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王妃若是沒有吩咐,火雲同水色這就告退了。”眼瞅着對方似乎再無他事,火雲迫不及待地欲攜佳人上街。

慕朝栖略作颔首,目視火雲笑容可掬地看向水色,然後險些收到水色因按捺不住而投出的一記眼刀——所幸水色的忍耐力還是值得嘉許的,在四目相接的一剎那,她猛地改換了神色,皮笑肉不笑地仰視着高出她将近一個腦袋的男子。

好吧……這個……也算是“笑臉相迎”吧……

目送一對歡喜冤家漸行漸遠,慕朝栖遽然生出一種啼笑皆非之感。

她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轉身剛要擡腳,突然想起自己原本就是要出風雅居的,便随即轉回身子,沿着水色與火雲走過的路,邁開了步子。

只身行至風雅居外,她意外地遇見了多日未見的陸修。

對方像是特地在那兒候着似的,在目睹女子身影的一霎那,就喜上眉梢地跑了過來。

意識到陸修這是要跑來同自己說話,慕朝栖趕緊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空無一人,她這才放下心來,站在原地等着陸修的到來。

“放心,此處沒有旁人。”急不可待地站定在慕朝栖的面前,陸修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先叫對方放寬了心同他對話。

慕朝栖聞言略作颔首,注視着男子的眼睛問:“有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找你嗎……

女子無心而出的三個字,卻讓聽者有心的陸修轉瞬眸光一暗。

不知是不是鑒于她嫁入王府後與他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少的緣故,他總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就好比這麽簡單的一句話,都能叫他不由自主地産生陌生感。

“陸大哥?”見男子遲遲未有作答,慕朝栖有些不解地探問道。

“十多天沒見你出風雅居了,就是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陸修不動聲色地回過神來,微笑着對上女子的眉眼。

“別擔心,他們都待我很好。”并未察覺到來人的異樣,慕朝栖莞爾一笑,據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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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動了動唇,點了點頭,微微下垂的眼簾旋即又迅速擡起,“王爺的身體怎麽樣了?”

“還在康複中……”目光閃爍了片刻,慕朝栖一邊斟酌着說辭,一邊簡潔明了地給予回複,“希望不會有事吧……”

她不是不信任她的陸大哥,只不過這是郁無莊的私事,她認為,她不應該未經他的同意,就擅自将他的秘密告訴他人。

而這樣的念頭以及随之而生的表現,自然沒能逃過陸修的眼睛。

朝栖有事瞞着他……她在替郁無莊瞞着他……

“陸大哥,你和子喬最近還好嗎?”并未捕捉到男子眸中昙花一現的失意,慕朝栖徑自關心起她眼中的兩個親人來。

“我們很好,你不必太過記挂。”疾速回神的陸修面不改色地揚了揚唇角,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就好……”慕朝栖渾然不覺地莞爾一笑,無意間望見了遠處移動着的四個人影,“有人來了,我不跟你多說了。”眸光旋即一轉,她只得急急壓低了嗓音,以極快的語速交代最後兩句話,“替我轉告子喬,我會找時間去看他的。”

“好。”話音剛落,陸修就看着慕朝栖腳底生風地繞過他,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了。

眼看她在王府經歷了諸多波折——更重要的是,她已同那郁無莊越走越近——他真想問一問:她準備何時抽身離開?

可惜十幾日之後,陸修尚未找到合适的時機向慕朝栖當面提出這一問題,可怕的變故就将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一天,恰逢五月初一。

明媚的陽光照在綠得發亮的葉片上,在地上投下些許斑駁的樹影。知了們已然破土而出,紛紛栖身于樹幹上,不厭其煩地鳴唱起夏日特有的樂章。

就在這尚不擾人的蟬鳴聲中,身子業已恢複得差不多的郁無莊攜慕朝栖一同入宮拜見寧安太妃。

由于郁無莊年後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因此無論是他本人還是要留在府內照顧他的慕朝栖,都着實沒可能前去探望這位一直關心着他們夫婦的老人——但現如今,郁無莊劫後餘生,還成了蒼天賜福之人,自然是有了充分的理由前往宮中與之一敘。

一路順風地抵達了玉衡皇宮,他們徑直來到慈心宮,如願見到了寧安太妃。老人家眼見她的老七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她的跟前,竟忍不住拉着他的手紅了眼眶。

望着年邁的老妪哽咽難言的模樣,郁無莊的神情也并不輕松。他柔聲寬慰了太妃好一會兒,才令她從傷感的情緒中抽離出身,轉而拉着他們夫婦倆陪她說話。

不知不覺,三個人聊到了将近午時。毋庸置疑,寧安太妃自是留了兩個年輕人與她一同用膳,席間還像個普通人家的婆婆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夫妻倆碗裏夾菜。

用寧安太妃的話來說,郁無莊大病初愈,必須好好地補一補身子,至于身為妻子的慕朝栖——哎喲,這麽瘦,将來怎麽替老七生孩子?

這話一出口,剛端起碗來的慕朝栖就不着痕跡地抖了抖手。

好在她這雙手的遽然一抖毫不起眼,但她情不自禁泛紅的臉頰仍是不可避免地出賣了它的主人。

真是的……她這幾個月來為何老是臉紅心跳?

曾幾何時還敢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女子一面埋低了腦袋,一面暗中指責起自己的不淡定。

可惜這一舉動哪裏逃得過太妃和郁無莊的法眼——将女子略顯羞澀的表情盡收眼底,老婦人和年輕男子不禁相視而笑。

于這老神在在的兩人而言,這頓午膳是吃得津津有味——可對慕朝栖來說,這一餐還真是“冷暖自知”。

尚未年滿二十的慕朝栖身為三人中資歷最淺的那個,埋頭一言不發地吃完了午飯,再擡頭時,眼前似乎已是一切如常。

又變成只有她一個人局促不安的局面了——每次跟他上慈心宮來都是這樣……

慕朝栖不自覺地以餘光瞥了身旁的郁無莊一眼,心下暗暗腹诽起來。

她還是早些逃離這個地方比較好,免得過會兒又遭太妃“調侃”。

作如是想的慕朝栖未嘗料想,此時此刻,在皇宮的另一個角落裏,獲悉她與郁無莊進宮拜會太妃的某個人正悄悄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吃藥T T

43

43、遇刺 …

約莫半個時辰後,蕭王夫婦拜別了寧安太妃,雙雙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車轱辘一路轉動,在安靜的車廂內留下頗有節律的聲響。

直到郁無莊冷不防喚了聲“朝夕”,這才打破了車裏的沉默。

慕朝栖聞聲擡起杏眼凝眸于他,目睹的是他面色如常的容顏。

“我打算重新入朝。”

一句不期而至的話語,盡管只有短短七個字,卻令聞者登時一怔。

這句話意味着什麽,饒是不谙朝政的慕朝栖也立馬就能了然于胸。

然而,未等緩過勁來的她開口作出深入的詢問,他們腳下的馬車就猝不及防地停下了。

毫無防備的兩人當即猛地向前傾倒,甚至險些被甩出車外——所幸他們相繼扶住了車壁,這才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命運。

怎麽回事?!

當這一疑問不約而同地浮現于兩人的腦海,外頭剛巧響起了幾個護衛的失聲叫嚷:“保護王爺、王妃!”

有刺客!?

蕭王夫婦聞言俱是心頭一驚,短暫的面面相觑後,他們很快冷靜下來,并且還于同一時刻伸出手去,欲掀開車簾一探究竟。

孰料就在略快一籌的郁無莊首先觸到簾子并将之掀起的時候,先一步看見車外景象的慕朝栖就驟然察覺到了一股殺氣。

果不其然,當布簾尚未完全揭開的那一瞬間,一道刺眼的銀光就猝然一閃而過。

只見一把冰冷的利劍自外直逼而來,目标直指就快要将車簾完全掀開的男子。

有人要殺郁無莊!!!

上述認知倏爾蹦了出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據了慕朝栖的整個大腦。

千鈞一發之際,心髒突突直跳的她顧不得這麽多,只想着這把劍若是就這麽直直地刺過來,手無寸鐵的郁無莊定是兇多吉少。

她會武功!只有她能救他!

火燒眉毛,刻不容緩,慕朝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往郁無莊的身前一晃,同時火速伸出單手,倏地握住了那泛着冷光的利刃。

劍鋒割裂皮肉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但好在這樣的付出并沒有白費——她及時止住了劍身的前進,剛好使之停在了距離她前胸一寸有餘的地方。

與此同時,她不再猶豫,雙眉一斂,左掌略擡——正欲擊出一掌之時,卻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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