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分說就要上前攙扶。
慕朝栖猛地一怔,下意識地就往後躲了躲。
“只是扶你起來而已。”郁無莊見狀哭笑不得,只能好言澄清道。
誰知他這一說,慕朝栖更覺窘迫了。她一言不發地由着他扶自己從床上坐起,自始至終都沒敢擡頭去看他的眼睛——即便等到郁無莊将她扶到了出恭桶邊,随後立馬善解人意地往外屋走,好讓她不至于窘得不敢解手,她依然是有意無意地躲避着他的視線。
終于忐忑不安地解決了如廁的問題,慕朝栖不由自主地暗舒一口氣,決定問郁無莊借水色一用。
不得不承認,剛解了毒又受了傷的她的确是使不上勁來照顧自己——她需要一個人來幫忙。
而這個人,她決不希望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男女有別,不管怎麽想,她都沒法觍着臉接受他的貼身照料。
何況,他的身子骨也不見得有多好。
這般思忖着,慕朝栖鼓起勇氣,向很快就回到屋裏的男子提出了她的請求。
至此,“被嫌棄”的郁無莊感覺很受傷。
到頭來,他竟是被水色給比下去了。
恰好這個時候,細心周到的水色煮了白粥,端着它入了主子夫婦所在的卧房。
讓她始料未及的是,王妃居然在目睹她的一剎那,驀地兩眼放光。
咦?是她的錯覺嗎?王妃見到她,緣何會如此高興?
将不解的目光投向慕朝栖身邊的郁無莊,水色越發一頭霧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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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主子看她的眼神裏,好像夾雜着一絲不悅?
她……她沒做錯什麽吧?
何其無辜的水色完全摸不着頭腦,面上卻也只得若無其事地靠近了床榻,表示自己替王妃煮了些清淡的米粥,說是她十多個時辰沒用膳了,想來定是餓壞了。
豈料話音剛落,慕朝栖就立馬接話道:“你有心了,拿來吧。”
水色難免心生疑惑了:平日裏的王妃,應當比眼下更從容不迫才是……莫非她真的是饑腸辘辘故而急不可待了?
就在她心裏犯起嘀咕的時候,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郁無莊竟然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接着一聲不吭地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走向房門,最後徑自消失在了她們的視野之中。
呃?這……什麽狀況?
幹瞪着眼目視男子翩然離去,水色百思不得其解。
“把粥給我吧,我餓了。”直至床鋪上半躺着的女子突發此言,這才冷不丁喚回了她的思緒。
水色聞聲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慕朝栖看似如常的臉色。她抿了抿嘴唇,雙手将盛着清粥的瓷碗遞給業已伸出手來的女子,看着對方垂眸默不作聲地喝起粥來。
“王妃……”盯着女子瞧了一會兒,水色禁不住好奇心的作祟,壯着膽子開了口。
聽聞呼喚,慕朝栖停下手頭的動作,面不改色地擡起腦袋,對上女子探究的眸光。
“主子他怎麽了?”四目相對,水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慕朝栖聞言不禁暗自訝然——這水色的觀察力,似乎相當不錯。
“什麽怎麽了?”但表面上,慕朝栖卻是好整以暇地反問,同時低下頭去,繼續拿勺子舀起粥來。
王妃也是個精明的主啊……
雖然比起郁無莊,水色更願意向慕朝栖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眼見心知肚明的女子故意裝傻充愣,她還是不由如是暗嘆。
不過,既然當主子的不願言明,那她這作部下的自然理應尊重主子的意願。
“水色,”就在識相的女子作出上述決定繼而選擇緘口之際,慕朝栖冷不防擡頭注目于她,開口叫了她的名字,“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我了。”
突如其來的話語使得聞者不免一愣。
然而須臾的愣神過後,機靈的水色馬上就豁然開朗了。
哦——她懂了!
将方才的情景同眼前的所聞聯系在一起,水色略不厚道地笑了。
“不麻煩不麻煩,能為王妃分憂解難,是水色的福分。”她連忙笑靥如花地擺了擺手,一句話既是發自肺腑,更是頗具弦外之音。
聰明如慕朝栖,當然也看出了對方暧昧笑容下的小心思——但她深知,此等情況下,若是多說什麽,那只能是越描越黑。
所以,她索性三緘其口,面色淡然地埋頭喝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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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探傷 …
水色忽然覺得她家主子有點兒可憐。
誠然,身為一個忠心耿耿的部下,她雖然在推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不太地道地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但她骨子裏還是向着主子的。
何況,她可是從頭到尾都指望着王妃早些替主子生個小主子呢!
這下可好,王妃老是明裏暗裏回避着主子對她的感情——都大半年了,他倆何年何月才能圓房?
作為一個尚未婚嫁的黃花大閨女,她水色暗自考慮這種問題,是得承受着多麽大的壓力啊!可是一切為了兩個主子,再難以啓齒的羞人事兒,她也義無反顧!
目不斜視地盯着埋頭喝粥的慕朝栖,此刻的水色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眸中的千轉百回。
直到女子喝完了清粥,擡眼對上她灼灼的目光進而微微一愣,她才猝然還魂,幹笑着收回了自個兒的視線。
慕朝栖不解地将空碗遞向了水色,後者則故作鎮定地接過碗勺,問她是否還有其他需要。
見慕朝栖篤定地搖了搖頭,水色便扶着她躺下了。她替女子蓋好薄被,随後低眉順目地退了出去。
至此,慕朝栖獨自一人躺在了郁無莊的卧房裏,一雙杏眼直直地望着房梁,腦中思緒流轉。
她擅自将子喬的秘密告訴了無莊,陸大哥會怪她嗎?
正就這一問題思索着,她腦袋裏所想的人還真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實際上,陸修早在她昏睡期間就不止一次地前來探望——可惜見着的,都是郁無莊。
他同郁無莊并無太多話題可以交流,因此都只是彬彬有禮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盯着慕朝栖瞧一會兒,就離開了。
這回,他總算是見到了醒着的慕朝栖。
“陸大哥……”聽聞動靜的女子轉動脖頸,目睹了來人熟悉的容顏,當即撐起身子意欲相迎,卻被急急跑來的男子給攔下了。
“你別動!還傷着呢!”陸修一個箭步沖到慕朝栖的床畔,以最快的速度伸出雙臂,用适度的力道按下了她的身體,“傷口很疼吧?”見女子乖乖躺了回去,陸修不徐不疾地坐到她的身邊,凝視着她蒼白的面容,難免又是一陣心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什麽……我沒那麽嬌生慣養……”慕朝栖沖陸修嫣然一笑,進而想起了另一件事,她随即上下打量着陸修,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你呢?我聽無莊說,你為我去奪取解藥,也受傷了?”
“呵……”眼見對方談及自己的傷情時不以為意,可是問及他的情況時卻雙眉緊鎖,陸修不由啞然失笑,“我不過就是擦破了點皮而已,你一個胸口中镖還中毒的重傷員,也好意思拿這點小傷來問我?”
“……”聽出了男子的弦外之音,慕朝栖一瞬無言以對。
“你啊……什麽時候能替你自己多想想……”陸修無奈地嗔怪完了,一雙眼卻仍是流連于女子的臉龐,他靜默了一小會兒,忽然喚了她的名字。
聽聞呼喚的女子自是面色如常地與之對視,以一聲音調上揚的“嗯”作為回應。
“為什麽要替他擋劍?”
誠然,當獲悉慕朝栖是由于主動為郁無莊抵擋刺客的襲擊才險些丢了性命,他當真是既憤怒又恐慌——怒的是,因為那個郁無莊,他的朝栖幾乎命懸一線;懼的是,他最重要的人身中劇毒,為的竟然是保護另一個男子?
他不明白她緣何要犧牲至此——或者說,他不敢去深入地思考某種可能性。
所以,他要問她。
他多麽希望,自己可以親耳聽到一個足以說服他的、令他安心的答案。
“因為……我不想讓我的敵人做成他想做的事。”陸修有些諱莫高深的眼神無疑叫慕朝栖心頭一緊,但她面上卻表現得若無其事,還徑自道出了這一聽似合情合理的解釋。
陸修絕非愚笨之人,當即就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确認道:“你是說,要殺郁無莊的人,是皇上?”
慕朝栖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眸中旋即透出兩道冷光:“不是他,還能有誰?”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你豈不是也很危險?
“是啊……”提起郁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