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求我?”嫣妃神情古怪地問着,渾然不覺自個兒的聲音已經出現了細微的顫抖。

“是。”郁無莊并未與之四目相接,嘴上卻是脫口而出。

“你求我救她?!”女子擡高了嗓門。

“是。”男子篤定作答。

“郁無莊!”不料女子聞言忽然大喝一聲,繼而快步沖回到郁無莊的跟前,一雙睜圓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你是那樣一個清高的男子……現在竟然為了別的女人,跪在這裏求我!?”

“……”不由自主地皺起了那雙劍眉,男子抿唇擡起了腦袋,對上女子憤怒的目光,“思紅……”

“不準你再叫我的名字!”可還沒等他說出第三個字,怒上心頭的嫣妃就猛地打斷了他的話。

下一刻,怒目圓睜的女子又冷不丁收斂了臉上的怒意,轉而換上了皮笑肉不笑的嘲諷之色。

“無莊……郁無莊……七王爺……”挨個将想到的稱呼喚了個遍,嫣妃緩緩俯下身子,靠近了男子雙眉緊鎖的面容,“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救她的。”

最終,女子噙着冷酷的獰笑,毫不留情地道出了拒絕的言辭。

盡管來時早有心理準備,遭拒的男子還是免不了心下一沉。

她終究還是見死不救。

就在郁無莊僅存的一絲僥幸徹底破滅之際,嫣妃驀地站直了身子,恢複了往日的嬌媚姿态,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一聲不吭的男子。

“十二年前,王爺不願為你的情人去闖那險象環生的淩絕陣,十二年後,不知是否願意為了你那心愛的王妃,去冒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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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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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逐漸西移,知了仍在鳴唱。

談判決裂後,郁無莊自夜央宮一路直奔王府,一下馬就行色匆匆地往風雅居內去。

嫣妃洛思紅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他在前去見她之前想好的最後一條路。

闖過洛家的淩絕陣,奪取一寸紅的解藥。

為今之計,唯有如此了。

為此,他必須盡快找到火雲——若非此時此刻內力全無,他早就親自上陣了!

可偏偏在這火燒眉毛之際,那個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盧家家丁卻不知好歹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當然不會未蔔先知,陸修已然在王府門內斷斷續續地張望了二十多次——誰讓他一大早就瞧見慕朝栖和郁無莊一塊兒出了門,一問才知他們又要去那個危機重重的皇宮。

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陸修當然免不了要想起上回慕朝栖所遭遇的禍事——才過了幾個月啊,她怎麽都不長記性的?

但是,嗔怪歸嗔怪,陸修心裏頭裝的最多的,還是對女子安危的擔心——正因如此,當他從辰時等到未時将盡都沒能等來女子回歸的身影後,自是越發忐忑了。

豈料就在陸修急得坐立不安之時,他卻好巧不巧地看到面色不霁的郁無莊獨自從府外歸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登時襲上心頭。

他來不及多作思量,就直接攔下了風塵仆仆的男子。

“王爺!”一個箭步沖到了郁無莊的跟前,陸修忽然回過神來,低頭向來人行了禮,“小的參見王爺。”

“什麽事?”無暇停留的郁無莊微皺着眉打量着冷不丁冒出的男子——對方的出現,很快勾起了他去年冬天的回憶。

“敢問王爺,王妃呢?”陸修驀地擡起頭來,單刀直入地問。

果然是他——他果然是要問朝夕的事。

但是,身為盧府的家丁,對主人家這樣的關心也委實過頭了些。

經過今日一事,聰敏如郁無莊,自然已經對慕朝栖的真實身份産生了懷疑——如今再看眼前這個異乎尋常的“家丁”,他就猜到這個人必定知道些什麽。

不過,眼下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揣測慕朝栖以及面前的男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是以,他擰了擰眉,默不作聲地繞過陸修,兀自往前走去。

“王爺!”孰料陸修并不就此罷休,他竟然再次繞到了郁無莊的前頭,甚至伸出胳膊攔下了主子,“我家小姐呢?!”

迫不及待的質問和膽大包天的阻攔,最終讓停下步子的郁無莊不得不擡眼注目而去。

“随本王來。”他實在沒空與陸修糾纏,只得蹙眉将對方帶到了風雅居裏。

估摸着這會兒工夫,火雲應該已經将慕朝栖安頓在了他的卧房裏,郁無莊徑直來到目的地,伸手推門而入。

屋內,水色正愁眉不展地拿着一塊絲帕,替床上那雙目緊閉的女子擦拭着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珠;土衾不知打哪兒拔出了一根銀針,然後就着光線凝神觀察着針尖的顏色;幫不上忙的火雲則抱着雙臂在那兒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往房門的方向探頭。

聽聞門被推開的聲響,三人俱是循聲望去,終于如願見到了他們的主子。

“主子!”水色和火雲齊齊喚着,與一聲不吭的土衾同時注目于來人。

随後,他們意外地發現,主子的身後竟還跟着一個陸修——男子一眼鎖定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慕朝栖,緊接着作出的舉動,令他們三人皆是略吃一驚。

只見家丁打扮的陸修一陣風似的沖到床邊,伸手撥開了離床鋪最近的水色,毫不顧忌地湊到了慕朝栖的身邊。

若非理智及時告訴陸修“尚有外人在場”,他恐怕就要不可控制地喚出那聲“朝栖”了。

朝栖!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誠然,早晨離府時,他還見她臉色紅潤、言笑晏晏的,怎麽才半天的工夫,她就變得面色煞白、氣若游絲?!

一股血流直沖腦門,陸修雙目圓睜地別過頭去,诘問的目光直指身後快步走來的郁無莊:“怎麽回事?!”

“你這人怎麽回事!?”未等被責問者開口一言,一旁的水色已然按捺不住了,“竟敢對王爺大呼小叫!?”

誰知陸修壓根不予理會,依舊目不轉睛地瞪視着沉默不語的郁無莊,再次逼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她怎麽了!?”

郁無莊仍然一語不發——不是出于愧疚而不敢作答,而是因為慕朝栖蒼白的容顏和涔涔的冷汗亦緊緊地揪住了他的心。

是他連累了她,是他害得她桃代李僵。

呵……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說他不會讓別人傷害她,結果到頭來,他根本就是高估了自己的才智與能力!

他是當真沒有想到,那個人居然會這麽快就下此毒手——而且還是以此等直截了當的方式。

是他太大意了!是他低估了他的對手!

然而,現在不是光顧着懊悔的時候。

郁無莊眸光一轉,對上了火雲憂慮的視線,開門見山道:“火雲,天色一暗,你就去一趟洛家,務必闖過淩絕陣,奪得解藥。”

此言一出,火雲就徹底确信了,他的主子沒能以和平的方式從嫣妃那兒拿到解藥。

其實,從主子剛進門時的表情上,他就已經探知到這一不幸的消息了。

或者說,在主子前往皇宮求藥的那一刻,他業已預見到了這樣的結局。

雖然對那個洛家的女人并不谙熟,但她的“光輝事跡”早已傳遍大街小巷,加諸她和同主子過去的關系……總之,就算他想把她當做一個好人,現實也不允許他這麽做。

腦中思緒千轉百回,火雲面上已是接下了郁無莊的命令。

不料他話音剛落,不知其事但已隐隐猜測到什麽的陸修就急不可待地發問了:“王妃中毒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叫人壓抑的沉默。

直到對整件事情最為清楚的郁無莊愁眉不展地開了口:“我們在回宮的路上遇刺了,朝夕替我擋了一镖……”

簡潔明了的一句話,登時令陸修氣血上湧。

驚怒之下,他霍然起身,作勢就要将手伸向郁無莊的衣領。所幸眼明手快的火雲及時抓住了他的手掌,護住了自個兒的主子——也正是這一抓,讓火雲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竟是個練家子。

同樣的事實,觀察入微的郁無莊也注意到了。

若是普通的男子沖動起來,充其量只會毫無章法地胡亂揮拳而已——但剛才他那險些就要揪住他衣領的手,以及另一只蓄勢待發的拳,顯然是有路數的。

“唔……”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平躺在榻的慕朝栖忽然低吟了一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一回,是郁無莊先行反應過來——他毫不猶豫地越過方才還橫眉怒目的陸修,徑自坐到了床邊。

“朝夕,朝夕?朝夕……”他也不曉得這般呼喚是否有用,只是下意識地握住女子的柔荑,不厭其煩地喚着。

與此同時,作為在場唯一的醫者,始終未置一詞的土衾業已俯下身去,以三指搭上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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