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橫遭天譴

弄塵死後沒多久，就有人來收拾他的房間。傾城去的時候，弄塵的房間已經空了大半，剩餘的一些零碎的家具，也被擱置在客廳中央，準備一并打包搬出去燒毀。傾城問搬運工，“誰下的旨意？”

“亞父。”傾城就沉默了。亞父想讓弄塵憑空蒸發，無非是怕留下珠絲馬跡。他果真了解傾城！

傾城轉身朝門外走去。有亞父的阻隔，他怎麽可能尋得真相？

傾城頹靡的坐在地上，腦海裏，就想起了6年前的封水。他第一次從李密斯那裏獲悉了圭寸溪的信息，是如此的震驚！封水是圭寸溪，是一個死去一千年（因傾城不明白csj的含義，故這個時間推斷是根據現代紀元來算的，其實這是一個錯誤的推斷）的人，然而，他卻活在死亡之魂，像所有正常人一樣有呼吸，對衣食住行有需求。傾城于是揣測死亡之魂的真正含義：大凡是生活在這裏的人，都是死過的靈魂。傾城，應該也不例外！可是傾城也感到疑惑，因為他翻閱了好多有關死靈的書，他們怕陽光，有超能力，可是傾城和他們的師兄們卻沒這些特征。他們就是一個社會人，一個生物人，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更令人費解的是，他們，也懼死亡。

亞父究竟做了什麽，傾城無從得知。但是傾城知道，亞父才是最大的傳奇。他能叫死去的封水活得生氣勃勃，他能創立神秘的死亡之魂。如果再發生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傾城不會覺得意外和震驚。

弄塵死後的第三天。死亡之魂傳來另一個天大的噩耗：二師兄蘇墨離奇死亡。而且死在自己的卧室裏。

傾城看過蘇墨的死亡現場，那裏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但是蘇墨全身淤紫，頸有非常細小肉眼近乎看不見的勒痕。傾城當時就想：以蘇墨的武力值，能夠讓蘇墨毫無還擊之力的人世上少有。而且，還能避開他們這些不尋常特工的耳目。暗殺蘇墨的人委實非同尋常。

傾城以為，有人上門欺淩，亞父應該有所動作。可是，亞父除了下令好好的安葬蘇墨外，并沒有其他任何舉措。亞父愈沉默，傾城感到愈可怕。

這兩天師兄們聚在一起都很頹靡，大家精神都不好，誰也懶得說話。傾城看着鳳飛，心裏忽然好難過。先是大師兄弄塵，然後是二師兄蘇墨，如果有跡可循的話，下一個，就是鳳飛。

傾城狠狠的咒罵自己，弄塵和蘇墨只是意外，又或者純屬巧合。他不該聯想到鳳飛。但是鳳飛也許也想到了這些，他耷拉着腦袋，情緒異常低落。就在那天晚上，鳳飛扣響了傾城的房門。

“三師兄？”傾城将他讓進來，鳳飛神情很凝重。“十三，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傾城眼眶就紅了，“你不會有事的。”

鳳飛就苦笑，“大師兄，二師兄死後，衆師弟嘴上都不說什麽，其實心裏都清楚，死亡會光臨我們每個人。”

“不要迷信。”傾城哽塞。

“亞父說過，這一年是他的大限之日，亞父是死亡之魂的核心人物，連他都會不在了，更何況我們。”鳳飛認真的說。

傾城道：“如果是這樣，我也逃不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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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飛忽然激動的拉住傾城的手，“十三，逃命去吧！”

傾城輕輕拿開鳳飛的手，“我不會的。要死，大家就死在一起，黃泉路上，我們不會孤單。”

鳳飛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傾城的固執和倔強，他懂，多說徒勞。

傾城望着鳳飛的背影，心裏恨恨的對自己說：“傾城，你不會讓他們死亡的，對嗎？”

傾城在鳳飛的屋頂上卧了一個晚上，一夜警覺。

漫長的夜，沒有任何蹊跷發生。

次日一大早，送牛奶的牛伯扣響鳳飛的房門。傾城就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人，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很快，送牛奶的人跑出來了。一臉倉皇。“鳳飛去了……”

傾城的心驀地就沉了。怎麽可能，有人在傾城的監視下殺了鳳飛？他是怎麽進得鳳飛的房間的？

經法醫證實，鳳飛是真的死了。

傾城生平第一次，感到無助和彷徨。原來命運，根本由不得自己，他改變不了師兄們的命運，一定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

傾城決定去找天問，天問擅占蔔，能知過去未來。從不迷信的傾城，許是在無法掌控的現實面前再也無法氣定神閑，所以他也寄情于那些虛無缥缈的占蔔。

傾城找到天問的時候，天問正吹簫呢。簫聲低沉哀怨，似嬰兒在啼哭。傾城就靜靜的站在天問身後，靜靜的聆聽着這哀怨的簫聲。

一首完畢，天問取下簫來輕輕的嘆了口氣。傾城就苦笑，湊上前問六師兄：“師兄能占蔔過去未來，能未雨綢缪，居安思危，還有什麽事能叫師兄嘆息呢？”

天問轉頭見是傾城，哀怨的神色被嫣然笑庵代替。“十三說得倒是輕巧。世間事，變化無償，縱使知道結局，卻無改變變數的力量，這豈不是愁上愁？”

傾城點點頭，忽然就同情起六師兄來。他比衆位師兄看得更遠，所以一早便擔心最後的不快事，所以他的愁比別人多。

“六師兄所為何愁？”傾城俏皮的問。

天問打量了一眼傾城，今年他21歲，雖然知道他并非這個年齡，可是天問不得不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孩子就應該無憂無慮的生活着，傾城更應該快快樂樂的生活着。

天問憐愛的敲了傾城的後腦勺一下，道：“六師兄為你而愁。我們的傾城曾經是個人見人愛的小調皮，如今卻是整日沉默寡言郁郁寡歡的，十三，告訴師兄，你要怎樣才能快樂得起來？”

傾城與天問并排坐在草坪上，傾城仰頭望着天空，他喜歡天空上的星星白雲，天空的一切，都叫他心動。傾城的快樂，不知道是不是與那兒有關。傾城不想別人了解他，于是他對天問撒謊了，“弄塵他們，他們以後過得快樂嗎？”

天問輕輕的揉揉傾城的軟軟的黑黑的頭發，問：“十三，想為他們占蔔嗎？”

傾城很認真的盯着六師兄，“逝者已矣，我寧願一直相信他們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我寧願編制一個童話的結局給他們以自欺欺人。六師兄若是有閑情逸致，何不為活着的人占蔔？”

天問笑道：“好。”

天問很溫柔的取下了傾城的一根頭發，然後放在手心上。這個時候天問瞟了傾城一眼，傾城目不轉睛的望着天問，他很好奇天問是怎樣為人策過去未來的。只見天問的五根手指忽然彎曲，然後是那麽漂亮的一灑，五根纖細修長的手指仿佛在琴間跳舞一般，散發出舞者的驚華。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