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叫昭和,是個公主

嘶………

我父皇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這種喪心病狂的缺德事都幹得出來,我都猜得出來,他許諾那個女人的時候,根本沒過腦子,因為他沒有腦子,他要是有腦子還能幹的出把我丢在皇宮替他頂的事嗎?

我不禁暗自嘲諷的笑了,“我猜這個女人應該在家偷着樂呢,如今大秦一朝成了亡國,他若是當真被我父皇帶回皇宮,怕是現在都成游魂野鬼了,哪兒還會有蘭關才女杜文悅啊。”

皇宮是那麽好待的地方嗎?那裏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也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富商的女兒,偶爾傾國傾城,常年富甲一方。

手上突然間傳來一個熱乎乎的溫度,我低頭看過去,江刃“不會的,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放了他們。”

這算什麽,新皇的許諾?

你們皇帝怎麽都這麽愛說大話。

我并沒有放在心上,這種時候要是聽信他這種哄騙人的鬼話,那我可能就沒法活着離開大秦了。

我說:“我知道,這種事總得讓我想一想。”

江刃沒說什麽,我心裏也不再想這件事,不過聽了個故事心情好多了,我起身下了馬車,江刃跟着我下來,在我旁邊問我要不要去河邊放燈,說是可以祭奠亡靈,也可以求神祈福。

我想着,是時候讓神明保佑我能夠順利逃出皇宮了。

我說:“好啊,我從來沒有求神祈福過,放燈這種事也是沒有機會,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去放一放。”

江刃擡手揉了揉我的頭,溫聲說了句好,随後跟侍衛說讓跟在一百米後,說要與我一起過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個鬼啊!誰要和你二人世界!你的二人世界簡直是地獄好不好!

我手裏拿着那根還沒來得及吃的糖葫蘆,江刃摟着我的腰,朝着護城河的方向走,江刃的手掌很大,隔着薄薄的衣料我都能感覺到他手掌上常年握劍産生的繭。

我從小便能從我父皇的手中感覺到,男人的身體是很熱的,比女人的身體要熱很多,每次父皇抱着我的時候,都是又溫暖又舒服,但是從我母親離開之後,他便再也沒抱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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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刃的手也是溫熱溫熱的,覆蓋在我身體的部分熱的發燙一般,熱度一點點爬上臉頰,周圍的聲音都在這一瞬間突然寧靜了,我的視線定定的望着那裏。

江刃的手……真是寬闊。

“夫人不喜歡我摟着夫人?”

江刃突然開口,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附和了一句喜歡,但這句話更加羞恥的讓我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我堂堂一個大秦昭和公主,怎麽能說出這種獻殷勤的話!

算了,說都說了,不千層肉。

只是有時候會感嘆,畢竟我曾經深深刻刻的喜歡過江刃,只不過我們身份與地位都相差懸殊,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他當年如果能有這般主動,我們怕是連孩子都有了。

要是真有了孩子……要叫什麽呢?

江……應該取他的字和我的字并在一起,江和?可江和怎麽聽都像是江宇的兄弟,不好不好,那……江發財?

妙哉!

我傻兮兮的一樂,江刃問我怎麽了,我下意識的回複道:“我剛才在想我們倆的孩子叫啥,我想到一個特別……”

我怔愣的眨巴眨巴眼睛,江刃突然站在了我面前,半蹲下身笑着看我,我臉刷的紅透,燙的厲害,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但江刃卻已經開始饒有興趣的看着我了!

“夫人可真是不知羞,只是摟着夫人而已,夫人就已經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說着,還不忘繼續問道:“不知夫人想的名字叫什麽啊?”

被戳穿了心事,我抿着嘴退了一句,咳嗽兩聲喊道:“誰……誰要有和你的孩子啊,我只是随便亂想,你不要亂想!”

真是的,我只是愛胡思亂想而已,這可不能證明我喜歡你,男人真是……一個德行!

我越過江刃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腦子裏全都是剛才出過的醜,心一陣狂跳,剛才江刃的笑臉莫名其妙在我腦子裏揮之不去,他讨厭歸讨厭,還……還真挺好看的。

我咽了咽口水,突然被人狠狠的撞倒在地,腦袋狠狠的磕在了旁邊攤位的木頭上,一陣暈眩傳來,撞了我的人趕緊在我手裏放了什麽,然後着急忙慌的起身就跑!

我低頭一看,是剛才孟太傅要交給我的鑰匙!

“昭和!”

江刃急切的聲音傳來,他跑過來就要抱起我,我慌忙把鑰匙藏在了裏衣裏面,他臉上的急切都要溢出來了,被保護之後,我才長舒了一口氣,他急得說要讓侍衛抓住那個人,我吓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裳,趕緊說不用不用,江刃看我堅持,這才罷手。

“昭和。”他眉頭皺的死死的,騰出手摸了摸我腦後,我感覺得到那裏鼓了一個包,他眼底有些濕潤,語氣也亂了套:“我不該讓你離開我半步的。”

我嘆了口氣,說:“這種事誰能預料得到呢,何況我雖然是個公主,但也不是瓷娃娃,沒那麽容易碎,太過擔心也會讓我覺得,是我太嬌氣了。”

畢竟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一個小小的磕碰對我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反而這個被關心的過程還怪羞恥的。

“你把我放下,大街上,成何體統!”我推搡着江刃,江刃卻抱的越來越緊,死活也不肯放手,還說着:“是我的錯,讓夫人受了兩次驚吓,現在若是再放開夫人,會讓我覺得夫人立馬就會被我弄丢,我是片刻也不肯放手了,夫人不必多言,我抱着夫人去放河燈。”

你能抱着我去,但你總不能抱着我放吧,我總歸是要落地的!

“好。”

誰願意很一頭牛講道理,你願意嗎?

我放松身體,反正你不嫌丢人,我也沒有你丢人,總而言之,誰不願意被抱着走,還省勁兒。

我抱着江刃的脖子,任由他抱着我往河邊走,江刃的脖子比手還熱乎,而且懷抱也很溫暖,他走的很慢,我能聽見他身後車馬慢慢跟着的聲音。

最近一陣子,是我一生中動腦最多的幾天了,那點螞蟻大的腦容量非得想大象的事,雖然費勁吧啦的想出了對策,但是因為過度動腦也讓我最近疲憊的要命,江刃的懷抱又那麽溫暖,我困意席卷,沒過多久就睡了個踏實。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這麽好了,好到我覺得我睡了幾天幾夜,醒過來的時候是旁邊不知道誰家老奶奶河燈炸了,把我炸醒了。

作為一個公主,一個頂天立地的公主,我人生第一次被河燈炸醒!

我捋胳膊甩袖子就要沖上去,江刃一把拽住我,笑眯眯的說:“你的河燈做好了,在上面寫上你的願望吧。”

氣瞬間消了,我拿起竹炭就開始琢磨要寫啥,是寫海晏河清,還是寫一生平安呢~

我回過頭,看着江刃滿眼期待的看着我,我突然間明白我該寫什麽了………

我拿着竹炭,默默地寫下了一行字:一生一世。

于是,江刃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我又挪到他旁邊,想看他到底寫了什麽,誰知道他一把抱住河燈,死活也不給我看,我瞪大眼睛質問他:“憑什麽你能看我的我不能看你的!你是不是寫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夫人不知道願望被人看到就不準了嗎?”

“那你還看我的!”

他到底是個什麽宇宙級別的大寶貝啊,怎麽會這麽欠揍呢!

我別過身子不想再看他,他蹑手蹑腳的跪在我旁邊,竟莫名的乖巧,說:“夫人這是生氣了?”

我看着他怔了一下,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天子,竟說跪下就給我跪下了?

不過我現在正在氣頭上,也顧不得那麽多,說:“生氣,怎麽不生氣,你明知道願望看了會不靈,為何還要看我的!”

我氣得沒邊,江刃卻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說:“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夫人特別特別想與我一生一世,就生怕無法一生一世,才會如此生氣呢?”

我臉色一沉,又紅了,他還不依不饒的繼續說:“回想一下,剛才夫人還傻笑,想着與我的孩子起什麽名字,這麽看來,夫人當真是愛我愛到骨子裏了。”

“你放!”最後一個字讓我憋回去了,作為一個公主的涵養不允許我說出這麽粗魯的詞,一個在逃公主的理智又告訴我,這種增加信任的關鍵時刻,我不能急于怼回去,得順着,順着……

我緩了口氣,說:“女人家的心思,你怎麽能這樣就給說出來了呢!”

我回過頭假裝羞澀,暗戳戳的啐了他一口,江刃微傾身子抱住我,溫聲說:“有些話我從來沒和你說過,往後我也不想主動說出口,因為說出來的話總是不可信的,但我希望你能用心去體會我,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我想的什麽人,我想你是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了?我自認為我對你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吧,奪人的國,多人的家,你希望我能對你有什麽評價,我可是一個女人,女人評價別人從來不用腦子的好嗎!

我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回抱住江刃,說了聲好,江刃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我胡嚕胡嚕他的腦袋,努力把他想成那個小土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江刃開始一動不動,我立馬戳了戳江刃的胳膊,他猛的驚起,才說了句:“夫人,我不小心睡着了。”

煽情煽到一半你也能睡着!演技太爛了吧兄弟!我都不想為你轉身!

我嘿嘿兩聲笑,立馬回了句沒事,以此來突出我善解人意的□□形象,誰會拒絕一個貌美如花的好夫人呢,相信就算是江刃這種人也拒絕不了,換做我,怕是也不行!

江刃起身說要舉河燈,然後解着東風給他放走,我和江刃一起合力把河燈撐起來,透過河燈的紙,我終于看見了江刃在河燈背面寫的字。

「天佑我妻,一世安康。」

他……寫的居然是我嗎?不應該是保佑他江山穩固國土昌隆嗎,不應該寫他長命百歲長生不老嗎?這不應該是每一個君王的共同願望嗎?

我恍然大悟,江刃明知道他能看見這個紙,想必是故意這麽寫的,就為了做戲給我看,能奪的下大秦江山的人,心機一定深的很。

河燈在我們手裏脫開,我看着它一點點的飛向空中,足有我半身那麽大的河燈一點點變小,最後在空中只剩下一個小點,淹沒在星星點點中。

我突然有種釋懷的感覺,這世間生靈,哪個不是飄零一生,我覺他好,他覺我好,每個人都在羨慕別人的人生,但如果能把握好,每一段人生都是絢爛恣麗的。

最後我和江刃結束了這場莫名其妙呢旅程,熱鬧過後,回皇宮得路就顯得寂寞冷清許多,我耳邊仍然環繞着煙火的聲音,目光裏仍是滿天花燈的樣子,而我眼裏的江刃……

還是那麽賤。

但實話實說,今天的江刃還是讓我另眼相看了,我陷入危險時他着急的眼神不像是假的,似乎是真的在為了我擔憂,但我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沒辦法相信或者承認他可能真的喜歡我。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曾經救過他的原因嗎?

我楞的出神,一滴糖漿滴在手背之上,我低頭看過去,是那個糖葫蘆化掉了,我趕緊把化的最厲害的第一顆給吃了,腮幫子瞬間鼓了起來,糖葫蘆太大,我嘴又比較小,這下子可全堆在左臉那下不去了……

“夫人屬實笨了些。”江刃無奈的笑,戳了戳我被鼓鼓的腮幫子,說:“這麽大顆山楂愣是被夫人一口吞下去,夫人是想噎死自己,獨留我一人嗎?”

“嗚啊你唔住啊口!”我含糊不清的說着,張着大嘴想把山楂挪到舌頭上,可廢了半天裏,下巴都酸了也沒成功。

這下好了,雞公主徹底沒形象了,我已經把臉丢到敵國身上了,被江刃看到這麽丢人的一幕,将來要是我因為犯了什麽錯,這個雞頭被挂在城牆上,底下還得挂個牌子。

「差點被山楂噎死的公主。」

嗚!!!

我張着嘴,眼淚汪汪的往下流,江刃笑的停不下來,擡手作手刀狀,對準我腮幫子上的山楂狠狠一砍!

那一刻,我又看到了滿天河燈……還和星星一起,春風習習的季節,我感受到了什麽叫秋風蕭瑟。

我痛的眼淚更止不住,江刃一邊笑的停不下來一邊抱着我說:“夫人的腦子與我甚是相配啊。”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損我,那你是真看不起我!笑這麽大聲,路邊的耗子都聽到本公主的糗事了!

算了,一個落魄的公主有什麽形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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