抱着老人往街上最近的一家醫官跑去。

等白玉走後,景文昊雙眸緊緊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迸發出陣陣寒光,聲音散發着一股冰冷徹骨的氣息,他對靈風吩咐道:“把他的頭擡起來,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竟敢對本王與王妃圖謀不軌,甚至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兇!”

靈風單手扯着那人的頭發,強行把他的頭掰起來,讓他的臉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下。

景文昊背手而立,看着這人的面容,冷笑道:“哼!史從良,皇後的遠房表侄,怎麽?見到本王就沒什麽想說的?”

那名被景文昊叫做史從良的黑衣男子被全身痛得龇牙咧嘴,口中不斷發出痛呼聲,并未聽清景文昊的自稱,然後又被硬生生地扯着頭發仰起頭來,他憤怒地張口就想罵,卻發現面前這人竟是王爺,口中的粗言粗語頓時咽回了喉嚨,思索片刻,才皺眉道:“怎麽不認識?你不就是逍遙王爺嘛,王爺讓侍衛帶微臣來此,可是有何要事?”

景文昊怒不可遏,一腳把他踹在地上趴着,吼道:“本王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逼得本王和你動粗,你才能好生說話?身為一個校尉,竟然當街行兇,還敢冒犯皇室威嚴,你說你該當何罪?”

景文昊可以不計較史從良冒犯他,但決不允許自己的夫郎傷害半分,若非他反應及時,夫郎不可能毫發無損地站在這裏,想到此處,他想要扒他皮的心都有了。

史從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地面,他側頭看着景文昊,眼裏寒光四射,卻還是忍住脾氣道:“王爺這不是沒事嗎?何必與微臣一般計較,再說了,我乃皇後殿下的遠房表侄,王爺若是動了我,恐怕不好向皇後殿下交代吧?如果王爺願意,我們可以握手言和,然後你再放我離去,日後我定有重禮相謝,您看怎樣?”

景文昊眼神冰冷地看着史從良,并未答他的話,只是對靈風吩咐道:“把這個人立即給本王當街誅殺,然後把屍體送到史家去,既然史府管不好自己的人,那本王就替他們管管。”

史從良倒在地上,瞳孔緊縮,大聲喊道:“王爺您不能這麽做,我是皇後殿下的表侄,你若殺了我,皇後殿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靈風遲遲未動手,只是對自家王爺勸道:“王爺,此事萬萬不可,史從良雖然當街犯法,卻也應該交由大理寺查辦,我們不能随便動用私刑啊!”

若史從良是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小人物,王爺倒是可以随意處置,這都不在話下,可是史從良卻是皇後的親戚,殺了他,無異于惹禍上身。

不過若是把史從良送到大理寺去,憑着皇後的關系,卻等同于把這個人無罪釋放。

蘇諾也覺此事不妥,未免王爺犯下亂用私刑的過錯,便也上前勸說道:“王爺,臣也覺得靈護衛此言有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先把史從良送到大理寺關押為好。”

景文昊思索片刻,還是同意了蘇諾的說法,點頭道:“好,那就依王妃所言,暫且饒了史從良這條狗命。”大不了他進宮一趟,請求父皇把史從良降罪,不讓皇後及史府一幹人等插手便是。

35章 王爺受傷,王妃震怒

就在景文昊等人在争論該如何處置史從良之時,街頭來了一隊拿着兵器的士兵。

為首的有兩個人并肩而行,騎着高頭大馬,一人穿着铠甲,身材健碩,另一人正是景文钊,劍眉星目,身形修長,穿着一身窄袖緊身的白色錦衣。

景文昊剛一說完話,就見到了景文钊的身影,冷酷的神情和淩厲的氣勢頓時一收,驚喜地對身旁的蘇諾說道:“夫郎,我二哥來了。”

此時景文昊身上的氣勢已經不在,又回到了平時,好似剛才那麽一身威嚴的人并不是他,

蘇諾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策馬而來的景文钊。

景文钊快馬來到他們的身前,翻身下馬,把繩子交給旁邊走上來的侍衛,看了看這裏的情形,皺眉問道:“剛才這裏發生了何事?四弟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随着景文钊來的那個将軍立馬命令後面的士兵守衛在景文昊等人的周圍。此時大街上的百姓幾乎全部都跑光了,那些受傷輕的為了不再惹上麻煩,也互相攙扶着離開了,空曠的大街上只剩下景文昊一行人,加上後來的景文钊等人,還有的就是滿地的雜亂,還有一匹咽氣的黑馬,街道兩旁的店鋪也因為剛才的變故而大門緊閉,偶有幾個腦袋從門內伸出來往外看。

聽見景文钊的質問,景文昊怒瞪着他,擡起下巴道:“什麽叫我又闖禍了?我什麽時候闖過禍?二哥你不知道就別亂說,省得在我夫郎面前敗壞我的名聲,雖然我是收拾過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的,好嗎?”

景文昊說的确實是實話,他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無辜之人,那些被他收拾過的人都是一些為非作歹之人,只是身份特殊,因此,很多時候都會被傳到父皇的耳朵裏,然後得到的就是一頓責罵,說他不思進取,嚣張跋扈,目無法紀。

景文昊撇撇嘴,又轉過頭拉起蘇諾手,為他介紹景文钊,很自豪地說道:“夫郎,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二哥,叫景文钊,他不僅是睿親王,還是骠騎将軍,曾經上過戰場,殺過敵,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以後你就跟我一樣,叫他二哥就行了。”

“二哥,這就是我的夫郎,叫蘇諾,蘇尚書家的嫡長子。”有傾城之姿,傾國之貌,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但是,他怎麽會在二哥面前随便贊美自家的夫郎呢?夫郎的好只能他自己知曉并放在心上就好了,何必也要他人清楚?要是傳了出去,引來更多人的觊觎可怎麽辦?

景文昊暗自點頭,在心裏誇贊自己果然是全帝都最聰明的人。

蘇諾掙脫被景文昊抓住的手,對景文钊拱手道:“蘇諾見過二哥。”

景文钊看了一眼蘇諾,淡淡地點了一下頭:“弟夫郎不必多禮。”

然後,蘇諾正想把手放下時,卻瞟到自己的袖口處有幾團血跡,略一思索,視線放在景文昊的身上,連忙抓起他的手查看起來,卻注意到景文昊的手上并無傷痕,便往他胳膊上看,終于發現他手肘處有很大一團比較深的顏色,伸手一摸,濕漉漉的,他攤開手心一看,滿手的血跡。

蘇諾從王府出來之時,穿的是一身淡綠色服飾,血跡染到他的衣服尤其顯眼,而景文昊卻是穿的一身暗紅色錦袍,所以其他人并沒有發覺他受傷,直到蘇諾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跡,這才産生懷疑。

景文昊看到蘇諾手上鮮紅的血跡,再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跡,才發覺自己受的傷好像有點重,居然流了這麽多血,把衣服都浸透了。這時,他才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感加重了好幾倍,悶哼一聲,口中卻沒有發出半點哀嚎之聲。

景文昊的臉色慘白了幾分,見到蘇諾臉上不悅的表情,立馬對他安慰道:“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夫郎無需擔憂。”

聽了他的話,蘇諾的臉色更沉下了幾分,他把景文昊的袖子小心地挽起,才發現手肘上已經血肉模糊。

景文钊本來并不擔心景文昊,畢竟男子受點小心沒什麽大礙,他以前打仗的時候就經常受傷,養養就好了。但是看到蘇諾把袖子挽起之時,他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吩咐身後那個将軍把史從良帶走。

那位将軍領命,招來兩個士兵,把大喊大叫的史從良抓起來就往大理寺走去,一邊還狠狠地揍了他幾拳。

蘇諾小心地扶着景文昊的手臂,眼神冰冷得猶如化不開的冰雪,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壓着走遠的史從良,回頭看着景文昊,沉聲道:“先去醫館。”

現在若是回府等宮裏的太醫來醫治,恐怕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去附近的一家醫館,把傷口簡單地處理一下,同時再命人去宮裏請太醫來進行更深入的治療。

景文昊讨好地對蘇諾笑了笑,看着他臉上冰冷的表情,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還是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心裏還默默地打了個顫,覺得夫郎的樣子有點吓人腫麽破。

這時,白玉也從遠處奔了回來,發現自家王爺受傷,立馬和靈風一起過來想要扶着他,都被景文昊揮手阻止。

蘇諾扶着景文昊一起坐上馬車,白玉拿起鞭子開始趕馬車,景文钊命人去宮裏叫禦醫,然後和靈風等人騎着馬跟在車後。

夏青坐進馬車,手裏拿着絲帕,白着一張臉給景文昊小心翼翼地擦血。

蘇諾托着景文昊的手臂,把夏青手裏的絲帕搶過來,繼續給他擦,景文昊見他不說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就時不時說幾句話,逗他幾下,卻還是沒效果,就裝作手臂疼得厲害,終于讓他緩和了一下臉色。

來到醫館,大夫戰戰兢兢地幫景文昊把傷口周圍地血跡清理幹淨,才發現他的手肘處插進去了幾顆細小釘子,上面還鏽跡斑斑,傷口周圍的皮膚看起來紅腫不堪,蘇諾在旁邊看着這一幕,臉色越發難看。

景文昊全程被他的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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