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好喜歡你

夏星河的腿受傷了,不太方便移動,好在古鎮這裏原本就是這次行程的最後一站,該玩的都玩到了,也算是沒有留下遺憾。

第二天,幾人在附近小商鋪逛了逛,買了些紀念品,閻才便把他們送到機場。

休閑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休息過後等待的還要繼續面對堆積如山的工作。

夏星河是自由職業,不受工作時間的困擾,其他三人就不行了,閻才把他們送到機場之後就往公司趕,而柏清舟和聶興朝則都是請了年假過來的,下了飛機,甚至沒有片刻停留,便匆匆地趕到醫院,切換到工作模式。

太辛苦了。

夏星河一個人蹦蹦跳跳地回到家裏,開了燈,又看到擺在沙發上的狗子玩偶,又粗又濃的倒八字眉擰着,頗像幾個小時之前的某人。

好巧不巧,回來的路上,幾人又碰到了盛天逸,柏清舟理所當然地吃了醋。

後來走到無人的角落裏,閻才和聶興朝都不在,柏清舟掐着腰把他壓在牆角,薄薄的嘴唇覆上他的,撕咬,碾磨,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顆紅通通的草莓印,冷冷地說:“我的。”

夏星河嘴上抱怨着:“你怎麽這麽霸道啊。”又軟軟地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親吻。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柏清舟竟然這麽喜歡吃醋,完全不符合他高冷的氣質,又意外的……別扭地可愛。

時下再回想起方才的場景,夏星河的腿還有點軟,酥麻的感覺還停留在指尖,他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有些幹。

夏星河跳着走到沙發邊,抓過狗狗玩偶抱在懷裏,沒忍住,悄悄地親了一口,這才抱着手機給柏清舟發去短信。

[小竹子:柏醫生在嗎?]

[小竹子:在工作嗎?]

片刻,柏清舟的消息回複過來。

[柏: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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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子:沒事。]

[小竹子:就是想你了。]

剛在一起的時候總免不得這樣,一遍遍去确認,去試探,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這個人真的屬于他了嗎?更何況他們是破鏡又重圓的,經歷過失敗,總要比一般的情侶更敏感一些。

夏星河抱着手機等待着柏清舟的回複,結果柏清舟那邊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很久都沒有回應。

怎麽不理人了?

夏星河撇撇嘴,不滿地戳了戳狗子玩偶的臉頰,又過了好一會兒,柏清舟那邊的消息才回複過來。

[柏:嗯。]

就這樣?

夏星河簌簌地眼眸。

手機再次響起。

[柏:想過來嗎?]

失落的情緒轉變為滿滿的開心,只需要四個字加上一個标點符號。

[小竹子:好呀!]

夏星河蹦跳着換好衣服去到醫院,一路上都帶着無法克制的笑。

柏清舟叫夏星河去醫院還有正事要做。

距離夏星河受傷已經過去了兩天,差不多到了要換藥的時間,柏清舟吩咐夏星河到了之後過來找他,又把他帶到一個空閑的診室裏,讓護士幫他檢查傷口。

這和夏星河想象中的見面一點都不一樣,哪裏有什麽情侶見面的甜蜜感,但既然來都來了,他也只能悄悄在心裏撇嘴,然後乖乖地坐在診室裏卷起了褲腿。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着,護士拿來了換藥包,檢查着夏星河的傷口。

“好像……有些粘黏了。”

護士猶豫着說。

夏星河問:“啊?那怎麽辦?”

護士說:“要幫你先把紗布取下來,再更換新敷料……可能會有些疼。”

“沒關系!”夏星河大言不慚地揮揮手,“你來吧,我不怕疼的。”

護士點點頭,依言照做。冰涼的鑷子觸碰到皮膚,夏星河下意識地“嘶”了一聲。

“疼?”

一旁的柏清舟微微擰眉。

“還好還好。”

夏星河搖搖頭,向他露出一個笑來,護士再幫他揭開紗布的時候,又覺得絲絲縷縷的疼痛全都冒了出來,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或許是紗布與傷口完全粘黏在一起太難取,也或許是因為柏清舟在身邊。

人大都有這種心理,小孩子喜歡躲在親近的人懷裏哭泣,成年人也會不自覺地在愛人面前露出自己最柔軟脆弱的部分。

如果這會兒沒有柏清舟在,或許夏星河咬着牙就把疼忍過去了,但現在自己的男朋友就在旁邊,疼了、委屈了,也就格外的難捱。

夏星河不好意思直接和柏清舟說自己疼,這麽大的人了,有些丢臉,他只是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柏清舟,盈盈的,寫滿了委屈,小動物求摸頭似的,不覺讓柏清舟喉結微動。

“疼嗎?”

護士問他。

“一點點……”

夏星河搖頭又點頭,柏清舟直接對旁邊的護士伸出了手。

“小王,你先回去吧,”他說,“讓我來就好。”

“沒關系的柏醫生……”

小王下意識地想要推拒,柏清舟依已然走到一邊,用凝膠洗起手來。

左右這是柏清舟帶來的病人,小王無從反駁,也只能往旁邊錯身,把空間給他空出來。

“謝謝。”

柏清舟洗好了手,從換藥包裏取出一個新的鑷子,把夏星河傷口上的最後一點紗布取下來。

“疼就告訴我。”

柏清舟淡淡的吩咐,涼絲絲的鑷子在傷口上來回游移,手腕很穩。

明明是與剛才的護士同樣的操作,換了個人,好像就有了不同的感受,輕柔的觸感從傷口蔓延,又很快席卷了正砰砰跳動的心髒。

好像,這痛意又可以忍受了。

換藥沒什麽技術含量,護士很快便先行離開,診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連空氣都安靜下來。

夏星河偏過頭,認真地注視着身旁柏清舟,看他一身白大衣端莊又肅穆,堪稱完美的手指微微勾起,在自己的傷口上方靈活地移動,看他把最後一點紗布夾了下來,又用另一個鑷子夾着沾了碘伏的棉球,小心翼翼地給傷口消毒……為他把那些傷痛去除。

好帥啊。

夏星河有些看呆了。

“還疼?”

柏清舟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握住鑷子的手指一頓,眉心擰起一點。“怎麽跟小孩子似的,一點疼就要哭出來。”

“我哪有……再說我本來就比你小嘛。”

夏星河不滿地撇撇嘴,想要反駁,又見柏清舟無奈似的嘆一口氣,然後微微彎下腰,在他的傷口處輕輕吹動。

“乖,”他說,“醫生吹吹就不疼了。”

一陣酥麻的感覺順着脊椎怕滿全身,夏星河的腿有點軟。

這似乎是醫院裏的醫生一貫哄小孩的手段和伎倆,夏星河見到過別的醫生說類似的話,知道這就是逗小孩子的語氣,心髒卻依舊砰砰跳得飛快,像是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随時都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柏清舟。”

夏星河驀地叫了聲,定定看着的柏清舟的眼。

“嗯?”

“我好喜歡你啊。”

漂亮的眼睛裏綴滿了星星,盈盈的,那麽亮,輕易地便能叫人淪陷。

柏清舟的喉結滾動着,眼眸一沉。

“想接吻嗎?”

他問。

說是詢問,卻并不給夏星河回答的時間,柏清舟單手扯掉口罩,偏過頭,細密的吻落在了夏星河的嘴唇上。

由淺入深,唇舌交纏。

診室的門虛掩着,門外不時有腳步聲經過,窗外的光灑射進來,正好落在窗邊的兩人身上,似乎連時間都靜止了下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換完了藥之後,柏清舟又匆忙地回到崗位繼續工作,再沒有半刻的停留,夏星河心有遺憾,但知道這就是他的日常,于是也只能先行回到家中。

之後的幾天也是一樣,柏清舟先前請了年假,有很多工作要補,幾乎一整天都呆在醫院裏,于是每天的換藥便成為了他們約會的唯一時間。

一晃一周的時間過去,夏星河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但他還保留着每天去醫院的習慣。

他們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大學時剛在一起的狀态,柏清舟在忙,夏星河就在一邊等他,有時他們晚上會一起吃一頓飯,柏清舟沒有晚班時還會一起陪竹子玩一會兒,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夏星河獨自前往,又默默離開。

但還是不一樣的,夏星河想,至少他知道了柏清舟是在意他的,不會再像之前那般惴惴不安。

這天晚上,柏清舟難得調休,兩人理所當然地一起吃飯,柏清舟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于是還是夏星河去他家。

晚上七點半,夏星河拎着東西先到了,柏清舟還沒回來,于是他夏星河便先進了屋,把菜放進廚房。

柏清舟早就把鑰匙給了他,一段時間的相處,夏星河也算是輕車熟路了,就連院子裏的竹子都很熟他了,粘着他 ,見他過來,馬上哼哧哼哧地過來舔他的手掌。

還真有幾分一家人的感覺。

夏星河會心一笑,把肉先洗幹淨腌好,又把蔬菜洗好等着柏清舟回來切,全部做完之後,他擦了下手上的水珠,一邊撸竹子一邊給柏清舟發去消息。

[小竹子:我過來啦~]

[小竹子:我們柏大醫生什麽時候回來呢?]

[柏:馬上到家。]

夏星河滿意了,舒服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他。

更像是一家人了。

像是乖巧的妻子等下班的丈夫回家。

夏星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有點雷人,好像又有點甜蜜,他想了想,又給柏清舟發消息讓他回來買兩瓶橙汁過來,消息剛發出去,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是秋桂月打來的,夏星河按下接聽鍵,又踱步到陽臺。

“喂,媽?”

“小夏呀,這兩天感覺怎麽樣?”

電話接通了,秋桂月照例碎碎念,“我今天帶你爸去複查了,情況還不錯,最近我倆每天晚上都去散步,你爸的高血壓都降了很多……”

“真的嗎,那太好了。”夏星河笑笑,說 “我這邊也挺好的,合同簽的很順利,也沒什麽煩心事……”

“那就好,那就好,”母親軟軟的嗓音在靜谧的夜中格外溫柔,夏星河心頭一暖,又聽秋桂月問,“對了,一直想問你,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時間定了嗎?”

夏星河嗓音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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