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是原因之一,但更關鍵的是,這丫頭八成是想借機刺激一下慕朝栖,讓她真切地感受到,失去他這個夫君後會萌生怎樣的一種失落與悲傷。

郁無莊知道,水色這麽做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是,她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去辦也就罷了,偏偏還害得他的小妻子因此而傷了心、驚了魂。

“水色。”思及此,郁無莊未等水色就慕朝栖的提問作出回應,就徑自面沉如水地開啓了雙唇,“看來我是太慣着你了。”

話音剛落,慕朝栖就情不自禁地扭頭注目于男子,與此同時,水色亦微微一愣,旋即擡頭望向說話人。

她打小跟随主子,幾乎很少犯錯,即便出了差錯,只要不是造成嚴重後果的錯誤,待人寬厚的主子也極少罰她——更別提當着她的面,如此嚴肅地道出這句話了。

“去把火雲叫來。”豈料沒等她思考出個所以然,郁無莊就已經波瀾不驚地下達了這樣一條命令。

“是……”心裏犯着嘀咕,水色難得忐忑地站起身來,默默地朝門外走去。

“你要做什麽?”待女子領命離開後,慕朝栖忍不住轉過身去問郁無莊。

“她做錯了事,自然要罰。”視線從慕朝栖的臉上移至水色消失的方向,郁無莊面不改色地回答。

“我并不介意的……”慕朝栖注視着男子的眉眼,好脾氣地據實以告,“只是覺得有點納悶而已。”

郁無莊聞言眸光一轉,盯着面色如常的女子瞅了片刻,終究沒有點破水色的用意。

過了一小會兒,神色略有凝重的女子領着不明就裏的火雲進屋來了。兩人相繼站定在郁無莊的床前,一個垂下眼簾默不作聲,另一個則完全摸不着頭腦,只得來回打量着屋內沉默得有些異常的一男一女。

直至郁無莊看着他突然開口,說接下去的半個月裏,水色不用服侍自己,轉而去聽從他火雲的差遣,他才驚得瞪大了那雙桃花眼。

“主、主、主子……您、您剛才說什麽?”

在火雲磕磕巴巴地問出口之前,水色業已驀地擡起腦袋,瞠目結舌地凝眸于下令的男子。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郁無莊不緊不慢地應着,目光流轉到水色的臉上,“水色,你可有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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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不禁抿了抿唇,再度垂眸看向地面,“水色心服口服……”

“呃……”現場詭異的氣氛讓不知其事的火雲尴尬地轉了轉眼珠子,“主子啊……火雲鬥膽,能不能請主子告知……這是出了什麽事兒啊?”

郁無莊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然後一言不發地盯着火雲看。

“……”算了,他還是不要問了……

“下去吧。”郁無莊忽然道。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應下,二話不說便退出了蕭王夫婦的視野。

“水色好像挺不情願的……”見那一男一女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慕朝栖坐回到郁無嗔的身邊,平心而論道。

“她平時總愛‘欺負’火雲,這個懲罰對她來說,自是一種煎熬。”郁無莊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眼中似乎流露出少許笑意——而這幾近微不可察的笑,卻好巧不巧地被慕朝栖捕捉到了。

“其實你本就不打算重罰吧?”看出其中端倪的女子似笑非笑地問。

“……”郁無莊聞聲注目于了然于胸的小妻子,索性大大方方地揚起唇角,向她綻開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夫人是嫌為夫罰得不夠重,沒能替夫人出氣?”

“……”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的女子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別處,“就算你不罰她,我也不會有任何微詞。”

“夫人果真是寬宏大量之人。”郁無莊心領神會地接話道。

慕朝栖繼續側目而視。

這個郁無莊……到鬼門關外晃悠了一遭,回來後越發厚臉皮了……夫人夫人的,叫得這麽順口……

移開了視線,慕朝栖決定以無聲勝有聲。

郁無莊見狀,也适時地收起了說笑的心思,他冷不丁伸出胳膊,握住了慕朝栖的一只手,惹得她驀然側首凝視。

四目相對,他啓唇柔聲道:“讓你擔驚受怕了。”

慕朝栖定睛與之對視了片刻,不徐不疾地搖了搖頭,真心誠意地應道:“你平安無事就好。”

郁無莊聞言清淺一笑,手上卻是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以至于察覺到這一點的女子試圖輕輕地抽出手掌,卻愣是沒能成功。

罷,就讓他握一會兒吧……

如此思忖着,慕朝栖不再動彈,她自顧自地低了低頭,一雙眼盯着自己的衣裙瞧啊瞧。

直到她恍然想起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才轉動脖頸,重新凝眸于享受着靜好時光的郁無莊。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沒錯,玉衡國的千年傳說她業已有所耳聞,想來那個大失所望的郁無嗔更是心中有數——不曉得他會采取什麽樣的行動?而眼前的男子,又準備如何應對?

“你聽說過那個古老的傳說嗎?”直視着她探詢的眸子,郁無莊不答反問。

“你是指那個有關‘死而複生’的傳說嗎?”眼見郁無莊從容不迫地颔首,慕朝栖也跟着點了點頭,“聽說了。”

“那就不必過于擔心了。”郁無莊輕笑道。

“但是有些人,是不會在乎什麽傳說的。”慕朝栖意有所指地提醒他。

郁無莊自然清楚女子所指何人,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整以暇道:“是以,只能是不必‘過于’擔心罷了。”

虧他還能說得這般若無其事……

慕朝栖被對方輕描淡寫的語氣堵得一瞬語塞。

“放心。”見小妻子出現了沖他幹瞪眼的傾向,郁無莊連忙彎着眉角,好言寬慰起來,“我說過,不會讓別人輕而易舉地傷到自己,更不會讓他們輕易傷害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咳嗽的節奏T T

42

42、恢複 …

在郁無莊強調這句話的那一刻,慕朝栖尚不知曉,他特意服用秘藥,安排了這一出“起死回生”的戲碼,究竟僅僅是為了自保,還是有着什麽更進一步的計劃。

她只知道,在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裏,水色當真沒再出現在郁無莊的卧房裏,而她這個七王妃卻承擔起了照料夫君的責任。

若非郁無莊在生活起居上大多是不假他人之手,絲毫沒有試圖賴着她或是累着她的意思,她甚至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打着“責罰水色”的幌子,令她從早到晚呆在他的身邊了。

是日,她趁着他午睡的空當,悄無聲息地跑出了屋子,好巧不巧地撞見了一臉隐忍的水色。

一問才知,這天是水色從屬于火雲的最後一天,後者似乎是認為再不“壓榨”一下的話,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故而提出了許多“非分”的要求。

譬如,下午陪他去街上逛逛啦,回來後為他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啦,今個兒一整天都必須對他笑臉相迎啦……

她水色長這麽大,何時在火雲面前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因此,水色越想越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但礙于“聽從火雲差遣”是主子鄭重下達的命令,身為屬下,她不得不從。

更何況,的确是她有愧于王妃在先,受罰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慕朝栖并不是如此認為的,她見水色這般憋屈,心裏頭倒是覺着有些抱歉了。

“水色——”就在慕朝栖将欲開口一言之際,遠處傳來了男子歡喜雀躍的呼喚。

熟悉且惹她厭煩的聲音傳至耳畔,被點名的女子當即就黑了臉。

慕朝栖聞聲擡眼望去,只見一身便服的火雲正三步并作兩步地向她倆走來。

“火雲見過王妃。”來人走近了,眉開眼笑地向慕朝栖行了抱拳禮,二話不說就将目光投向了身旁毫無反應的水色。

“免禮。”慕朝栖一如平常地應聲,一雙杏眼不由打量起跟前的男子來。

平心而論,這火雲的相貌也是相當出衆的——平日裏,他因職責需要故而經常身着顏色、款式皆是單調的衣裳,如今稍稍裝扮了一番,竟是令人頓覺眼前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裝呢。

如此思忖着,慕朝栖的視線在這一男一女之間打了幾個來回,忽然覺得他們倆倒還挺般配的。

“你們這是要出門了嗎?”慕朝栖無意識地寒暄道。

豈料她這不問還好,一問就讓被提問的兩人一個眉角直抽、一個笑逐顏開。

“回王妃,正是。”火雲樂不可支地作答,全然無視了身側水色那陰雲密布的臉龐。

相較之下,與他倆面對面的慕朝栖無疑注意到了水色瀕臨爆發的神情,只得識時務地收了口,噙着淡淡的笑意,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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