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動當天,學校裏熱鬧非凡,生物系報告廳被擠得水洩不通。準備講稿的時候夏牧神經緊繃,不時看一眼坐在臺下的白宵。他警惕地關注著周圍的情況,身邊坐著同樣警覺的尹殊,現場的擁擠程度超乎想象,連過道和門口都擠滿了人。
凝視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夏牧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
長達兩個小時的演講倍感難熬,之後又是提問和記者采訪。在人群的包圍中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在夏牧想暫停休息一下的時候,神經末梢突然覺察到一道冰冷的視線。
幾乎在同時,左手臂傳來一陣刺痛。
而後的事情只發生在眨眼之間,他下意識地按住手臂後退一步,看見白宵擋開人群向他沖過來,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上。
講義散落一地,雪白的紙張滿天飛舞,耳邊掠過銳利的風聲。
瞬間的靜默。
而後有人尖叫起來,一時間報告廳裏的踩踏聲和哭聲響成一片,夏牧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白宵卻死死地把他壓在身下。
「白宵!」情急之下他用力推開白宵,雙手卻在他背後摸到一片粘稠。
擡起手,他看見滿眼的血。
報告廳裏有人企圖槍殺他,白宵替他擋下了兩槍,犯人則趁亂逃匿。
那兩槍很幸運地沒有傷到要害,白宵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也還神智清醒。在醫院的長凳上等著被護士允許進去探望的時候,趕來的學生交給夏牧一件東西。
「這是尹殊在您被襲擊的地方發現的,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讓您看。」
「他自己去哪裏了?」夏牧擡頭問。
「說是要調查一些事情,要您別擔心。」
混亂的頭腦實在分不出一些理智來分析尹殊的奇怪行為,但是當看見那件東西的時候,夏牧的臉色瞬間蒼白。
那是一個小巧的銀色挂件,薄薄的金屬板鑄造成簡潔的長方形樣式,差不多只有麽指大小,上面穿著一條銀鏈。
金屬板的中間,刻著一個風格華麗的歌特式字母「N」。
「『N』……尼德蘭……」看著那個花體字母,他喃喃低語。
尼德蘭,在日爾曼語中等同於荷蘭,意為低地之國。
然而他十分清楚,這裏的尼德蘭與荷蘭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這裏的尼德蘭,是一個背景神秘的犯罪組織,金屬板上的圖案就是它的标志。尼德蘭的聲名起於半個多世紀以前,勢力遍及歐洲和北美洲,多年來一直被世界政府聯合通緝。
在近代的幾十年之內,它策劃了多起針對非純種人類的恐怖襲擊事件。
傳言尼德蘭的創始者是歐洲某位富可敵國的世襲貴族,他将擁有動物基因的人的存在,視為對人類的侮辱和亵渎。
襲擊者的身份就此真相大白,事情最終還是迎來了最糟糕的結局。
緊捏住這枚挂件,夏牧在瞬間之內,做出了一個抉擇。
就在數小時之後,校方的記者會上公開了他的發言。
「以下是我個人的私自決定,與聖安德魯斯大學校方沒有任何關系。」
「近年來有許多人反對我的理論,認為純種人類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是不可動搖的。然而客觀存在的真相,不會因為某些人主觀上的否認而湮滅於世。」
「就在不久之前,發生了一件我最不想看到,也是最害怕的事。因為我的緣故,一位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受傷了。之前我一直不願相信,有人想置我於死地。我并不害怕暗殺,但是我很害怕身邊的人會因此受到傷害。」
「類似的事件我不願意再看到第二次,所以我決定,在此辭去聖安德魯斯大學的所有職務。今後我将不會在任何學校任教,也不會在任何組織或機構任職,我将以自己的力量,致力於個人研究。」
「所有的惡意,請盡管沖著我一個人來,我樂意接受。」
緩步通過病房的走廊,深夜幽暗的燈光在夏牧臉上投下變換的陰影。在沒有與任何人商量的情況下,他做出了辭職的決定。
被尼德蘭盯上的他,已經不适合再在校園裏出現。
停在一間病房前,他輕輕推開門。走廊昏黃的燈光照進室內,映出白宵熟睡的安詳面容。
随手關上門,他拖了一張椅子坐在白宵的面前。
因為背部的槍傷,白宵只能維持著趴在床上的姿勢,看起來有些可愛的狼狽感覺,夏牧看著他熟睡的臉,伸手摸摸他柔軟的黑發。
這個漂亮的青年是那麽愛他,什麽都願意為他做,将他照顧地無微不至,勇敢地保護著他,為了他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這樣的溫柔情意怎麽不會讓他感動?畢竟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一個人艱難地走過來的。
他耗盡了青春時光得到輝煌榮耀,用它緊緊地保護著自己,如果在寂寞的生命中有這麽一個真心愛他的人,那該是多麽奢侈的幸福。
然而面對這份幸福他無以回報,反而把白宵牽扯進了連番的陰謀中。恐吓信和暗殺都只是威脅的手段,他知道尼德蘭恨他,卻不知道對方究竟想把他怎麽樣。
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候,手指突然被輕輕地握住了。
「您怎麽又在發呆?」耳邊傳來白宵輕柔的聲音,昏暗的房間裏他的表情看不太清楚,然而指尖傳來的溫暖卻分外讓人心動。
「把你吵醒了?」夏牧抱歉地笑笑。
「沒關系,我白天睡得很多。倒是您自己,晚上總是偷偷溜進來看我,不會太累嗎?」白宵反問,随手打開床頭燈。
「還好了,」夏牧替他掖了掖被子,「傷口還疼不疼?」
「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我都說了不用趴著睡,醫生也不肯。」白宵說著皺起眉,露出孩子氣的郁結表情,「對了,我聽傳言說您要離開聖安德魯斯,是真的嗎?」
「是真的,繼續任教的話,我擔心還會出事。」
「那您今後怎麽辦?」
「我在愛爾蘭有一棟房子,想暫時到那裏去,做一段時間的獨立研究。」
「那裏也會像這裏的房子一樣破舊嗎?」白宵笑問。
「差不多吧。」夏牧也笑了。
「沒關系,我會把它變得像新房子一樣。」白宵自信地說,而後拉著夏牧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邊摩娑,「那,您說我們什麽時候搬過去呢?」
溫柔的詢問語氣,就像在談論家事一般自然,仿佛他和夏牧原本就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夏牧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覺得臉頰發燙。
「還沒有決定嗎?」見夏牧不回答,白宵低下頭,溫軟的嘴唇輕輕吻著他的手指。
夏牧想抽回手,試了一下卻使不出力氣。
他有些狼狽地倉惶站起來。
不行了,他不能再在這裏多呆了。
繼續這樣下去,他真怕自己的整個人都會融化在白宵的柔情蜜意中。
「主人要走了嗎?」見他站起來,白宵立刻知趣地放開手。
「時間太晚了,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傷者,這麽熬夜是不行的,」夏牧後退兩步,勉強擠出笑容,「等你的傷痊愈之後,我們就去愛爾蘭。」
「什麽時候出發對我來說都沒問題,只要您方便就好,」白宵笑笑,「我随時都等著您。」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走之前,能親我一下嗎?」
「什麽?」對話的內容跳躍得太快,夏牧一時回不過神。
「親我一下,好不好?」白宵說著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撒嬌似的。
「這裏是醫院……」夏牧有些為難。
「只要親一下就好,否則我睡不著。」白宵倔強著不肯松手,拽著他往病床前輕輕地拉,不讓他走。
「你真是……」低頭看看那只作惡的手,夏牧無奈嘆息,只能俯身在青年的額前落下一個吻。
後背被修長的手臂溫柔環住,白宵擡起臉,用自己的嘴唇接住了他的親吻。
即使受了傷,青年的力氣也大的驚人,被他這麽抱著居然也輕易掙脫不開。彎著腰的姿勢使不上力,夏牧只能靠雙手支撐在病床上,勉強和他接吻。
貪婪地吻了好一陣,白宵才心滿意足地把他放開,像是吃飽了食的小獸似的,舔了舔唇角。
「你……」看著白宵連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也是本性不改,夏牧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發笑。
最後他只能搖頭嘆息,像教訓調皮的孩子般的,伸手捏了捏白宵的鼻子。
之後,白宵沒等到傷勢痊愈就吵著出院,跟夏牧一起離開英國前往愛爾蘭。
臨走之前夏牧一直沒能見到尹殊最後一面,他很懷疑這個家夥究竟是不是在調查事情,然而失去一切職務的他,已經沒有權力再去管任何一名學生。
與英國隔海相望的愛爾蘭,有著綠島的美譽。夏天的時候,整個國家大部分土地都被如蔭的草地和森林覆蓋;到了冬季則是白雪皚皚,一片華麗的銀裝。
遠離城市,在風景秀麗的鄉村裏,那些小巧精致木屋房頂上積滿了厚厚的雪,溫暖炊煙漂浮在濕冷的空氣中,為這個寧靜的冬日增添了一份暖意。
夏牧每年都來這裏度假,這個童話般的地方總能讓他忘卻一切煩惱。
「您說是一棟房子,您騙我。」坐在車子裏,遙望著在雨霧中漸漸清晰的巨大建築,白宵埋怨。
「我沒有騙你,城堡也是房子。」夏牧笑笑。
車子駛過鄉村的田間小路,又穿過一片森林之後,就能看見那座城堡高大巍峨的模糊輪廓。它有著中世紀的奢華風格,座落在一座山的頂端,三面環海,風景美不勝收。
這就是夏牧在愛爾蘭的住處,也是他當年繼承到的遺産之一。因為不常過來,他關閉了城堡的大部分設施,不過盡管如此,也有充足的房間供兩個人住。
把白宵關在房間裏強迫他休息之後,夏牧開始馬不停蹄地忙碌──接通水電,找人過來打掃,購買生活用品,拜訪城裏的醫生替白宵預約身體檢查……
某天傍晚回家的路上,當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車窗上,他才意識到聖誕節快要到了。
回家之前他買了聖誕禮物,回到城堡的時候,白宵已經在門口迎接他。
「歡迎您回來。」青年穿著黑色的毛衣和長褲,向他微微躬身。
「怎麽不在房間裏休息?」夏牧随手将大衣和圍巾遞給他,溫和地問。
「我不想總是被當成客人,」白宵笑笑,「而且您回來的時候,我想立刻就能見到您。」
他說著,湊近夏牧的身邊耳鬓厮磨,身體也急切地緊貼上來。
「大白天不要這樣。」夏牧躲開他。
「大白天又怎麽樣?沒人會看見的。」白宵不怕挨罵地繼續湊上來跟著他,像是想極了主人的大型犬,迫不及待地要撲住主人肆意親熱,「我好想您……」
青年的嘴唇帶著熱烈的溫度,雙手也不安分地往他的毛衣裏面伸進去。夏牧掙脫不開,只能忙亂按住他的手腕。
「別鬧了,不能讓我先洗個澡嗎……」
白宵不情願地停了下來,漂亮的黑眼睛深深望著他,臉上帶著些不甘心的神情,一副還沒有吃飽的樣子。
「那我幫您去放洗澡水,」他露出沮喪的表情,「然後,晚上您一定好好吃我做的飯。」
「當然會。」夏牧點頭,走過白宵身邊。
往浴室去的時候雖然不回頭,他卻一直能感覺到青年熾熱的視線緊緊追随著他。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開口,白宵立刻會拿著毛巾跟過來,用各種方式把他服侍得通體舒泰。
縱情享樂的确很暢快,但那樣也會讓白宵盡性一番。身為主人絕不能讓家寵由著性子來,他可不會忘記這一點。
随著夜色漸漸籠罩大地,今年的聖誕之夜終於到來。
吃飯之前,夏牧把一只漂亮的大禮盒送到白宵面前:「聖誕快樂,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白宵一時有些發楞,看著禮物也不伸手去接,一臉呆滞的樣子,好像是根本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得到主人的聖誕禮物。
「怎麽?不想要我送你東西嗎?」夏牧笑問。
「不……不是……」白宵連忙搖頭,又不相信地問了一句,「真的是給我的?」
「當然了,快打開看看是不是喜歡。」
白宵應了一聲接過禮盒,手指微微發抖地拆開絲帶。
剪裁考究的三件套西裝整齊地擺放在禮盒裏,這是夏牧唯一想到的對白宵有用的東西了。
白宵幫了他這麽多忙,如果聖誕節不送他一些禮物,實在說不過去。
「我看你好像沒有像樣的正裝,就買了這個,希望你用得上。」看著白宵驚喜的表情,他笑了笑,「你沒有穿西裝的習慣嗎?」
「軍校的正裝就是軍服,所以我從來沒有穿過西裝,」白宵微微紅了臉。
「那就趕快試試合不合身吧。」
看來白宵是真的沒有穿過西裝,站在穿衣鏡前面一副遲疑的神情。拘謹地穿好長褲和外套,認真扣上紐扣之後,他表情木讷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拿起領帶笨手笨腳地往脖子裏套。
夏牧看不過去,上前幫他。
「第一次打領帶?」他一邊問,一邊動作熟練地打出漂亮的領帶結。
白宵應了一聲,低頭看著夏牧白皙修長的手指,臉微微地紅了。
「原來你還有不會做的事。」夏牧笑著逗他。
「我有很多不會做的事,」白宵不好意思地垂下臉,「要變成像您這樣的大人,我還差的遠呢。」
「別這麽說,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像個大人?」夏牧說著把白宵推倒鏡子前面。
西裝的尺寸比想象中還要合适,與白宵俊秀的氣質也很相稱,修長挺拔的身體包裹在剪裁考究的高級成衣之中,讓白宵整個人都變得更有魅力了。
看著鏡子裏的帥氣青年,夏牧簡直不能想象,再過幾年,白宵會成長為多麽迷人的成熟男人。
「我……都變得不像我了……」發愣地站在鏡子前,白宵似乎也被穿西裝的自己吓到了。
「慢慢會習慣的,西裝很适合你,」夏牧稱贊他,「比我想象的還要适合。」
「謝謝您,我……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白宵腼腆又無措地接受著稱贊,「……對了,要趕快把西裝收好,還要學習怎麽清洗……」
他手忙腳亂地喃喃自語,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脫下西裝,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才認真地把西裝挂在衣架上。
夏牧微笑地看著他,送出去的禮物能被人喜歡,就是最讓他快樂的事了。
「對了,我也有禮物要送給您。」穿回自己的衣服之後,白宵突然說。
「是什麽?」夏牧饒有興趣地問。
白宵笑著不回答,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只小盒子,裏面是一支小巧精致的煙鬥。
「我不吸煙。」夏牧笑了笑。
「我知道的,但是總覺得煙鬥和您很相稱。」
「是嗎?」夏牧詫異地拿起煙鬥左右看。
白宵沈默地看著他,忽然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他。
「怎麽了?」夏牧困惑地擁住青年的肩膀。
「以後……我會送您更好的禮物……」白宵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悶聲說。
「煙鬥也很好啊。」夏牧笑笑。
「……對我來說還不夠,我想給您更好的……」
「我想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能這樣和您交換禮物……」
「我想成為配得上您的男人……」
「以後的每一個聖誕節,我都想和您一起過,好嗎?」
「有機會的話,當然沒問題。」夏牧笑著敷衍他。
每一個聖誕節都要一起過,意思是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嗎?那樣當然沒什麽不好,但是真的可能嗎?
一輩子是多長的時間呢,中間會發生多少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楚。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夏牧真不願去多想自己的未來。
「下雪了。」他擡頭看看窗外。
隔著玻璃窗,如花的雪瓣在夜色中緩緩飄落,雪瓣飄落在小屋的房頂和煙囪上,積起薄薄的一層雪白。更遠的地方有缤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那個方向有一座小城,這個時候正是一年中最熱鬧的狂歡時刻。
他想象著這個時候城裏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只發了一下子的呆,腰就被輕輕地環住了。
白宵低頭吻住他的後頸,一只手意圖明顯地伸進他的長褲裏,手指隔著內褲流連在他的胯間。他下意識地按住青年的手想說不行,卻又想不到當下的獨處氣氛裏有什麽不行,於是又松開了手。
青年起先還有些顧忌,見他沒有反抗就大了膽子,像餓極了似的撲住他,把他按到窗臺上,用前齒啃咬他的鎖骨,身體也硬是擠進他的膝蓋之間,用已經堅硬挺立的性器頂弄他的小腹。
夏牧整個後背都貼在窗戶玻璃上動彈不得,按在窗臺上支撐身體的雙手也無暇分出哪只回應白宵的求歡,只能張開身體由著他肆意親吻愛撫,長褲也很快被解開了一半。
微冷手指探入進去的時候他低低喘了口氣,青年立刻湊近過來堵住他的嘴唇饑渴索吻,手掌也握住他的下面急不可耐地揉搓起來。
激烈前戲的感覺的确很舒服,然而夏牧總覺得不對勁,明明已經全情投入的青年和平時相比似乎有些虛弱,施加在嘴唇和手指上的力氣也不太夠的樣子。
他還以為禁欲太久,讓自己的身體也變得饑渴了,情緒複雜的時候卻聽見某種奇怪的聲音。
「咕~~」
是白宵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兩個人都聽見。正情欲高漲的青年聽見這聲音,像觸電似的猛得僵住了。
這聲音不管怎麽聽,都像饑餓的時候胃部發出的抗議,夏牧一時也有些呆滞,默默看著白宵的耳根慢慢泛起紅暈。
依然維持著暧昧姿勢的兩人看起來說不出的滑稽,最後還是夏牧先恢複過來,把青年僵硬石化的手從自己的褲子裏抽出來,又拍拍他的臉。
「不用先吃飯嗎?」
「那個不重要,只要能看著您就夠了。」白宵搖頭。
「怎麽會不重要?!」夏牧哭笑不得,對他這麽依戀的白宵,簡直和主人不在身邊就茶飯不思的家犬沒有什麽兩樣。
眼看餓著肚子的青年又要朝他撲上來,他連忙按住面前的寬闊肩膀:「現在不能做,你想餓出病來是不是?」
「都說了那個不重要……」白宵微皺著眉搖頭,唇舌在夏牧耳後流連忘返,急急地喘著氣。
「你真是……」夏牧知道這個時候肯定是勸不住,也不再說什麽,左手直接伸進白宵的褲腰,握住那個熾熱勃發的硬物。
青年的背脊猛得顫抖了一下,接著就像漏氣似的慢慢癱軟,額頭無力靠在夏牧的肩上,喉間發出難耐的呻吟,進而變成長長的愉悅嘆息。
「別亂動,我來幫你弄。」夏牧柔聲安慰,把青年推坐在沙發上,自己也跟著坐在他身邊。
青年的性器粗壯有力,握在手裏就能清楚感覺到血管的澎湃跳動,溫度也高的驚人。夏牧細心地調弄他敏感的地方,看著青年的表情由忍耐漸漸放松,而後慢慢陷入迷亂的恍惚中,靠在他的肩頭虛弱呻吟著。
就這樣讓他爽到自然不是難事,只是夏牧一邊套弄著,一邊覺得這麽體貼的自己有點不正常。
他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麽樣的情緒在這麽做。溫順輕喘著依偎在他身邊的青年是那麽的不理智,讓他莫名感到可恨。
卻又更莫名的,覺得他那麽可愛。
性器頂端滲出的汁液轉眼間就弄濕了他的手指,過不多久白宵也弓著背,顫抖呻吟著射在了他的手掌裏。溫暖濁液散發著濃烈的情欲味道,夏牧起身去拿了幾張面紙擦手,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青年還是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背上輕喘。
「感覺怎麽樣?」他站在青年面前,低下頭問。
青年擡起頭氣息不穩地仰視他,漆黑的眼眸裏還殘留著尚未退去的情欲痕跡。
濕潤的黑眸默默盯著面前神情淡然擦拭著雙手的男人,青年猛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拽倒在沙發裏撲了上去。
夏牧驚訝白宵體力恢複的迅速,還來不及躲閃就被驟然獸化的青年一陣狂吻。他搞不懂白宵為什麽高潮過後反而更加亢奮,被吻的沒有機會開口說話,他只能用力在青年的腰裏掐了一把。
白宵的肚子也适時再次叫了起來,痛癢和饑餓總算讓他恢複了一點理智,慢慢停下動作。
房間裏回蕩著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夏牧整個人都被白宵按在身下,面有愠色地仰頭看著他。只和他對視了一眼,青年便立刻像犯了錯被主人抓到的家寵似的,慌忙避開眼睛。
「對……應該先吃飯……」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慌慌張張地從沙發上爬起來,還不忘記把夏牧也一起扶正。
「你到底幾歲了?分不清吃飯和做愛哪個重要嗎?」夏牧坐正之後,終於忍不住斥責他。
被罵的白宵羞愧低下頭,肚子咕嚕又叫了一聲。
「……好了,快去吃點東西吧。」板著臉看了他一會兒,覺得青年應該不會再胡亂發情,夏牧頭痛地皺皺眉,站起來往餐廳走去。
白宵連忙跟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