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顏大悅,賞賜珍寶 (10)
王妃在太陽底下跪了一個多時辰,心中着實有些生氣,等他平複下心中的怒氣,讓人随便賞賜了兩位禦醫一些東西,便揮手讓他們離去。
禦醫離開後,他又把劉公公叫進來問話,劉公公所說立馬證實了禦醫口中所言,他就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擺架前往鳴翠宮。
而這時,禦醫剛從禦書房出來,就有宮人向兩人打聽出了蘇諾懷孕之事,皇貴妃身邊一位宮人得知此事,并發現聖上要擺架鳴翠宮,立馬飛奔回宮向皇貴妃禀報了這兩件事。
皇貴妃知道蘇諾懷孕,含煙原以為她會非常欣喜,然而,她卻沒有從皇貴妃臉上看到任何喜怒的變化,遂猜測不到她是什麽想法,她見皇貴妃淡然地揮手讓那名宮人退下後,沉思不語,臉上的表情有點嚴肅,便不敢多言,繼續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皇貴妃得知聖上要來鳴翠宮,立馬吩咐宮人給她梳妝打扮,順便換了一件更為華麗的宮裝。
不過片刻時間,聖上就來到了鳴翠殿,他臉色陰沉地直接走進門,坐在主位上,皇貴妃站在下面對他屈膝行禮,身後一群宮女也跟着拜倒在地。
景無痕沒什麽心情地直接揮手讓皇貴妃平身,然後讓其她人都出殿外去候着。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皇貴妃起身走在景無痕旁邊,微笑着端起茶壺,姿态優雅地倒了一杯茶,态度從容地遞到他面前,溫聲細語地問道:“聖上怎麽臉色不好?不知是誰惹您生氣了?”
景無痕把她手裏的茶杯接過來,一下子放在桌子上,手掌猛拍一下桌子,立即站起來說道:“哼!還不是因為你!”
皇貴妃表情一僵,随後斂下笑容,疑惑地歪着頭看向他,輕蹙眉頭地說道:“因為我?臣妾不懂聖上為何這麽說。”
景無痕背手而立,在殿中來回走了幾步,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緩和,他黑眸深邃地看着吳曦月,嚴厲地質問道:“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讓諾兒在殿外跪了一個多時辰?你知不知道諾兒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你又知不知道諾兒如今正卧床不起?”
聽到是因為這件事,皇貴妃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她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眉頭也完全舒展開,然後直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柔聲說道:“原來聖上是因為這件事,臣妾還以為是什麽事呢,您還是先坐下來再說吧,可別因為這件事氣壞了身體。”
景無痕見她如此淡定地坐下喝茶,也沒有計較她的無禮之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坐回椅子上,沉着臉說道:“好了,你繼續說吧!”
在他看來,月兒從來就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不僅對後宮嫔妃寬厚仁慈,對皇後更是恭敬有佳,從來沒做過什麽失禮的舉動,罰跪一事想來也是月兒一時頭腦發熱才這麽做的,也幸好逍遙王妃沒事,孩子也沒事,不然月兒若是擔上一個謀害皇孫的罪名,那就是一生的污點,會遭人诟病的。
不過,景無痕之所以這麽激動,還有另一層原因,先前因為皇貴妃的關系,他對景文昊從小疏于管教,以至于讓他變成了一個纨绔,他雖然一直在努力教導景文昊,但總是因為皇貴妃的原因而中途放棄,現在他最寵愛的四子能夠願意聽從蘇諾的勸導而走上正道,他對蘇諾這個兒媳婦自然就更加喜愛了。
當然,他也不想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和母妃之間産生不可調和的矛盾,再者,他對皇嗣也是極其看重的,不想因為心愛之人的過錯而損失一個還沒出生的皇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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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放下茶杯,才說道:“這件事确實是臣妾欠考慮了,之前臣妾本不知諾兒懷有身孕,昊兒又不肯納妾,臣妾就以為是諾兒慫恿的他,就想着讓他漲漲記性,免得昊兒被他帶上歪路,臣妾若是知道諾兒有孕在身,斷不會對他罰跪的。”
聽着皇貴妃溫柔的說話聲,景無痕就是有再大的怒氣,也被撫平了,他嘆了一口氣,還是帶着責備的語氣說道:“至少你也要問明緣由再罰跪吧,不說你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這樣懲罰諾兒,更重要的是諾兒如今還懷有身孕,就算你是無心之失,也是不可原諒的,若是換了別的妃子,你以為朕會這麽和她說話嗎?你也知道昊兒素來就是一個倔脾氣,他決定的事你還能改變不成?再說了,納妾又不是什麽大事,先緩個兩三年也是可以的,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
皇貴妃握住景無痕放在桌子上的手,笑着說道:“這還不是因為諾兒遲遲沒有身孕,我比較着急嘛,不過你說的都是對的,既然現在諾兒有了身孕,我也就不提納妾一事了,稍後我命人去逍遙王府送些補品,就當是我這個母妃賠禮道歉的,臣妾也保證以後再也不做此等失禮之事,聖上這回總該消氣了吧?”
雖然景無痕的怒氣已消,但心裏還是有點煩躁,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既然已經敲打了月兒,月兒也親口認錯,并保證再也不做此等事,他就打算回禦書房繼續處理公務,順便再命人送些東西到逍遙王府去,以作安撫之意。
“月兒明白就好,朕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景無痕拍拍皇貴妃的肩膀,就轉身離開鳴翠宮,擺架回了禦書房。
皇貴妃看着景無痕的背影消失在殿外,退後幾步,坐在椅子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裏的一張絲帕都快要被扯爛了。
含煙等聖上走後,就進了殿,恰好看見皇貴妃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便上前關心地問道:“娘娘,您怎麽哭了?是聖上對您說什麽了嗎?”
皇貴妃用絲帕擦了擦淚珠,撇過頭,泫然欲泣地說道:“聖上以前每次來本宮這裏,都會留幾個時辰,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只待了片刻功夫就離去。”
含煙連忙勸慰道:“娘娘無需擔憂,奴婢聽聞今日朝中有些大事發生,聖上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歇口氣,他一定是趕着回禦書房處理政事,因此才沒有在這裏多待些時辰。”
“也許吧!”皇貴妃站起來,轉身往內室走去,想着剛才景無痕一臉不耐煩地離開鳴翠宮,她輕輕嘆了口氣,卻什麽也沒再說。
68章 邊關戰事,睿王掌印
逍遙王妃在鳴翠宮罰跪并被逍遙王帶走一事,宮中上下也是知道的,在禦醫從禦書房出來後,逍遙王妃有孕之事在宮中上下已經傳了開來,後來聖上又怒氣沖沖地趕往鳴翠宮,不到片刻時間,又滿臉肅然地走了出來,所有嫔妃都在不斷猜測皇貴妃是否會失寵。
皇後因為是六宮之主,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不過他并沒有到鳴翠宮諷刺皇貴妃,也未到聖上跟前添油加醋地說皇貴妃的壞話,而是着人挑了許多奇珍異物還有珍貴補品送到逍遙王府,以作恭賀之意。
除此之外,其餘嫔妃開始蠢蠢欲動,命人送了各種東西到禦書房,并且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命人時刻關注聖上的動向,就希望能夠在聖上處理完政務的第一時間受到召見,以便獲得聖上的寵愛。
景無痕因為蘇諾的事而斥責了皇貴妃,卻并未進行任何處罰,回了禦書房,就命人給王府送去很多賞賜,以作安慰之意。
其餘皇子和大臣也很快得知此事,都陸續着人給逍遙王府送禮道喜。
蘇府上下本來還不知道蘇諾有孕這件事,只是剛得知他在宮中惹怒了皇貴妃,正在心中擔憂不已,就見逍遙王府的人前來禀報說逍遙王妃有孕之事,蘇府上下頓時一個個欣喜不已。
于是,這件事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就在整個帝都傳開了。
次日早朝,劉公公在聖上的示意之下,把早已拟好的聖旨拿出來宣布,因為蘇尚書在掌管戶部這些年,不僅自身清正廉明,奉公守法,還提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使得國庫充盈,百姓安居樂業,下屬更是沒有出現過貪污受賄的現象,加上蘇尚書教子有方等一系列原因,特封他為永平侯。
下了早朝,其餘大臣紛紛向蘇雲輝表示祝賀,蘇雲輝一一謝過便回到府中,不到片刻時間,蘇府上下也知道了這個喜訊,不過孟蓮等人并未得意忘形,因為他們知道這份榮譽是蘇諾給的,蘇雲輝當了戶部尚書這麽多年,偏偏這個時候被冊封為侯爺,還不是沾了蘇諾的光。
景文昊下了早朝,正好碰到皇貴妃宮中的太監,說是請他往鳴翠宮去見皇貴妃,景文昊本來的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不過畢竟是自己母妃要見自己,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去鳴翠宮走一趟。
母子兩人在鳴翠宮也算是平心靜氣地說了幾句話,景文昊看着母妃滿臉關切地問他蘇諾的病情,他也如實回答,只是話比以前少了很多,顯然還沒有放下心中的芥蒂,不過皇貴妃畢竟是從小寵他到大的母妃,他自然沒擺什麽臉色。
景文昊回府之時,立馬把蘇雲輝被封為永平侯這個消息告知了自家夫郎,看到蘇諾臉上的笑容,他覺得無比知足,因為見了母妃而稍稍抑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尤其是想到自己還有幾個月就當父王了,心中更是高興。
景文钊下早朝就去禦書房見了聖上,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麽,出來之後,景文钊并未立即出宮,而是前往鳴翠宮看望皇貴妃,過了片刻時間,他面無表情,步履匆匆地從鳴翠殿走出,一言不發地回了睿王府,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在生氣。
不過很多人都不怎麽奇怪,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景文钊和皇貴妃的關系就比較淡,雖然皇貴妃有意親近睿親王,但睿親王總是一副死人臉,話也不會多說一句,唯獨對景文昊比較在意,有些閑得無聊的人就不斷猜測也許睿親王是因為皇貴妃的差別待遇而心中産生了隔閡。
衆所周知,景文钊和景文昊雖是一母同胞,都是皇貴妃所出,但小時候受到的教育明顯不同,皇貴妃對景文钊比對景文昊要嚴苛得多,景文昊從小玩到大,上樹掏鳥,下水摸魚,搞惡作劇,逗弄後宮嫔妃和宮女太監,皇貴妃都只是輕描淡寫地教訓一下,就任由他繼續胡鬧。
而景文钊從四歲起就開始學習詩詞歌賦,六歲起開始學習騎射和武藝,如果做不好就會被皇貴妃罰跪,還不許吃飯,在景文钊十四歲時,皇貴妃就讓聖上把他送去軍營鍛煉,每天傷痕累累得回宮,十六歲就讓他上了戰場,就連及冠之時也是在戰場上厮殺。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景文昊雖然比景文钊還差得多,但已經是個文武雙全,品行端正的王爺。
自從知道蘇諾懷孕以來,景文昊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很多事情也都親力親為,對蘇諾也是有求必應,就連平時練武的功夫也沒有了,只是有一點他是非常堅持,就是不許蘇諾下地,就算蘇諾晚上想到外面去納涼,也是由景文昊抱着走出去。
因為景文昊照顧孕夫沒什麽經驗,就安排下人去蘇府把孟蓮請到王府住幾天。
雖然皇貴妃先前有說從宮裏送幾個嬷嬷到府裏來照顧蘇諾,但景文昊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本來自家夫郎就不怎麽待見母妃,若是還讓母妃的人在他眼前晃,這不是成心膈應嘛。
雖然蘇諾不是孟蓮親生的,但畢竟也是一個親王妃,孟蓮作為繼母,加上身份要低一大截,在她兒子還沒成器之前,蘇府還要靠王妃庇佑,她自然要盡心盡力地照顧蘇諾,不會有絲毫怠慢。
孟蓮這人雖然在蘇府比較強勢,在到了王府之後,便稍稍收斂了性子,對待下人非常和善,對景文昊和蘇諾兩人也沒有傲慢無禮之處,加上孟蓮照顧蘇諾非常盡職盡責,不過幾天時間,王府上下對她的感觀從開始的不以為意到心悅誠服。
孟蓮來王府,不光是為了照顧蘇諾,還要把養胎時的注意事項都傳授給他,她畢竟也是有些經驗,自然知道該怎麽做,平時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也都一一告訴景文昊和蘇諾,該準備什麽也都說了出來,因為擔心景文昊和蘇諾記不住,她還專門列了一張單子。
在王府待了四五天之後,孟蓮才被王府的侍衛送回蘇府,随行的還有幾大車禮物,都是景文昊的意思。
正當景文昊決定待在府中陪着蘇諾一起等待孩子降生,朝中就出了一件大事,邊關傳來急報,慕國向景國正式宣戰。
慕國在一個月之前就集結了軍隊向景國偷襲,卻被景國的邊關将領識破了他們的陰謀詭計,并采用行之有效的戰略給擊退,但慕國并未因此撤兵,而是在玉羅關外安營紮寨,又使人混入關內,打算來個裏應外合,把玉羅關這一險要的軍事要塞拿下,雖然方法老套,卻奇跡般地成功了。
景國的邊關軍隊因為禦敵不力,率領軍隊的将領權衡利弊之後,便帶着幾萬軍隊退到萬羅城,前面之所以被慕國拿下玉羅關,最大的原因其實是景國軍隊中出了奸細,到了萬羅城之後,駐關守将在軍中進行一次大清洗,不僅在普通士兵中抓到幾十名奸細,還在高層将領中抓出好幾個吃裏扒外的叛徒。
而消息傳回朝中之時,兩軍正在萬羅城對陣,敵方不斷增加兵力,而我軍雖然先前早有防範,調動了大批兵力駐守邊關,卻沒料到慕國采用了聲東擊西的戰略,在我軍轉移兵力之時在路上伏擊,斬殺和俘虜我方幾萬人馬,使得景國軍隊的實力大減。
好在我方雖然兵力極弱,但将領們都智勇有謀,雖然沒有收複玉羅關,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苦苦堅守在萬羅城,等待其他地方的兵力前來增援,也算是功過相抵。
不過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若是朝中沒有其他大将領兵前去支援,不久後,就連萬羅城也會失守,因為對方領兵作戰的元帥是賢王。
賢王是慕國皇帝的同胞兄弟,從小天資聰穎,武藝超群,領兵作戰的能力更是出衆,甚得皇帝的信任,幾年前,景國和慕國交戰,景國的好幾個将領就在他手上吃過暗虧。
聖上收到邊關情報之時,同時也從暗影那裏得到一個消息,慕國都城還有十萬兵馬正打算前往邊關支援,他便知道這次慕國是不打算善了。
經過大臣們的商議,聖上決定這次領兵作戰,執掌帥印的便是睿親王,其餘将領随同作戰,至于詳細作戰方針還要具體商議行事,出征之日便定在五日之後。
早朝過後,聖上就把景文昊叫到禦書房,景文昊這才知道父皇原來是打算讓他跟着景文钊一起上戰場。
先前若是蘇諾沒有懷孕,景文昊倒是願意忍受短暫的分離之苦而跟随二哥一起上戰場,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況且這次大戰沒有個一兩年是不會結束的,所以他不能丢下夫郎一個人在府中,弄得連孩子出世都不能親眼見到。
于是,他便堅定地拒絕了景無痕的建議。
景無痕勸了幾句,見他實在不願意,也就不勉強,只說道:“好吧,你若真的不願意,朕也不勉強,不過你還是先回府考慮三天,若是三天之後你也沒有改變想法,就當朕從來沒說過。”
“是,父皇,兒臣告退。”景文昊沉默地點點頭,走了出去。
景無痕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心中着實有些失望,雖然他這個兒子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胡作非為,性子收斂了不少,也學了不少本事,但終究有些感情用事,分不清輕重緩急。
69章 勸解無效,突發事故
景文昊回府之時,蘇諾正坐在床上看書,見他一言不發地走進來,便放下書,站起身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愁眉苦臉的?”
景文昊見他起身,連忙走到他跟前,緊張地扶着他坐下,說道:“你先坐下,不是說不讓你起來嗎?”
“我的腿已經沒事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蘇諾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景文昊緊握住他的手,皺眉斟酌片刻,還是如實答道:“邊關有戰事傳來,慕國向我們開戰,父皇讓我随二哥一起上戰場,我拒絕了。”他緊緊地盯着蘇諾,眸子裏滿是情意,雖然他也想上戰場殺敵,但為了夫郎,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這次機會。
蘇諾看着他眼中的深情,便知道他是放不下自己,便勸解道:“上戰場是出人頭地的好時機,逸之若真的想去,不必擔心我,只管去便是,府中那麽多人陪着我,我并不會寂寞。”
蘇諾早就料到慕國和景國遲早有一戰,不過沒料到會這麽早,前世的慕國是在兩年之後才對景國宣戰的,這一次居然提前了這麽多,不過他并不覺得奇怪,很多事都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并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他重生這件事就是最大的變數。
雖然戰場上刀劍無眼,稍不小心就會丢掉性命,但景文昊的武功在衆人之中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優秀的,在戰場足以自保,而且他不想景文昊的這一生碌碌無為,他見景文昊這一年以來都在刻苦學習武藝和騎射,想來他也不會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心中一定十分期待能有一天施展自身的抱負,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景文昊搖頭,堅定地說道:“邊關戰事一起,不是幾個月就能結束的,我要陪着你一起等着孩子出生,一點也不想離開你,軍中之事自然有二哥操勞,就我這三腳貓功夫,就是去了也幫不上忙,還不如不去。”
蘇諾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卻什麽也沒說。
景文昊在府中待了兩天,不是和蘇諾膩歪在一起,就是看書練武和射箭,也沒有和景文钊一起去軍營。
蘇諾膝蓋上的傷勢好了很多,也不怎麽痛了,而且現已能夠站起來走路,只要動作幅度不是很大,傷口并不會裂開。
因為懷孕的原因,加上傷勢還未全好,蘇諾現在走路都很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就連平時吃的用的也都要命人檢查一遍,就怕一時大意,傷到腹中胎兒。
這一日,景文昊像往常一樣到練武場上去練習騎射,蘇諾正在房內看書,夏青和夏柳兩人侍立一旁,冬兒滿臉微笑地端着一碗銀耳蓮子湯走了進來,對蘇諾說道:“王妃,這是奴婢剛讓廚房準備的銀耳蓮子湯,您嘗嘗看好不好喝?”
夏青上前把碗端過來,放在蘇諾的面前。
蘇諾點頭放下書,從夏青手中接過碗,對冬兒說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冬兒屈膝行禮,退出了房間。
蘇諾正好有點餓了,過了一會兒,就把一小碗銀耳蓮子湯都吃完了。他把碗遞回夏青手中,接過夏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後又拿起書開始看。
過了一會兒,一陣清風在房間裏穿梭而過,蘇諾的鼻尖鑽入一股淡淡的香氣,他仔細聞了聞,疑惑地聞道:“這是什麽香氣?不是說房裏不準放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自從懷孕以來,蘇諾便直接禁制下人們在房間裏使用香薰,床頭床尾也不能挂香囊,就連景文昊身上的香囊也取了下來放在另一個房間裏,以免對孩子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蘇諾的鼻子本來就比較靈,從小喜歡搗鼓些香料,便對各種香料的氣味都比較熟悉,因為這段時間裏,房間裏都沒有任何香料的味道,現在卻突然聞道一股很雜的味道,所以他便立馬就警覺了起來。
夏青和夏柳聽了這話,連忙用鼻子仔細地聞了聞,搖搖頭道:“沒有香氣啊,王妃。”
“對啊,王妃,我們都沒聞到有什麽香氣。”夏柳疑惑地四處張望
鼻尖香氣萦繞,是有是無,蘇諾往四周看了看,卻無法分辨味道是從哪裏發出來的,他眸色深沉地吩咐道:“把房間各處都搜一下,看一看是否有不該出現這裏的東西。”
夏青和夏柳依命行事,開始仔細地聞了聞,還是沒有聞到什麽香味,只好認真地搜查起來,就連床底也被他們爬進去找過。
忽然,夏青在床尾一個箱子背後的縫隙裏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擡起頭對蘇諾道:“王妃,這縫隙裏好像有個什麽東西。”
蘇諾吩咐道:“把箱子搬開。”
兩人點點頭,裝着滿肚子的疑惑,合力把大箱子移開,看了看牆壁處,發現那原本黑漆漆的東西其實是一個繡工精致的香囊。
夏青驚奇地把它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才聞道一股比較清幽的香味,他走到床邊說道:“王妃,這個應該是下人們收拾的時候馬虎大意了,才不小心遺失在那裏的,要不我拿去扔了吧!”
蘇諾搖頭阻止,聞着那其中股味道,隐約覺得有點不對,并不能判斷他的猜測是否正确,便吩咐道:“你把它放遠一點,另外,夏柳你去府外請一位大夫到這裏來。”
夏柳帶着一名大夫回府之時,蘇諾已經收拾好着裝,坐在外間的椅子上,而夏青則靜靜地站在旁邊,下面站着貼身伺候景文昊的巧兒等四位侍婢。
在大夫還未來之前,蘇諾就進行了一番問話,讓他們想想今天或者前幾天在他沒有待在房間之時,是否有外人踏入內室,四名侍婢紛紛搖頭,說是并未看到過有其他外人進過房間。
大夫一走進門,就對蘇諾行禮問好,不敢有絲毫怠慢,更不敢把頭擡起來随處看。
蘇諾沖夏青使了個眼色,夏青微微點頭,立馬把放在原處凳子上的那個香囊拿起來遞給大夫,說道:“我家王妃請大夫來,是想麻煩您看看這個香囊裏的香料是否對懷孕之人有害?”
大夫點頭,接過來仔細地聞了一下,然後閉着眼睛思慮了片刻,便睜開眼睛說道:“回王妃,這香囊裏有川椒、藿香、佩蘭、沉香等好幾種香料混雜在一起,不過其中卻含有少量的麝香,這種東西一般人聞着有開竅醒腦的作用,但懷孕之人聞多了則會導致流産,草民建議王妃還是少接觸為妙。”
在大夫說話之時,蘇諾一直緊盯着下面四個侍婢的反應,見她們個個面色如常,全無半點緊張,心中的疑慮并未被打消,他沉着臉點頭謝過,讓夏柳把大夫送出門去,順便也把診費給付了。
等大夫走後,蘇諾轉頭對夏青問道:“你能看出這香囊是出自誰人之手嗎?”
夏青仔細看了看,回道:“回王妃,這個香囊上面的繡工有點像……”說着,他擡起頭看了站在下面的沛兒一眼。
蘇諾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睛緊盯着四個侍婢不放,口中沉聲道:“但說無妨。”
夏青:“有點像是出自沛兒姐姐之手,不過我也不是很确定。”
夏青的繡工在蘇府也是極好的,來了王府之後,平時沒事,也經常拿起針線來繡些東西,其他侍婢們的随身之物也是自己繡的,因為沛兒等四位侍婢是王爺的貼身下人,而夏青是王妃的貼身下人,因此夏青對沛兒四人的繡工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剛才見蘇諾鄭重其事的樣子,又請了大夫來查驗,又得知裏面有一味香料會導致流産,就算他在怎麽愚鈍,也知道這是有人要害他們家王妃,所以就算他平時和沛兒相處得多好,也斷不敢隐瞞。
“是嗎?”蘇諾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沉悶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心間:“沛兒,這個香囊是不是你繡的?”
蘇諾在心中冷笑,看着四人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好像以為他還是平時那個和善仁慈好說話的王妃,不會把她們怎麽樣。
雖然這四個侍婢平時都是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沒有半點企圖勾引景文昊的心思,對他也是盡心盡力地伺候着,但他始終不曾相信這些人,加上他得知皇貴妃和尤誠有所牽扯時,對這四人就更提防了許多。
一身粉色長裙,嬌俏可愛的沛兒站在下面,聽了蘇諾的問話,擡起頭看了夏青手中的香囊,立馬走了出來,從容地跪在地上,說道:“回王妃,這香囊确實是奴婢的,不過卻在幾日前就已經丢失,請王妃明察。”
蘇諾冷聲問道:“可有人作證?”
沛兒回道:“回王妃,巧兒姐姐、冬兒和月兒妹妹可以作證,哦,對了,還有廚房裏做事的一個小妹妹。”
她剛說完,其餘三人就站出來作證,不過蘇諾卻半點未信,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就看着景文昊穿着一身勁裝走進門來,疑惑地看着屋子裏的狀況,走上來對他關切地問道:“夫郎,可是出了什麽事?她們怎麽都跪着?”
“讓夏青給你解釋吧,你的人就留給你自己處置,我去休息一下。”蘇諾淡淡地瞧了一眼景文昊,面無表情地說完,就站起來,轉身往內室走去,他現在可沒精力管這種勾心鬥角的事,還是養胎為重,相信景文昊一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
在這守衛森嚴的逍遙王府,能夠悄無聲息地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走進這個房間,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他不會覺得這件事和這幾個人沒有任何關系。
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不過他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皇貴妃吩咐人做的,他肚子裏懷的可是皇貴妃的親孫子,若真是皇貴妃做的,他不得不猜測皇貴妃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不過想到前幾天得到的消息說皇貴妃似乎背着父皇和尤誠有不可告人的交流,加上這四名侍婢是皇貴妃賞賜給景文昊的人,他不得不懷疑這四個侍婢是聽候皇貴妃的吩咐行事。
哼!想到這裏,他就一陣心寒,若不是他及時發現房間裏有麝香,恐怕時間一久,腹中胎兒定然不保,到時候得利的又是誰呢?
景文昊看着自家夫郎走進內室,轉身對夏青問道:“好,你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夏青雙手奉上香囊,詳細地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景文昊聽完,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人,質問道:“本王問你們,這件事和沛兒有沒有關系?”
四名侍婢齊齊磕頭,沛兒否認道:“王爺,奴婢着實冤枉,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這香囊我早就在前幾天不知道遺失到什麽地方去了,三位姐妹可以為我作證。”
她剛一說完,其餘三人也出聲附和。
景文昊冷哼一聲,并未全信她的話,把靈風和白玉兩人叫了進來,吩咐道:“你們把沛兒帶到柴房關着,然後仔細查一查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若真是她做的,本王定然會毫不留情。”
随後,他又對其餘三名侍婢說道:“這件事沒查出來之前,你們便不用貼身伺候本王了,直接去洗衣房幹活。”
景文昊心中對皇貴妃的猜疑只是一閃而過,然後連忙把這份懷疑排除在外,轉而在想這幾個侍婢是不是被人算計了,不過就算她們是冤枉了,也逃脫不了幹系,只怪她們伺候得不仔細,所以出了這樣的事,從今日後,他斷不會把這幾人再留在身邊。
這件事涉及到他的夫郎和孩子,他不可能沒有半點想法,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嚴肅了點,但其實心中已經像是噴湧的火山,那麽,必然要有人來承擔他的怒氣,就算這幾個是母妃賞賜的人,他也不會顧念許多。
“是,王爺。”
靈風起身,面無表情地向沛兒走去。
直到此時,巧兒等人才終于色變,失去了原有的冷靜,沛兒不斷磕頭說自己是冤枉的,其餘三人癱軟在地,她們沒想到素來對她們向來寬容的王爺會真的下此狠手。
沛兒被靈風提起來往門外走去,一起消失在景文昊的視線之外。
景文昊又招呼了門外的侍衛進來把三個侍婢都拉下去,然後讓白玉去通知李管家,重新調幾個貼身伺候的下人過來,一定要是府中的家奴,還要品行端正之人,長相也不要太好看,但也不要太醜。
70章 王爺道歉,蘇府有事
蘇諾坐在床邊,手裏拿着一本醫書,雙眼盯着書頁,卻一字一句也未看得進去,一直在聽着外屋的景文昊說話。
等景文昊說完話,讓侍衛把四個侍婢都待下去,蘇諾的餘光瞟到他走了進來,就連忙把書翻到下一頁,裝作在一陣正經地看書,好似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人走進來一樣。
景文昊走進屋,特意加重腳步聲,見夫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有點怨念,想到剛才夏青說的話,對那四名侍婢的所作所為越發生氣,心裏的火氣又蹭蹭往上冒,要不是這件事被發現得及時,恐怕他還未出世的孩子就這樣胎死腹中,這還不說,更重要的是夫郎的身體一定會承受不住,到時候便悔之晚矣。
雖然那四人伺候了景文昊好幾年,還是母妃身邊的人,但他絕對不會姑息養奸,必會嚴懲不貸,不會有半點仁慈之心。
景文昊來到蘇諾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