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醒

齊司明顯并不打算放過杜蔓,招招直逼要害,但他心知尹秋牧想用律法來制裁杜蔓,手上稍稍留了情,既然不能殺,那便使其癱瘓吧。嗯,再讓他日日夜夜受針紮之苦也是不錯的選擇。

齊司掃了癱在地上的杜蔓一眼,轉身扶起尹秋牧查看尹秋牧是否有被傷到。

尹秋牧無奈,安撫地拍了拍齊司示意他沒事後,借力起身走到杜蔓身前站定,下巴微擡從上往下俯視杜蔓,神色微愠,“杜蔓,其人兩面三刀,暴戾狠辣。早期對護衛處以私刑為先,中期為一已之私置肅雙城将士子民于死地,後期與他人聯合毒害,刺殺皇儲未遂為後。除此,其餘罪孽血跡斑斑,罄竹難書,決不可恕!當誅其九族,于次日午時正南方,斬立決!”

其音雖如金石敲擊,優美悅耳,然最引人注意的卻是那一字一句中道出的罪行。使得衆人一片嘩然,震驚不己。

尹秋牧視線輕移,眉頭微微挑起問:“你們可是對此可有何異議?”

一書生站出,低着頭顱,神色恭敬示意着他對尹秋牧的臣服,道:“草民并無異議。剛剛杜蔓将軍的一切舉動,只要不是瞎子或傻子都能看出他的真實性格。且不說他性格如何,但說他隐藏性格的舉動就是一個不正常的舉止。”書生這一番話巧妙的提出了杜蔓的不對勁,同時為尹秋牧減少了些許麻煩,雖然尹秋牧也許并不需要,但不管怎樣都會讓尹秋牧對他提升少許好感。

尹秋牧眼眸微動,随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且跟本宮來,本宮有事要交給你去辦。”

這真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次日午時,紅日當頭,不祥的血色籠罩,空氣中流動着不知明的氣焰,點燃了綠洲裏較為幹燥的枯枝落葉,點點火焰悄然而生,無人知曉。

人們都聚集在正南方的菜市場,邊疆的子民沒有一個是膽小的,且是最不能忍受欺騙的。

因為曾經有一次與野獸的戰役,便是因為有人想借此除去政敵而謊報軍情導致全軍幾近覆沒!雖然那一次戰役,那謊報軍情的人因為估算錯誤也沒有讨到好,并慘失了主要大将。但這是不可能降低失去親人的邊疆子民對此産生的厭惡。

所以當書生将杜蔓所做的一切告知衆人,并附上證據時。衆人知曉了杜蔓明知引獸草将給肅雙城帶來滅亡,卻為了他的私心而将肅雙城的子民置之于死地時,可想而知衆人是如何的心寒,對杜蔓又是怎樣的憤怒!

若是那些為了保護子民而屍埋沙場的将士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跳出來給杜蔓一個狠狠的教訓。

殺!這杜蔓必須殺!為有他的血才可填平衆将士亡靈和邊疆子民的怒火!

“也不知那書生能否辦好牧牧交代他的事?”齊司酸溜溜的對尹秋牧道。

尹秋牧眼裏流動着點點笑意,嘴角帶笑,頭自然的昂起,随着時間的流逝他早已适應清音太子的角色,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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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擡手間的動作也是一派的高貴優雅,食指輕抵齊司的額頭,止住齊司逐漸靠近的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尹秋雪從門口快步走來,悅耳的聲音含着遷怒的意味由遠及近,“皇兄真是自信,也不擔心那無名小卒搞砸了。”

“雪音。”尹秋牧皺眉,剛想解釋幾句。

尹秋雪卻看也沒有看尹秋牧直奔齊司,且常年冷傲的臉龐罕見的染上一絲憂愁,“齊司,軍醫說彭封他因為被杜蔓輸入了一道氣勁,使彭封體內內力紊亂,所以需要一個比杜蔓內力高的人協助他。”她頓了頓舔了舔唇,“我思來想去只有你可以幫他,請你跟我一起去。”雖說是請,她卻已經拉住了齊司的手打算直接将齊司帶走。

“尹秋雪!”

“皇兄有什麽事,等齊司救回彭封再說。”說着直接拉着齊司走了。

齊司回頭望去,看見他的殿下直接把手上的筆摔了,好看的眉毛緊皺,墨黑色的瞳孔燃起火焰點亮了本就張揚的臉龐,如可愛的小獸伸出了利爪張牙舞爪,令他心動。

“齊司快點!”

齊司遺憾的收回了視線,低嘆了口氣。他終究不能棄多年的好友于不顧,真可惜不能将這樣的殿下好好抱在懷裏安撫一番,殿下會生氣的吧!

他沒有看見,尹秋牧在他收回視線後,竟狠狠地咬上了緊握的手,眼睛赤紅射出兇狠的目光,這可不是一頭小獸的目光。

“A980怎麽回事?”他也許對自己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但他知道他自己并不是一個與原主一樣會因為一個小細節生氣的,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些小細節,因為這一切都有……立安……他原來早已被寵壞了。

【叮!宿主做任務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進行一些改變。】“呵,別告訴我今日與原主逐漸融合是正常的!”

【叮!宿主在說什麽?與原主逐漸融合?這是從未有過的案例,請宿主詳細說說。】“呵,這是把我當小白鼠了嗎?融合,也許是錯覺吧。畢竟你都說了或多或少的事情,産生融合的感覺是因為我是演員的原因吧。”所以有了原主的記憶讓他比平時可以更快的入戲,而且每天喘息的時間太少讓他逐漸分不清自己。

也許他準備接受齊司也是因為此,明明立安與他相處的更久怎麽會接受一個才相處幾個月的人呢?好在他并沒有直接向齊司确定,等他回來便跟他直接說吧,決不能再心軟了。

“牧牧!”齊司強硬的打斷尹秋牧的話,心裏劃過萬般思緒,眼裏星光如常無波無瀾,“我還沒有奪回肅雙城,你就直接确定答案真的好嗎?”

尹秋牧歪了歪頭似疑惑道:“不好嗎?本宮倒覺得挺好的。”

“殿下真是反複無常。”齊司似感嘆的笑了笑,“殿下不管如何等微臣将肅雙城奪下再說吧,畢竟那是殿下之前定下的。”

尹秋牧不在意的笑了笑,“如你所願。”吶,之前果然是太入戲了。齊司,可以算是一個高級的盜牌貨,入戲的人總是分不清真假。

而且他本來就對這些不太懂,在齊司奪肅雙城的過程正好可以跟他學習學習。

唔,還要将雕刻的技術提高提高。真想将立安親手雕出來,小小的立安一定會很可愛的吧。

三年後,奪回肅雙城。

滿天硝煙,殘旗翻飛,血骨堆積,屍橫遍野。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叮!離開倒計時12:00:00】

【叮!積分已全部接收,請宿主自行查看。】

尹秋牧看着城下将士将他所控制的野獸屠殺待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被樂師所控制的野獸不管之前怎樣幫助人類驅逐,擊殺同族最終還是落得個如此下場。

也不怪乎,這世界的人類和野獸千百年來不死不休的纏鬥。

這早已成了這個世界的主線,難以改變。

尹秋牧垂下眼睑低低輕嘆,放在古琴上的手輕輕撥動,由緩到急。

似野獸在低低的哀鳴,從無到有。它高昂起頭顱,展現它最後的孤傲高貴,高聲嘶吼着它這一生的一切喜怒哀樂。

從有到無,它搖搖晃晃的支撐着,用嘶啞的嗓子低呤着它的死亡。它逐漸倒下,流下第一滴也是最後一滴血淚與身軀上沾染着血塊漸漸融合。最後,是無言的靜默。

“殿下也是有心的嗎?”

尹秋牧專注的撫平衣袍上的皺褶,随口問,“齊王說的這是什麽話?”

“牧,殿下又何必如此,臣早已想明白了,殿下終究不能是臣的。”齊司低着頭眼睛微阖隐藏着情緒。

尹秋牧抱起古琴微微颔首帶着淺淺的鼻音應道:“嗯。”下一秒渾身氣力被抽盡軟倒在齊司懷裏,不省人事。

“殿下的心臣不敢奢求,但臣會得到殿下你的身。”厚重的血色雲霧将星空覆蓋,隐隐約約間閃爍着幾許星光,轉眼既逝。

尹秋牧陷入一片混沌,搖搖晃晃的似夢似醒,嘈雜的人聲混合着喜慶的唢吶聲傳入他耳際,猛地驚醒。

睜眼入眼可及的是蓋在他頭上的一大紅色蓋頭,有一對鴛鴦繡在其上。他支撐着身體費力的坐起,微微喘氣,精致的臉龐爬上一片暈紅,秀色可餐。

掀開紅蓋頭打量四周,是一片喜慶的大紅色配上外面傳來的唢吶聲,一切已經明了。

“呵,這是要把我強買強賣了。”嗤笑一聲,閉眼保存體力,“A980還剩多少時間。”

【叮!離開倒計時03:38:43】

他倒是耐得住。

遠遠的八人擡着大紅花轎慢慢走進,模糊不清的花轎漸漸清晰,精雕細縷的鳳凰高立轎頭,高傲得體,通體的紅色如烈火燃燒,兩顆光滑明亮的黑曜石反射着星光靈動非常,只這一點便讓鳳凰活了起來。

齊司命人點燃炮仗,噼裏啪啦的震耳欲聾。

花轎裏尹秋牧睜眼通過齊司刻意放的銅鏡,看到原主本就精致張揚的臉龐上,因畫上了紅妝而顯得鮮豔欲滴的臉,和他身上的那一身鳳冠霞披,終究是無奈地扯過了那大紅喜蓋蓋在頭上,将那精致的容顏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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