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帶土幾乎是飛逃着離開卡卡西。沒有回頭看，他知道此刻卡卡西一定是孤零零地杵在原地，會抓抓頭，尴尬地笑笑。然後，找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把自己埋進那本橘色小書裏。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這樣慌張。

這是月讀世界，是精心設計過的完美的月讀世界。他對自己說。這裏每個人都笑着，很幸福。連那個鼬，都可以一手牽一個小家夥，有時候還會露出笑顏。可是為什麽，卡卡西你還要這樣笑着？那笑容一如慰靈碑前的凋敗野花，讓人看了怎麽高興得起來？

——老子這麽精心地給你創造的月讀世界，你就不能好好的高興一下嗎！帶土煩躁地抓着頭發。這種莫名的煩躁心情，他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帶土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這不是他第一次實施限定月讀，卻是第一次置身其中。這是止水所要求的實驗。

——“如果在這個只有三個人的限定月讀中，都無法将因果之鏈斬斷，那麽……你的月之眼不過是一臺無用的、虛假的、愚蠢的木偶戲而已，毫無意義。如果是這樣，你最好還是回家睡一個長長的覺，做一個永遠醒不來的美夢。”

這是不久之前，在真實的卡卡西的意識世界裏，止水說過的話。當時他的臉上帶着肅穆的神色。

斬斷因果之鏈。帶土記得，當年在宇智波斑那疑似陰間的山洞中醒來，就聽着那亡魂般的老人如此碎碎念着。斬斷因果之鏈、斬斷因果之鏈、斬斷因果之鏈。

帶土擡手摸摸自己的右臉。沒有難看的，波紋般的褶皺和傷疤。他屏蔽了這裏卡卡西對于神無昆橋的記憶，也修改了當年的事件。在這裏他和卡卡西都還是水門班的成員，但關系很僵，幾乎有十年不曾互相說過話。從這點上來說，這倒是和真實世界如出一轍。

——斬斷因果之鏈，從斬斷兩人間無解的羁絆開始。

這個月讀世界在架構好之後，即使是施術者帶土本身，也不能去調整這個世界的設定。這個世界會無窮無盡地運行下去，直到……

——“有以下三種終止月讀世界的條件。第一，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在月讀世界中死去；第二，我和卡卡西中有任何一人意識到這是月讀世界；第三，施術者，也就是你本身，對這個世界失掉了希望。”

——“也就是說只有我本身了解這個月讀世界的真相，并且可以随時結束？”

——止水笑了。“是的。請不要客氣，将我也當成道具之一吧。只要在結束之後我能保存關于這個實驗的記錄就可以。”

帶土在一家店裏坐下，點了很多章魚燒，慢慢地吃。他漠然地吃了很久，一直吃到月上中天。呵，作為施術者，還真是享受不了這個世界的美食。他在這裏感覺不到饑餓，也不會覺得飽。不用睡覺，也不會困倦。這些事情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這是一個幻境、一個類似于夢的地方。

他在鏡之國陌生而精致的街道上晃蕩了一會兒，想起來該去會場接琳和紅豆她們了。他不能指望帶小孩的還讨厭着自來也的鼬會記得，卡卡西呢也靠不住。估計這會兒紅豆那禦姐都要氣得跳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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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等帶土到了的時候，會場外面只有琳一個人坐着。他詫道：“琳，怎麽只有你？卡卡西呢？其他人呢？”

“卡卡西其實一直都呆在會場，結束了以後被自來也大人和紅豆拖去居酒屋了。我……不能喝酒，我想還是等你來吧。”琳垂下眼簾，月光下微微地臉紅。

“那麽我送你回去吧。”帶土微微皺了皺眉頭，和琳并排走着。卡卡西那家夥酒量酒品都極差，被兩個酒鬼拖去豈不是兇多吉少。

“帶土，能陪我逛逛嗎？”琳輕輕地拉住他的手臂，問道。

帶土低頭看着女孩，有些恍惚。雙眸如滴落的星辰，映着月光，頰邊帶着一抹淡淡的緋紅，清純脫塵。——多久沒有見過這張臉了呢。那是少年時代的夢吧，早已遠在天邊了呢。

“好嗎，帶土？”琳挽上他的手，帶着一絲嬌羞的神色，含苞待放。“就當作第一次約會。”

帶土驚異地瞪大了眼睛。“琳？”

“帶土，我現在能夠回應你的心情了。”琳将頭枕在他的肩上，“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