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是輕輕松松就能過關的——畢竟連他也能全身而退的陣法,怎麽想都不可能難得倒他家主子。
一邊按捺不住心猿意馬,一邊逐瓶尋找着一寸紅的解藥,略微放松了警惕的火雲并未留意到悄然發生在暗處的變故。
直到警覺性比他略高一籌的陸修冷不防聽到了什麽細微的聲響,并蹙眉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轉而側耳傾聽。
“有情況。”确信了某種“咯吱咯吱”的聲音,陸修驀地出言提醒。
火雲聞訊,趕忙凝神靜聽。
“是什麽東西?”很快,他也聽到了有點兒古怪的吱呀聲。
就在兩人心跳加速卻還沒來得及得出結論之際,一片箭雨突然自門外直逼而來。火雲和陸修趕緊朝左右兩邊避讓,這才勉強躲過了被偷襲的命運。
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上述想法随即在他倆的腦海中成形——然未等他們歇上一口氣,原本好端端的石室就猝不及防地晃動起來。
“糟了!這門會動!”搶先留意到大門的異動,火雲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也難怪他會失聲錯愕——誰讓那扇原先毫無動靜的石門冷不防開始自動閉合?這豈不是要把他們活活關在密室裏,來個甕中捉鼈?!
“快把解藥找出來!”同樣意識到情況有變的陸修當機立斷,即刻加快了搜尋的速度。
“不成!會來不及的!”聽聞此言并火速翻找了幾瓶解藥之後,惦記着石室大門的火雲忍不住往那兒瞅了幾眼,果不其然目睹了正越關越小的石門。
“我去堵着門!你快找!”說罷,陸修心急如焚地跑到大門處,正欲卯足力氣用雙臂阻止門的閉合,就猝然察覺到了異樣。
說時遲那時快,百來支箭矢毫不留情地自四面八方向他襲來,道道銀光以極快之速掠過他的眉眼,壓根不給他接觸石門的機會。
躲過一劫的陸修自然是瞧出了這一設計的意圖——門的上下左右皆安插了可以射出利箭的石孔,為的就是不讓屋裏的人觸碰到這扇打算把入侵者關在密室裏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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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的淩絕陣,果然名不虛傳。
可惜此情此景下,他陸修并沒有丁點閑情逸致去贊賞這令他陷入困境的布陣。
既然不讓人碰,那就用其他物件來代替好了!
腦中靈光乍現,陸修不假思索地跑回到一只木架前,用盡全身的力道,将它硬是扯離了原地。
“你要做什麽?!”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場景的火雲不禁驚聲叫道。
但陸修根本沒空跟他解釋,他只曉得,自己拖着的這只木架上沒有他們要找的一寸紅解藥,因此……
只聽“乒乒乓乓”的一陣響,架子随着陸修的奮力一推而轟然倒地——上頭的幾十瓶珍貴藥物自是無法幸免,幾乎全都摔了個粉身碎骨。
火雲瞠目結舌地看着陸修将躺倒在地的空木架推往石室的大門,立刻就明白了他這是意欲何為。
還真是不惜任何代價,只為奪取解藥啊!
當然,他完全可以理解陸修的做法——如果換做是他火雲,無計可施之下,也只能可惜了那些寶貝了!
這般思量着,火雲急忙回過神來,加快了尋藥的速度。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翻找了二十多只各種顏色的藥瓶後,他總算欣喜地找到了那只貼着“一寸紅”仨字的青色瓷瓶。
“我找着了!”他迫不及待地将好消息喊了出來,同時飛快地奔向已将巨大的木架卡在門裏但卻因此不得不同不斷飛來的箭雨艱難纏鬥的陸修,“我們快走!”
幾乎快要支撐不住的陸修聞言自是喜不自禁,他旋即留下一句“小心飛箭”,率先跳過橫躺着的木架,逃到了密室外。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他躲過了密密麻麻的箭雨,成功回到了看似安全的門外,接着下意識地回身欲接應同伴的時候,他的背後井猝不及防地蹿來了十幾支利箭。
好在他及時覺察到了身後的異常,敏捷地跳開了一次又一次,令近二十枚箭頭都直直地插到了地上。
然百密必有一疏,在躲避的過程中,體力消耗過多的他仍舊不可避免地被某只鋒利的箭頭劃破了手臂。
不過,對于此時此刻的陸修而言,這點小傷根本不足挂齒。
眼見火雲和他一樣順利地逃出了密室,兩人二話不說就拿着解藥直奔來時之路。
所幸回程時的機關與潛入時的相差無幾,已然經歷過一次的火雲與陸修皆已輕車熟路。
是以,不下兩刻鐘的工夫,兩人就一起逃離了那危機重重的洛府。
47
47、解毒 …
夜深人靜,孤燈不滅。
蕭王府的風雅居外,多數府中下人皆已酣然入睡,相較之下,風雅居內則是無一人合眼。
土衾奉命守在郁無莊卧房的外屋裏,為的是一旦慕朝栖有何異常,她可以在第一時間采取應對之策。
水色雖然在醫術上幫不了任何忙,卻也是等在屋裏,不願離開。
只是與平日裏的她有所不同的是,她沒有面色如常地坐着,而是心神不寧地站在那裏,甚至不自覺地來回走動。
“你擔心?”看着水色已在面前晃悠了半個時辰,安坐在椅子上的土衾冷不防出言,打破了這深夜裏的寂靜。
聽聞此言的女子一瞬愣怔,她忙不疊從思緒中抽離,呆呆地盯着發問的土衾瞧了片刻,恍然回神道:“我當然擔心王妃了。”
“我是指火雲。”豈料土衾聽了,竟不緊不慢地點明了她的指向。
水色聞言又是一怔,随後,她像是突然被人揭穿了心事似的,一雙眸子不由自主地眨巴起來,冷不丁矢口否認:“誰……誰擔心他了!?”
土衾朝她看了一小會兒,不再多言,垂下眼簾接着冥想。
水色欲言又止地瞪着抛出一個詭異話題卻又不予了結的土衾,心裏頭忽然就煩躁起來了。
她怎麽會擔心那個家夥呢?她只是怕他完成不了任務,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也就算了,還會害得王妃無藥可醫!
不對,他這次必須給她活着回來,他要是不在了,誰來保護主子!?要出事也得等主子完全恢複後再出事!到時候随他什麽淩絕陣也好破爛陣也罷,他愛闖多少闖多少,她才不會去管他的死活!
所以……所以說……那個殺千刀的火雲,怎麽還不回來!?
越是思考越是心慌意亂,水色忍不住往屋外探頭張望,卻遲遲沒有盼來那個熟悉的身影。
與此同時,身在裏屋的郁無莊亦是心急如焚。
他擔心被他派去冒險的火雲,還有那個似乎與慕朝栖有着特殊關系的陸修——但此時此刻他最擔心的,還是眼前這個不省人事的女子。
如果遇刺時他的反應再快一些,是不是如今躺在這裏的人就不會是她?
如果他再考慮得周到一些,防範得周密一些,是不是他們誰都不會遭此劫難?
如果他不要韬光養晦這麽久,而是提早一些行動,是不是那個人就不會有機會傷害他和他的妻?
他不由得開始質問自己:當年那個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無莊,而今難道是死了嗎?
如若不然,怎麽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重要的人陷入險境?
凝視着女子面無血色的容顏,郁無莊的心頭劃過陣陣鈍痛。
他伸手撫上女子的臉龐,一雙英挺的劍眉不由自主地擰起。
朝夕,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轉而握緊了她的一只手,郁無莊繼續着令人倍感煎熬的等待。
終于,在亥時過半之際,三人欣喜地等來了得勝而歸的兩人。
土衾迅速接過了火雲遞來的藥瓶,打開瓶塞,确認并無異常後,她立刻将瓶中的一部分藥粉撒入了盛有清水的瓷碗中。調勻了之後,她讓水色幫她端着這碗藥,自己則拿着裝有另一些藥粉的瓷瓶,坐到了慕朝栖躺着的床榻上。
“你們回避一下。”剛要伸出右手去解開慕朝栖的衣裳,土衾就注意到了杵在床邊直盯着傷員的兩個男人——他們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好在經過土衾的提醒,匆匆歸來的兩人算是意識到了什麽——火雲頭一個轉過身子跑去了外屋,陸修則在遲疑了片刻後依依不舍地随之而去。
可就在土衾眼見該走的人都走幹淨了繼而準備動手之時,她卻意外地發現,原本坐在床沿的郁無莊也跟着站了起來。
然後,他竟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主子不是王妃的夫君嗎?
饒是素來不喜多管閑事的土衾,此刻也不禁納悶了。
但短暫的不解過後,她本着“救人要緊”的原則,還是凝神投入到了緊張的救治當中。
她先是替慕朝栖褪去了上半身的中衣,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