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商場兜兜轉轉，平時喜歡的貨品竟提不起木以聞的絲毫興致。木以聞毫無懸念地想起萬景言，為什麽萬景言就不能像葉有歌一樣一直陪着她呢？

木以聞心底罵道，萬景言，你給我去屎，去屎。

這時候她看到了一個人，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怨恨，而是，對不起，葉有歌，你的六千萬快被我耗沒了。總想着還你，卻沒想會越欠越多。

視線穿過茫茫的人群，她看到遠處葉有歌身上簡單的襯衫牛仔褲，他還是那麽帥氣迷人，只對着她一個人微笑，她想逃跑，她太對不起葉有歌。葉有歌追了她十幾年，她沒讓葉有歌吻她一下，卻在葉有歌消失的十幾天裏，與另外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所有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葉有歌已經走近她，伸手把她抱起來，在空中愉快地轉着圈圈，在空中飛翔的木以聞，能聽到葉有歌愉悅的心跳，她被葉有歌當小公主般寵着疼着。

“阿聞，我回來了。”葉有歌對着木以聞安靜的笑，低低地說。

木以聞眼角在些酸澀，微微的濕潤。這樣的葉有歌，她怎麽忍心拒絕，怎麽忍心傷害。

“對不起，有歌，我把你的錢都快花完了。”木以聞低頭說道。

葉有歌低聲說，“沒關系。”說着寵溺地摸摸木以聞的腦袋。

“對不起，葉有歌，我有男朋友了。”木以聞咬牙強迫自己快速地把這句話說出來。

葉有歌愣了愣，似是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木以聞的話已經像刀子一般□□自己的心髒，鈍痛蔓延。葉有歌的心髒原本一片荒蕪，只有木以聞不斷活躍在他的心上，像心髒鮮活的血液。

“葉有歌，我不會再恨你陷害木氏，你也不要恨我。”木以聞說完，她不敢看葉有歌臉上的表情，轉身逃跑了。

她不知道，身後，葉有歌蹲着身體，按住胸口，呼吸困難。

那個瞬間，葉有歌什麽也沒想，他的腦子裏只有一片空曠。

當有人把木以聞從葉有歌腦海裏抽離，葉有歌腦海便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在他二十年的生命裏，木以聞就是她的全部。

當葉有歌出現在萬景言面前時，萬景言有一瞬間的發愣，他不記得他印象裏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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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這樣平靜地站在他的車前。

“可以請你喝一杯嗎？”葉有歌看着萬景言，問。

萬景言皺眉。

“我是阿聞的好朋友，我叫葉有歌。”

“抱歉，阿聞沒跟我提到過你。”萬景言直言。

葉有歌微微愣了一下，似有些難過，又好像沒有。

“只是喝一杯。”

“那走吧。”萬景言說着便打開車門，示意葉有歌上車。

來到地方，就有人直呼萬總，顯然萬景言是這裏的常客。萬景言說了老地方，就有人把他們帶進包間。萬景言和葉有歌進了古色古香的茶室，各自點了茶。

萬景言一直在打量葉有歌，事實上，葉有歌長得很好，現代社會長得好的人會比較吃香，即使葉有歌有些冷淡沉默。但是很奇怪的是，葉有歌的冷淡并沒讓人覺得不舒服，反而增添了不為人知的神秘感。

葉有歌直直地看着萬景言，“你把阿聞還給我好嗎？”

萬景言只是看着葉有歌，品了口茶，“阿聞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萬景言優雅自在的舉止，歷經商海沉浮的淡定從容，無不昭示萬景言的魅力。

葉有歌只是靜靜地說，“你并不适合阿聞，你的家族不會讓你娶阿聞這樣沒有背景的女人。”

“我和阿聞的事，你無權過問。”萬景言出口的話帶着咄咄逼人的強硬。

“萬總，你比誰都明白，在你們的家族，愛情與事業，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愛上阿聞，只會給她帶來累累傷痕。你不能帶着欺瞞和阿聞談戀愛，你不能站在權力的巅峰誘惑一個小姑娘愛上你。你已經足夠的成熟理智，不能誘惑一顆純淨的心靈迷戀你。”葉有歌靜靜地承述。

“那你呢？感情的失敗者。”萬景言冷冷看着對面指責自己的這個男人，聰明理智的男人。

“我本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在阿聞明白一切真相的時候，讓她自己選擇。現在，你說得沒錯，無論如何我都是失敗者。”葉有歌靜靜地喝着茶，他沒有萬景言的高貴氣勢，顯得平和低調。

“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對手。”萬景言評價道。

“萬景言，我們的競争将是一場比馬拉松更長的征程，我們都會成長，當有一天阿聞看清你的虛僞不再願意跟你在一起，請允許她回到我身邊。”

“葉有歌，你等不到那一天。”

“我會一直等下去。”葉有歌說完便起身離去。

葉有歌望着眼前的車流，他确實是一個愛情失敗者。他已經失敗了很多很多年。

萬景言不想承認，但他必須承認，葉有歌說的是真的。木以聞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迷戀？理智的愛還是盲目的迷戀？

萬景言回到家裏，看着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木以聞，摸着她柔軟的頭發，木以聞所有的選擇，其實都是她自己迷迷蒙蒙的決定，她看不到全部的事情和真相，更別提決定正确與否。但是那要如何？他的阿聞就一定是他的阿聞。萬景言突然做了一個決定，藏起所有的事實和真相，他要為木以聞編織一個完美的夢境，讓她無法脫離無法清醒的夢境。

木以聞醒來的時候，萬景言已經上班走了。翻開手機，看到葉有歌的短信。

短信中只是一個地址。

木以聞想了想，還是去了短信中的那家酒店。

葉有歌打開門，示意木以聞進來。她以為葉有歌會說些什麽，或者會挽留她，或者會讓她和萬景言分手，但葉有歌什麽都沒說，他只是拿着一份份資料讓她簽字，旁邊站着上次病房中的律師和公正人，以前木以聞不認識，現在知道這名律師正是木氏集團的代理律師。

“有歌，這是什麽？”木以聞問，葉有歌的平靜讓她覺得不大對勁。

“股權轉讓書。我把我手中60%的木氏股份全部轉交給你。”葉有歌說完又轉身看新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