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嚴肅地監視著青年重新回到餐桌旁坐下,開始狼吞虎咽的吃東西之後,夏牧才稍稍平複了心情。雖然是白宵自己犯傻,但他也不會允許跟在身邊的人發生忍饑挨餓這種事。

饑餓的青年一邊啃著面包和烤肉,一邊還依依不舍地偶爾擡頭看他一眼。他本想坐一會兒就先去睡覺,卻被青年百般依戀的樣子弄得不敢離開餐桌,只能坐在他身邊,遠遠看著客廳電視機裏播放的新聞。

白宵看來是真的餓壞了,轉眼就把剩菜一掃而光,又把所有的盆子舔得幹幹淨淨,最後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看他重新恢複精神,熟練地收拾餐桌,又圍上圍裙準備洗碗的勤勞樣子,夏牧無奈苦笑。

「您先上樓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就過來。」忙碌的青年向他遞來一個溫柔又暧昧的微笑。

「不用過來了,我會把門反鎖的。」他假裝拒絕,還想裝出嚴肅的表情,卻還是沒能忍耐住,寵溺地搖頭嘆了口氣。

終於回到卧室的時候已經很晚。窗外的大雪還沒有停,更遠處也依然閃耀著煙火的燦爛光輝,夏牧拉上窗簾,在壁爐裏扔了幾塊炭讓房間更暖和一些,然後上床随手拿了本書看。

剛看了幾頁,門就被輕輕推開了,穿著襯衫的白宵小心地往裏看了一眼,見他還沒有關燈,立刻笑著跑進來鑽進他的被子裏。

修長柔軟的身體像怕冷似的緊緊貼上來,有力的手也輕易就搶過書本扔到一邊去。

「白宵……」夏牧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麽,就被深深地吻住了。

這次的親吻果然和剛才不一樣,吃飽的青年瞬間恢複原本的力量,雙手捧著他的臉與他熱烈地唇舌交纏,身體緊緊壓住他,輕松就掌握了主動權。

嘴唇松開的間隙,他拽著白宵的頭發軟軟批評了幾句,警告他下次不準不好好吃飯之類的,之後也就不再多加計較,配合地放松身體任青年一邊笑著認錯,一邊情欲勃發地開始頂弄他。

薄薄的睡褲一會兒就被弄濕了,然後就理所當然的被連著內褲和睡衣一起脫下來扔到地上。直到兩人獨處的時候夏牧才能真正放松,和白宵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親密交纏,互相用勃發的性器摩擦著對方的。

已經發洩過一次的白宵這次顯然不再饑渴,即使身下的人已經舒展開身體,他也并不急著進到主人的身體裏去,只是用手指和唇舌,細細撫摸舔弄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親吻他的手指和胸口,用牙齒輕咬他胸口柔軟的乳尖。

柔軟如羽毛般的輕觸讓夏牧麻癢難耐,下面都漲得發痛。青年的唇舌在他全身游移的時候,他才知道除了身體的敏感處,連腿彎和腳踝被親吻,都能帶來讓他喊叫出聲的強烈快感。

軟燙的嘴唇最後停留在他身體的中心,青年低頭娴熟地含住他的下面,又把他的雙腿擡高,在他的腰下墊了一個枕頭。

夏牧閉著眼睛激烈喘息,全情投入地享受著愛撫和吸吮帶來的快感。淫靡的水聲逐漸從白宵的口腔裏洩出,很快溢滿了整個房間。

透明的體液沿著青年的唇角流出來,慢慢流到夏牧性器的根部,連後面都被弄濕了。原本幹燥緊窒的後庭逐漸被濡濕,微微放松地迎接青年插入進去的修長手指。

那是與身體被愛撫的時候完全不同的鮮明觸感,夏牧微微扭著,無力抗拒地迎合著青年長驅而入的手指肆意翻攪他的內部,稍稍彎曲的撐開緊窄的腸道。

敏感的那一點被碰觸到的時候,他皺眉呻吟著繃緊了腰部,手指無力地揪著青年的黑發。

「白宵!……不……不行……」他喘息地搖著頭。

「好像把手指放進去的話,您會更有感覺?」青年笑著,嘴唇移到他的耳後,溫柔輕吻著低語,「……那……就這樣用手指讓您射出來好不好?」

盡管已經處在理智崩潰的邊緣,夏牧還是費力地睜開眼睛,瞪了白宵一眼。被瞪的青年笑著回望他,神情溫柔地與他對視,而後慢慢低下頭堵住他的嘴唇。

那根滾燙的硬物也緊跟著,緩慢戳入他的體內,輕微的漲痛感讓他下意識擡高腿纏上了青年的腰部,手指緊扣住他寬闊的背。

青年先是小心地淺淺插入幾下,而後便整個進入他的深處,一下一下地頂送著。激烈交合的感覺舒服得讓人迷亂,夏牧起先還能咬住下唇不吭聲,卻很快失去一切理智地在白宵身下扭動呻吟,濕潤的性器頂端把自己的小腹都弄濕了一片。

床頭微暗的昏黃燈光将兩人赤裸的身體照出暧昧的光暈,汗水也滲出了薄薄的一層。野獸般的激烈交合把床都弄吱嘎作響,連被子都掉到了地上。

性事越發激烈的時候,白宵喘息呻吟著抱緊了夏牧的腰,饑渴的吻咬他的脖子和耳後,喃喃叫著夏牧說愛他。狂熱的氣息讓夏牧整個腰部都酥軟無力,全身虛脫地由著白宵抱著他翻過來交換了上下位置,被強迫跨坐在青年的身上,自下而上的被大力頂弄著。

幾乎是立刻,他就弓著背部到達了高潮,射出的白濁精液悉數灑在白宵汗濕的胸口。

而後白宵又把他按在身下,從後面再一次進入。兩人無休止地繼續激烈交纏,狂熱的欲望似乎無窮無盡。

結果那天晚上夏牧自己都不記得跟白宵做了幾次,疲憊至極而失去意識的時候,天似乎都快亮了。

隔天夏牧睡到中午才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酸痛乏力。他在被子裏面稍稍動了一下,很容易就碰觸到那個緊靠著自己的溫暖身體。

白宵依偎在他身邊,睡得正香。

熟睡中的青年別有一番誘人風情,柔軟的黑發蓋住了他的額頭,漂亮的長睫随著呼吸微微顫動著,恬靜的面容甚至帶著一絲天真的稚氣。

他修長的身體微微蜷縮著靠在夏牧旁邊,就像一只乖順的大貓,全然沒有了昨夜那種發情好色的亢奮模樣。

這時房間裏壁爐的火早已熄滅,感覺到些微寒意,夏牧替白宵掖了掖被子。青年很快就被弄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眨了兩下。

「主人早上好……」他露出一個迷糊的笑,向夏牧湊近過來親著他的臉。

「早上好。」夏牧揉揉他的頭發,還來不及問他肚子餓不餓,就又被摟住了腰。

被子下面的兩具身體自然都是一絲不挂的,只互相輕微地蹭了幾下,夏牧就感覺白宵的那個東西有了擡頭的征兆。

他微微抗拒地低聲阻止,白宵卻充耳不聞地翻身上來壓住他。頭痛地抵著白宵的肩膀,夏牧只能一把将他推翻在床上。

「唔!」後背和床鋪撞擊的一瞬間,青年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仰面躺著半天都不動。

「你怎麽了?」夏牧連忙起身扶他。

青年皺著眉頭,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由著夏牧把他翻過來讓他趴在床上。光裸的後背上貼著兩塊紗布,夏牧就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那是白宵在聖安德魯斯大學為了保護他而受的槍傷,這麽短的時間裏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因為剛才的撞擊,已經有血從紗布裏滲了出來。

「沒關系,我自己換上新紗布就沒事了。」趴在床上的青年吃力地沖他笑笑。

「那怎麽行,」夏牧按住他,去找來醫藥箱,「我來幫你弄。」

白宵立刻乖乖趴到他的腿間露出後背給他看。夏牧起先還納悶,進而就明白白宵的聽話是別有用心。

他全身上下只罩了一件浴袍,連內褲都沒有來得及穿,張開腳讓白宵趴在自己腿上的姿勢,使得白宵的臉恰好沖著他的小腹,對白宵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

而得到機會的青年果然也不安分起來,像是瘾君子聞到了毒品似的,他連背後的傷痛都忘記了,立刻握著他的性器把玩起來。

「不許亂動!」夏牧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看他不動了,才小心翼翼地撕開他背上的紗布,露出兩個裂開出血的傷口。

「痛不痛?」他盡量動作輕柔地為白宵的傷口消毒,聽見青年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溫暖的氣息顯然是故意噴在他的性器頂端,接著濕軟的舌葉也跟著在那裏舔了一下。

後背湧起一陣顫栗,夏牧咬著嘴唇才忍住沒有發出聲音,他有些氣惱地在白宵的傷口上按了一下,吃痛的青年叫了一聲,終於不亂動了。

但是安靜也沒有持續多久,等到夏牧用新紗布貼住傷口,往白宵的胸背纏上一圈圈繃帶的時候,那具年輕的身體又不安分起來。

這回不再是舔弄,而是溫暖的手指肆無忌憚地把他的下面整根握住。微冷的鼻尖緊貼著莖部粘膜的表面來回摩擦,貪婪地嗅著那裏的味道,偶爾還用嘴唇吮吸出淫靡的聲響。

夏牧被他弄得幾乎連繃帶也捏不住了,情緒惱怒地阻止他,話語裏卻已經帶上了粗重的喘息。好不容易把傷口包紮好,他已經是一身薄汗,下面也被白宵舔得堅硬又濕潤。

酸軟的腰部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輕易就被白宵推倒在床上,按住腰骨分開大腿,膝蓋彎曲地被任意享用。

白宵用高超的口技反複逗弄他,直到弄得他洩了一次,才心滿意足地放開。

夏牧在高潮過後的輕微暈眩中看著白宵從他的腿間擡起臉,像偷腥的家貓似的舔了舔濕潤的嘴唇,一時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樣不行嗎?」見他表情不太愉快的樣子,白宵笑著鑽到他身邊拉上被子,「您幫我換藥,我總得做點什麽表示感謝才行吧。」

「你不要整天發情,我就很高興了。」夏牧頭痛地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您的味道太誘人了……」青年笑得更深,湊到他身邊咬著他柔軟的耳垂,「不過……難道科學家連自己每天高潮幾次,都有嚴格的規定嗎?」

「你……」露骨的下流話把夏牧噎得耳根發燙。

「我讓您舒服,難道不好嗎?」全然無所顧忌的青年繼續不怕死地追問。

「你……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對膽大包天的青年無言以對,夏牧只能匆匆罵了他一句,找衣服準備起床。

然而白宵卻搶先一步,眼疾手快地搶過他的內褲跳下床,跑到窗邊。

「白宵……」夏牧哭笑不得地看著一絲不挂還要玩惡作劇的青年,「你到底想幹什麽?快把內褲還給我!」

「不還。」青年倔強地揚起下巴。

「難道你還要做?都已經是中午了,我沒有這麽多時間和你玩!」

「我不是要做,也不是在玩,只是不想讓您起床。您最近都太累了,今天就這麽躺著吧。」

「但是……」

「我一會兒就去做飯。」

「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

青年突然吼起來的聲音把夏牧吓了一跳,房間裏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

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在窗邊默默地對看了一會兒,幾秒锺之後白宵突然沖過來跳上床,整個撲到夏牧身上。

夏牧還來不及躲閃,就被青年溫柔地吻住。

與大幅度的飛撲完全不一樣,輕輕的,軟軟的,溫柔的羽毛般的輕吻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纏綿摩挲了好一陣,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溫暖的手指慢慢摸索上他的臉頰和脖子,青年寬大的手掌扣住他的頭,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漂亮的黑眼睛裏,帶著些傷心似的怨恨。

「整天但是但是的,太讓人沮喪了,」青年輕聲控訴,「難道您就不能對我多一點信心嗎?在我面前您就不能完全放松,把一切都交給我嗎?!」

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看著,夏牧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前幾天,愛爾蘭國立大學發來了新年宴會的邀請函,要是您不答應的話,我就不讓您去赴宴!」

白宵賭氣地說。

夏牧與愛爾蘭的大學久未聯絡,對於邀請函十分意外。宴會當天他沒有遇見什麽熟人,一直獨自在角落喝著香槟。

不遠處身著西裝的白宵被賓客團團圍住,大家似乎對這位陌生的美貌青年十分有好感。白宵的這種魅力,并不僅僅來源於他的英俊潇灑和彬彬有禮。

要說為他自豪,的确也有一點。

身旁飄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緊接著,一個柔軟的女聲飄進夏牧的耳朵裏。

「他是綿羊吧?──那個您帶來的美人。」

「白宵很純情的,你可不要欺負他,」他回過頭笑笑,向對方躬身行禮,「好久不見了,蘇芙琳教授。」

貝拉?蘇芙琳,是任教於愛爾蘭大學的計算機專家,也是夏牧大學時代的後輩。她有著一頭蓬松的漂亮紅發,身材嬌小,雙眼靈氣而充滿活力。

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生活在人類世界,卻是西方瀕臨滅絕的紅狐族的後代。

動物有著天生的直覺,僅憑氣味就能知道對方人類外表下隐藏的是什麽樣的原型。在這一點上,白宵,尹殊和蘇芙琳都是一樣的。

不過,也許全世界狐貍的性格都差不多?對夏牧來說,蘇芙琳和尹殊一樣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家夥,他們同樣聰明絕頂卻喜歡惡作劇,時常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怪念頭。

「我才沒有欺負他,」蘇芙琳眯著細長的眼睛,「我誇獎他長得帥,還說他身上有您的味道,他就一下子臉紅了,真可愛~」跟喜歡到處亂跑的尹殊不一樣,她的愛好是調戲比自己年輕的男孩子,夏牧深知白宵絕不是她的對手。

「您有點醉了,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他伸手想把蘇芙琳扶去偏廳,沒想到對方出人意料的靈活地轉了半圈,閃到他身後。

「……教授,小心費蘭茲少校。」

輕得幾乎聽不見的低語掠過夏牧的耳際,他吃驚地回過頭,蘇芙琳卻已經閃進舞池,消失在擁擠的人群裏。

後來,夏牧才得知建議邀請他前來赴宴的正是蘇芙琳。

當晚回到家裏,他輾轉難眠。

蘇芙琳與費蘭茲的關系密切而複雜,她必定不會随随便便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邀請他參加宴會,是為了傳遞這個消息?

但他不敢主動與蘇芙琳聯絡,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被尼德蘭或者軍方發現他的所在地。

隔天他心不在焉地帶著白宵出門去,想散散心。雖然作為聖誕節禮物的西裝也算合身,但他還是為禮物的寒酸而心存遺憾。

對於白宵的付出他沒什麽可以回報,只能為他添置幾套新衣服。

青年的形象比他預料中更有可塑性,不僅是西裝,無論學生裝,運動裝還是休閑裝都很适合他。那些夏牧因為年紀和身份而不合适的裝束,穿在白宵身上全都非常漂亮,讓他不知不覺就買了一大堆,把白宵好好打扮了一番。

「真是的……您買這麽多幹什麽,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拎著大包小包走出商店的時候,白宵微紅著臉抱怨。

「你的衣服都太舊了,再說男孩子打扮得英俊潇灑有什麽不好,」夏牧笑著看他,「還是說,你不想我給你買東西?」

「這怎麽會……」白宵臉更紅了,走到僻靜角落的時候他突然在夏牧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飛似的跑開了。

「您在這裏等著,我去開車過來。」他一邊回頭笑,一邊跑進停車場。

夏牧摸著被親過的臉頰,連出聲罵他的機會都沒有。搖頭嘆著氣,他裹緊大衣站在商店的玻璃門後面等著白宵回來。

這時,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突然抵在他的腰後。

「教授先生,請不要出聲,也不要回頭。」冷淡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

借著視線的餘光,他看見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名身穿深藍色大衣的男人。

他的身體微微繃緊,手心一片冰涼。

「我們的狙擊槍已經瞄準了白宵先生,如果想要他安然無恙,請跟我們走,少校先生正在等您。」

不遠處白宵已經啓動了車子,無辜的青年對這裏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沈默地站在玻璃門前,夏牧用力握緊了拳頭。

雪白的骨瓷茶杯裏盛滿香濃的英式紅茶,茶葉的香氣中混合著牛奶的味道,飄散在整個房間。

夏牧看著茶杯上方冒出的熱氣,一個人深陷在沙發裏。

眼前這間風格華麗的客廳他很熟悉,這裏是薩爾茨維特家族衆多宅邸的其中一座。費蘭茲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他曾經受邀前來參加過生日晚宴。

門外響起他熟悉的軍靴的腳步聲,他慢慢站起來。

幾秒锺之後,宅邸的主人輕輕推開了門。

「教授,別來無恙。」費蘭茲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面前,臉上是一如既往的輕佻笑容,「沒想到你也會有為別人做出犧牲的時候,白宵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跟他上了幾次床……」

「啪──!」夏牧揚手一個耳光。

費蘭茲的臉偏了一下,白皙的臉頰上立刻浮起幾個紅印。他輕聲冷笑,伸出舌尖舔去唇邊滲出的血跡,反手回了夏牧一個耳光。

臉上火辣辣地痛,暴怒的情緒瞬間湧上來,夏牧失控地揮起一拳揍上費蘭茲的鼻梁。對方擡手捏住他的手腕,同時一拳擊中他的小腹。

兩個人狠狠地扭打在一起滾倒在地毯上,混亂中桌子和沙發都被踢翻了,紅茶潑了一地。

夏牧畢竟不是軍人的對手,只揍了費蘭茲幾下就被他輕松制住,反扭雙手臉朝下地按在地毯上吃力地喘著氣。

「你……卑鄙無恥……!」他咬牙。

「怎麽不說是你無能?」費蘭茲呼吸不穩地笑著,膝蓋頂住他的後腰,「事到如今你也只有這張嘴硬。白宵不在身邊,你已經跟廢人沒什麽兩樣,哪裏都去不了了!」

灼熱的呼吸逼近過來,濕軟的舌葉輕輕舔過夏牧的耳後,帶起背部一陣顫栗。費蘭茲強壯的身體從後面緊緊壓住他,那滾燙的溫度讓夏牧的前額滲出了一片冷汗。知道硬拼的話絕沒有勝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故作虛弱地尋找逃脫的機會。

随著灼熱的呼吸漸漸游移,他感覺到從後面鉗制住著他的雙手慢慢松開了。趁這個機會他猛力掙紮,反手一把揪住費蘭茲的頭發。

「唔──!」毫無防備的男人發出吃痛的叫聲,捂著後腦跌倒在地上。

身上的壓力消失了,夏牧慢慢支撐起身體,回頭看著費蘭茲,小心退到離他遠一些的地方,手裏還抓著一把金發。

費蘭茲也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一臉憤怒而不甘的神情。

兩人就這樣狼狽地坐在地上,隔得遠遠地互相瞪著對方。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疲憊的呼吸聲。

「哼,我還以為一直跟綿羊混在一起,你的防禦力會下降。」過了很久,費蘭茲才冷笑一聲。

「我跟誰在一起都不會變,」夏牧調整了一下呼吸,「你也不用癡心妄想了,要我為軍方效命,永遠不可能的!」

「真抱歉,為了這個原因,還不值得我派人遠赴愛爾蘭綁架你。」

「什麽?」

「你手裏有一份基因圖譜對不對?」從地上站起來,費蘭茲慢慢走到夏牧面前。

「你……在說什麽……?」夏牧感覺血色從自己的臉上緩緩退去。

「裝糊塗也沒有用,軍方已經全部知道了,我馬上就會把你轉送到倫敦的軍事基地。關於這份你沒有向政府上報的遺産,我們今後可以慢慢談。」

夏牧全身僵硬,他不知道費蘭茲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

這份基因圖譜,是他的家族通過非正式渠道得到的,據說解讀成功之後就可以完全實現基因的人為控制,多年來他一直瞞著所有人進行秘密研究。

難道,這份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的遺産,終究逃不脫被軍方知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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