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飽狼（三十四）
對于歐陽少恭的話，淩端是早不信了，可是說不信，心中卻是有些期待。
當年甩手就走，現在卻願意為了自己長途奔波？心中甜膩的感覺叫淩端有些煩躁，他是成年男人，卻和小女生一樣滿懷期待心情雀躍，簡直不像自己。
次日清早門被拍的“啪啪”響，淩端掏出手機，淩晨四點半……心中奇怪，套了一件衣服去開門。
兩人見面都是一愣，淩端問道，“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少恭卻是伸出冰涼的手敷在淩端臉頰上，道，“疼麽？”
“啊？哦，這個啊，沒事了，快進來吧。”淩端還穿着睡衣，把人拉進門，想去倒杯水就被一把抱住。
“怎麽了？”少恭抱得太緊，勒得淩端有些喘不過氣。
“端兒，這種事，你怎麽不跟我說？”
“有什麽好說的……”淩端一笑，擡頭道，“你也忙，再者說，就算不是你，也遲早有這麽一天。”
“你身邊，不會再有其他人。”聽得出淩端心中那份不安，低頭吻住一片柔軟，他想要，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小戀人，我有多想要你。
事情處理到一半還沒處理完，所以少恭休息一下白天還得趕回去，淩端揉着腰做了早飯，就算昨天吵成那樣，他的職位還在，一會兒還要上班。
兩個人完事五點多了，少恭多年早起已經成了習慣，在床上捂了一會兒就起了床，淩端看看時間才七點半，對他說，“你要是不急，再睡會兒吧。”
“不了，難得端兒給我做了早飯。”兩個人在一起淩端是把懶病發揮到極致，能叫歐陽少恭做的他手都不會伸一下，做早飯還真是頭一回。
淩端一手捂着腰一手夾着荷包蛋，皺着眉頭想少恭這話裏話外是在責怪自己沒有盡到戀人的義務？不想少恭做到他洗漱好了坐到他身旁，一手捏着他的腰道，“累到你了？我給你揉揉？”
“沒事。”淩端拍開了少恭的手，不管什麽時候少恭對他動手動腳都在點火，到最後往往就收不住。
三口兩口将早飯吃了，複又伸手環着淩端的腰，一下一下的揉捏，笑着道，“反正時間還早，要麽我們再來一次。”
“滾……”
淩端到公司的時候臉差不多消腫了，但是腰卻是愈發酸軟，黑着臉想，歐陽少恭那禽獸哪來的精力。
在公司，父子倆見面都是沉默，淩志遠昨天氣得動手也沒有撤掉淩端的職位，所以淩端到了公司該做什麽做什麽，到午休時間才喘口氣。在食堂吃飯又碰到了淩志遠跟懂事一起吃，看了淩端一眼，一旁的老員工看到了淩端招呼着過來坐，淩端卻搖頭道，“不了，中午和其他人約好了，爸，X叔叔你們吃。”
看着淩端走出去，老員工不忘跟淩志遠誇獎，“淩端這孩子真不錯，在公司沒有一點架子，人又肯學。”
淩志遠聽了受用歸受用，可是一想到淩端那檔子破事，當下心裏跟吞了蒼蠅似得，又不好明說，只道，“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有時候自己做錯了都不知道。”
老人聽了沒放在心中，只是笑，“人都這樣，總以為自己是對的，別人說了也不聽，等時間久了，才會明白。淩懂也不用擔心，淩端才二十五，以後日子長着呢，年紀輕輕就能挑大梁，日後前途無量啊。”
淩端下了班買了食材和換洗衣物，自己的新家家具電器都齊全，但是平日無人少了生氣，現在從家裏搬出來，再回去估計不大可能，也就安心打理了起來。
一個人住兩層差不多四百平的房子，淩端偶爾也會覺得空了點，自己一個人做飯都覺得沒勁，不在食堂就随便找個飯店湊合一頓，直到歐陽少恭帶着行李上門。
“你這是什麽意思？”淩端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好像沒答應歐陽少恭搬進來吧？
“我剛回來，來看看你。”
“額……”想吐槽卻忍住了，家裏多個人倒是熱鬧，可是這個人是歐陽少恭淩端也就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
對方無比自然地拉着行李箱進來，髒衣服丢進洗衣機，洗漱用品拿進衛生間，淩端一頭紮進廚房，冰箱裏的食材終于可以解決了。
等淩端從廚房出來，歐陽少恭歪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淩端拿了毯子給他蓋上，畢竟秋天了。
少恭睡醒早過了飯點，淩端已經吃完了在書房打游戲，少恭看了一眼，還好，微波爐現成的，電飯煲還打着保溫，吃了飯在陵端這裏轉悠了一下，兩間打通的确寬敞。
蓬萊下面幾個廠，本地只有一家醫院，所以少恭時不時要出去走一趟，但是更多的還是待在本地，因為淩端和尹千觞在這裏。尹千觞的真名叫風廣陌，是風晴雪的哥哥，因為酒量極佳縱橫飯桌，給人起了千殇的雅號，風廣陌不以為恥，反倒将其作為自己的假名在道上混出了名號。
少恭吃了飯洗幹淨碗筷，到書房找到淩端已經關了游戲正在查資料，從後面抱着淩端舔着耳朵。
淩端一抖，紅着臉道，“你怎麽回回想的都是這事？”
“怎麽，你不喜歡？”少恭摟着淩端，捏着腰，手一摸，清清楚楚察覺了淩端身體的變化。兩個人一周多沒見，哪能不想？
公司裏還是照舊，淩端卻是搬了出去，倪青虹擔心淩端一個人在什麽地方吃飯，老胃病會不會複發，天涼了知不知道添衣服，卻又不能拉下臉來，總在家裏嘆氣，淩志遠聽了直揮手，“就你慣得！”
卻是淩越在勸，原來是舒雲歌說通了淩越，你們都是為了淩端好，可是他到底好不好，淩端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要說影響吧，現代社會也都挺開放的，商界合作在乎的是錢，至于性取向純屬個人愛好，大部分還真不怎麽介意，就像天城集團和天旗的合作，黃瑜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男人女人都愛玩，但是他能掌管天旗，天城要想合作還是一樣找他。
淩越本身也不是很在乎合作夥伴的性向，就算他跟歐陽少恭是朋友，少恭若是喜歡男人，他們也一樣是朋友，只不過到了親弟弟這裏，他過不去心裏的砍。
淩越被派到了外地，也是忙，有時間差不多都抽着去陪舒雲歌了，淩端的事情沒解決，淩越心裏惆悵，總是忍不住提起，雲歌也不煩，總是笑着開導，問淩越，“你到底是想你弟弟淩端什麽都好，還是希望什麽都好的那個人是你弟弟？”
雲歌說話太繞，淩越聽了理了半天。
最後才道，“當然是希望淩端好……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我弟弟。”
正如倪青虹和淩越說的話一樣，即便倪青虹不是他的母親，但是淩端身體流的卻是和自己一樣的血脈，打斷骨頭連着筋那個，何況淩端連骨頭都沒打過，淩越和舒雲歌也是他牽得線。
“那你又怎麽知道自己才是對的，淩端就是錯的？”舒雲歌繼續發問，淩越想都沒想，“這不是當然的麽，誰都知道同性戀不好。”
“怎麽不好？”話題雖然敏感，舒雲歌也不避諱，她知道淩端的事情是卡在淩越心頭的刺，不把他理清拔掉，時時刻刻都卡得淩越難受。
淩越想來想去也知道，“兩個男人怎麽組成家庭？”
“噗……國外有很多同性組成的家庭，再者說，如果不愛，異性組成的家庭也一樣不能幸福。”話說得淩越只能點頭，現在異性離婚的還少麽？淩端上一次的婚姻，雖然淩越不能贊同淩端謀取財産的行為，但是單就自家弟弟這樁婚事，淩越覺得淩端是受了委屈的。
如今舒雲歌這樣說來，似乎也很有道理。
“阿越，感情的事情沒辦法勉強，你們家都是為了淩端好，但是如果只有歐陽少恭能讓淩端幸福，你是要竭盡所能拆散他們兩個看着淩端過的渾渾噩噩傷心欲絕，還是成全他讓他後半生開開心心？”
淩越想了很久……淩端的脾氣倔，認定了的事九條牛都拉不回來，結婚離婚都是這樣，多少人磨破了嘴皮也沒用，就算受了傷，淩端也會自己抗下，這樣的性子，若他真的拆散了淩端跟他喜歡的人，以後兩兄弟怎麽相處？
“再者說……你能做的了淩端的主？”舒雲歌和淩端見面并不多，但是看自家男朋友為難的态度，也知道他們一家攔不住淩端。
說得太有道理，淩越只能承認，他也好，父母也好，再怎麽不反對，淩端也不會聽。淩志遠說要斷絕關系，淩端直接搬了出去，一個多月都沒回家，還能怎麽樣？
最多也就是解除淩端在公司的職務，可是淩端現在手裏握着天城集團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要插手公司經營誰也攔不住。
感情上軟磨硬泡淩端是不會聽了，想斷了淩端的經濟來源也不可能，淩端手上的資産就算坐吃山空這輩子也是衣食無憂，淩家即便真的把淩端掃地出門，淩端也沒什麽損失……
所以淩越發現自己只能接受，然後接受了之後像舒雲歌說的那樣，你想想淩端和少恭在一起有沒有什麽好處，結果發現兩人在一起好處似乎還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