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在口腔裏作祟，火熱的身軀壓得他動彈不得，夏洛克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有點暈了，任由那條靈舌深入掠奪自己的津液，明明應該反抗，但身體卻軟軟的使不出勁。

他眼中泛起了水光，蒙胧的視線中只看得見男人俊美的容顏。

這個混蛋長得還真好看呢……夏洛克迷迷糊糊地想，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指尖觸碰到溫熱而細膩的肌膚，美好的觸感讓他無法保持理智。

米勒輕輕笑了一聲，轉而親吻他的頸子。

這才讓夏洛克猛然驚醒，窘迫地收回手，扭動身體想要逃離壓制，抗議道：「喂，不許太過分！我已經讓你親了！」

「可是親不夠啊……」

米勒咬著他的脖子呢喃道，大手更摸進了夏洛克衣內，順著腰向上攀爬，粗糙的掌心磨過皮膚帶來誘人的麻癢。夏洛克被這不熟悉的感覺弄得心裏發慌，身體裏似乎空蕩蕩的，急需什麽來填滿它。

他本能地揚起下巴，讓男人肆意吮咬，近乎窒息的灼熱讓夏洛克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發出暧昧的咽嗚。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不要！」

他猛地推開男人，臉上還殘留著情欲的潮紅，心髒蔔通蔔通地亂跳著，可是目光中的迷醉已經消散。

他用雙手抵在男人胸前，縮起身子，低聲道：「對不起……我……我現在沒心情做這種事……莫納的事還沒有結束……對不起。」

「……沒事的。」米勒摸了摸他的頭發，沒有再勉強下去。

第二天早上米勒離去時并未驚動夏洛克，等他醒來時才發現房中只剩自己，窗外隐約飄來歌聲，輕柔而又莊嚴神聖，宛如天使的呢喃、主神的頌吟。

聽了一會兒，夏洛克忽然有些懷念當年還是牧師時的生活，當時的他一心一意地信仰光明神，以為教廷是天下最美好最純潔的地方，如果不是那一件事，或許他現在将會成為教廷最忠心的頂尖牧師之一。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和莫納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教廷，同樣是年度祭典，莫納身為多蘭法家族的代表被邀請來，兩人在花園相遇，莫納向他詢問通往圖書館的路，他因為剛好也要前去，便難得熱心一回為其帶路。

路上兩人就魔法展開了讨論，莫納優雅風趣的談吐和淵博的學識讓夏洛克心生好感，彼此交換了姓名，莫納也成為他少數主動結交的朋友之一──雖然那時他們只是淺交。

再見面時夏洛克已成為死靈法師，歷練的途中遭遇危險，千鈞一發之際莫納奇跡般地出現，将他救下，之後兩人結伴冒險多年，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雖然莫納不時愛開些玩笑，但這并不影響他成為夏洛克心中最親密也最值得信賴的朋友──雖然修同樣救過他，也對他十分照顧，可是修的實力卻讓他感到極有壓力，而且修永遠微笑著，誰也無法猜透他隐藏在淡然面具之後的想法，距離感油然而生。

莫納則顯得真誠得多，嘻嘻哈哈的，誇張的表情，哪怕夏洛克知道這個男人同樣不簡單，可依然不由自主地在他面前放下防備。

想到快樂的過往，夏洛克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微笑，但很快又黯然神傷。

「莫納……」我能為你做什麽？

情勢令夏洛克感到迷茫，米勒說的沒錯，他們現在有的線索太少了──一個冷酷的金發青年。或許他的外貌特征頗為明顯，但如果他喬裝打扮呢？事發兩天後才開始追查，實在太晚了。

除了那個可能叫卡嘉的青年，自己還能查點什麽？

他又想到了那個雙蛇紋章。

一般一個家族或組織會使用某種圖案作為自己的紋章，往往是這個家族和這個圖案之間有什麽關聯。雙頭蛇絕對不是常見的标志，他至今也沒有見過使用雙頭蛇作為紋章的組織──因為雙頭蛇是邪惡的象征。

其中是否會有什麽淵源？

想到這裏，夏洛克再也坐不住了，正好神聖祭典期間圖書館裏冷清得看不到一個人，他走出房間，穿梭於書架之中試圖尋找關於雙頭蛇的資訊。

教廷圖書館擁有大陸上最豐富的藏書，如果說有什麽資料在教廷圖書館找不到，那很可能在其他地方也很難找到了。

他認為雙頭蛇的原形應該是某一種魔獸，便從有關魔獸的書籍開始尋找，沒多久，還真讓他找到了長著兩個腦袋的蛇形魔獸，兩個腦袋可分別噴吐兩種魔法，不過這種生活在獸蠻荒原的上古魔獸早已滅絕，令線索再次斷絕。

「就這樣沒有了？」夏洛克煩躁地翻閱著上古魔獸百科，翻到關於雙頭蛇介紹的最後一頁，卻看到了一句話：

……一般認為，教廷在向蠻荒傳播教義的同時捕獲了許多雙頭魔蟒，最後一頭雙頭魔蟒的消失很可能和教廷有關。

教廷？

他擰起了眉頭，片刻後，他放下了魔獸百科，開始尋找教廷當年開拓獸蠻荒原的紀錄。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在這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也只能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了。

找著找著，他翻到一本古卷，一幅殘缺的畫卷在眼前展開。其中一幅畫上是一頭怪物撲向人們──那頭怪獸正是雙頭魔蟒！

夏洛克提起精神看下去，之後都是人們和雙頭魔蟒戰鬥的情形，雙頭魔蟒一頭吐火，一頭吐劍，很多人死了。畫卷在這裏出現了殘缺，隐約能看出是出現了一個新的人物在和雙頭魔蟒戰鬥，再往下看，畫卷的最後一幅圖就是驅蛇人倒在地上，而他身上浮現一朵花──

夏洛克頓時瞪大了眼睛。

「神語花？」

不會有人不認得這種花，傳說是女神落淚孕育出的神語花，象征聖潔和憐憫，這是教廷特有的紋章！

曾身為牧師的夏洛克對教廷的歷史很清楚，教廷從遠古時期就有了雛形，上古時期早已發展壯大，神語花的标記沿用了上萬年不曾變過，而驅蛇人身上竟然浮現了神語花……。

「驅蛇人和教廷有關系？」

夏洛克疑惑不已，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米勒那天企圖隐瞞卡嘉的事情，讓他心裏很難受。還沒能将這不舒服的感覺驅趕走，他又想起了前兩日自己追問雙蛇紋章調查進度時米勒說的話──

……唯一現身過的成員是一個金發金眸的美貌青年，使用黑色鐮刀，實力接近魔導師……

接近魔導師？

夏洛克猛地反應過來！當時他就覺得似乎哪裏不對，現在終於明白了！他根本沒說過美貌青年的實力是「接近」魔導師，他只說美貌青年是個魔導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