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世林渚白就是魔族的人一找來,他就答應跟着回魔族的。
他那會兒被身上血脈覺醒的事吓得內心惶惶不可終日,聽到自己的母親來找他,便一心只以為對方心裏是愛着他的,卻忘了去想,如若對方在乎他,怎麽之前那十幾年都沒有去接他回來。魔姬非但對他這個兒子沒有半分關愛之心,甚至對他厭惡非常。
這次來找他回去,也不是他娘的意思,而是魔尊的意思。
妖比起普通人更重視血脈,但他娘例外,他娘甚至很反對魔尊将他找回去。而魔尊雖然将他找回去了,看起來也好蠻重視他的,但魔族講究弱肉強食,魔尊也并未給他太多的優待,要什麽,要他自己努力去争取。
但好在,關于他血脈覺醒這事,魔尊是幫了他的。
而為了這事,林渚白也等了這位五長老許久了。
他道:“我并不打算回去。”
杖千斤的神色有些詫異,林渚白在林家過的什麽生活,他可是調查過的,甚至林渚白現在的身份狀況他也都知道,想到手下給他呈上來的報告,他不由得皺起了眉:“少尊是我魔族血脈,怎麽可以為了些兒女情長的事這般優柔寡斷,你若是實在喜歡那楚清河,老夫替你把他也一并抓到魔族中即可。”
他們這些魔族,雖然對兩個男子在一起,也并不喜歡,但他們最為生冷不忌、肆無忌憚,因而想想,杖千斤也就接受了。
但林渚白身為少尊,為了一個男子一直這般,那肯定是不行的。
林渚白接下來的思路都被這五長老亂七八糟的話給打斷了,他沉下臉:“你在說什麽胡話,我跟楚清河這般,是另有理由。”
杖千斤點頭,懂,懂,他懂。
現在的小年輕,抹不下面子,尤其少尊又是單方面為了人家要死要活的。
橫豎這事自然有魔尊操心的,他犯不着為了這點小事惹怒少尊,林渚白再弱,也是魔尊一脈的血脈,就憑魔尊的認可,對方也可以一躍淩駕于他之上。倒也不是說,林渚白成了少尊,就可以肆意對他怎麽樣了,但從身份上來說,他是魔族的手下,在一定程度上,他是需要聽林渚白的。
一切都要看魔尊的态度。
林渚白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前世五長老就是這樣,腦子不知道怎麽長的,沒眼色極了,有時候氣的他都想把對方頭擰下來當球給踢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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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了口氣,算了,“我不回魔族,是另有要事,楚清河不過是我一個利用的對象罷了。現在我是天下第一宗的內門弟子,有這個身份在正道待着,總比就這麽回魔族的好,若有要事,也可裏應外合。”魔族未來會攻打正道宗門的事,他是清楚的。
他的那位魔尊舅舅,可不會安于現狀。
也正巧,他的野心……也不小。
杖千斤聽了,倒也沒覺不對,實際上,林渚白目前待在這邊是要比魔族要好的,但,“我會回去禀告魔尊此事的。”
“嗯。”林渚白:“還有一件事,我的妖族血脈開始覺醒了,你回去讓人把我需要的藥材都送過來。”
他理所當然的吩咐着,一點也不像個剛知道自己身世的人,杖千斤拱手應下也沒多問。
杖千斤走了,給林渚白留下了一些人手,林渚白等的也就是這些,他重生最初要避開的也只是回魔族,但魔族的勢力,他也沒想過要拒絕的。他要搶楚清河的機緣,也總不能當着人的面明目張膽的搶,有些他知道的,可以直接派魔族的人去。
還有就是他的血脈覺醒,若是按照正常發展的話,等完成要慢得多,用一些材料的話,可以更激發他的血脈之力,威力也會越大寫。對自己好的,他都不想放棄。
他的目光放在攤在桌上的一副畫上,那畫上畫着一輪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正是楚清河給他看的那副海上明月觀想圖。
他走近兩步,憋屈的想要撕掉,楚清河第一眼看就恢複了靈根,特殊體質也回來了,傷勢也全好了,而他,看了這麽久,一點用都沒有!最終還是得要等魔族那邊送來的寶物才行。
而杖千斤這邊也很快的趕回了魔族,把林渚白的事都一一的告訴了魔尊。
高高的王座上,魔尊道:“刺激血脈覺醒的藥材,你全都給他送過去就是了。只是,他當真那麽喜歡一個男人?”
“是。”杖千斤道:“少尊聽我提起那個男人,還刻意遮掩,怕我對那個人做什麽事,還說自己待在那人身邊只是利用那人而已,看起來很是情深義重。”楚清河是什麽人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有什麽好利用的,再大的利益,能比得上成為魔族的少尊大?
“不過少尊和那人自小就有婚約,又在林家一直過的不好,會對那人有些感情也不足為奇。”
不得不說,杖千斤和楚清河的腦回路在一定程度上相合了。
他們推斷林渚白深愛楚清河的原因,都是一致的。
魔尊想了想,覺得問題不大:“等他多見識了外面的世界就好了。”他反正是搞不懂為什麽會有人為了些什麽情情愛愛的事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的妹妹是如此,他外甥聽起來似乎也有點步這個後塵的樣子。
不過他妹妹這些年都已經過去了,他覺得林渚白也可以。
再說了,他們是魔族,又不是和尚廟,有個男人做愛人又咋了。
要是對方優秀,不要拖後腿,他覺得也還行。
自此,林渚白跟魔族的事暫且落下帷幕。
第二天一早,楚清河就把自己要找個煉器師父的事跟林渚白說了。
林渚白一怔:“煉器?”前世他記得楚清河是拜得外門一位掌管菜園的長老,後面衆人才知這位長老實際在宗門內輩分了得,本事不小。
楚清河也在這位外門長老處學到了不少東西。
但現在,林渚白只愣了一下,立刻就揚起笑臉,對楚清河笑的滿是燦爛:“好啊,清河哥哥現在靈根這麽好,那煉器峰的峰主肯定會收清河哥哥為徒的。”橫豎楚清河拜這位峰主為師,總比拜那位本事大還護短的長老好。
只要對楚清河不利的,他統統都支持。
但是,還不等楚清河想想怎麽去跟人家煉器峰的峰主說,一件突然起來的事就完全打斷了他的安排。
“什麽?”楚清河皺着眉:“讓我也去參加新人歷練?可我只是個雜役弟子啊?”
那弟子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名單都已經下來了,我們也只是通知一聲,明天上午到宗門大門集合就好。”
楚清河也知道問不出什麽,跟人道了謝,把人送走,腦子稍一想,其實就知道肯定是賈凱澤在其中搞事。新人歷練是宗門歷來就有的,雖然他們也才進來兩個月左右,但收進來的很多人,大多都是有修煉基礎的,所以這麽早出去歷練也正常,而且新人歷練的危險一般來說并不會大。
還有一部分小的,沒有基礎的,會晚一些再由長老或峰主等帶出去的。
但像楚清河這種,至少明面上是根骨被毀的人,不該這麽早出去的。
而這次宗門歷練的地點,是靠近萬獸森林的一處山谷,他們需要進去找一些靈草帶回來。
一聽靠近萬獸森林,楚清河就覺得這回恐怕會出問題。畢竟是穿越到了主角的身上,這點警惕性楚清河還是有的。
這次歷練,林渚白是和他同行的,第二天一早當他們趕到宗門大門口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了對着他們笑的嚣張的賈凱澤,距離接近的時候,賈凱澤還專門過來放了一句狠話,“這次你給我等着。”
楚清河感覺有些神奇:“現在連要搞壞事,都得提前告知一聲嗎?”賈凱澤這是深怕他沒有準備嗎?
之前他把賈凱澤一行人都打的哭爹喊娘的事,賈凱澤都忘了?
林渚白滿是擔憂的看向楚清河:“清河哥哥,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但說完又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只是可惜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實力不濟,否則一人賈凱澤,絕對是沒問題的。”
“要不……還是我去跟賈凱澤說一說?不管怎麽樣,清河哥哥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咬着唇,猶豫着。
看上去是真切的擔憂着心上人的安危。
楚清河忙安撫道:“沒事,你也知道,我現在也有了些自保能力,我自己會小心的。你現在傷勢還沒好,還是多照顧些自己才好,賈凱澤我會解決的。”雖然林渚白說的感覺是去找賈凱澤,利用賈凱澤的感情來讓賈凱澤放棄對付他。
但楚清河知道不是。
因為林渚白除了面對主角,就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主,哪怕打掉牙齒和血吞,也不會輕易向別人低頭。所以林渚白說要去找賈凱澤談談,肯定就是要殺賈凱澤的。
賈凱澤那麽受寵,上次在他手上又吃了虧,這次肯定做好了準備,林渚白讨不了好的。再說了,賈凱澤喜歡的其實是他,并不是林渚白啊,林渚白去了,根本沒什麽用處,反而會越說越氣,說不定聽賈凱澤硬說要他們兩個分開,一氣之下就拔劍把賈凱澤給捅了。
“對了。”楚清河道:“你的傷,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找些什麽藥草之類的嗎?”說是傷,但楚清河和林渚白都心知肚明,這傷,代指的是林渚白妖那一方面的血脈覺醒。
因着林渚白半妖的身份在楚林兩家并不是什麽隐蔽事,加上所謂的傷要是一直不好的話,林渚白毫不懷疑楚清河能找個有本事的修士來幫他看看。經過試探後,林渚白發現,楚清河并不排斥他是妖,甚至還覺得他早就是妖了,所以林渚白幹脆就直接跟楚清河說了自己處于血脈覺醒期的事。
他也沒懷疑楚清河為什麽會認為他是妖,他倆都沒見過,楚清河這腦子現在都能認為他愛他愛的要死了,而他半妖的身份楚清河是自小就知道的,再認為他變成了妖族也一點不奇怪。
有妖族血統但未覺醒的人類,和真正覺醒了妖族血脈的人類,雖然同樣不受人待見,但前者還能跟人族生存在一起,後者就只能是修士看見都想過來斬妖除魔了。更別說他還加入了宗門,被發現了肯定是會被殺了的。因而他們也就以傷代稱了。
聽了楚清河的話,林渚白正想搖頭,便聽到一個嬌俏卻帶着惡意的嗓音道:“你要是真擔心他,就直接把事情全部搞定啊。你的愛慕者,你自己不解決,還好意思的問人家要不要去說?你覺得要不要?我看你就是享受被這些人給圍着,三言兩語就讓人給你買東西,可真是厲害啊。”
說話的人,正是司徒嫣。
她在楚清河他們不遠處聽了許久,覺得這餘白的話聽着就是惡心,面上說的好聽,但實際上一點行動也沒有,反而還能把人感動地一塌糊塗。
她反正是聽不下去的。
楚清河擡頭望去,就見許久沒見的司徒嫣正擡着下巴看着他,“虧你對她倒是好,人家拿你當傻子玩呢,等找到個更好的對象,就該踹了你了。”當然像賈凱澤那種只有靈石沒有腦子的不算好。
林渚白眼神瞬間氤出霧氣,霧蒙蒙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看向楚清河,身體也往楚清河身上靠,柔柔弱弱的喊了一聲:“清河哥哥~”
楚清河扶着林渚白的肩膀,林渚白是什麽樣的他最清楚,自然是不會誤會了他,他微皺着眉頭道:“我和小白是未婚夫妻,他是什麽樣的人,我自然明白,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女孩子比較注重名聲,還請司徒姑娘不要亂說的好。”
司徒嫣氣急:“你眼睛瞎了嗎?她這點手段你都看不出來?她就是在利用你。”林渚白的這些小手段,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好不好,不就是故意裝柔弱嗎?!
楚清河冷靜道:“所以小白是沒有拒絕賈凱澤嗎?你是想讓他一個孤兒怎麽解決一個大宗門峰主兒子呢?找掌門告狀嗎?”那麽簡單的話,他們早就解決了。
司徒嫣一下說不出話了,林渚白在外就是高嶺之花、冰山形象,确實是拒絕過賈凱澤多次,但無論他是平靜的拒絕,還是生氣的拒絕,通通都沒有結果。
見她這樣,楚清河也不跟她再多說了,攬着林渚白的肩膀站到另一邊去了。
帶隊的人很快就來了,是大師兄孟平,随行的還有兩位長老。
孟平點清了人數後,就放出一艘飛船,讓衆人都坐了上去,一路到了萬獸森林附近,孟平才停了飛船,讓大家下船:“前面就是我們要去的山谷了。”
一路點了人數,進了山谷,孟平又事無巨細的把他們這次的任務,山谷中可能的危險說了一遍,才讓衆人結隊散開。楚清河不必說,自然是和林渚白走在一起的,但不論他們去哪,不遠處都跟着不懷好意的看着他們的賈凱澤等人。
楚清河瞄了一眼林渚白沉靜的臉色,覺得這會兒林渚白應該已經忍不住在想怎麽弄死賈凱澤了。
他想了想,覺得有賈凱澤這樣一心想要他的命在身邊也不是件好事,尤其是這人有靠山有法器還有一群幫手。
這麽想着,他牽着林渚白的手,狀似無意的把人拉着脫離了大部隊,漸漸地,他們離着孟平等人也就越遠,甚至越加的靠近萬獸森林。
賈凱澤身邊的人也不是傻的,他們這回要來幹什麽他們也清楚,他們也清楚楚清河也明白這些,有人忍不住道:“我們這樣離萬獸森林越近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賈凱澤不屑的道:“能有什麽危險,離萬獸森林越近越好,到時候就算把他們弄死了,也可以推到那些妖獸身上。不然在這地方打起來,大師兄還有兩位長老聽到動靜就會趕過來了。”
他雖然平時欺壓一些弟子沒事,但要是在這種時候過于嚣張,也是要受罰的。
別的不說,當着孟平的面殺宗門弟子,他還是不敢的,孟平是掌門的弟子,不怕他爹,依孟平的性子,肯定要跟他追究到底的。
一行人繼續走,又有人道:“可是我們真的能殺得了楚清河嗎?上次在集市的時候,他可是一個人就把我們這麽多人給打趴下來了。”這隊伍裏雖然有修為高的,但多數還是些不怎麽樣的。
除了因為賈凱澤的靈石依附他的,大多都還是惜命的。
賈凱澤原本一心都沉浸在要殺了情敵的興奮中,卻被人屢次潑冷水,他脾氣本就不好,當即就停了下來,對着那人的腦袋幾巴掌扇過去:“你不想去就滾,瞎逼逼這麽多,就你長了張嘴是吧?”
偌大的森林裏,只有賈凱澤的聲音在回蕩,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太陽,整個下面,都有些陰嗖嗖的感覺。
一些人雖然沒說,但心裏也在打退堂鼓。
他們可沒賈凱澤的背景,欺負人沒話說,但真要違背門規殺同門弟子,感覺還是有些瘆得慌。
賈凱澤看着他們的神色,不耐煩的陰着臉道:“你們要滾的趕緊滾,別跟在我後面壞事。”說完他就繼續往楚清河他們的方向繼續走。
剩下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還是有人做了選擇:“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賈凱澤是宗門峰主的兒子不假,但這些人,許多要麽在凡俗有些家世,要麽就是跟宗門裏一些人物沾親帶故的。平時巴結着賈凱澤,一是因為賈凱澤出手大方,二來大家臭味相投,賈凱澤勢力最好,一起做壞事也不會被重罰。就是些酒肉朋友,真要說有多真心真意,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是家裏寵着的,誰也不願任人打罵,平時賈凱澤勢大也就算了,這會兒周圍陰森森的,腳下踩的是威名遠揚的萬獸森林,總感覺要出事。
心裏害怕,也就不願意伺候了。
一開始有人退出,很快就有人跟着了,到最後,只有四五個真的不敢真得罪賈凱澤的人追了過去,其餘人都回去了。
而另一邊,楚清河帶着林渚白,一路目的明确的朝着萬獸森林走去了,他和賈凱澤打的主意一樣,出事了就往萬獸森林的妖獸身上推。
注意到賈凱澤身後跟的人似乎鬧矛盾,走了一些,楚清河也松了口氣。所以說要殺賈凱澤不容易,要殺後還能脫身,就必須要把他身後的那一群人都給殺了,而這群人背後又站着宗門一片人物,真要全死了,他們倆這可疑人員也脫不了關系。
那些人肯定不介意拿他們洩憤的。
萬獸森林是個危機不少的地方,哪怕是在外圍,楚清河一個初次歷練的人也不敢太放肆,因而一進入森林就在觀察着周圍。倒是林渚白很是惬意,就像是來郊游散步一般,四處看看,楚清河還注意到他摘了一朵小黃花。
這是要下毒還是怎麽?這個小黃花有什麽用處?是要等虐殺了賈凱澤後給人放身上祭奠?
胡思亂想一通,楚清河忍不住開口道:“賈凱澤後面跟來的人少,我應該都可以解決,你到時候就別動手了。”他可是知道,林渚白心狠手辣無比,心理極度扭曲,任何要殺主角的人,他都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塊,死狀不夠凄慘不夠痛苦的都不行。
但他覺着吧,賈凱澤還罪不至此。
都要死了,就給人一個痛快好了。
“嗯?”林渚白茫然回頭,聽清楚清河的話之後,點點腦袋,乖巧道:“好,都聽清河哥哥的。”
他本來也沒準備動手啊。
若是事情暴露出來,憑着賈凱澤他爹的地位,剛好給楚清河的人生多添點樂趣呢。
到了這個時候了,賈凱澤也覺得離大部隊夠遠了,可以動手了,他看了下身後四人,幾個人圍住了楚清河兩人:“餘姑娘,你最好還是站到一邊去,我們這次針對的可不是你。”
楚清河聽罷,轉頭正要對林渚白道:“他說的沒錯,你……”身上有傷,還是退到一邊去的好,我沒問題的。
話說到一半,他就發現他身後站着的林渚白,已經退到外面了。
見他發現了,林渚白沖他尴尬的笑了笑,不該退這麽快的,這不是一時得意忘形了嘛。
楚清河轉回頭。
正在要動手之際,突然,地面傳來細微的震動,然後迅速的,那震動越來越大了。
“獸潮!”
“是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