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千鴻逍将方文藝被搶走的儲物袋送了回來, 另外還準備了許多禮物, 并且表示葛義昌已經被趕出了天千城,滾回了他的五勤府, 方文藝雖然再三拒絕,但最後還是被千鴻逍強硬要求收下了禮物。
“斯齊, 我有一事不明。”千鴻逍看方文藝收下了禮物,笑容十分開懷:“葛義昌吃的藥藥效全部激發耗時了許久,而且比我之前用藥的時候似乎還要痛苦許多。”
方文藝想了想大佬曾經說過的話,上品藥丸比中品要更痛, 因為一次性擴充的經脈程度大于中品,那麽同理次品藥丸擴充的更少應該沒有中品的疼痛輕才對。
當然這個話他不會和千鴻逍說。
“次品藥物的效果怎麽能和中品相比呢?它是肯定達不到中品藥丸的效果的,所以耗時變長了, 時間一長經脈又一直持續被擴充,自然就顯得更加痛苦。”
千鴻逍心中猶疑但還是點了點頭,葛義昌吃苦頭但藥效确實是存在的,而且藥丸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交出來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做得了假, 葛義昌吃點苦頭他心中自然也是高興的, 也就不再追問。
方文藝回去後找到大佬, 将千鴻逍說的話說了一遍,大佬正在挑揀草藥聽完他的話淡定的擡頭:“沒有痛的昏過去嗎?可惜了, 我沒有讓他當場暴斃他真應該好好感謝齊哥, 要不是他的死會牽連齊哥, 我很想讓他當場化成血水。”
“……所以你做了什麽?”
“臨時換了藥, 當你提出讓我做準備次品藥的時候我特意試了好幾種,有一種可以令痛苦增加好幾倍。”
方文藝看着大佬淡定中還透露着失望的臉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莊莼甄挂着一臉過獎了的表情微微一笑:“而且會越來越疼。”
“呵呵……”還好我和你是一夥的。
五月十八,學宮決定的吉日,通往試練場的傳送陣法被打開,學子們陸續進入了陣法所在的廣場中。
方文藝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正盯着自己的大佬,沖他笑着揮了揮手,跟随大部隊一起跨入陣法之中,藍色光芒閃爍,眼前一花氣勢恢宏的學宮已被茂密的森林所代替。
“啊!是晉江府!我真的進入了試練場,沒想到我真的會有從結界外看到晉江府的一天。”
方文藝向着吵吵嚷嚷的方向看去,遙遠的空中一個幾乎快要被忽略的黑點,那就是懸浮在空中的晉江府。
Advertisement
晉江府懸浮在晉江之上,晉江河面遼闊幾乎可與大海相比,所以即使晉江府就在結界邊緣,從他們的位置看過去依舊化為了一個小黑點。
晉江府所管轄的兩座城是千陽大陸最小的兩座城,晉江侯一直想要擴展自己的版圖,但晉江河水實在太過遼闊又與海域相連,清理河中兇獸異常困難,連如今被結界隔出來的一小半河域也耗費了無數人力財力,所以他的願望一直沒有達成。
學子中來自晉江府的人數不少,此時聚成一團又哭又笑,方文藝能夠理解這種驕傲自豪感,看着那些平日裏高傲無比的學子們此時哭得像一個個孩童,他趁亂離開了人群中心。
學子間可以互相綁定一起參加試練,方文藝雖然說好要和千鴻逍一起,但傳送進去後人數太多,一時間大家混亂一團,再加上想和千鴻逍組隊的人實在太多。
方文藝看了一眼周圍沒有找到千鴻逍之後轉身進入密林之中,比起與人組隊,作為對這裏一切都無比熟悉的方文藝更想自己一個人單幹。
只身一人在密林中亂竄着尋找落單的兇獸,他可是清楚這裏哪些地方有真正危險的兇獸存在,學子們也都對兇獸的習性很熟悉,一般來說不會出現問題,但天千學宮每年的試練還是會死不少人,死因當然不僅僅是兇獸。
隐藏在叢灌木之中,方文藝盯住了一頭黃色似虎又似豹的兇獸,兇獸和野獸不同,一般體型都十分龐大,修為越高體型就越大,眼前這一頭看起來至少兩米五的高度,若是直立起來恐怕至少有四米。
它有兩根長長的獠牙從嘴巴兩邊翻卷向上,尖端閃着寒光,這頭兇獸似乎剛剛飽餐了一頓,臉上還殘留着一片片血跡。
方文藝屏住呼吸盯着找到一塊石頭卧着的兇獸,他将呼吸放得極輕,試探着向前移動,這頭兇獸的實力大概相當于五階修士,他對付起來綽綽有餘。
在試練場要呆足十天,而且還要收集足夠的兇獸帶回去,試練的成績要看獵殺兇獸的數量,而分數則是兇獸按等階來計算,不僅如此還要預防其他人的偷襲,所以他想盡可能的減少靈力的消耗,至少要保證體內的靈力保持在一半以上。
兇獸吃飽喝足,躺在石頭上來回翻滾、蹭來蹭去,漸漸的打起了小呼嚕,方文藝慢慢起身,就在他準備一擊消滅兇獸時,一道人影突然沖出,比他速度更快地沖了上去。
黑色的身影幹脆利落地一刀解決了兇獸,兇獸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腦袋就歪向了一邊,瞪着一雙青色的眼睛訴說着不甘。
方文藝皺眉看向搶了獵物的人,扯了扯嘴角,那人轉過來對他露齒一笑:“一起吧。”
翻了個白眼,方文藝走上前将兇獸塞進學院專門發放的儲物袋:“這可是我盯上的獵物。”
狼孤雙手舉起來笑:“知道知道,不過這東西可一直在防備着你呢,要不是你引起它的注意,我還真不好一刀解決了它。”
“我還以為它已經完全睡着了,你居然還能察覺到它在假裝?”
“你別忘了我可是有狼族血脈的人,雖然大家都以為這是傳說,但我确實對某些事情上比較敏銳。”
方文藝點點頭,他身上的狼族血脈可不是傳說,只是随着血脈遺傳下來的還有一個封印而已,封印讓他不會變成狼妖但血脈的力量還是會得到一些。
“走吧,血腥味會引來其他兇獸。”
兩人隐入密林之中,重新尋找下手的目标,兇獸的實力不同,等級越高代表的分數越高,雖然狼孤的修為還在七階中段,但他們兩個人合作肯定可以搞定七階的兇獸。
一路疾行,狼孤跟在方文藝的後面沒有對他的行動發出質疑,方文藝也沒問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兩人合作輕松解決了兩頭七階兇獸後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休息恢複。
狼孤吃着帶進來的食物,警惕地掃視着周圍,輕聲道:“不久前蒼狼傳來消息,狼噬曾經在蒼狼時花重金請過殺手,但并不是用來對付我的。”
方文藝不解的看着他:“我也沒遇到過殺手啊。”
“那殺手修為頗高,當時你是不可能對付得了的,但從蒼狼的消息來看,那名殺手已經很長時間沒再露過面,想來是死了。”
“……我真的沒見過什麽殺手。”
“或許是你身邊的人出手了吧?”
方文藝想了想:“難道是錢老?錢老當時确實一直在家中看護。”
狼孤微微皺眉,他是希望方文藝往莊莼甄的身上想,他一直覺得莊莼甄非常不簡單,但方文藝顯然并不想把這件事和莊莼甄連在一起,他也不再追問,畢竟他也沒有證據直接說明什麽,提醒已經足夠。
方文藝的心裏有些翻湧,他不是不明白狼孤的意思,但他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大佬,就算那個殺手真的是大佬幹掉的,那就幹掉呗,反正大佬又沒濫殺無辜。
他在心裏設想了一下,猜測大概是殺手搞錯目标找到大佬,結果反被大佬毒死了,畢竟大佬修為故意壓着但制丹可是一流啊,想要毒死個人實在太簡單了。
他覺得別說是一個殺手,要是給大佬機會就算是千陽皇大佬也能輕松搞死。
從狼孤這得知殺手的事後他詭異地對張斯成放心了,他一直奇怪張斯成在蒼狼城居然沒有對付過自己,看樣子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并不是張斯成變好了。
要是變好了他反而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接下來的幾天,倆人繼續捕獵,獵殺的都是六七階的兇獸,曾經試着挑戰了一頭八階的兇獸,雖然最後兇獸被磨死了但他們兩個人贏的也很慘,狼孤還受不輕的傷。
遠處傳來了聲震天的獸吼,正休息的兩人對視一眼,向着獸吼傳來的方向快速移動,從聲音的強度與力度來判斷,這一定是一頭九階兇獸,方文藝對別人的獵物沒興趣,但九階的修為和前八階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他沒想到居然真有人敢去招惹九階兇獸。
方文藝遠遠地停下來蹲在一顆樹杆上張望,遠處一頭巨獸立在一片湖泊之上,幾十人身影圍在它的周圍,整片湖泊被攪得昏天黑地。
那頭巨獸身上有着黑白相間波浪形條紋,腦袋上有一對山羊一樣的角,像魚的嘴裏卻長滿了尖牙,它的六條腿十分粗壯,每一條腿擡起來再跺下去便會激起一片驚濤駭浪,整個身體直立起來四條腿同時落下去,湖水更像是被炸彈炸起一樣飛向四周。
一條閃着銀光的鞭子從湖泊中揚起,将一群學子抽落水中,正是兇獸比身體還長的尾巴,那尾巴也十分怪異,尾端居然是一張同樣長滿尖利牙齒的嘴巴。
落入水中的學子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又被那尾巴咬中,一聲慘叫聽得人頭皮發麻,仔細看那學子的手臂已經沒了蹤影。
其他學子将兇獸圍住對着它将各種法術不停地投擲過去,從人數來看方文藝敢肯定一定是千鴻逍整的這一出,除了他沒人能召集這麽多學子來送命,這種幾乎是消耗生命和兇獸磨下去的方法只有他才能讓人去做。
兇獸再将發出一聲怒吼,連離得足夠遠的方文藝身下的樹木都一陣晃動,緊接着就見整個湖泊的水瞬間撥高形成一道水牆,水牆不斷升高,有學子見勢頭不對立即逃跑,有膽大的使出各種手段不退不避。
水牆随着兇獸的怒吼劈頭蓋臉向着空中地上的學子們砸過去,一時間除了極少數還能扛下來的其他人都被洪水沖得暈頭轉向,不知所蹤。
“走吧。”
方文藝看到這裏覺得結果已定,九階兇獸那是各大門派的獵物,可不是他們這些學子能對付的,他有些奇怪,按理說天千學宮在開放試練之前應該由各大門派清過場,怎麽還會有九階兇獸遺留下來?
不過,就算有兇獸在只要人們不去它們的地盤作死,兇獸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去找麻煩。
方文藝可不想讓千鴻逍發現自己,他和狼孤一起獵物的分數已經差不多了,如果這時候見到千鴻逍,雖說千鴻逍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湊夠分數,但就算他分數夠了,多出來的獵物也免不了要獻給這位皇子。
兩人離開九階兇獸的地盤尋找下一個獵物,為了可以适應各種不同的兇獸存活試練場經過特殊處理,在這裏有各種不同的環境,方文藝他們決定最後去沙漠地帶試一試。
沙漠地帶因為遮擋物少,兇獸又大多藏身在沙石之下,他們一直沒有去嘗試,眼看着就要離開了,如果不在沙漠區體驗體驗似乎會有遺憾,所以他們打定主意最後的時間都在沙漠呆着。
“站住!”兩人剛剛踏入沙漠地區還沒走多遠,就被人從身後叫住,方文藝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帶着一群人跟在他們的身後。
“你就是張斯齊?”
方文藝看着他沒說話,狼孤湊過來給他科普:“他叫鄭澤運,父親也是天千城的官員,與許家關系不錯,鄭澤運從小就與許利的感情很好。”
“喲,了解的挺詳細,不愧是位少城主。”鄭澤運眼含嘲諷:“狼少城主要是沒什麽事,可不可以讓我和張少爺單獨談談?”
狼孤看了方文藝一眼,見方文藝點頭,他聳聳肩退後幾步。
“聽說你是位劍術天才,先生們都很看好你,你是不是以為打敗我許大哥就天下無敵了?”
“并不覺得。”
“我許大哥如今落得那樣的下場與你脫不了幹系吧?”
“如果我想動手,比試的當天我就可以動手。”
“因為你要假惺惺的裝好人啊。”
方文藝笑起來:“如果為了裝好人事後再下手,就不會被許家找麻煩,那你為什麽還要來糾纏我?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天直接動手,至少學宮會出面保護我。”
“你!我今天倒是要領教領教你有多厲害!”他擡起手往前一揮:“給我動手。”
方文藝驚愕:“你把打群架叫做領教?”
站在遠處的狼孤瞬間來到方文藝的身邊,看着對面沖過來的人:“這麽多人對付一個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哼哼,在這個地方還講什麽一對一啊?今天我就要你們的命!”
“唉,你看看,連我的小命也被算上了,斯齊兄,這次可是你拖累了我啊。”
方文藝抽出長劍:“我可沒讓你來幫忙,自找的,離我遠點。”
狼孤做出一副傷心模樣,但身形卻快速從他身邊退開,方文藝瞬間被八個人包圍起來,鄭澤運站在他的對面。
方文藝将劍舉到面前,右手食指與中指抵在劍上,雖然只是一把次品寶器但劍身依舊發出一聲輕鳴,被擋住半邊臉的方文藝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鋒利與平時判若兩人。
“你我皆是同窗我并不想傷人,我與許利是公平比試,輸贏已定,而且就算我與他有什麽瓜葛也與你無關。
今日你要替他強出頭我同你打一場也無防,但你若要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也別怪我不客氣,刀劍無眼,今日若我敗了我自然無話可說,但諸位想要我的命,是否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包圍着他與狼孤的人都有人露出猶豫的表情來,今天他們在這裏,要麽把方文藝和狼孤都弄死,要不然就算自己不死,等他們回到天千城只要一被上報,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除名都很有可能。
“別聽他的!”鄭澤運冷笑一聲:“我們這麽多人,就算他們的修為是九階也跑不掉,你們怕什麽?想想若是打敗了他會得到什麽好處!不光鄭家和許家會感謝你們,就連在學院你們的名聲也會響亮起來!
只要他們死了,你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看看你們空空如也的儲物袋,離開試練場的時間只有兩天了,兩天內你們能獵到足夠的獵物嗎?而他們的獵物就是現成的,只要搶過來就夠了。”
方文藝看着那些人的神情從猶豫變得堅定,最後變得狠厲起來嘆了一口氣,這是他所創作出來的世界,每個人物都是因為他的作品而衍生出來,他真的不想動手殺死任何一個人,雖然從殺死兇獸可以看出殺人應該也沒事。
呼出一口氣,手中的長劍陡然一轉,鋒利的劍刃對準了面前的鄭澤運:“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長劍猛然向前刺去,劍尖直指鄭澤運,一股劍氣掃蕩而去,鄭澤運反應也十分迅速,在他的劍動起來的一瞬間大喝一聲:“土盾!”
只見地上的沙礫迅速凝成一個圓球将鄭澤運包裹了起來,然而方文藝的目标根本不是他,刺出的劍也不過是虛晃一招,下一秒身形變幻從剛才站立的位置消失。
與此同時,四五道不同的法術向着他站定的位置投擲了過去,一道劍氣劃破那些落下的法術,沖着他們當中修為最低的人橫切而去。
即使是被幾道法術削弱過的劍氣依然鋒利無比,被鎖定的學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以護身罡氣硬扛下了一擊。
剎時間血花飛濺,圍攻的幾人無法置信地看着他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這一劍若是沖着那名學子正面而去,恐怕他現在已被切成了兩半。
只是一招,便讓這名學子失去了鬥志。
當!
方文藝的劍與鄭澤運的盾牌寶器碰撞在一起,他看着這件中品寶器冷笑一聲:“在場的各位修為除了這位鄭澤運剛剛跨入八階,其他似乎都在八階以下,雖說蟻多咬死象,但八階對你們來說真的只是一頭象與蟻的差距嗎?
你們又有誰有實力拿得出中品寶器與我一戰?”
他說完雙眼一睜,一股強大的靈力沖體而出與他手中的劍合而為一,瞬間将鄭澤運壓得向後仰去,若不是他的雙腳也被深深壓進了沙礫之中,恐怕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
“你們在發什麽呆!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們以為還能回頭嗎?”
他這一聲喊,被方文藝怔住還在發愣的學子中有人條件反射丢出一團火焰,方文藝手中的劍微微一轉輕易劈開了那團火球,再看向鄭澤運,已趁這個機會逃出了幾米遠。
“地刺!”
方文藝的腳下顫動,他腳尖輕點瞬間騰飛出去,半空中卻發現腳上傳來一陣蠻力将他往下拉,低頭一看原來是使用木系法術的學子将先前帶來的藤蔓用法術催動,此時正緊緊纏住了他的雙腳用力往下拉,而地面上正是一片尖銳的地刺。
“火球!”
“風刃!”
一連幾道法術襲來,往下墜的方文藝不慌不忙将劍舉在面前,雙指抵住劍身,一道強大的靈力化為劍氣包裹着他。
令圍攻的人沒想到的是,他不但不逃反而向着地面極速沖去,如同一枚炸彈沖向地面,那些遠遠投擲過來的法術落在他的身上,穿過劍氣燒了他一片袍角,風刃也割出了一道傷口。
這些人的修為不高,使出來的法術和許利也不是一個級別,但他們人多一人一個倒是真叫人手忙腳亂,方文藝決定先下手為強。
墜下的過程中,他的雙眼透過劍身看向遠處,目光正對上那個被劍氣所傷的學子,這名學子此時正舉起手中的法器,似乎正要念咒發現方文藝在盯着他後整個人都僵硬了,法器懸浮在他的面前,他微微張着嘴巴卻連一個音節也沒發出來。
嘭!
※※※※※※※※※※※※※※※※※※※※
謝謝小可愛們的地雷和營養液,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