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叫昭和,是個公主

我嘆了口氣,回過頭,把擁有着驚人的美貌的腦袋靠在這個雍容華貴的馬車上,聽着外面塵土飛揚的聲音,不禁想着,這裏是我的國,但很快就會成為故國。

山川依舊,故國不再,斯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

我早就做好了和大秦共存亡的準備了,但命運弄人我沒死成,馬上就快成為大秦最後一個餘孽,奔走四方,流落街頭,人都說飛上枝頭變鳳凰,可又說,落了地的鳳凰……不如雞。

那我算什麽,鳳凰公主變成雞公主?

真難聽。

“夫人,蘭關到了。”

江刃忽然開口,我才發覺到車簾上已經映襯出了星星點點的燭光,布簾一掀開,鼎沸的鬧市聲瞬間充盈了耳朵,眼前一片盛景,花燈,燭火,花窗紙,沿街的美食,摩肩接踵,層出不窮!

紅彤彤的糖葫蘆在我眼前晃蕩,我一個沒忍住伸手拿走了一個,江刃随即起身,從兜裏不知拿出了什麽,朝着窗外一個甩手,我定睛一看,兩枚銅幣破空而去,直直的插在了剛才我拔走的糖葫蘆的眼上,銅幣沒入一半,看着很深……

江刃轉頭看向我,笑說:“吃人家東西要給錢的知不知道。”

我雙腿一軟,這家夥要是打在我身上小命當場可就不保了!

我看江刃還在笑,可我是一點都笑不起來,江刃反應這麽快,完全是在給我下馬威啊!!!他肯定是在警告我,如果我不能老實一些,我的腦袋就和這個糖葫蘆一樣!

這個江刃,他在挑釁我!

我可是大秦第一公主昭和!

豈能受這般威脅警告!

能。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能屈能伸也是我大秦兒女的必要素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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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了順自己的氣兒,朝着江刃笑了笑說:“我記住了,下次一定給錢~”

“夫人可莫要忘記。”江刃朝着我挪了一小步,語重心長的說:“雖然你我是天子與皇妃,但也要深知黎民百姓的苦,不可忘本。”

說的比放的都好聽!

誰不懂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說是深谙百姓疾苦,無非就是想在三年之內鞏固民心罷了,民心穩定等于皇位穩定,老皇帝剛下去,你要是敢肆意妄為,我們大秦的黎民百姓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說的是呢,黎民百姓最需要你這樣的天子了呢。”

我虛僞的笑了笑,見馬車停在了路邊,我趕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溜了下去,滿街的酒香瞬間盈滿了我的鼻子,我伸了伸懶腰,舒爽的長嘆了口氣。

“以前和父皇出來的機會少之又少,因為每次微服私訪基本上都是帶些皇子,想我們這種後宮之人對他們來說帶出來就是累贅,還不如放在宮裏,什麽游山玩水基本上和我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有這個幾乎出來,說起來還真是拖了你的福。”

我說着,江刃從我身邊走過去,看着我沉聲說:“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經常帶你出來,四時美景,你想看什麽都行。”

“好啊”

反正這種哄騙小孩子的話也沒人會當真,你想怎麽就怎麽說呗,等我逃出去了,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還用的着你帶我去?

蘭關是宮城外的第一個鎮子,城關美境,無論從風土人情還是衣食住行,真的是無可挑剔,人們常說這裏比拟皇宮,恩...我覺得是時候讓我鑒定一下了。

蘭關最出名的應該是他的釀皮了,我也算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了,但釀皮這東西要是從這麽遠的地方運到皇宮,肯定就不新鮮不好吃了,今兒有幸來一趟,真是美得很了。

“皇上,既然來了蘭關,我想嘗嘗釀皮。”

我嘿嘿兩聲,靜靜地等着江刃給個反應,江刃聽了,回頭看着我笑了笑,“我也很想吃蘭關的釀皮,聽說辛辣爽口,不知是否有傳聞的那般美味。”

江刃在附和我,我清楚的感覺的到,只是我不太懂,他附和我的意義在哪兒?我到底有什麽值得他這麽做的,還是說我身上有什麽他需要的東西嗎?

想不明白,我決定回去在想,不管咋說,總得先把釀皮吃了再說。

江刃不準随行的侍衛跟着,他一個人帶着我去找釀皮,我心說他也是心真大,不怕我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偷偷把他殺了嗎?

不過我轉念一想,想多了的可能是我自己,自己什麽斤兩不知道嗎,居然還有這種想法!

最近還是太過自信了,得收着點,不然很危險啊!

江刃牽着我,活像牽着狗,關鍵我後面還真的跟着一條狗,它搖着尾巴跟着我,似乎是看上了我手裏的糖葫蘆。

我一邊被江刃扯着往前走,一邊回頭喂狗,我走一步,狗吃一口,我坐下了,狗也坐下了。

:“你要乖乖在這裏等我,我已經叫了兩碗釀皮,現在去給你買桃花釀,聽說蘭關的桃花釀也不錯。”江刃蹲在我面前,遞給我一個哨子,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說:“要是有危險,就吹哨子叫我,我會第一時間回來救你,侍衛也會過來的。”

說着,江刃回頭看向那條小土狗,說:“你要是有心,也幫我看着我夫人吧。”

我上一秒還沉浸在江刃為我奔波買酒,顧慮我生命安危的感動當中,結果下一秒他就和狗說上話了,我滿臉問號的看向那條搖着尾巴嗷嗷叫的狗,心裏苦笑兩聲,現在我的安全都得指望一條狗了嗎?

江刃,你還真是托付了個好人啊。

我一回神,江刃已經走了,我這才發現我坐在一個路邊面館的木桌前,桌子上了一股破抹布味,周圍全都是高大魁梧的蘭關大漢,我和一條狗坐在中間,瑟瑟發抖!

那麽多幹淨的店面,你找了個這,還真是挑了個不錯的地方啊!你到底是顧慮我的安全還是不顧慮啊!

我欲哭無淚,看着迎面走來的面館小厮,肩上搭着毛巾,端着一眼涼釀皮走了過來,我目光全都被釀皮吸引,直到那個小厮把釀皮放下之後坐在了我面前,我才反應過來。

“大兄弟,你們店是有吃面送店員服務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吃不下想陪我一起?我是正經人家的公主,可不要陪吃服務的。”

我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堆,那小厮臉色陰沉,明眸間還似有一種随意,唇角一勾,自信昭昭的問:“公主可還記得老臣是誰?”

我冷笑一聲,雖然我不記得了,但你這一句話,是不是暴露的太明顯一些了。

我呵呵一聲,說:“想必你就是我父皇最疼愛的臣子吧!”

“公主英明!”

我有一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怪不得我大秦會亡,臣子都蠢的跟頭豬似的,這腦子真是随了我那個驢糞蛋子的父皇!

“公主,在下孟太傅,您應該見過我才對。”

“實不相瞞,本公主記性不好。”

“公主還記得那年……”

“忘了忘了!”我趕緊擡手按住了孟太傅回憶的小手,說:“太傅有什麽正事趕緊說吧,一會兒皇上回來了你就說不成了!”

何況這還有一條狗看着呢。

太傅雙手搭在桌子上,義正言辭的遞給我一串鑰匙說:“這是關押皇上的牢門的所有鑰匙,皇上具體關押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但公主在皇宮得江狗寵愛,定能接進聖上,請務必将牢門鑰匙交給聖上,找機會離開皇宮!”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那金燦燦的鑰匙一方面彰顯了我大秦皇帝的奢靡廢度,一方面也暗示了我愈發坎坷的命運。

這種時候,自保已經顯得非常困難,要是再加上拯救我那老父皇的事,我還能不能出去,就真的是個大問題了,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接進那個驢糞蛋子。

似乎是看出我的猶豫,孟太傅繼續說道:“公主,您是聖上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了,若是您不管他,我大秦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希望?你跟我談沒希望!”我感覺我的怒火突如其來,不敢大聲,我只能低聲說:“國破的時候把我丢下一個人面對敵軍的人是他!沒跑出去,自己有危險了,這時候想起我是他生的了!在他丢下我自己離開的時候,我和他的父女身份就已經斷了!”

“公主不能無情無義之事啊!”

“我就做了怎麽樣!”我猜眼淚已經氣的跑出來了,但我還是忍不下這口氣的繼續說:“說我無情無義,你們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你也是,你追随的那個狗皇帝也一樣!”

我氣得手都發抖,拿起江刃給我的哨子放在嘴裏猛吹,孟太傅一邊喊着什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邊拽着自己肩上的毛巾跑了回去,哨子一響,連那條狗都開始嗷嗷叫喚。

江刃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緊張兮兮的抱着我的肩膀問我怎麽了,我氣得渾身顫抖,江刃以為我是被吓到了,便摸着我的後背說:“怪我,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還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釀皮我給你帶到那車上吃,酒我已經買回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哈……”我氣得直喘大氣,江刃拉着我直往馬車那走,我腦子嗡嗡的被他帶進車裏,他從懷裏拿出一支盛放的桃花枝,摘下其中一朵戴在我耳朵上,他見了我這模樣直笑着說:“夫人真好看,不比那蘭關才女杜文悅差。”

杜文悅是什麽人?

我反應了一下,确定以及那家雀大的腦仁裏沒有對這個人的知識儲備之後,便問:“杜文悅是何人,為何要拿我與他比?”

江刃見我一臉疑惑,問我是不是沒聽過民間的傳聞,我趕緊搖頭,江刃便坐在我旁邊給我講了一下蘭關才女杜文悅的故事。

那是一個富商的女兒,但那個富商卻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的母親,據說那一年被一個迅游而來的人,路過一個綢緞莊,見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就許諾她要娶她,可誰知那人轉頭就給忘了,那女子懷胎等了數月,最後到孩子出生,也沒等到他,這女子到頭來被人落了話柄不說,還成了個沒人要的棄妻,最後只能一個人繼承家業,成為綢緞莊第一代女主人,而那個女兒,就是擁有傾國之姿的杜文悅。

嗯,這個故事真是又心酸又勵志。

“可是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疑惑的看向江刃,江刃也看着我,我們四目相對,江刃說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

“那個抛妻棄女的男人,就是你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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