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幻燈機亮起,将展瀚冬的身影投在布幕上。
肩寬腰窄,略瘦了一些,但隔着襯衣,仍能看到一點肌肉的痕跡。
“禦園萬景第三期的進度,劉經理已經跟大家說了。我現在簡單給大家介紹我們第四期的宣傳策略。由于前三期的廣告已經有了影響力,我們從第四期開始,會把宣傳的載體擴充,核心再深化……”
聲音清朗,不蔓不枝。
他在講解的時候偶爾擡起頭,一雙明亮眼睛會投在顧永年身上。
顧永年坐的位置很好,能看清楚幻燈的內容,也能看到展瀚冬的模樣,還有青年勁瘦的腰身。
顧永年曲起手指,在下巴上敲了一敲。
今天回去,要怎麽玩他才好呢?他十分認真地思考着。
想了許多花樣,想全都用在展瀚冬身上。好似不會厭一般。
顧永年洗了一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他今年三十來歲,濃眉大眼,五官俊朗。只是因為眉毛生得略微低了些,不說話、無表情的時候,有些吓人。
此時此刻就有些吓人。顧永年摸摸臉,揉揉眉心,勉強讓神情生動了些。
彙報結束。展瀚冬和同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顧永年和幾位副總回到了會議室,繼續讨論。
等他結束了會議,外頭早已一片漆黑,只有辦公區的燈還亮着。
顧永年讓秘書先走,自己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辦公區。
身為集團的老總,他很少會有機會走到這裏,但他記得展瀚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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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瀚冬的桌子有些淩亂,他随手收拾了一把。桌上擺着一張照片,白色的木制相框,和一旁的水培白掌放在一起,很相襯。照片上展瀚冬笑得開朗陽光。
顧永年拿起照片看了一會兒,指頭在玻璃上重重地擦了又擦,按着青年胸口的位置。
回到家中已近十點。他開了門,發現室內一片昏暗。正想按下開關開燈,一個略帶酒氣的溫暖軀體向他撲過來。
顧永年不太願意親吻他滿是酒氣的嘴,便推開了。
“為什麽喝這麽多?”顧永年愠怒道。
展瀚冬被他推得趔趄,背靠在牆上,懶洋洋道:“開心啊。”
顧永年關了門,将玄關的燈打開,看到展瀚冬正笑着看自己。白天裏整整齊齊的模樣已經不見了,現在的展瀚冬雙頰泛紅,眼睛濕潤,歪着腦袋看他,唇邊一絲笑。那笑的意味如此明确,令顧永年身體微微發熱。
“顧總。”展瀚冬走近他,蹲在他面前,舔了舔唇,輕聲說,“我想你了。”
“展瀚冬!”顧永年喝道。
“什麽?”展瀚冬擡起一雙醉眼看他,手指利落地拆了他的皮帶,拉下褲鏈。
“別喝完酒再舔我。”顧永年咬牙切齒,口吻有些兇狠,“去洗……”
話音未落,玄關的燈突然滅了。
顧永年:“……”
這燈還沒修好?他被展瀚冬的酒氣熏着,更加頭疼。
黑暗中身前傳來輕笑與說話聲。
“顧總,我不是展瀚冬。”那說話的人吻了吻他的器官,“你弄錯了,我是範景啊。”
顧永年背脊一涼,內裏卻被那聲音勾得發熱,勃`起了。
那人又笑了一聲,慢慢說了句“好吃”,把那玩意兒吞進嘴裏。
初識展瀚冬是在新員工的入職大會上。他高大帥氣,在一衆平平之輩裏很醒目。
一個月前終于将人帶到床上,顧永年發現他是個雛。雛兒也不錯,調教起來別有滋味。展瀚冬一張嘴和一條舌頭就是被他教出來的,舔哪裏、壓哪裏,可以用牙齒輕刮哪裏,展瀚冬熟能生巧,現在已經很熟練。
性器又熱又硬,抵着展瀚冬上颚重重摩擦。展瀚冬被他頂得有些蹲不住,連忙跪了下來,退開了一些。
“吃啊。”顧永年彎腰,摸索着抓起他的頭發,“別停,不是說好吃麽?”
“嗯……”
他挺腰又戳進了展瀚冬嘴裏。展瀚冬連忙伸舌抵着柔嫩頭端,這才讓顧永年停了下來。
展瀚冬的這張嘴是很厲害的,顧永年知道。他捋着展瀚冬的頭發,就着彎腰的姿勢将手從領口探入展瀚冬胸前,按拈着他的乳頭。
“啊……”展瀚冬模糊地呻吟,乳頭被顧永年摸硬了。
顧永年在他口裏射了一次,強令他吞下去。展瀚冬很聽話,吞了還賣乖:“真的好吃。”
“灌不死你。”顧永年将他按在地上,令他轉身趴着,扒了他褲子,往他後穴裏挖了一下。
腸道軟熱,但略顯幹澀。展瀚冬并沒有做好準備。被他摳了一會兒,展瀚冬才又爽又浪地喊起來。
“要我幹你嗎,嗯?”顧永年也硬了,抵在臀縫上磨蹭,“要不要?嗯?”
“要……要啊。”展瀚冬邊說邊笑,是那種發浪般的笑,“真是想你,一直硬着。”
“開會時候也硬着?”顧永年扶着他臀部,冷笑着說,“怎麽不出聲叫我?你不是一直想在會議室裏來一次?”
展瀚冬沒應他,身體繃得很緊。顧永年很快進入他身體,那姿勢是強硬和不容置疑的。他知道展瀚冬可能會疼,但這是展瀚冬勾起來的——顧永年心想,不能怪我。
展瀚冬一時說不出話,只是抖。
像是發了慈悲一般,顧永年壓在他背上,伸手摸他的臉,還挺溫柔。展瀚冬臉上有些濕,是眼淚,有些黏,是他方才射的精液。顧永年又覺得十分惡心,将手在他衣上擦幹淨了。展瀚冬嘶啞地笑出聲:“動啊顧總,裏面都癢了……”
顧永年罵了句髒話,扶着他腰猛烈地動起來。硬直的性器在緊窄腸道裏摩擦、進出、深入。他拍打展瀚冬的屁股,撩起他的襯衣,壓着展瀚冬的背。玄關的燈始終沒有亮起,在黑暗中快感與刺激都比以往更甚,顧永年插了一陣,發覺展瀚冬裏頭在縮緊。他摸展瀚冬的前面,發現他居然就這樣射了。“這麽不經插?”顧永年有點驚訝,也有些得意,“這麽快就射了?”
“是啊……啊……哈哈……”展瀚冬的聲音顫抖着,還帶着點兒戲谑的尾音,聽在人耳裏,讓人有點酥,“顧總太厲害……太粗太大……裏面好滿……”
顧永年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憤怒地在展瀚冬背上打了一巴掌。
“別說話!”他咬牙道,“惡心。”
展瀚冬笑了幾聲,真的不說話了。
這一場做得渾身舒爽。
顧永年起身開燈,順便脫了衣服,徑直走向浴室。
洗完出來,看到展瀚冬也在主卧的浴室裏洗完了,抱着筒薯片歪在沙發上看電視。玄關已經清理好,顧永年回頭看看他,發現展瀚冬的臉還是紅的,神情有點萎靡。
他今天又主動又浪,雖說平時也這樣,但始終不太對勁。顧永年問他是否有事。
“多謝你。”展瀚冬緊緊盯着電視上的蔡康永和小S,眼神都沒往顧永年身上飄,“你不是在會議上誇了我麽?”
顧永年:“……你們組做得很好,應該誇獎的。不是因為你和我這個……關系。”
“知道。”展瀚冬點點頭,仍舊不看他,“但禮尚往來嘛。”
顧永年無語片刻,倦得與他再讨論。
“顧總,給我換個位置吧。”展瀚冬突然開口道,“現在那位置太曬了,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對不對?”
顧永年沉默了一會:“不能換。”
展瀚冬這次終于看着他。
“我他媽都裝成範景給你操了,換個位置都不行,你煩不煩?這床是範景躺過的,我睡了,總不能那位置是範景坐過的,我也必須坐吧?”
“別用激将法,不行就是不行,你只能坐那裏。”顧永年強調道,“若你不是坐在那裏,我也不會注意到你。”
展瀚冬一臉“你他媽傻逼”的表情看着他。
顧永年:“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展瀚冬皺眉倒在沙發上,惡狠狠道:“做得太狠,裏頭破了,我明天請假。”
顧永年:“不行,明天有項目發布會,你要到場。”
展瀚冬:“……”
兩人當晚差點打了一架。
其實顧永年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展瀚冬會答應和自己在一起。
展瀚冬是知道範景的存在的。
他入職的第一天就有同事告訴他:你跟我們之前辭職的那個同事好像哦。那個好帥好帥的同事叫範景,名字也好蘇哦。你坐的這個位置正好就是他之前坐的哦。
等等等等。
顧永年偶然從秘書那裏聽到了這件事,便悄悄去看了一眼。
他發現議論的焦點正是那個在入職大會上給自己留下印象的年輕人。看完之後他便很生氣。像嗎?這家夥和範景像嗎?怎麽可能!
半年之後的某個下午,顧永年經過辦公區。當時外頭日頭正烈,陽光被遮擋物割成一條條,投進室內。展瀚冬坐在那裏埋頭核對文件上的數字,不時擡頭和身邊同事比對。陽光照在他年輕蓬勃的臉上,連頭發都似乎在發光,舉手投足的姿态何其好看熟悉。顧永年突然之間就發現,展瀚冬和範景,還真是挺像的。
後來他主動向展瀚冬示好,展瀚冬還笑着問他,是不是找自己來當範景替身的。
這和顧永年想的劇本不一樣。顧永年厚着臉皮平靜地承認了。
展瀚冬立刻答應,竟然毫無不爽快。
顧永年想過要給他點兒錢,但展瀚冬嚴肅認真地拒絕了。
“不要讓錢玷污了我們的感情。”他說。
顧永年想了很久,想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展瀚冬說的是什麽感情。
他們有感情嗎?不就是只比所謂的“簡單至極”深刻多一點兒的炮友關系嗎?
兩人也很少吵架。生活裏除了工作就是做做做,做完了如果不晚,展瀚冬就回家,或者顧永年回家。如果太晚了,就在對方家裏留宿一夜。留宿時也是分開睡的。要是睡在一張床上,顧永年怕展瀚冬會睡出什麽錯覺。
他怕麻煩。
吵完架的第二天,展瀚冬仍舊按時出現在項目發布會上。
他的氣色比昨天晚上又糟糕了一點,嘴唇甚至有點幹裂,雙目無神。顧永年很早就出門了,當時展瀚冬還沒醒,客房的門關得很緊,他并不知道他是什麽狀況。遠遠看了展瀚冬幾眼,顧永年有些擔心。這個項目發布會很重要,他怕展瀚冬弄砸了。
“跟劉經理說一聲,展瀚冬站在那兒像個病人,讓他下來,別亮相了。什麽形象!”
秘書說好的,轉身去了。
發布會很順利。和大客戶去吃飯的時候,顧永年看到劉經理,才想起展瀚冬來。
“你們部門的展瀚冬呢?”飯畢和衆人一起離開,顧永年想起展瀚冬的模樣,很不舒服,便問了他的直屬領導,“他怎麽回事?”
“昨晚被灌酒了。”劉經理笑道,“小年輕人,喝不了那麽多還要喝。”
他話音剛落,身邊的秘書開口了。
“主要是因為碰到了展瀚冬的大學同學也在那裏聚餐,他兩邊都喝,所以喝多了。”
顧永年對展瀚冬的其餘事情沒什麽興趣,默默随着衆人一起走向停車場。
走到半途,經理突然叫了一聲“糟糕”。
“小展回家了沒有?”他急急掏出手機,“我讓他在休息室裏躺一會兒,怎麽把他忘了。”
顧永年不由得停了腳步。
“……休、休息室?”秘書驚訝道,“我鎖門了啊。”
顧永年:“……”
休息室果然門戶緊閉。顧永年開了門,沒聽到裏面有什麽聲音。
展瀚冬在沙發上躺着,一張臉燒得發紅。
顧永年覺得他和範景又不像了。他彎腰推了推展瀚冬,展瀚冬很艱難才睜開眼。
“回家了。”顧永年說,“你行不行?”
展瀚冬愣愣看着他,濕潤的眼睛也發紅了。他抓住顧永年的手貼在自己頰邊,輕輕磨蹭。
被他這溫情舉動吓了一跳,顧永年僵了一會兒才出聲。“你能起來嗎?我送你回去。”
說完才發現自己口吻很溫柔,不由得又擰起眉頭。
展瀚冬搖搖頭。
顧永年越來越心煩,蹲在沙發前,很兇地問道:“你昨天晚上到底喝了什麽?”
經理和秘書都說八點多的時候展瀚冬就和他們分開,湊到大學同學那邊了。顧永年越想越奇怪,想到昨晚展瀚冬的樣子,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去了某些地方,吃了某些藥丸子。
想到這個可能性,顧永年又焦躁又擔憂。他鮮少出去亂玩,萬一展瀚冬是那種地方的常客,他覺得很髒。
展瀚冬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還在那兒癡癡傻笑。邊笑還邊伸出手去扯顧永年的臉。“你生氣就不好看了。”
顧永年:“說什麽?”
“我喜歡你……”展瀚冬慢吞吞說話,“喜歡你笑的樣子。”
顧永年:“……”
糟糕,麻煩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