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行。”逗完人楚清河就正經些了:“那就不說, 我們先跟過去看看,視情況而定。”

林渚白:“這還差不多。”他都安排好了,到時候絕對能拿到那個鼎。

夜裏, 兩人悄然出了酒樓, 跟着幾個黑影進了城主府。

因為林渚白上一世也只知道段凝珍把秘寶偷出來給了楚清河,但實質上天水城秘寶藏在哪, 他是不清楚的,再說段凝珍都重生了,把這些事肯定都和家裏人說了,秘寶的位置說不定也會有改變,因而讓這些魔修過來, 也是提前探查。

但似乎查到了一些好玩的東西,所以他才能在楚清河面前對得到這個鼎這麽的勢在必得。

兩人一路跟着魔修,魔修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間自動的消失了, 不過他們也聽到了談話, 魔修是在找天水城的秘寶。魔修走了,楚清河問林渚白:“我們還要繼續找下去?”

林渚白立刻道:“當然,你難道不想看看那個秘寶是什麽東西嗎?”

楚清河其實并不是非看不可的, 但林渚白心思深沉,一而再再而三的繞着這個秘寶說話, 指定是看上了這秘寶。而在他面前還這麽光明正大的,仿佛篤定他不會阻止他拿走秘寶,要麽就是林渚白覺得他為了愛什麽都肯幹, 要麽就是這秘寶有問題, 他并不排斥林渚白拿走。

前者他覺得不可能,一直以來,他都不是那種為了林渚白就毫無原則的人。

哪怕他愛上林渚白, 他也不覺得自己能為林渚白改變自己骨子裏的東西,更何況他們也還沒到那個地步。

當下,他點了點頭:“好。”

就去看看林渚白又在搞什麽。

又是找了一陣,兩人到了城主書房,碰到了一處機關,屋子書架後頓時出現一個通道,沿着通道一路往下,林渚白突然道:“我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很多魔修的氣息。”

楚清河:“……”他好像大致能猜到什麽了。

打從一開始林渚白讓他注意什麽魔修的蹤跡,他就知道對方肯定有什麽小算盤,心裏也明白那魔修應該是林渚白叫過來的。一直到查到城主府,顯而易見可能是為了那所謂的秘寶,但林渚白敢帶着他來,就說明對方有把握讓他同意這事。

但這麽些年下來,他自問對林渚白也不是百依百順的性子,而且也并非不問是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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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他自認自己的心性當一個正道修士是合格的。

所以這會兒一聽到有魔族的血腥味兒,他就知道,段天正應該是對魔族下手了。這樣一來,林渚白作為魔族的少尊,要拿走這個浸滿魔族鮮血的秘寶也确實算得上是理所當然,所以林渚白才會帶他一起過來。

楚清河猜的沒錯,林渚白确實是因此才帶他過來的,前世他知道段天正被妖獸尋仇滅門,知道一些其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竟然進行的這麽順利,一下就找到了對他有利的東西。

越往下,那血腥味也就越重,楚清河的臉色也沒有之前的輕松了。通道往下,一路到了主室,滿目的鮮血,還有淩亂在各地的四肢殘骸,數量之多讓人看了忍不住就渾身發冷,楚清河是個正常人,就算來到修仙界沒少出生入死,但這種卻還是沒見過的,第一眼的沖擊性相當足。

他緩了緩心神,問道:“這天水城的秘寶到底是做什麽的?”放眼周圍看了看,沒看到有疑似寶物的東西在。

地上的屍體有些已經變成了深深白骨,有些身上虐殺的痕跡卻很明顯,缺胳膊少腿的都有,看得出死之前這些人應該經受了不少的折磨。

相比楚清河的難受,林渚白卻沒那麽大的反應,這些前世他都是看多了的,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笑,眼中充斥的滿是野心,魔族在人類修士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麽,就算是城主府的這些放出去,只會讓一些人看了有點反胃,但對象是魔族,不會有人有什麽意見的。

不過沒關系,這一世,他會帶領魔族推翻這一切,他會站上最高的位置。

但這會兒,在楚清河面前,還是假裝冷了臉,一副物傷其類,被沖擊到的樣子:“那邊還有屋子,我們再找找其他地方吧。”

楚清河知道他也是魔族,明白這個地方對魔族很不友好,怕他心裏不舒服,便牽起他的手,林渚白愣愣的擡頭看向他,便看見楚清河沖他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這地方這麽黑,我們牽着一起走,別有什麽危險。”

明明心裏其實并不怕這些,但林渚白卻覺得牽着自己的那只手把他整個手都溫暖了。

體溫确實比林渚白常年偏冷的溫度高上許多的楚清河安撫完就帶着人繼續查看周圍,而後竟是在一個屋裏看到被鐵鏈綁住的一群妖獸,身上均有不等的傷勢,還沒等他們上前問什麽,楚清河便敏銳的發現有人進來了。

“有人來了。”他悄聲說道,拉着林渚白躲了起來。

躲好之後,就見一個臉部方正,頗有威嚴,眼睛閃着精光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雖然楚清河并沒見過這人,但猜測這應該就是段凝珍的父親,天水城城主了。

來人沒有進他們待的側邊的這個屋子,在主室的一個臺子前就将背在身後的幾個大麻袋一放,頓時發出了重物落地的悶聲,大麻袋打開,裏面是幾個人,從外形上還帶着的獸類痕跡看,這些應該都是妖獸。事實上,之前他們看到的那些屍骨,大多也都是妖獸的。

魔族不單單只有一個種族,他們多數比較殘暴不仁,弑殺殘忍,喜歡搞事,弄些邪門歪道,更有甚者直接是由人的惡念形成的,可想而知這種惡念而成的東西危害有多大。而妖獸只是魔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種族之一。

妖獸有好有壞,但因為大多魔族高層,譬如魔尊,還有大多長老等都是妖化身而成的,所以妖獸在魔族的各大組成中,算是一個比較靠前的種族。

楚清河兩人盯着動靜,緊接着,就看到那人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大鼎。

他心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水城的秘寶了,不過……鼎的話,他瞬間想到了之前張老頭說的那個能煉化靈力的鼎,該不會就這麽巧吧。心裏嘀咕着,他繼續待着看外面段城主接下來要幹什麽。

然後他看着看着,看到段城主開始表演了一個……鐵鍋炖自己?

他迷惑的轉頭看向林渚白問道:“這個鼎是我說的那個鼎嗎?”

林渚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

楚清河:“那我記得這鼎應該是把妖獸、天材地寶之類的扔進去煉化成溫和的靈力吧,他怎麽還自己進去了?”

林渚白也是沒見過這種操作,他看了一會兒,猜測道:“他可能是在研究怎麽把自己轉變成妖獸,妖獸要比一般的修士修煉要快些,而且身體更加強橫,尤其一些血脈等級高些的更是如此,他想要轉過去也很正常,有這個鼎在,他的靈力就不會出問題,等成功後一般也不會有人察覺到他成了妖族。”

楚清河:“……”原來還有這種操作,不過要是成了像林渚白那種的妖獸,确實看着挺厲害的樣子。

在段城主進入鼎之前,那裏面就放滿了血,随着對方閉上眼的修煉,那血水咕嚕咕嚕的慢慢在往下減,然後就見那人随手就攝起地上一個妖獸,把妖獸的血液放入鼎中,一手直接掏心,還有內丹也一并放在了鼎裏,随着動作,那手中的妖族掙紮着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那些妖獸沒死,我們要救嗎?”也對,死了的肯定沒活着的用處大,再說要是死了,直接塞到儲物戒中帶過來就好了,又何必扛着大麻袋引人注目。

現在的儲物用品都是不能裝活物的。

林渚白猶豫着。

耳邊半晌沒有聽到回答,楚清河疑惑低頭看向他,就見林渚白欲言又止的低聲道:“那清河哥哥救人的時候,可以順便把那個鼎也一遍拿過來嗎?”

楚清河:“……”

見他沒立刻答應,林渚白抿了下嘴,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陰霾,憑什麽楚清河前世可以因為情人的性命去搶他的靈藥,這會兒卻不為他去搶那個鼎呢!難道他還比不過前世那個妖女?

林渚白不信楚清河那腦子沒意識到這鼎對他的用處。

心頭一陣火起,林渚白想想自己原本的目的,強壓住不滿,一雙眼脈脈含情,可憐兮兮的道:“清河哥哥,那個鼎對我來說相當重要,而且你看那屋裏,那麽多白骨還有屍體,他們段家幾代人,不知殘害了多少魔族。我知道,魔族名聲不好,千年前做過很多壞事,但那些魔族已經死了,不能因為那些魔族,而把所有的不幸壓在這些妖獸身上吧?”

“再說,正道中有多少道貌岸然的事,你應該也有所耳聞的,比起魔族,他們也絲毫不差。”

“……”

楚清河看着林渚白竭力的想要維持白蓮花的柔弱表情,但那充斥的憤怒卻一時間壓不下去,眼睛都在冒火,說出的話就像在咬牙切齒一般。

雖然搞不懂林渚白突然怎麽這麽火大,但他看那仿若争風吃醋的神情,覺得自己應該又是背了前世主角的鍋。

他以手握拳抵住嘴唇,輕咳一聲,把嘴角的笑意掩了下去,而後直接道:“好。”

“我……”林渚白正待繼續勸說,就耳邊就聽到這句好,他不由得有些驚訝:“诶?”

眼睛一亮:“你答應了?”

“嗯。”楚清河點頭:“你說的都是對的,我怎麽會不答應。”其實剛進來時看到那滿地白骨和殘骸上的傷,他的心就已經偏向林渚白了。

這種殘忍的手段,段天正去當魔修都綽綽有餘了。

以他從書中知道的,這個時間段魔修和正道的界限,真的并不那麽清晰。

天水城為一方大城,在整個修仙界也是有些名氣的,不然段凝珍當初也不可能憑着城主之女的身份直接中途加入了天下第一宗。那麽作為天水城的城主,段城主的修為肯定是并不弱的,至少楚清河看着就知道自己現在和對方有差距。

這也并不奇怪,對方修煉至少都上百年了。

當然,時間并不能代表一切。

要從段城主手上搶東西,得講究時機,楚清河掏出一大疊符箓,對林渚白說道:“等他修煉到了關鍵時候,我就把符箓放出去,你手上有能夠影響這種高階修士的毒嗎?有也來點,趁他不注意咱們拿了東西就跑。”跟賈凱澤這個憨貨鬥過之後,他發現這個方法還挺好的。

出其不意之下,興許能得到很好的收貨。

仗着自己之前得了第一名,得到的獎勵多,楚清河沒少去買些高階的符箓、陣盤之類的東西,平時靠着一把劍闖天下,但深知自己有着一副多災多難的主角身,這種東西多備點總是好的。

不然打不過的時候,總不能真讓他憑着一把劍強行打吧。

“好。”林渚白沒有拒絕。

這在楚清河預料之中,就知道這大反派手段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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