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周圍的低氣壓似乎再次加重, 方文藝悄悄靠近莊莼甄, 利用寬大袖子的遮擋偷偷伸手捏了捏大佬的手,大概從一開始心底就默認定了大佬的無所不能, 他生怕大佬一個生氣會幹出點什麽來。
雖然隔着兩個人的衣衫,方文藝還是感覺到了大佬手上傳來的緊繃感, 他看向大佬的眼神充滿無辜和讨好,莊莼甄感覺到他的讨好,緩緩放松下來,掃了他一眼又看向面前對質的千鴻逍與葛義昌, 但他的手卻反握了方文藝。
方文藝見他明明關心自己又要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愛有點忍不住想笑,他低下頭生生忍住, 千鴻逍回頭就看到方文藝這副模樣還以為他是受到了驚吓,轉而更加怒氣沖沖地質問罪魁禍首:“葛義昌,你到底想做什麽?”
“殿下應該心知肚明才是,好歹幾十年的交情殿下只顧自己一路高歌,卻不顧為你盡心盡力的臂膀?我可是聽說殿下從這小子身上得到了不少靈丹妙藥啊!”
“你說什麽?”千鴻逍有些無法置信, 臉上驚疑不定:“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這件事太過機密, 若是真的有人洩露了消息, 後果不堪設想。
方文藝搖頭:“你根本不确定有沒有什麽靈丹妙藥,但你才智過人, 只因上次殿下提過一句因我而有所突破, 你便讓人調查了我的事情, 發現我也是突然開始突破。
之後你又通過皇子府的各種消息和觀察, 發現了殿下經常在皇子閉門幾日不見客,你應該還通過皇子府的下人拿到了殿下換下的衣服,從衣服上沾染的雜質與藥物推斷出殿下在用藥。
恰巧每次殿下閉關後修為又會提升不少,所以你認定殿下是通過藥物來提升突破,你耐心很好沒有輕舉妄動,經過再三确認後你才将目标鎖定在我身上,即使沒有得到實際的證據證明是我的原因,你還是對我下了手。”
“你為了一個不确定的東西就敢對我的朋友下手?”
千鴻逍非常生氣,他一直知道葛義昌聰明,但這份聰明只能被自己利用,現在卻被用來對付自己怎能叫他不憤怒。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後,葛義昌被扇得撞在了牆上。
千鴻逍看着自己擡起來還沒揮出去的手,又看着被扇得嘴角流血的葛義昌,轉頭看向莊莼甄,方文藝連忙擋在莊莼甄面前,生怕千鴻逍反過來找大佬算帳。
大佬不慌不忙彎腰:“這種粗活怎麽能勞殿下動手,萬一傷了殿下就不好了。”
房間裏的幾人一時都有些懵,方文藝最先反應過來:“對對,殿下的身體那麽金貴,再說這件事我是受害者,要解決也應該我和葛公子解決,怎麽能麻煩殿下呢?”
千鴻逍原本就不知該怎麽反應,這會更是被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葛義昌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看着莊莼甄的雙眼翻湧着恨意,恨不能直接将人撕了,但他的臉上依舊異常平靜,看向千鴻逍說的話也十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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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确定?不,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我的推斷沒錯!殿下難道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爺爺可只有我這麽一個孫子,五勤侯府永遠只會有我這麽一個繼承人,怎麽?一個小小的學子就能讓你毀了我們之間的合作?”
他掏出手帕緩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跡,斜着眼角看着面前的三人:“還是說殿下突破後就想抛開千陽大陸?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殿下要如何做還是盡早做個決定吧!
他說完将手帕甩到地上,千鴻逍心中翻騰怒意卻拿葛義昌毫無辦法,深吸一口氣道:“就算你推斷的都正确,你想做什麽也應該先過問我一聲才是!斯齊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學子!”
“殿下的心思我最明白不過,這種東西一旦讓外人知道必定掀起滔天大浪,殿下如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東西又會消失,我又怎麽會做出那等對殿下不利的事呢?”
千鴻逍被他說中,一時神色陰暗不定,方文藝知道今天這事千鴻逍心裏肯定十分不爽,但為了保住實力他一定不會動葛義昌,葛義昌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
看了看明顯還在不爽的大佬,方文藝徹底發揮了自己的狗腿精神,想要盡快解決掉這件事,反正東西早就為葛義昌準備好了。
“葛公子說的不錯,殿下能突破确實是因為我獻了藥,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我想大家都不願意,葛公子如果相信我,我這裏還有二十顆下品的藥丸正好足夠一個人擴充經脈,殿下您看?”
“這件事是葛義昌的錯,斯齊不必如此,我會還你一個公道。”
方文藝笑,我才不要你還公道,我現在只想讓大佬消氣,藥送出去倒黴的就是葛義昌了。
“殿下多慮了,葛公子說的不錯,他是殿下的得力臂膀,我提供一些幫助也是應該的,畢竟我們以後都是要互幫互助的。”
他又看向葛義昌:“只是希望葛公子能聽我一句勸,您的聰明才智叫在下佩服,但萬事不會事事如你的意,這藥丸我經過計量,二十顆是正正好好的量。”
葛義昌冷笑:“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少廢話!”
方文藝依舊笑着,葛義昌大概是急紅了眼,此時話語間極度嚣張,連千鴻逍的面子也不再顧忌,方文藝巴不得他吃得快一點,轉頭看向大佬:“小甄,把藥丸給我。”
“少爺,這是最後的了,您不是說要留着以備不時之需嗎?”
面對突然化身戲精的大佬,方文藝眨眨眼,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我擔心後輩之中會有人無法突破,但眼下的情形更加需要它,再說以後殿下與葛公子真的研制出來,我想他們一定不介意我來求藥。”
莊莼甄十分不願慢吞吞地拿出了一個玉瓶,葛義昌雙眼發紅地盯着玉瓶遠遠地伸出手來:“給我!”
千鴻逍也眯起眼睛盯着那只玉瓶,方文藝十分不舍得去接玉瓶,莊莼甄卻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少爺為了煉藥差點走火入魔,将自己關在丹房裏幾天幾夜差點吐血而亡,結果你卻要把藥獻給逍皇子殿下,又要給後人留藥,連自己要用的都不夠。
您說的那些為了家族為了殿下的大道理我不懂,如今這個人綁架了你讓你受傷還威脅了你,如果就這麽給他我無法接受,就算我只是個下人就算我要被懲罰我也接受不了。”
方文藝嘴角微微抽了抽,大佬你這是鬧哪出啊?意思一下就行了怎麽還戲精上身了,這藥什麽情況你心裏沒數嗎?
他調整情緒臉上一片愁雲慘淡:“小甄別鬧,把藥給我,葛公子是殿下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
“不行!”
莊莼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耍起橫來,一臉委屈的神色雙眼發紅,一副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從沒見過大佬這副模樣的方文藝也有些發懵了,會裝模作樣的大佬他已經好久沒看到了,就算心裏知道他是裝的,但還是觸動了他的心底,想到大佬這是想為自己出氣,方文藝莫名有些心疼。
“殿下,小甄還是個孩子,自小又跟在我身邊,請您給我一點時間。”
千鴻逍點頭,方文藝走到莊莼甄的面前看着他,莊莼甄低着頭不願意與他對視。
“小甄。”
方文藝伸手握住莊莼甄的手,莊莼甄用力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擡起頭看向他,果然如方文藝所想,他的眼神十分平靜,方文藝笑了笑将人摟住抱在懷裏,大佬僵了一瞬慢慢放松下來靠在他的肩頭。
還好比我還矮半個頭。
方文藝輕輕拍着莊大佬的後背,也不說話,只是無聲的安慰他,好一會之後他才從大佬的手裏接過了玉瓶,戲演得差不多了,他将玉瓶拿過去交給了千鴻逍。
千鴻逍接過玉瓶看着方文藝主仆倆狼狽又凄慘的模樣,轉而看向葛義昌:“義昌,藥丸就在這裏,斯齊的人品我可以擔保,所以這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用,只是這藥丸會強行擴充你的經脈,到時會十分痛苦。
我希望你把該做的事也做了。”
葛義昌欣喜伸來的手頓在半空,眼神微眯在玉瓶和方文藝主仆之間來回打轉,最後嗤笑一聲:“今日的事是我不對,還望張少爺見諒,原諒在下,日後待我修為提升,你我共同協助殿下一同成就大業,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熟,你說對嗎?”
方文藝敷衍的笑笑只當沒聽出他的話外音,葛義昌眼裏只有藥丸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千鴻逍将玉瓶抛出去,葛義昌接住後轉身便走。
“殿下,我的儲物袋還在葛公子的手上。”
千鴻逍看過來:“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将所有東西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多謝殿下,我有些疲憊,還容我們先行告退。”
“還是我送你們吧……”
“殿下還是暫時留在這裏的好,葛公子萬一遇到什麽事說不定會誤以為我給了他假藥或是想害他。”
“……”千鴻逍想到葛義昌給自己惹的大麻煩,現在還讓自己沒臉,氣得牙根發癢:“也好,讓你的伴讀好好照顧你。”
方文藝坐在騎獸上,因為只有一頭騎獸,他被大佬圈在了懷裏,一路上他都想找大佬說話,但總覺得整個人被低氣壓包裹着,到最後半個字也沒吐出來。
直到回到他們在學宮的院子裏,大佬終于開口了,寒着臉眼神冷洌:“脫衣服。”
“啊……啊?”
方文藝往後一退,不想讓大佬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看到了絕對完蛋!
“這、這不好吧……我昨天沒洗澡,又被關着,身上都臭了,還是先洗個澡吧。”
莊莼甄平靜上前一步:“你自己脫還是我動手。”
方文藝僵在原地,知道他這次大概是真生氣了,連忙求饒:“我來我來,我自己來,咱們進去再脫行不行?”
戰戰兢兢走回卧室方文藝催動着身上的靈力,希望通過靈力加速游走可以讓身上的傷痕消失,有點後悔剛才路上那麽久居然忘了這一茬。
“不許用靈力。”
“咳!”方文藝一嗆,身體裏的靈力一陣亂竄,像是被家長抓包的小孩子一樣四散而逃,差點沒把他整了個走火入魔。
放棄掙紮的方文藝一邊脫衣服一邊吐槽自己,為什麽總覺得自己好像很害怕大佬?不不不,這是寵大佬!
當方文藝的亵衣在莊莼甄面前褪去時,他身上青紫的傷痕露了出來,其實這些拳腳傷害對于修行的人來說真不算什麽,但看在他的眼裏卻如同針芒一樣刺眼。
方文藝敏銳地感覺到大佬的氣息發生了變化,他能感覺到大佬在接近他,一時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低頭看了看前面的傷痕方文藝覺得還是不動的好,想到大佬之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他真懷疑大佬會沖回去收拾葛義昌。
不知為什麽,他突然就想到了當初在蒼狼城看到被欺負的大佬時的情景,想到當時自己憤怒的情緒,他想大佬現在應該比那時的自己更生氣吧。
“小甄?我沒事,都只是些皮外傷……”
方文藝陡然一驚,一道溫涼的觸感輕輕點在他的後背,那道觸感慢慢下滑,帶起一陣陣戰栗,令他渾身僵硬。
“疼嗎?”
方文藝覺得大佬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想要回頭去看卻被大佬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他捂的并不緊,只是虛虛的遮住了雙眼,明白了大佬的意思他也沒再回頭。
“不疼,真的只是皮外傷,當時經脈被封了,要不然也不會留下這些傷痕。”
溫涼的手指緩緩游走,一點一點撫摸過他身上的傷痕,随着時間的推移,方文藝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實在是說不上來,心裏有點發毛,想要打斷大佬的動作但又不想真的打斷。
“齊哥,修行真的那麽重要嗎?即使是去讨好那些你讨厭的人。”
方文藝舒了一口氣,集中在□□上的注意力終于被分散開來,他想了許久才道:“小甄,我沒有在讨好他們,最多也只算是互相利用。
你想,如果沒有千鴻逍我們在天千城不會過得這麽安靜,無論是張斯成還是許利,這些人都是麻煩,我雖然付出了好處給千鴻逍但也确切從他那裏得到了好處。
人與人之間的階級不同,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各種不公平,比起其他人我們不是已經很好了嗎?想置身事外也得我們有能力不是嗎?”
身後的手指變成了手掌貼在他的後心處,方文藝感覺到了一股火熱從手心慢慢傳出來,有些燙,但緊接着溫度傳遍全身令人無比舒适。
“我們可以不處于這些階級之中,不面對這些不公平……”
方文藝苦笑,還有比曾經的他更置身事外的人嗎?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齊哥,在千鴻逍去之前其實我去找過你。”
“我就說……”身上說不清的感覺讓方文藝的反應有些慢:“我就說你怎麽那麽久還不出現,為什麽會去找千鴻逍?”
“你為什麽相信我能救出你?”
“因為你可以啊。”
莊莼甄沒再追問,看着他身上的傷痕慢慢消失,漸漸貼近他的身體,呼吸噴灑在方文藝的後背,看着他後背被激得顫動:“我想你更願意讓千鴻逍去救你,這樣才能挑起千鴻逍對葛義昌的不滿。
因為我知道你對葛義昌非常厭惡,然而比起這樣,我更想殺了他們帶你走。”
“哈哈,什麽都瞞不過你,謝謝你為我考慮了這些。”方文藝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身體前傾離得他遠了些:“身上不疼了,咦,傷痕消失了。”
莊莼甄從他身後退離,手也離開了他的身體:“我去準備熱水。”
方文藝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才轉回頭,長長松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趴在床上,總覺得剛才和大佬的對話要比被綁架十次還累。
他看向窗房聽着外面的響動,大腦逐漸放空,想要徹底忘卻心中那一抹隐隐的異樣,還好除了吃塑脈丹以外的時候大佬不會幫忙洗澡,明明一開始害羞的是大佬,現在反而輪到自己不好意思了。
果然長大了就不好玩了……
沐浴後,方文藝身上的疼痛已經全部消失,只是手腕的傷口還有些痕跡,莊莼甄見他從浴室出來便将他拉到自己身邊。
他捏着方文藝的手腕看了很久,方文藝看到在他旁邊已經擺放着好幾個藥瓶,以為他是要給自己擦藥,但他一動不動只盯着手腕的傷口看又讓他有些別扭起來。
“怎麽了?這點小傷口明天就好了。”
“齊哥。”
“嗯?”方文藝看向依然盯着他的大佬等着下文。
莊莼甄打開一個玉瓶,接近他的傷口,方文藝只看到一個小黑點,滋溜一下就不見了,似乎是從傷口鑽進了身體裏。
“那、那是什麽?”
“情蠱。”
“……我好像沒聽懂你說的話,你再說一次。”
莊莼甄垂着頭,眼底閃過一抹流光,緩慢而清晰地說道:“那是情蠱的子蠱,已經鑽進了你的身體裏。”
“……”卧槽!“小甄,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齊哥,我不會開玩笑。”
“可是,為什麽啊!你什麽時候還養起蠱來了???”
“買的,只是為了方便找到你,和覓蜂的作用一樣。”
方文藝嘴角抽搐:“你當哥是三歲小孩?那能一樣嗎?而且那個的作用是、是……,你怎麽能用在我身上呢?!”
“只是名字而已,它最大的用處就是可以利用母蠱找到中了子蠱的人,如果你下次再像今天這樣被抓住,覓蜂也找不到我該如何是好?齊哥也該為我想想,覓蜂也不是什麽随手就可以抓來的東西。
你放心,這種蠱和普通的不一樣,你身體裏只要有靈力流動它就不會妄動,對你沒有任何傷害。”
……騙子,你明明有一大盒的覓蜂!
看向自己的手腕方文藝心情十分複雜:“那母蠱呢?”
“在我身上。”
“對你會有傷害嗎?”
“沒有。”
“真的沒有?”
“我用它是為了能夠随時知道齊哥在哪,又怎麽會讓它對我有害呢?”
“我還是覺得不合适……”
“齊哥覺得不自由?畢竟名字叫情蠱……如果齊哥想要娶妻的時候确實會有麻煩,你若是實在不喜,我現在就将它取出來。”
方文藝看他一眼總覺得大佬平靜的神色下掩藏着激烈的暗潮,他有些尴尬又無奈:“不是這個問題,只是覺得要是被人知道了……算了,中了就中了……我又不準備和誰談情說愛,但你一定要保密才行。”
莊莼甄擡起眼看向他,替他的手腕抹上藥,藥物清清涼涼的,塗上後有些類似消毒的刺痛,莊莼甄看到他微微皺眉,低頭輕輕地吹着傷口。
“我以為齊哥會生氣,猶豫着不知該不該中蠱。”
方文藝一時不該氣還是該笑:“所以你猶豫了半天的決定就是問也不問直接來?”
莊莼甄擡起頭笑:“齊哥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這蠱正好可以監督齊哥的承諾,防止齊哥違背自己的承諾。”
方文藝呵呵一笑,看着他的笑心底又開始長毛:“怎麽會呢?你用不用蠱我都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真的嗎?齊哥永遠也不會離開我?”
“如果是死亡……”
“我不會讓齊哥死的。”
方文藝笑着,生死這個問題太深奧,他希望這個問題越遠越好,他不想死,只想回去,但這種回去在大佬的眼裏,對這個世界來說便是真正的死亡。
子蠱在身體裏根本感覺不到,沒兩天方文藝心裏那股別扭也慢慢消失了,一切恢複正常,只是因為名字太羞恥,方文藝再三叮囑大佬不許說出去。
莊莼甄從未想過要将他們兩人的事告訴過別人,見方文藝再怎麽覺得難為情也沒有絲毫怪他的意思,心中更加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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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可愛:從水為瀾灌溉的營養液,啾~
謝謝繼續支持我的小可愛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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