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事?”
顯然是餘氣未消。
溫酒渾然裝不知道,盈盈一笑:“我們出去買點東西吧。”
這幅輕松愉快的口氣,讓晏律心裏愈發的郁悶,他都快要被她氣得嘔血身亡,她卻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竟然還能笑靥如花。
“家裏什麽都有,不用買。”他轉身欲上樓。
“走吧走吧,出去逛逛。”溫酒走到他面前,竟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晏律覺得身體一僵,低頭看着那只白皙纖巧的手,簡直有點難以置信,她竟然主動了一回!
那好吧,就勉為其難地陪着她去逛一下超市好了。
晏律返身上樓,拿了車鑰匙和外套錢夾,然後開車帶着溫酒,到了縣城最大的一個超市。
車子停到門外的廣場,晏律随口問道:“你要買什麽?”
“去買點晚上做菜的東西,小梅和三姑回家了,年夜飯你和我一起做。”
晏律腳步一頓,不可思議地瞪着溫酒:“我和你一起做飯?”
溫酒瞥了他一眼:“對啊,難道你讓奶奶做?她那麽大年紀,你好意思?”
晏律握着車鑰匙,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後驚異的發現,他居然很快就平靜下來。你看,人的适應性就是這麽強,他竟然很快就習慣了被她氣到內傷,然後默默療傷的一種境界。
到了超市,晏律一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哄哄鬧鬧的場面,頓時有點後悔自己一時沖動,答應了溫酒前來逛街購物的要求。可是,人已經來了,也只好硬着頭皮陪着溫酒在超市裏逛。
溫酒買的東西,基本上屬于晏先生從未涉足過的領域,比如蒸魚豉油,良姜,香葉,肉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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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年夜飯她是真的打算要好好準備一番了,晏律對此舉毫無異議,能得到祖父母的認可,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問題是,她竟然還拉上他!他打算結完賬就明明白白告訴她,他不會做飯,而且從來沒進過廚房,想要借機欺淩奴役他的打算,請就此打住。
溫酒推着車,晏律不緊不慢跟在她身旁,心裏已經決定了,這一次絕不會妥協。
到了洗化區,溫酒停住步子,道:“你看着車子,在這兒等我一下。”說着,便走到了貨架後面。
晏律百無聊賴,随意看了一眼周圍,結果發現斜對面是一片衛生巾的海洋。
他轉了個身,結果一扭過臉,發現身後更可怕,竟然是滿滿的杜蕾斯傑士邦和第六感......
晏先生馬上推着車子就走了。
溫酒買好了東西,卻發現晏先生不見了,附近眺望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只好拿出手機。
電話接通,晏律道:“我在收銀臺,你過來吧。”
溫酒走過去,一眼便看見了晏律。他屬于人群中出類拔萃的那種人,挺拔俊朗的身姿,清貴冷傲的面容,還有那種卓爾不群的翩然氣度,十分搶眼。
晏律揚起胳臂,對她招了招手,那種擡臂一揮的姿勢,更是潇灑帥氣的讓人心動。
可是,溫酒這次卻沒被晏先生的美色打動,這種不聲不響就消失的壞毛病,必須得改。
她走過去便問:“你怎麽不在那兒等我?”
晏律低頭看看她:讓我面對着一堆的超薄、草莓味、螺旋顆粒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要本章讓晏先生扳回一局的,結果發現需要到下一章,啰嗦作者感謝大家的解救,大爬女終于爬上了榜,雖然是最後一名,但是很高興啦~(≧▽≦)/~,謝謝大家,群親╭(╯3╰)╮
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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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
“你去哪兒應該告訴我一聲。”溫酒看着晏律,語氣雖然輕柔,卻帶着有一股不容置否的味道。
沒想到晏律回了一句:“你去哪兒,更應該告訴我一聲。”他還加了一個“更”字,而且這個字,咬的很重。
溫酒冰雪聰明,立刻便猜到晏律是在暗示自己私自行動,給他買了衣服這件事,便莞爾一笑:“那是一次例外,下次不會。”
晏律看看她,不再吭聲。
因為是除夕,超市裏結賬的地方排成了長龍。晏律這輩子最不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排隊。鬧哄哄的超市,擁擠嘈雜的人群,讓他分分鐘都覺得煎熬無比,深深後悔自己不該一時沖動,被溫酒的一次“主動”而迷惑。
他拿出手機,開始浏覽財經新聞,打發時間。
二十分鐘後,他和溫酒終于排到了收銀臺前。交完錢的那一刻,晏律覺得遍體通泰,得到了解脫。
兩人朝着超市外的停車場走去。當然,東西是晏律提着的。因為,他付賬的時候,溫酒已經離開收銀臺站在出口了。于是,晏律自動自發的提着塑料袋跟了上去。
溫酒含着一抹淡雅的淺笑,欣賞着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插在口袋裏的晏先生,這樣才對。
你看,很多事情,一旦做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會自然而然。晏先生雖然基礎為負,但調、教的空間還是非常大的。
上車之後,溫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便給老媽發了一條短信。 既然告訴老媽去了泰國,她就按照當地直飛泰國的航班時間,像模像樣地給老媽報個平安。
溫明月立即便回了一條:“發個照片過來看看。”
溫酒沒想到老媽會讓拍照片,便回了一條敷衍她:“媽,我剛到酒店,沒去景點。”
“誰要看風景啊,我要看那個男生的照片。給媽拍個照片發過來,讓老媽看看他長的怎麽樣。”
溫酒被老媽突然提出來的這個要求給吓了一跳,側目看看開車的晏律,她只得繼續敷衍:“媽我手機裏沒他照片。”
“現拍一張,快點!”
溫明月的性格就是這樣,雷厲風行,睿智果敢。溫酒容貌出衆,但因為天生氣質清冷,又比較獨立,一看上去就屬于異常高冷難追的美女,所以即便很多人暗中傾慕她,但真的敢出手追她的男人卻很少。所以,溫明月中雖然嘴上不催,但看着女兒已經二十五歲還沒有男友,心裏隐隐着急。如今,終于能有一個男人入了女兒的法眼,肯和他一起出國旅游。溫明月好奇激動的心情自然是難以言表,非常迫切想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溫酒被步步緊逼的老媽給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半晌才回了一句:“我怎麽好意思?”
“都和人家一起去國外旅游了,拍一張照片你會不好意思?少廢話,趕緊給老媽看照片!!!”
三個驚嘆號發過來,溫酒眉心都有點疼了,繼續裝死:“媽,我真的不好意思。”
短信剛發過去,電話直接就響了。
溫酒剛一接通,那邊便傳來溫明月神清氣爽幹脆利落的聲音:“把手機給他,我要給他說兩句話。”
“媽你要幹嘛?”聽到老媽的要求,溫酒手機都差點吓掉地上。
“不幹嘛,讓他給我發張照片看看,順便聽聽他的聲音怎樣。”
溫酒算是服了老媽了,掩着手機小聲道:“好好好,你稍等一會兒,我給你發照片,再見。”
溫酒挂了電話,緊張的手心都有點出汗了。 她對老媽的性格最了解不過,要是不弄張照片過去交差,一準兒還要繼續打電話過來,甚至會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去了泰國。
要不,偷拍一張晏先生?溫酒拿起手機對着窗外,自言自語道:“公園的雪景真美。”
手機舉起來,悄悄對着晏先生俊美的側臉。
OK,大功告成。
溫酒低頭正想要看看偷拍的效果如何,突然,車子靠路邊一個急剎車。
晏律扭過臉看着她,倨傲地伸出手,“手機給我。”
“幹嘛?”溫酒有點小小的緊張,還有點尴尬,他不會是發現自己在偷拍他吧。
晏律冷着臉道:“看看你的雪景。”
溫酒幹笑:“我随便拍着玩兒的。”
晏律斜睨着她,眸光沉了沉:“你是拍我吧?”
溫酒頓時臉上一熱,卻沒承認,“誰偷拍你啊,我是拍雪景。”
“手機給我。”晏律出其不意地握住了溫酒的手腕。溫酒立刻反手一扳,沒想到晏律比她動作更快,輕輕一擰她的虎口,手機便到了他的手裏。
溫酒不由一怔,他這個動作,怎麽透着一股擒拿術的味道?
晏律将手機換到左手,右手攔着溫酒。點開相冊一看,果然是偷拍了自己的照片,一時間,心裏真是百感交集......
他吸了口氣,臉色有點奇怪:“你為什麽要偷拍我?”
溫酒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釋道:“是這樣,我和你來X城,瞞着我媽說是和朋友去了泰國旅游。我媽現在想要看和我同行的朋友的照片。所以,就,”
原來不是他想的那樣,晏律莫名其妙的生了氣,果斷地點了删除。
溫酒甚是惋惜,“晏先生你能否幫個忙,我媽就是想看看和我一起出門的人是誰,你傳我一張照片行嗎,側面就好。”
晏律擡眼看看她:“背影也不行。”
溫酒:“......”
車子重新發動,很快就到了家。 晏律拿着鑰匙打開了大門,便直接上了樓,貌似心情有點不大愉快。
溫酒把一個毛絨玩具給了晏歡。她剛才讓晏律等着,是想去買一包衛生巾備用,但拿在手裏猶豫了半晌,還是覺得結賬的時候,晏律站在一旁會比較尴尬,于是便給歡歡買了一個玩具。
晏歡高興的跳起來:“謝謝姐姐,姐姐真好。”
奶奶也挺高興,感覺溫酒是個心細的姑娘,去一趟超市還惦記着歡歡。
溫酒這邊剛把買來的東西拿到廚房,老媽的短信又來了。
“磨磨蹭蹭幹嘛呢,快點發給我看看。”
“稍等,稍等。”
看來老媽今天不看到真人照片是不會罷休。溫酒正打算在網上找個帥哥的照片糊弄老媽,突然看見奶奶,心裏一亮:有了。
“奶奶,家裏有沒有晏律的照片啊。”
“有啊。你想看看他小時候的樣子是不是?”
“是啊。”
“你等着,奶奶給你拿來。”
不一會兒,奶奶從書房裏拿來一本厚厚的影集。
溫酒暗暗欣喜,打開一看,果然都是晏律的照片。她本想着用手機拍一張他的照片,結果發現,全是他小時候的照片,基本上到了中學之後便再也沒有了。
不過,有以前的也不錯嘛。
溫笑吟吟的拿着手機,拍下了某一張照片,嗯,還挺清晰。
三樓的花房,晏律背對着門口坐在藤椅上,桌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和一壺茶。
花房裏陽光明媚,鮮花綠葉相映生輝,晏律颀長英挺,姿态悠然,一件樣式簡單的黑色羊絨衫,将他的背影勾勒的性感而陽剛。
溫酒微微有種驚豔的感覺,發過信息,施施然将手機放入口袋。
嗯,晏先生羞憤交加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桌上的手機叮一聲輕響,晏律拿起來一看,是9發來的。
他漫不經心點開,卻像是看到了一個炸彈,臉上的毛細血管瞬間陣亡。
他騰一下站起來,拿起手機便要下樓,結果剛一起身,就發現溫酒已經上了三樓,抱臂站着花房門口,笑吟吟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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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晏律邁開長腿,騰騰幾步跨到她跟前,低頭盯着她,犀利清冷的眼中閃着愠意,
言簡意赅地伸出手:“手機給我。”
溫酒好整以暇地欣賞着晏律隐藏在怒氣下的羞憤表情,眉眼彎彎的笑容愈發讓晏律生氣。
“手機快給我!”他語氣一沉,帶着一股濃烈的威脅味道,擰起的濃眉和冷冽的眼眸,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可是溫酒素來膽子大,晏先生的威吓她一點也不怕,反而盈盈一笑:“你給我傳一張照片,我删除掉那一張怎樣?”
話音一落,晏律伸出的手,突然往前一探,雙手都插在口袋中的溫酒,一時未反應過來,就那麽出其不意地被他摟在了。
溫酒下意識地雙臂一掙,沒想到晏律力氣如此之大,兩條胳膊像是鐵索一般,牢牢地捆住她的上身,将她圈在懷裏,右手從後腰橫過來,壓制住了她的手腕。
柔道講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溫酒沒有防備失了先機,兩只手又被困在口袋裏,被高大的晏律禁锢在胸前動彈不得。緊貼着他的身體,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渾身緊繃的肌肉和呼之欲出的巨大力量。
這種力量讓溫酒都有些驚詫。
晏律單臂挾着她,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删除了那張滿月裸】照,然後将手機放入她的口袋,這麽一低頭,便正對上了溫酒的目光。
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近到咫尺之間的距離,她的根根睫毛都清晰可數,清幽沉靜的眸子,仿佛是巨大的漩渦,一下子吸住了他的目光,一點一點地往下沉,無邊無底的幽深。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如梅如蘭,清幽淡雅。 晏律像是被某種力量給魇住了,低頭看着近在眼前的清麗面孔,清冽氣憤的眸光突然變得有些迷離幽暗。
溫酒感覺到胳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她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動了一下,有一個明顯的吞咽動作。
突然,晏律放開了溫酒,轉身疾步走動了桌前。
眼前依舊浮現着那濕潤美麗如一瓣帶着露水的櫻花般的嘴唇。他無比震驚的發現,自己方才竟然有強烈的欲望,想要嘗嘗那瓣櫻花是什麽味道。
口幹舌燥,心亂如麻。
晏律拿起杯子,一口水灌下去,差點沒燙死,竟然忘了這是剛倒的熱茶。
溫酒輕步走到他跟前,拿着手機晃了晃,“删除了也沒關系,我信箱裏存的還有。”
晏律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瞪着她。
溫酒笑盈盈道:“你發我一張,我就删除好不好?”
晏律沒好氣道:“我手機沒自己的照片,你以為我會有那種有事沒事就自拍的習慣。”
“沒關系,我給你拍張就好了。”溫酒拿出手機,對着晏律,“我拍個側面就好。”
晏律只好任由她拍了一張,冷聲道:“把郵箱裏的照片删除。”
溫酒好笑:“不用删,我沒放郵箱。”
晏律:“......”又被她給騙了。
溫酒把這張側面照片發過去,溫明月立刻就發了一串驚嘆號過來。
“媽你想說什麽?”
“太帥了!!!!!”
又是一串的驚嘆號,溫酒噗的笑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晏律。
晏律眉頭一蹙:“你笑什麽?”
“我媽看了照片,說你長的好帥。”
晏先生蹙着的眉頭展開了,哼,難道不是嗎?
“謝謝晏先生。”
溫酒走到花房門口,突然回眸一笑:“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讓奶奶把那張照片送給我了。”
晏律眼前一黑,疾步追上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還給我。”
溫酒笑笑的看着他:“做完年夜飯,我還給你。”
“我不會做飯。”
溫酒氣定神閑地笑: “沒關系,給我打下手,幹點粗活。”
晏律瞪着她,一副氣到內傷,卻又束手無策的表情。
溫酒看着晏先生的臉色,笑靥如花,步伐輕盈地下了三樓。
逗晏先生生氣,可真是有趣。
爺爺和晏歡在院子裏玩,奶奶正帶着老花鏡在客廳裏擇菜。
溫酒忙走過去說道:“奶奶,等會兒我和晏律做飯,你什麽都不用做,順便指點我們就好了。”
奶奶笑眯眯取下眼鏡,贊道:“好孩子,像你這個歲數的姑娘都是獨生女,嬌慣着呢,會做飯的可不多。”
“做飯難道不是基本技能嗎?連我弟弟都會做。”
“哎呦你們家孩子可真是勤快。阿律啊,油壺倒了都不知道扶起來。”奶奶開始和溫酒閑聊起來。
“阿律他外公軍旅出身,喜歡兒子卻偏偏生了三個姑娘,結果三個姑娘只有阿律她媽生了個兒子,老人家把這唯一的外孫子看的比眼珠子都金貴。上學的時候,阿律和人打架,他爺爺訓了他兩句,結果,外公立刻派人把這小子接走了,住了三個月才送回來,可把我們家老頭子氣的夠嗆。”
溫酒忍不住笑了,這外公可真夠護短的。
“不僅他外公嬌慣他,連他那兩個姨媽也是寵的不得了,特別是他媽去世之後,兩個姨媽把他看的比自家孩子還親。” 奶奶拍着溫酒的手背,笑眯眯說:“不過有你在他身邊,我看他一準兒要大變樣。”
兩人一邊聊着一邊擇菜,弄好之後,溫酒把菜拿進廚房,對奶奶道:“奶奶,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你認得路吧?”
“認得,我就去馬路對面。”
溫酒打開院門,走了出去。結果剛走出沒多遠,手機就響了,拿起一看,是晏律。
“你去哪兒?”
他怎麽知道自己出門了?溫酒回眸一看,三樓花房的玻璃前,站着一個高挑俊逸的身影。
“我去買點東西。”
“你不是剛去過超市麽?”
“有個東西忘記買了。”
晏律有些不悅:“你出去為什麽不告訴我?”剛才在超市裏她還答應他,不會私自行動,結果這才多大功夫,她便食言。
“我告訴奶奶了。”
“那也必須要告訴我。”晏律的聲音明顯不悅,頓了頓道:“你等我。”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馬上就回來。”
晏律挂了電話,下樓。室外可沒暖氣,她竟然就穿着大衣出去了,X城可是比Z市還冷。
溫酒還以為晏律不會跟來,沒想到剛走到花園的小橋上,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
溫酒回頭一看,正是晏律的汽車。
她只好停住步子讓在路邊。
晏律把車子停到她身邊,搖下車窗,對着她道:“上車。”
溫酒指着馬路對面的一個藥房:“很近,不用開車,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結果晏律一看她要去的地方不是超市而是藥店,頓時便擰起了眉頭:“你那裏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
溫酒輕松含笑的表情,也未能讓晏律的臉色和緩下來,反而更加認真嚴肅地看着她,問:“那你去藥店幹什麽?”
“嗯,保密可以嗎?”
“不可以,你現在在X城,我要對你的安全和健康負責。”
溫酒:“......”
“你到底那裏不舒服?”晏律神色異常嚴肅,一副不問出來絕不罷休的架勢。
“我去買一包衛生巾,晏先生。”
溫酒說完,晏律的臉色頓時讓人不忍直視。
這可不怪我,是你非要讓我說的。溫酒忍着笑,擡步便走。
身後沒有汽車跟過來的聲音,晏先生估計是窘得直接打道回府了。
車裏和家裏都開着空調,溫酒一直未感覺到冷,等走出路口,一陣寒風吹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才意識到X城比Z市還冷。
她疾步越過馬路,進了街對面的藥房。
剛才和晏律一起回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這個藥房。去超市買衛生巾要排長隊,這裏比較方便。
藥店裏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收銀員,估計大家都回去過年了,也沒有顧客。
溫酒直接拿了一包衛生巾,便去結賬。
收銀員問道:“刷卡還是現金?”
“現金,謝謝。”溫酒拿出一張百元鈔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一看便有點為難,“你有沒有零錢?我這兒零錢不夠找零。”
“不好意思我也沒零錢。”溫酒為了方便,出門也沒拿包,随手從錢包裏抽了一張鈔票過來。
正在這時,一張二十元的紙幣從一旁遞了過來。
溫酒扭頭一看,竟然是晏律。
晏先生別別扭扭地也不看她,直接把紙幣放下便站到一邊,做陌生人狀。
收銀員好奇地看看他,還不确定地問了溫酒一句:“你們一起的?”
溫酒點了頭,收銀員這才把錢收起來。
看着晏律一臉的正經和漠然,溫酒心裏又好笑又好氣。他竟然不放心地跟過來,莫非不相信自己是來買衛生巾,他懷疑自己有病?
出了藥店大門,溫酒先是道了聲謝。
晏律拉開車門,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客氣,上車吧。”
溫酒沒有立刻上車,而是站在臺階上,認真的看着晏律,“晏先生,我身體很健康,真的沒有任何毛病。”
“我沒懷疑你。”晏律看看她,又轉開了視線,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
“那你,怎麽還跟過來了?”
“我是看你穿的太少,怕你感冒。”話一出口,晏律馬上後悔。她不會誤會他在關心她,對她有好感吧,她不會在七天假期結束之後,纏着他吧?
果然,溫酒聽到這句話之後,笑容格外的溫柔可愛:“晏先生,你那張滿月照拍完之後,沒凍感冒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之後,有記者采訪晏先生:請問你第一次送給太太的禮物是什麽?
晏先生含笑不語。
第一次送的是衛生巾這種事我會說麽,哼。
☆、燙傷
晏律頓時有一種被人調戲了的感覺,面紅耳赤地上了車,對這個內涵豐富的問題堅決不予作答。
回到家裏,溫酒和他一起上了樓,把東西放入衛生間,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溫酒便給晏律發了個短信:“來廚房吧。”
晏律足足磨蹭了五分鐘,這才板着臉來到廚房。
溫酒正在腌魚,扭頭對他笑笑:“把衣服脫了吧。”
晏律神色微變:“脫衣服幹嘛?”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會有一種渾身發熱的感覺。
溫酒打量着他挺括氣派的大衣,體貼地說道:“不脫衣服怎麽幹活,晏先生這件衣服貌似很貴。”
晏律雙手插在口袋裏,回道:“廚房沒空調,太冷。”
“沒關系,我已經讓奶奶替你準備了一件爺爺的棉衣。”想的很周到的溫酒從旁邊高腳椅上拿過來一件老年人的中式棉衣遞給他。
晏律皺起眉頭,讓他穿這種喜慶的上面布滿了五福圖案的藍緞子棉襖,跟個土財主似的在廚房裏幹活?呵,這也太可笑了。
晏先生幹脆利落的說了兩個字:“不要。”
“不換衣服,那你圍上圍裙也行。”溫酒體貼地又從身後的椅子背上拿過來一條粉色櫻花荷葉邊的圍裙。
晏律:“......”
她這是故意氣他吧?可是看表情,卻又是一副很關心他.....的衣服的模樣。
晏律腦補了一下自己系着這條圍裙的樣子,再次果斷拒絕,“不用戴,衣服髒了就髒了。”
溫酒只好放下了圍裙,“那好吧,你小心點,別弄髒了衣服,先把青菜洗洗吧。”
晏律居高臨下的打量着那些青菜根上的泥土,插在口袋裏的雙手,頓時有一種末日來臨的痛。
溫酒見他不動,便好心地問:“你會洗嗎?要不要我教教你?”這種對待幼稚園小朋友的眼神,頓時把晏先生的自尊給灼傷了。
他哼了一聲,将手插、進水盆,然後開始抖落菜葉。這種簡單的活計還用的着學?只不過是他不想做而已。
青菜足足洗了七遍,每一片菜葉都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晏律這才滿意,扭過頭想問溫酒把青菜放在哪兒,話到口邊卻已忘言。
溫酒低着頭,正在切菜。
她脫了大衣,黑色修身羊絨衫外面罩着粉色櫻花荷葉邊的圍裙。窗外的夜色已經悄無聲息地籠罩下來,廚房裏的燈光明亮,照着她清麗的側面,纖袅的腰身,她切菜的樣子也那麽好看,從容優雅,一絲不茍。
晏律在無數的場合見過無數的美女,但第一次在廚房裏,見到一個女人也可以這樣美,而且是完全不同于燈紅酒綠衣香鬓影中的那種美。優雅靜柔的像是一杯葡萄酒,慢慢的沁透心脾,整個人都仿佛放松到了一種極致。
時光靜美,佳人如玉。
溫酒有一種被人凝睇的感覺,擡起頭卻發現晏律慢悠悠地抖着青菜,目不斜視,極為認真,只是那些青菜葉已經慘不忍睹。
“洗完了就放在筐裏瀝水。”
晏律扭身找了個瀝水的簍筐,将青菜放進去,然後把廚房的門打開,她穿的太少,開着門,客廳裏的空調暖風也能吹進來一些。
奶奶正陪着歡歡玩玩具,看見廚房門開了,便好奇地走到門口看看,這一看便吃驚不已,晏律正在溫酒的吩咐下,給她遞盤子,配菜,簡直聽話的不像話。
奶奶走到沙發跟前便對老爺子說:“咱家這小子這回兒是動真格的喜歡這姑娘了。”
老爺子拿着遙控器,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奶奶又說:“你去看看,他竟然被小姑娘使喚的團團轉。”
老爺子瞄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哼道:“初三郁芊芊就來了,你看着吧,到時候就熱鬧了。”
奶奶小聲道:“我覺得這姑娘比芊芊好,你說呢?”
老爺子不吭。
晏律的外公顧英傑是個火爆脾氣,一輩子沒人敢惹他,也就晏老爺子不怕他。顧老頭萬事都順着外孫的意思,就獨獨在郁芊芊這件事一根筋,因為這是晏律母親臨終的遺願。
晏律把溫酒帶回來,就是想得到祖父的認可,讓祖父出面跟外公抗衡。晏老爺子當然明白孫子的小算盤。初三那天是他生日,郁芊芊每年都來給他賀壽,依郁芊芊那個脾氣,見到晏律帶個女友回家,那可是要大鬧天宮了。一想到這兒,老爺子頭都大了。
奶奶又說:“阿律不喜歡芊芊,咱們也不能勉強孩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老爺子哼了一聲:“我可沒幹涉孩子的婚姻,這話你去跟顧老頭兒說去。”
奶奶被噎得也沒話說了。
晏律的父親晏明波在妻子過世三個月後便再婚,沒多久便生下來歡歡,顧老爺子氣得跑到晏家大發雷霆,差點把晏明波痛毆一頓。
晏老爺子一生清高孤傲,潔身自好,卻被兒子的事弄得在親家面前有點擡不起頭,私下裏,沒少痛罵晏明波。晏、顧兩家的關系也自此淡了下來。
奶奶心裏琢磨着,溫酒這孩子雖然好,但郁芊芊是顧英傑看上的丫頭,晏律媽媽臨終前又留下話,想讓她當兒媳,所以,晏律想要翻牌,可不是那麽容易。
“奶奶,準備吃飯了。”溫酒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雞湯,放在了餐桌上。
奶奶忙笑着起身,“好香,一聞就知道味道絕錯不了。”
老爺子也放下遙控器,走了過來,看着溫酒一盤一盤的往上端菜,心裏也忍不住暗暗比較了一下,這孩子的确是比郁芊芊好。郁芊芊和晏律一樣,家裏嬌生慣養出來的孩子,莫說做菜,恐怕廚房也沒進過。
溫酒做的都是家常菜肴,西蘭花紫甘藍青紅椒做了一個色彩明豔的涼拌菜,熱菜是黃花菜清炒黑木耳,清蒸鲈魚、蚝油香菇扒菜膽、香酥茶葉蝦、培根金針菇,然後炖了一個土雞山藥湯。
奶奶對着這幾道菜肴不住口的稱贊。老爺子口中沒說什麽,臉上卻寫着十足十的滿意。
晏律忍不住得意,自己挑的人果然沒錯,雖然動不動就氣他、調戲他、使喚他,但看在她這麽能幹的份兒上,就原諒她算了,反正幹點小活兒也沒累着他,還挺新鮮。
他側目看看坐在身邊的溫酒,她還真是.......又順眼又好看。
奶奶從一旁的酒櫃裏拿出一瓶劍南春和一瓶紅酒放在桌上,對晏律道:“你陪着爺爺喝白酒,我和小溫喝點紅酒。”
溫酒笑着搖頭:“奶奶,我不會喝酒。”
奶奶笑呵呵道:“就來一點好了,今天除夕,圖個熱鬧喜慶。”
五個人圍着桌子開始了年夜飯,席間,溫酒喝了半杯紅酒。
晏律陪着老爺子喝了六杯白酒,溫酒側目看看他,發現他竟然神色如常,看來,晏先生酒量不錯。老爺子喝了酒之後,話比平時多了一些,對溫酒也格外和善。
“女友”得到老人認可,眼看已經不是問題,晏律心裏很滿意。
溫酒看菜吃的差不多,便起身去了廚房準備主食。臘腸煲仔飯已經做好焖在砂鍋裏。溫酒專門給晏歡準備了一碗雞蛋羹,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