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以聞買了只熱乎乎胖嘟嘟的萬三豬蹄,在沈萬三先輩的故居裏找了個舒服位置,無視周邊各色人等各色目光,專心致志攻克手中的美味。

突然想起餘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裏面的一段,“江南小鎮歷來有藏龍卧虎的本事,你看就這麽些小河小橋竟安頓過一個富可敵國的財神!沈萬三的致富門徑是值得經濟史家位再仔細研究一陣的,不管怎麽說,他算得上那個時代既精于田産管理,又善于開發商業資本的經貿實踐家。”想着餘秋雨先生的話,木以聞默默感慨一番,她始終對萬三先生敬仰不已,所以才會第二次在這裏駐足。

“再看一遍。”木以聞整整萎靡不震的精神,起身準備重游一番。

以前的樓閣門檻都會很高,感受着與自己一同邁步跨進門檻的人,心裏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竟有些像以前拜堂成親跨門檻的感覺,顯然對方也察覺出微妙之處,兩人擡頭,四目相對。

木以聞覺得萬景言可能不是路人甲,在萬三先生的故居,他竟然又碰到了萬景言,顯然,萬景言也是重游萬三故居。

萬景言看着換了衣服的木以聞,這應該算是緣分嗎?還有木以聞歪斜的網球帽,這是她的新造型嗎?雖然挺另類,但是還算順眼。

木以聞痞痞地倚着門框,斜眼看着萬景言,“你先走。”

萬景言笑了,他是被當作跟蹤狂了嗎?轉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看着萬景言走遠,木以聞才向着相反的方向離去。

洗去白天的喧嚣,周莊的夜安靜而祥和,河的兩側亮起鵝黃的燈火,掩映着水中的倒影,竟有人間仙境般的美感。

一行高舉紙傘的少女徐徐從橋上走過,邊走邊舞,在四周燈火的映照下,有如夢境,木以聞不禁被眼前美景迷惑,走上長長的階梯,繼續向上便是微圓的拱橋,徐徐地走在周莊的夜色,只覺連心靈都被滌蕩得如此安寧。

人生,就像一場盛大的遇見。

當木以聞漫無目地的看着四處的美景,她的視線就以這種不期然的角度與萬景言四目相對,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木以聞從來都知道萬景言是帥氣英俊的,只是此時此刻,這種俊朗更深入她的心髒,不斷加深她的這種認知,萬景言的長相其實偏剛毅一些,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着冷冷地氣場,他就這樣冷靜而堅定地看着你,木以聞心裏的小鹿就這樣砰砰亂撞。

木以聞并不想招惹萬景言,她這種戀愛都沒談過的菜鳥可不敢上來就來個高難度,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在萬景言面前丢盔棄甲的狼狽,所以面對自己內裏發抖的心髒,木以聞沒有猶豫的逃了,就當沒看見。

木以聞覺得自己的夜游計劃還差最後一步,這是計劃良久的旅行,乘船夜游周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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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只想包下小船一個人坐的,只是看了看手中的人民幣,只得與人拼船。

她靜靜地坐在船上,等着與自己一樣拼船的人,索性很快便等到了人,木以聞心裏浮現淡淡的喜悅。

只是看到來人這張英俊的臉,木以聞差點要淚流滿面。萬景言,你真的要與人拼船嗎?你真的是萬家少爺嗎?

夜色讓萬景言帶着神秘的美感,他微微揚起下巴,享受月光的照耀,木以聞靜靜地看着萬景言和他身後的風景,河水靜靜地流淌,槳破水滑過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像一幅靜谧的樂章。

“你叫什麽名字?”萬景言看着木以聞恬靜的臉,問。

“木以聞。”木以聞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是G市人?”

木以聞點點頭。

然後兩人便安安靜靜地享受寧靜地周莊夜景,河面上飄來陣陣的清風,驅散四周泛起的熱意。

萬景言本來想留下她的電話號碼,又想了想,好像她說她的手機丢掉了,便什麽也沒說地下了船。

木以聞下了船開始茫然四顧,她多麽希望葉有歌像以往一樣如天神降臨般出現在她的面前,解救現在無處可去的她。

街上變得冷冷清清,什麽都沒有。夜裏的水鄉帶着冰冷的水汽讓她很是難受,再加上白天淋了水,現在更顯得難過。想想葉有歌什麽時候會來呢?今天晚上?不可能了,這麽遠。

木以聞開始胡思亂想,葉有歌是真正的英俊,有他在的地方就沒有人敢說比他帥,但他總是低調地站在自己身後,一直默默地追求她。他們從幼兒園開始,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同一個大學,木以聞以一種中等的成績拖着三好學生葉有歌上中等的高中,上中等的大學,但是天知道,她真的不想讓葉有歌跟着她。

有葉有歌在的地方,她就別想談戀愛,葉有歌總有辦法讓那些對她有好感的小男生打道回府,而葉有歌也是真心對她好,她有天半夜想吃臭豆腐,葉有歌愣是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幫她搞了一大團的臭豆腐,那個時候街上半個人都沒有,葉有歌就騎着他的破自行車橫跨半個G市把臭豆腐送到她家,吃得她暖的不行。

但是這不是木以聞想要的,她覺得這不是談戀愛,她幻想中的戀愛要有愛情的浪漫和熱度,要有心髒砰砰跳跳的激情,但和葉有歌在一起時,她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葉有歌是沉靜的,他的話很少,更多的時候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會在第一時間想到自己想要什麽,但木以聞總覺得這種感情不像愛情,更像是一種好哥們咱倆好的感情。

天空又暗了暗,飄起細碎的雨絲,木以聞撐起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但是依然很冷。

木以聞想起自己為什麽會來江南,她母親在她四歲時去世,她十六歲時父親也去世了,家裏還有什麽人?她的繼母和繼母的女兒嗎?木以聞自嘲的笑了,如果不是父親為她留了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這兩個女人肯定要把她掃地出門的吧。她不想呆在那個冷漠的家裏,這才跟葉有歌拿了錢來江南旅行,話說,她從什麽時候起就一直被葉有歌養着呢?好像打從她父親去世,葉有歌就一直給她錢,包括她銀行卡裏為數不少的款項。等她二十歲拿到自己所屬的公司股份,她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還葉有歌錢。

木以聞不自覺得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她會不會凍死在這裏?

萬景言回頭便看到了這樣的景象,雨越下越大,木以聞在煙霧缭繞的雨中顯得瘦小而脆弱,不知為何,他的心髒仿佛被紮一樣的疼痛。

緊步追上木以聞,伸手把木以聞緊緊地抱在懷裏,沿着街道疾步離去,淺淺地燈光拉長兩個人的背影,細雨澆灑着這種細膩脆弱的溫情。

萬景言以為木以聞會掙紮,只是什麽也沒有,木以聞就像一只乖乖的小貓縮在他的懷裏,不停地往他身上蹭,渴望更多的溫暖,萬景言知道,木以聞肯定是發燒了。

在他們離開的地方,葉有歌靜靜地站在那裏,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普通的牛仔褲,冷漠的臉上顯出焦急的神色,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周莊,但木以聞再也沒給他打過電話,他的身上已經全部被雨水沐濕,他把手機話在錢夾裏,貼身護好,他不想木以聞給他打電話,他手機卻被淋濕了。

他已經穿行了好幾條街,他覺得木以聞一定會在這裏夜游,但是他第一次來這裏,對這裏一無所知,也并不清楚木以聞會在哪裏夜游。

他與木以聞就這樣彼此錯過許多回,總是你來而我往,擦肩而過。

雨越下越大,葉有歌奔行了許多條街道,他以為木以聞無處可去便會呆在某處屋檐下避雨,他這樣把這些街道全跑遍了,依然沒有找到木以聞。

衣服被雨水沾濕,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可以看出他瘦削卻矯健的身軀,他很冷,更多的是疲憊,他擔心木以聞會出事,所以馬不停蹄地直奔周莊,一直到這樣的深夜,找不到葉以聞,便一直提心吊膽。

終于,在一處屋檐下,當他看到一處蜷縮在角落裏的人影,他以為他找到了葉以聞,那一刻,他的心髒差點要窒息,滿滿的心疼。只是當他用他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扶起蜷縮的人影,卻只是一個陌生的路人,身上已經冰涼得沒有溫度。

葉有歌什麽也沒說,把女人緊緊地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這個身體冰涼的女人。緊緊地抱着女人,葉有歌确定他已經找遍了這裏所有的地方,如果木以聞沒有在這裏,那她可能在某處旅館附近,這樣想着,便緊緊地抱着身上的女人,向最近的旅館跑去。

被抱的女人還有意識,當她擡眼看時,便看到一張英俊不凡的臉,被微弱的燈火映照,帶着迷一樣的誘惑,雨水順着他的黑發沿着臉頰滑落,為他增添了一種冷俊的高傲,他的嘴唇微微張啓,有一種禁欲的性感,又有一種極度疲倦的無力。

把懷中的女人放在床上,葉有歌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床邊軟軟地滑下,他太累了。葉有歌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躺下,近乎自虐的強迫自己直起身,摸了摸女人的額頭,有些燙,看來是感冒了,打了前臺電話,讓服務員送些感冒藥到房間裏。

女人的衣服全部被雨水打濕,露出玲珑的曲線,葉有歌拿出浴巾為女人擦拭身上濕透的衣服,又拿出另一條浴由為女人擦拭頭發,直到所有的浴巾和毛巾都濕透,葉有歌才把兩條被子給女人蓋好,熱了熱水,給女人喂了退燒藥和感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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