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久之後,行政部門給員工安排了一次度假,是顧永年公司的例行福利。
顧永年每年都要一起去的,秉着與民同樂的慈悲心。
度假的地點是海邊的某個度假村,風景很好,天光更好。
顧永年和幾個副總去得遲了些,大家已經各自分散開玩兒了。村裏都是小而別致的別墅,他們幾乎全包了下來。顧永年和副總們安頓下來之後,就随處去逛。顧永年走了半圈,發現不少人正圍在籃球場那裏。
策劃部和技術部正在打籃球。
顧永年見過這兩個部門的人打籃球。技術部人多勢衆,随便挑五個出來,都是高大壯。策劃部裏書生比較多,場上比較像樣的只有展瀚冬和他的同事郭鑫。
因此無論打多少次,完全都是一邊倒。
顧永年沒覺得這樣的比賽有什麽意思,但場邊圍着太多女孩,驚叫聲此起彼伏。他起了點好奇心,悄悄地站在一邊看。
這一看不得了,他心頭暗火竄了上來。
展瀚冬脫了上衣,汗流浃背地在場上跑。
場邊的女孩們發出的尖叫大多是因為他。雄性荷爾蒙前所未有地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平日裏穿着襯衫長褲不太顯露的肌肉全都暴露在空氣裏。汗水像塗了一層油,展瀚冬每一次轉身、追逐、投籃都能引發全場尖叫。
技術部的男人們又笑又罵。郭鑫和展瀚冬都跑得一身是汗,兩人連連擊掌,繼續努力拉小已經三十分的大差距。
展瀚冬應該是摔過。顧永年盯着他背上一處擦痕狠狠地看,好似嗅到了其中的血腥味和汗味。這些平時讓他很厭煩的氣味有了些別的意義,他渾身燥熱,一雙眼睛死死追着展瀚冬,拉扯不開。
他從未想過要在展瀚冬身上留傷痕,但這個念頭現在停不下來了。
展瀚冬雖然看着挺硬氣,但顧永年知道他其實很好說話,心也很軟。再不爽快的事情,睡一覺過去就算揭過了。他還挺喜歡展瀚冬這樣的性子,不麻煩,很幹脆。
所以咬一咬,應該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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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打完,到點吃飯。球員們紛紛回房洗澡。
飯桌上顧永年和副總都出席了。吃完這段飯,跟員工抽抽獎,他們這回度假的任務也就結束了。顧永年等人第二天就要走的,好讓大家玩得更自在一些。
席上他發現展瀚冬沒怎麽喝酒。
他坐在策劃部那一桌上,斜對着展瀚冬。展瀚冬很開朗,也很受歡迎,不斷有人給他敬酒,他只喝了兩杯,其餘的都拒絕了。
“剛剛吃了藥,不能喝,真不能喝。”展瀚冬指指背上的擦傷,笑着解釋。
顧永年覺得他在說假話,別的人也這樣覺得。但不喝就不喝,就算不喝,他也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家夥。
酒足飯飽,不少人還有節目,紛紛離場。顧永年見展瀚冬離席了,也向衆人告辭,跟着他走了出去。
“沒精神?”顧永年問。
回房間的路上沒有別人,展瀚冬見是他,态度也放輕松了一些。
“有些頭暈。下午跑得太猛了。”展瀚冬動動胳膊,“我房間裏沒有熱水,不知道現在通了沒有。”
“你和誰一起住?”顧永年想起員工都是雙人間,随口一問。
“和郭鑫。”展瀚冬笑道,“顧總記得他吧?就下午跟我一起打球的那個。”
顧永年沒想到自己站得這麽偏,展瀚冬居然還看得到,頓時有些狼狽。
郭鑫也是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兩人在場上合作無間,惹得周圍的姑娘嗷嗷亂叫。郭鑫還抱着展瀚冬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是個會玩的人。
“……沒熱水去我那裏洗吧。”顧永年提議道,“就在前面。我一個人住。”
展瀚冬伸手比了個叉:“我不做。”
“我也不想做。”顧永年說了個謊。
先把人诓去再說。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展瀚冬和他身量差不多,也就個頭稍矮,所以他是沒辦法霸王硬上弓的。
展瀚冬站在浴室裏,脫光了,把自己淋得精濕。他揉揉腦袋,回頭發現黑着臉站在門口的顧永年。
“……”展瀚冬也是吃驚,“怎麽了?”
顧永年不說話,上下打量他。
展瀚冬生得一副好模樣,還有一副好身材。赤條條地在水霧裏站着,肌肉結實,塊壘分明,雙腿間垂下的那物分量很足,尺寸很令人滿意。顧永年的眼神繼續黏糊糊地從下往上爬,爬過展瀚冬的腹部,他的乳頭,他的鎖骨,他的下巴、嘴唇、鼻子,最後落在他眼裏。
就這麽看一遍,他下面就已經開始脹了。
展瀚冬終于明白他的意思,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我操。”他低聲笑道,“顧永年你他媽精蟲上腦嗎?我說了不做。你剛剛自己怎麽答應的?”
顧永年心想你現在說着不做,可要是做了,你也不會怪我的。他不說話,慢慢走近展瀚冬。展瀚冬拿了噴頭,澆他一身水。
“上次在浴室裏做,你迷迷糊糊的,還想得起來麽?”顧永年躲過他噴的水,手摸上他的腰。
展瀚冬面皮有些紅。他其實能記住一點。兩人在床上都放得開,說的話也是亂七八糟的。但上次浴室那一次就是怎麽都讓展瀚冬覺得不對勁,每每想起是會羞赧的。
顧永年抓住他身前綿軟那物,十分溫柔地揉搓。
兩人之間太過熟悉這種肉體接觸,展瀚冬的性器很快就硬了。他沒有抵抗,十分順從地任由顧永年幫他。顧永年腦袋擱在展瀚冬肩上,低頭看他身下那東西。
尺寸正常,現在挺立起來,興奮得青筋凸起,被水流澆得一顫一顫。顧永年指甲輕刮龜頭的小口,展瀚冬渾身哆嗦,忍不住罵了一句“操”。
裏頭流出來的液體無色但微黏,顧永年就着那些滑膩的前液将手滑下去,抓住展瀚冬的陰囊。
展瀚冬被他壓在自己和牆之間,抖得不成樣子。
“不行……顧永年,我不做……”展瀚冬夾着他要往下探的手,不讓它繼續活動,“明天還有一場球。”
“還有一場?跟哪個部門?”顧永年也不惱,他知道展瀚冬的大腿內側十分敏感,就伸指輕撓。展瀚冬氣得要推他,但顧永年身量和他差不多,并不容易掙脫,扭動中顧永年的手已經滑到了他胯間的穴口。
顧永年手臂硬得很,壓在他小腹上,壓在他的陰莖和囊袋上,五指已伸到那地方,作勢要按進去。
展瀚冬其實已經很想做……但他不能做。
“顧總,顧總……”展瀚冬一邊在心裏罵顧永年,罵自己,嘴上卻求饒,側了腦袋,伸舌頭去舔顧永年的耳朵。
這撒嬌的樣子把他自己給惡心壞了,倒是勾起了顧永年要好好操弄他的心。
“哪個部門?要是跟設計部那幫娘唧唧的打,你怕什麽?”顧永年任他舔,很享受,“怕我操得你沒力氣?”
“不是設計部……是營銷部。”展瀚冬被他搓得差點出精,連忙撐着牆壁,狠吸幾口氣冷靜,“争第三名。”
營銷部倒是有點棘手。顧永年問他第三名是什麽獎品。
問的時候手也不停。展瀚冬現在已自己撐着牆壁,他就幹脆雙爪齊上,一只搓弄他性器,一只仍維持着之前的狀态,在他後穴按來按去。
展瀚冬緊張得渾身發紅。他不知道顧永年知不知道,但他自己很清楚……被顧永年玩弄得久了,身體好像已經記得那滋味,穴口正在收縮張合,試圖吞下顧永年的手指。
顧永年也發現了,但他不說。“想要什麽我直接給你就是了,還打什麽,嗯?”他笑道。
展瀚冬呻吟一聲,手指在牆上亂抓。
顧永年探進去了。
“是什麽?告訴我,是什麽?”顧永年的陰莖也早硬了,裹在褲子裏又憋屈又難受。他挺着下身,隔着兩層布料在展瀚冬豐潤屁股上頂,像是已經插入。展瀚冬感覺他每撞一下,伸進裏頭的那根手指就好似深一點。
他顫抖着,紅了眼睛哀求顧永年。
做了顧永年這麽久的炮友,他自然知道顧永年很吃這套楚楚可憐的把戲。受不了的時候他就要演,等到第二日精氣神足了,再跟顧永年吼上幾把。
顧永年也深刻地反省過。他看展瀚冬哀求他,越看心裏越爽越燥,擠壓着展瀚冬,粗魯地将手指又進了一截。展瀚冬背上還有些傷,顧永年看到了,又想起白天的那個想法。
他便在裏頭找尋着展瀚冬的敏感處,張口在他肩上重重咬了一口。
展瀚冬渾身一哆嗦,一聲打着顫的呻吟從喉間慢慢溢出。他射了。
顧永年松了口,吞了舌頭牙齒上的血腥味,笑道:“這麽爽?”
展瀚冬說不出話,扭頭狠狠瞪他。身後還被根粗硬棍子抵着,他知道今天顧永年不會放過他了。
他眼神已經盡力兇狠,可情潮未褪,心有餘力卻不足,一記眼刀反而被顧永年看出些旖旎纏綿的味道。
顧永年心頭有了些異樣騷動,他将展瀚冬牢牢拉入懷裏,湊近了去吻他。
他之前是不太願意和展瀚冬接吻的。他會想起範景,想起他和範景那些瘋狂糜爛的夜晚,那些啃出血味都不舍得放開的吻。
展瀚冬當然也沒想到他會跟自己接吻,而且和上次自己開玩笑的那種唇碰唇還不一樣:顧永年吮着他下唇,舌頭鑽了進來,細細地掠過他的上颚。
展瀚冬的腳頓時發軟了。
上颚的皮層那麽薄,顧永年卷着他舌頭,那條靈活的、粗糙的、溫厚的器官在他口裏肆意攪弄。展瀚冬被他吮吻得下面剛射那物又略略擡頭,竟覺得現在在自己口裏翻攪的那東西不是舌頭,而是顧永年那根又粗又硬的……
他背脊發顫,腸道縮緊,死死絞着顧永年沒抽出來的手指。
顧永年喝了不少酒。帶着酒精氣息的體液正在不知廉恥地互相交換。展瀚冬被熱水、被快感烘得腦子也糊塗了,顧永年退開之後他還伸着舌頭試圖追逐。
好在顧永年将手也随之抽出來,令他驟然清醒,臉上火辣辣的,抿嘴恨不得将自己舌頭吞下去。
顧永年将他翻過來,又親了他一口,在他唇上悄聲道:“幫我吸出來,別用手。吸出來了,我就不做。”
展瀚冬茫茫然看着他。顧永年吻了吻他鼻尖,笑問道:“還是你想做?”
吞了口口水,展瀚冬作勢抹眼低頭。他覺得自己身體裏空虛得急需某種器物填充,但……但明天有球賽……明天……明晚沒有。明晚沒有。
展瀚冬覺得自己頭發根都發熱了,是在為這個不知羞恥的自己害臊。
顧永年背對他脫了身上衣物扔進籃子裏,轉身挺着那根直挺挺的玩意兒問他:“想在這裏還是床上?”
他決定盡量給展瀚冬多一點尊重,多問他一些問題,讓他做選擇。
展瀚冬昏沉的腦子裏終于清醒了一線:床上比這裏更危險,口完說不定就會被顧永年按着就床辦了。
他抹去臉上水珠,咽了口口水,像是不受控制一樣輕聲說,“床上”。
兩人水淋淋地轉移到床上,像吻出了瘾頭,上面接在一起,下面也緊緊貼着。
既然說了要給他口,展瀚冬便将人推倒在床上,跪趴在顧永年雙腿之間。
沒有誰會特別喜歡吃那玩意兒,先前只不過想挑逗顧永年,他才頻頻用這個來引他。但展瀚冬發覺他現在很想吞。将那物吞進喉裏,吞進身體裏,纏着它,絞着它,榨出體液,令它興奮。顧永年沉浸在欲望之中的聲音是很沙啞的,沙啞得異常性感,令人難忘。
他正要張口含下,頭發突被顧永年抓着,令他擡起頭來。
展瀚冬一張臉都被情欲燒紅了,眼睛是潮的濕的,視線裏是一個搖搖晃晃的顧永年。
顧永年起身靠近他,吻得又輕又淡。
展瀚冬受不了,他渾身都燥着,恨不能被人從上往下、從外到裏地愛一遭,或是被一桶冷水迎頭澆下,好得以平靜。他抓着顧永年的肩膀,還未靠近就将舌頭伸出去,要顧永年去照應它。
“這麽急?”顧永年捏着他下巴,“張口。”
展瀚冬又怕又急切,張開了口,舌尖顫抖着。
顧永年果然沒有再吻他,而是讓他張着口,去含自己胯下那東西。
濃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進了展瀚冬的鼻子裏。他像是被蠱惑了,像是中了毒上了瘾,迷戀地舔着,将它深深含進口裏。
舌尖在性器的溝壑與筋肉上流連,展瀚冬無法給他做深喉,那器官太粗長,他根本含不完。但今夜他特別賣力,吞吐舔舐,饑渴得不像自己。
腦袋裏有一個被情欲迷惑得發狂的展瀚冬,還有一個清醒的展瀚冬。那個清醒的小聲說話,展瀚冬聽不清楚,只當他什麽都沒說。顧永年探手去揉他已經硬挺的乳頭,用了點力氣去拉,酥麻的疼痛令展瀚冬嗚咽地呻吟。他口裏還含着顧永年的性器,卻被他挑逗得顫抖。
顧永年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在浴室裏的擦槍走火就讓他徘徊在高潮邊緣。他按着展瀚冬的頭,略略擡起屁股嘗試進出。
青年被水浸濕的柔軟發絲纏在他手指上,讓他不敢太過用力。
這樣溫順,這樣誘人,這樣乖,又這樣讓他喜歡。
展瀚冬這時被弄得難受,性器頭部恰恰捅進他喉嚨,他忍不住收縮喉管。
這麽一收,顧永年頓時就射了。
精液全灌進他喉嚨裏,盛不滿也咽不下去,他嘔了幾下,抓起一旁的紙巾吐了出來。
顧永年還在喘氣,見他被嗆得流出了眼淚,不禁溫柔起來,伸指擦去展瀚冬臉上水痕與嘴邊的精痕。
“張口。”他低聲說。
展瀚冬這回卻不肯開口了。他擡頭殷殷看着顧永年,顧永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可從沒想到從展瀚冬眼裏能看到那麽多狂熱的渴望和愛慕。
顧永年起身想去吻他,展瀚冬卻伸手推開。
“你……你說說話。”展瀚冬說,“說什麽都可以。”
顧永年很茫然。他抓抓胯下半軟的那根,想了一會兒,問展瀚冬:“你還沒告訴我第三名到底是什麽獎品。”
展瀚冬坐在床上盯着他,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顧永年心裏覺得很奇怪,又聽到展瀚冬開口了。
“再說,再說多一些。”展瀚冬抓起被子将自己下身蓋着,口吻裏帶了些哀求,“我喜歡聽你說話……多說一點。”
顧永年心裏難得地開心了一下。他明白了:展瀚冬在欣賞自己。無論是現在光溜溜的模樣,還是情事之後沙啞的聲音。
他便說了許多,絮絮叨叨,從公司的事情,說到車輛保養,甚至還談到了一些和範景的過去。
第二天球賽結束,一身是汗的展瀚冬連衣服都沒換,直接來敲顧永年的門了。
敲了半天沒有人應,身後經過的服務員告訴他這個房間的客人已經退房了。
不僅是顧永年,那些副總也紛紛走了。他們原本就只逗留一個晚上而已。
展瀚冬愣了一陣,從心底裏對自己發出一聲冷嘲。
他也不想回房,所以又走了出去,在度假村裏閑逛。山上可以看到海,平靜遼闊,在四沉的暮色裏顯出一絲殘存的輝煌。
展瀚冬坐在大石頭上發愣。直到四周都黑了他才掏出手機,翻出一堆錄音,開了最低的音量,像是怕跟人分享似的,壓在耳邊聽。
錄音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快樂的,憂郁的,或是低啞的。
他聲音發啞的時候,和顧永年的聲線就極其相似。
展瀚冬閉了眼,聽得投入,甚至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