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又除去了女子貼身的肚兜,露出了有些猙獰的傷口以及那已然長得比銅錢還大的紅斑。

她毫不遲疑地将瓶子裏的藥粉倒入手心,随後把空瓶擱到一邊,又直接将大部分藥粉都抹在了慕朝栖的傷處,并且按着那兒不住地揉搓——這樣的做法,就好比是在創口上撒一把鹽,登時疼得昏迷不醒的傷者冒出了涔涔冷汗。

一旁的水色見了,趕緊用得空的那只手拿起一塊絲帕,皺着眉頭為女子擦拭起額頭上的汗水。

“土衾,不揉不行嗎?”眼見慕朝栖在昏睡中仍是如此痛苦,水色看着都覺得疼,這就按捺不住問道。

“不行,一寸紅的毒性比較特殊,得了解藥後,既要內服,又要外敷。”土衾也不希望看到女子這般疼痛,但事出無奈——她深知,只有這樣做才是對病人最好的,“在外敷之前,必須用沾着藥粉的手不斷按揉長了紅斑的地方,否則,就很難完全解除王妃體內的劇毒。”

“那……那你輕點兒……”水色并不是想叫土衾為難,可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了。

“……”難得聽到性子豪爽、遇事果決的水色說出這種柔得滴水的話,土衾一言不發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稍稍減輕了力道。

既然不能依靠氣力來助藥物滲入體內,那她就稍微多揉一會兒,以此來達到同樣的藥效吧。

如此思忖着,土衾不厭其煩地在女子的胸口揉搓了半晌,這才将手掌中剩下的藥粉悉數撒在了傷口上,再覆上幹淨的紗布,替傷者包紮妥當。

處理完了外敷的部分,她替慕朝栖穿好了上衣,再從水色的手中接回了裝着解藥的瓷碗,讓水色把慕朝栖慢慢扶起,然後将碗沿送到了女子的唇邊。

這時,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

慕朝栖無論如何也服不下湯藥。

土衾知道,這是因為她中毒已深,整個人陷在重度的昏迷之中,自是無法自主服藥。

但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水色當機立斷,這就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出裏屋,将王妃沒法喝藥的消息告訴了郁無莊。

三個在外屋焦急等待的男子聞訊俱是臉色一變,所幸郁無莊第一個緩過勁來,二話不說就腳底生風地沖回到床前。

“把碗給我。”郁無莊直截了當地吩咐着,很快從土衾的手裏接過了藥碗,接着又從她懷裏攬過了幾乎毫無意識的慕朝栖,使之穩妥地靠在自己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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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所做出的舉動,令他的三個屬下皆是識時務、懂規矩地別過了腦袋,也讓同樣跟進屋來的陸修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他居然看到,郁無莊含了一口湯藥在嘴裏,然後毫無顧忌地拿嘴貼上了慕朝栖的玉唇。

可是,陸修卻只能眼睜睜地目視男子一口一口地将解藥渡到女子的口中,助她将之吞入腹中。

只因為在郁無莊和其餘三人的心裏,他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

但是,陸修并不承認。

在他的眼裏,慕朝栖永遠都只是那個與他同甘共苦了千餘個日夜的女子。

目不斜視地看着不願目睹的景象反複地上演,陸修情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拳。

就在這時,忽然以餘光覺察到陸修竟未回避的火雲微微轉動脖頸,瞪着兀自沉浸在不甘之中的陸修,試圖讓他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進而馬上改正。

誰知偏偏這個木頭人仿佛渾然不覺似的,居然一個勁兒地盯着主子還有王妃看。

不對……不對啊!他的臉色不對勁!

這分明是……

腦中驟然蹦出一種叫人難以置信的猜測,火雲不自覺地移動了目光,好巧不巧地注意到了陸修那雙攥緊的雙拳。

霎時,火雲的腦袋裏“嗡”的一聲響。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眼前的這個男子甘願冒着極大的危險同他一塊兒勇闖淩絕陣了。

不是像他這樣,出于對主人家的忠心,而是源于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愛慕。

天哪……這是要鬧哪出?

王妃知道嗎?要是心中有數,那還許他陸修進入王府?這不是水性揚……啊呸呸呸!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他對得起王妃麽他!?王妃豈會是這樣的女子?對……對!他想起來了!王妃剛入府時,貌似還很生氣地表示這個陸修和那個小家丁怎麽會出現在府內!也就是說,王妃對于他們的出現是不知情也是不贊同的!

好……很好……那就是這個家夥的一廂情願!

自認為将問題分析得相當透徹的火雲只想拍一拍自個兒的胸脯,一方面好讓自己安心,另一方面也算是誇獎一下他這個聰明的腦袋。

不過,眼下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誠然,不管陸修這家夥是單相思還是怎麽着,他火雲身為一名忠心耿耿的好部下,都不能容許旁人觊觎主子的夫人!何況她還是他的二號主子!

這麽想着,火雲果斷扯了扯陸修的衣袖,猝不及防地湊近了他的側臉。

只是,下一刻自他嘴裏吐出的,不是什麽帶着愠怒口吻的“非禮勿視啊你懂不懂”,而是一句包含戰友情誼的“來來來,跟我出去,你受傷了,我替你包紮”。

唔……為了可敬可愛的兩位主子,他容易麽他!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因為某些原因,跟家人促膝長談了約莫一個時辰——擡頭才猛然發現“哎媽呀錯過更新時間了要”……雖然大概不會被在意,但作者還是再次表示歉意。

48

48、真名 …

後來,對那點小傷不以為意的陸修自然沒有從善如流——不過,他倒是因火雲突如其來的話語而猛地回過神來。

他确實表現得太明顯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以,他只得松開了拳頭,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背過了身子。

火雲見陸修對他不予理睬,就又扯了扯陸修的袖子。眼瞅着對方轉了脖子往自個兒這裏瞧,他下意識地準備朝外屋努一努嘴,以此示意陸修趕緊跟他出去。

豈料男子側首看向他的時候,一雙劍眉竟是皺得能夾死只蒼蠅。

火雲的努嘴計劃瞬間“胎死腹中”。

算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他都轉身回避了,自己還是不要惹他了。

過了一會兒,郁無莊喂完了解藥,先是細心周到地用絲帕輕輕擦拭了慕朝栖的雙唇,接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平躺下去,最後動作輕柔地替她蓋好了薄被。

一屋子的人依然憂心忡忡地關注着不省人事的女子,直至替傷者把了脈的土衾篤定地表示解藥已然開始發揮作用,衆人才總算得以松上一口氣。

始終坐在床沿愁眉不展的郁無莊忽然擡起腦袋,掃視了立在一旁的兩男兩女,在注意到陸修受傷的胳膊後,他随即關照他們四個各自回屋歇息,并吩咐土衾為陸修處理傷口。

可偏偏此刻最需要休息的陸修卻最不願意就此離開。

只是,再如何不情願,他也只能将情緒埋藏在心裏。

最終,他唯有深深地看了慕朝栖一眼,然後扭頭跟着其他三人一道退出了裏屋。

這一夜,有人酣睡,亦有人淺眠——當然,還有人徹夜警醒。

郁無莊就那樣睜着雙眼,默默地守在慕朝栖的床頭,一直待到夜盡天明。

土衾說過,天亮的時候,她就會醒來。

朝夕,天已經亮了,你怎麽還那麽貪睡?

郁無莊徐徐伸出手掌,握住了女子的左手。

微有薄繭的指腹不自覺地摩挲着那白皙的芊芊玉手,郁無莊微不可聞地嘆息着,略顯疲憊地阖上了眼。

忽然,他感覺到掌中的柔荑微微動了一動。

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急不可待地展開了自己的大掌。

低眉确信了女子手指的微動後,他又忙不疊擡眼凝眸于她的容顏——他欣喜地看到,仰面朝天的慕朝栖正皺起了眉毛,一雙眼珠亦随之轉動起來。

“朝夕?朝夕?”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女子的面孔,郁無莊登時傾身向前,手中已是握得更緊。

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不厭其煩地呼喚下,慕朝栖總算慢慢地撐開了沉重的眼皮——這個時候,她只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袋裏像是灌了滿滿當當的糨糊似的,連思考都變得相當費力。

直至她渾渾噩噩地擡起右臂意圖撫一撫前額,故而一不留神牽動了胸口的镖傷。

“唔……”她忍不住擰眉低吟一聲,頭腦也随着劇痛的造訪而清明起來。

“別亂動!你身上還有傷!”郁無莊見狀連忙出言、出手雙管齊下,為的是及時阻攔女子撫摸額頭的行為——成功阻止後,他一臉焦急地俯視着女子疼得龇牙咧嘴的臉,一時間真恨不能代替她承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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