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時間如流水，在戎謝生日那天，姜眉霜無所适從的晃着手，在戎謝的班級附近徘徊。
往年的每個生日，姜眉霜都會跟戎謝跟一整天，從清晨到傍晚，戎謝或許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這次生日，不知道戎謝怎麽過。
姜眉霜轉了兩圈，還是回了教室，因為要上課。
陪戎謝過生日這件事，哪有學習重要。
回去的時候，姜眉霜遇到了幾個目光異樣的女生，她沒在意，徑直回去了。
這是一堂後勤物資分配課，同桌夢子歸悄悄對姜眉霜說：“最近很多人說了不好聽的謠言，不要在乎那些人。”
姜眉霜道：“說我爬戎蓉的床，攀高枝不成，被戎家趕出來了。”
她擺了擺手：“瞎扯。”
夢子歸更正：“不是戎蓉，是戎謝。”
姜眉霜欲蓋彌彰道：“為什麽是戎謝，我圖他什麽啊？”
夢子歸語調平平的解釋：“戎謝每天收到十幾封情書，他是今年的校草候選人。”
姜眉霜看了看夢子歸漂亮的鳳眼，試探問道：“他……他暗箱操作了？”
夢子歸笑出聲，眼中有幾分放松：“原來你是這麽覺得的。”
姜眉霜回去後，還真的搜了搜學校校草相關投票，第三個投影就是戎謝的，她看着戎謝的投影，愣了下。
圖上，戎謝正在用體外艙連接機甲，他的五官長開了，鳳眼淩厲，鼻梁高挺，唇紅齒白的，他紮着馬尾，灰金色的發尾微微飄起，五官精致卻不柔軟，英俊貴氣，充滿誘惑力，現在的戎謝跟戎蓉居然有九分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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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遠離戎謝，姜眉霜終于發現了一件事，長相一般的戎謝已經變的這麽好看了。
姜眉霜喃喃自語：“……一年而已，他整容了？”
此時姜眉霜終于恍惚明白了，不是自己濾鏡太深，戎謝這些年就在慢慢變好看，只不過她離戎謝太近，一直認為戎謝是那個五官端正樣貌普通的小少年，現在乍一遠離，突然就有了欣賞戎謝美貌的空間了。
仔細一看，第五個投影居然是夢子歸。
姜眉霜嘆了口氣，給夢子歸投了一票。可以猜到夢子歸參加校草評比的原因，校草評比的獎金不少呢。
……
戎家飛船上。
戎謝推了今天的派對，他想起來什麽，打開光腦中的一個圖标，彈出一個視頻窗口。
視頻似乎是監視錄像，女子一步一步從樓梯上下來，她打了個哈欠，喊道：“不要胡鬧，雪飛。”
雪飛，是褪靈獸的名字？
很大的一聲嘤傳來，聲音親昵。
戎謝皺了皺眉頭，他把監視鈴铛系在褪靈獸脖子上，沒料到這是個話唠的褪靈獸。
視頻中的景物快速後退，逼近女子，最後撲通一聲，停駐在很白很圓的……
可以預想，應當是褪靈獸把女子撲dao了。
問題是她只穿了內衣。
戎謝呼吸一窒，他狼狽的關掉視頻，頓了頓，又擦了一把鼻子。
袖子上點點殷紅，微型機器人很快把那些血漬分解。
他不是沒見過身材好的女人，也不是沒見過大xiong，問題是視頻窗口裏面那個人。
戎謝斬釘截鐵的遠程破壞鈴铛上的監視，剛才袖子上的血漬還歷歷在目，他心中翻江倒海，故作鎮定。
這天晚上，戎謝做了一個夢，那些最難以察覺的欲望浮出了水面。
夢裏還是那個樓梯，女子長大了些，渾身片縷未着。
戎謝将她抵在樓梯扶手上，女子臉上帶着戎謝從沒見過的妩媚和無措，她嬌聲哀求道：“……戎謝哥哥……輕些……”
她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只會招來戎謝更用力的欺負。
戎謝啄了一下她的耳垂，摩挲着對方的肌膚，“……不喜歡嗎，眉……”
在叫出那個人的名字之前，戎謝睜開眼睛，他黑着臉，把衣服丢進了重構垃圾桶徹底粉碎。
監控中的，夢中的，都是姜眉霜。
雖然戎謝完全不是什麽道德青年，但戎謝把姜眉霜當朋友，他在夢裏對姜眉霜行不軌之事，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絲罪惡感。
和如山一般的快慰。
太荒唐了。
戎謝決定暫時性遺忘姜眉霜，等自己心平氣和面對她，再恢複正常社交。
當然這種小插曲，姜眉霜是不會知道的。
她只知道戎謝越來越好看了，高二上學期，校草評選中，戎謝票數一騎絕塵，她最常聽到的花邊新聞就是誰誰誰又向戎謝告白了。
伴随這種花邊新聞的，是戎謝這麽好看卻是普通人，這種說不清意味的遺憾聲音。
有一次，姜眉霜特地去戎謝上課的班級等待，抱着不知什麽樣的心态，隔了一年，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結果她沒等到。
上課的學生陸陸續續以各種方式出現在座位上，她始終沒找到戎謝。
姜眉霜以為自己記錯了課表，問過夢子歸才知道，她沒記錯，只是戎家出資舉辦了一個活動，這個時間，應該是活動發起人帶報名的學生跨星系去軍區操作軍用機甲。
按照普通人的方式，姜眉霜已經不能見到戎謝了。
戎謝确實，已經離她很遠了。
她曾經給戎蓉戎謝寫信留言，戎蓉會回十字以內的感想，而戎謝一直顯示繁忙中。
意料之內的結果，意料之外的難過。
也許是性別覺醒将近，學校的學生們都很浮躁，為了發洩這種情緒，學校開了一場競技大賽，如果綜合成績前百的學生報名，他們不必參與海選，可以直接進入第二輪比賽。
姜眉霜篤定戎謝一定會報名，他的綜合成績排七十多名，也就意味着第一輪比賽他不用參加。
大賽規章制度倒是普通，就是單人對打，可以使用機甲和各種輔助，女主溫阮阮作為今年的轉校生，将在這場大賽中嶄露頭角。
啊女主怎樣當然跟姜眉霜沒關系，她嚴肅的看着同桌夢子歸：“同桌，你覺得我，嗯，能不能進第二輪比賽。”
她的同桌夢子歸專注的操縱空間玩具裏的小球，眼神都沒給她一個：“不能。”
“但我已經報名了，”
姜眉霜不滿：“哎哎，想想這個空間玩具是誰送你的，你再考慮考慮能不能。”
夢子歸屈尊降貴敷衍了一下她：“如果有機甲布局，你肯定是第一，別的甭想了。”
姜眉霜揪着夢子歸耳朵說了幾句話。
夢子歸猶豫道：“有一半概率吧。”
姜眉霜失望：“才一半？”
夢子歸肯定道：“你要有五臺機甲肯定可以。”
“五臺……”
看到姜眉霜那不知足的眼神，夢子歸調出戰鬥機甲的價格，價格約等于三艘戎家那種生活飛船，姜眉霜的渴望總算熄滅了。
是的，上次姜眉霜沒看成戎謝，心中不服，想要在比賽上打到第二輪，跟戎蓉戎謝寒暄幾句那逝去的友誼。
就算寒暄不到，看幾眼也行，姜眉霜實在想親眼看看戎謝現在到底是什麽神仙顏值。
比賽當天，在賽場外環的準備區內，姜眉霜有些緊張，戳夢子歸：“你快上場了吧，你帶玩具了沒有。”
夢子歸拿出空間玩具遞給她，想了下，揉了揉姜眉霜的腦袋，像安慰小動物：“別緊張，你會贏的。”
姜眉霜也鼓勵這座冰山：“你加油，前十名獎金很高呢。”
夢子歸皺眉糾正道：“我無意與金錢。”
姜眉霜點頭：“幸好金錢沒有無意與你。”
夢子歸苦惱嘆笑，姜眉霜又怎麽會不懂窮的煩憂呢，他用力揉亂了姜眉霜的頭發，溫和道：“我會拿到獎金的。”
姜眉霜大力拍了拍他的肩：“這對你來說沒什麽難的。”
夢子歸心裏暖洋洋的，那些為生計奔波的沉甸甸的苦惱和自卑像輕煙一樣被吹走了，他也笑了一下，“當然。”
夢子歸長相不差，應該說很帥，他平時笑的不多，剛剛一笑，風姿卓絕，姜眉霜看呆了。
姜眉霜的場次還有一會，夢子歸的玩具裏面有五十個數據小球，雖然對于姜眉霜來說太少了，但也聊勝于無。
姜眉霜進行小球攻守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一個尖細高傲的女聲：“操縱五十個數據小球，厲害。”
姜眉霜回頭，看到一個瓜子臉，容貌精致的女生，女生看了姜眉霜一會，突然一笑：“你也是參賽選手？”
那笑容只是提了提嘴角，瞧不出多少親切，倒是有幾分看不起的意思。
姜眉霜覺得她這高傲的樣子有點好笑：“是啊。”
女生伸出帶了手套的手，指了指玩具：“不如我們來切磋一下。”
這個玩具有模拟對戰的功能，兩方操作的小球互相搏殺，誰先擊落所有小球誰就贏了。
姜眉霜不想追究女生提出比試的意圖，她覺得比賽之前練練手挺好的。
姜眉霜執五十藍色小球，那女生通過精神力認證後，只操作一個紅色小球，幾乎在開始倒計時的結束的同時，一道紅色流光如閃電般撞落了所有的藍色小球。
勝敗已分，同時那個空間玩具咔擦一聲碎開，似乎承受不住那女生的精神力。
女生冷哼一聲：“帝國學生，枉擔虛名，不過如此。”
她鄙視的看了眼壞掉的空間玩具：“破銅爛鐵。”
話有些難聽，姜眉霜正準備展示下擡杠的精髓時，那女生突然被人從背後撲倒，撲倒她的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子，女孩子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星刺腦子不好，就喜歡亂說話，你不要往心裏去……”
星刺似乎很惱怒，但是又強行忍下了，不屑的哼了一聲。
聽都聽了，還你不要往心裏去，這姑娘也不是很會說話啊。
這時候，觀衆席上爆發了一陣歡呼。
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可愛的女孩子怔怔道：“戎謝少爺輸了。”
見姜眉霜也是沒反應過來，女孩子解釋道：“我叫溫阮阮，那是戎謝少爺賭誰贏誰輸，戎謝少爺贏了不要錢，輸了給其他人錢，所以大家才高興。”
姜眉霜突然得知戎謝也在，有些怔然：“什麽人都可以參加嗎？”
溫阮阮有點難為情的低頭道：“也不是，只有戎謝少爺的朋友才行。”
叫星刺的女生臭着臉已經走了，“走了，阮阮。”
溫阮阮反應過來：“哦！同學，我叫溫阮阮，記得聯系我要玩具的賠償呀！”
姜眉霜撿起壞掉的玩具，面無表情的在事故判定ai中輸入心理預期賠償金為原價的十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年一定，絕對不在跨不過鴻溝了！
☆、十
觀衆席上，一個冷清靈秀的淺藍瞳色的女子坐在戎謝旁邊，她眼中閃着興奮和自信的光：“此戰，星刺必勝。”
旁邊有人笑道：“既然是珑大才女的話，那我就賭星刺贏。”
珑蝶羽看了眼不遠處的戎謝，他漫不經心的撐着臉，清貴又俊朗，五官雖精致卻不弱氣。
戎謝在溫和與桀骜之間長成了後者，加上他氣質張揚慵懶，灰金色的馬尾流淌着光輝，活脫脫的我就是帝國第一富二代，有誰不服看銀行存儲，戎謝的外貌可以稱一句完美的alpha，光看臉，簡直沒有他拿不下的omega。
嘛，雖然他只是個普通人。
想到這，珑蝶羽的心砰砰亂跳，她有意道：“我可沒有這麽說。”
自诩聰穎的矜持少女，悄悄抛出了橄榄枝。
有人聞弦歌知雅意：“戎謝少爺，珑大才女等你下注呢。”
戎謝今日賭輸贏有些累，他坐在高處，又沒用光腦輔助，從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場上兩個人影，每場比賽他都是随手指的，故而這次也不以為意道：“先看看。”
……
星刺看見是姜眉霜後，臉上的笑完全不加以掩飾：“居然是你這個廢物。”
姜眉霜的心情已經被溫阮阮提到的戎謝弄十分不好，并沒有在乎星刺說了什麽，她付費開啓寵物快遞通道，兩人高的褪靈獸優雅的從通道中走了出來，然後……然後優雅的嘤了一聲。
姜眉霜耐心道：“雪飛，不對。”
褪靈獸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姜眉霜對面的星刺，反應過來了，它仰天長嘯，嘯聲雄渾幽遠。
姜眉霜欣慰：“這回對了。”
觀衆席上，戎謝自然也聽到了褪靈獸的嘯聲，他注意到了臺上那只銀色的褪靈獸，銀色褪靈獸不多，應該說是很少，而他曾經送了某個女孩子一只銀毛褪靈獸。
戎謝打開光腦，看到這場競賽的選手信息。
姜眉霜。
普通的字，合在一起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他揚聲道：“我押姜眉霜贏，若我賭輸了，一人一百萬，有沒有人要跟我押？”
要知道，原來他們賭一次是十萬，珑蝶羽提出押星刺後，戎謝整整提高了十倍，他是為誰提高金額的，似乎一目了然。
珑蝶羽臉一紅，眼神閃爍，雖然戎謝眼睛顏色平常，只是個普通人，但戎謝是首富之子，長的還很好看，他這般大方的追求，自己應該給戎謝一些回應。
珑蝶羽臉頰暈紅：“也不能總讓戎謝破費，我跟戎謝押姜眉霜。”
有人體悟到這句話的暗流，一時間人群中有亂七八糟的起哄聲。
有人起哄：“謝少，賭注再加個免費的自由區航行吧？”
戎謝看着場上的姜眉霜，心中的想念油然而生，他又想起來一年前那個夢來，懶洋洋道：“好啊。”
在自由區航行不是一般的航行，而是開無引力飛船，價格昂貴不說，還要簽署責任保證，承諾是自己自願參加，一切危險由自己承擔。
臨近性別覺醒，無論是覺醒alpha還是覺醒omega，都因激素影響躁動不安，無引力飛船這種高危刺激的活動十分受他們青睐。
場上，星刺的機甲勢如破竹的斬斷了姜眉霜的批發型機甲，那只褪靈獸咬住星刺機甲的腿，硬生生把星刺甩了出去。
星刺将手中□□在地上一點，去勢居然停住了，随即星刺猛沖向姜眉霜的機甲，目标是她的駕駛艙。
在星刺刺穿姜眉霜的駕駛艙之前，一道激光炮射穿了星刺機甲的胳膊。
場下，夢子歸的機甲從空間樞紐中解放，收回炮口。
星刺怒極：“混蛋！！”
她的機甲張開了三對機械蟲翅，速度成倍提升。
姜眉霜幾乎不能從機甲的外部信息捕捉器中定位星刺。
這場比賽有人身保護機制，姜眉霜并不害怕，場外夢子歸的機甲高高飛起，姜眉霜同時指揮夢子歸和自己的機甲對星刺的行進路線進行狂轟濫炸。
雪飛騰挪之間，咬掉了星刺機甲的一枚翅膀。
夢子歸的炮擊被賽場防護罩削弱，姜眉霜的機甲只是比賽發放的批發機甲，所以火力到底弱了些。
在星刺已經沖到姜眉霜面前時，姜眉霜總算捕捉到了星刺的信息。
“去死吧。”星刺舉起手中□□，透過機甲的擴音器說。
或許是知道自己要輸了，姜眉霜心情反而很平靜。
哎，或許她不該來，女主角都出現了，現在的戎謝，她應該離遠些的。
這時候，觀衆席上出現了些許騷動，一道耀目的黑色光輝自觀衆席向天發射，在空間幾次折射，精準擊穿防護罩，打中了星刺的機甲。
衆人嘩然。
在戎謝身邊，一架黑色機甲半隐半現，戎謝淡淡誇道：“征伐，做得好。”
機甲雙眼亮了亮，重新隐與空間。
臺上，星刺狼狽的從機甲殘骸中爬出來，大聲道：“姜眉霜作弊。”
姜眉霜也從駕駛艙中出來，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射出黑色光輝的方向，竟然沒有反駁。
臺上的裁判機器人同樣仰頭看了看觀衆席，“因意外幹擾，這場比賽作廢。”
星刺不服，大聲道：“姜眉霜讓場外人員輔助她！”
說完她又冷笑道：“不愧是首都星，連這麽個廢物都包庇。”
夢子歸的聲音接入現場轉播：“我的機甲是姜眉霜遠程操縱，我沒有協助她。”
溫阮阮幾欲暈倒，要不是賽場防護罩沒撤，她都想蹦臺上去捂住星刺的嘴。
裁判機器人看了星刺一眼，嘲諷道：“包庇？如你所願。”
“場外的機甲同樣是姜眉霜的精神力接入操控，褪靈獸雪飛乃姜眉霜所養，她沒有違反單兵作戰的原則。”
星刺一愣，緊接着追問：“難道剛才的複數空間炮也是姜眉霜操作的？她的精神力根本沒辦法匹配這種機甲炮！”
裁判機器人平靜道：“那是讓這場比賽作廢的意外。”
怎麽可能是意外呢，哪個人會恰好随身攜帶能發出空間炮的高級機甲，而那道複數空間炮角度刁鑽的精确擊穿了星刺機甲的動力源，這幾個偶然同時發生的幾率太小了。
姜眉霜身後，有人用身份認證登上比試賽場，笑道：“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這聲音姜眉霜太熟悉了。
裁判機器人恭敬道：“戎謝公子，已經将您的意思傳達下去。”
星刺不可置信的看着裁判機器人，眼中刻毒，她從廢棄的機甲上翻身下來，輕蔑嗤笑：“算我大意，年年打雁，今日竟被異國的雁啄了。”
看着溫阮阮拼命打手勢，星刺冷哼，輕巧道，“我認輸。”
見星刺已經氣的不輕，姜眉霜才慢吞吞叫住她：“這場算你贏了吧。”
星刺冷酷道：“呵，就算再比一次，結果也是一樣的。”她不屑一顧，似已認定無論姜眉霜怎麽比，戎謝都會弄出些意外幫她脫困。
這邊姜眉霜已經簽署認證了放棄比賽的責任書，雪飛從空中降落，它不受引力影響，親親熱熱的低頭蹭了蹭姜眉霜，姜眉霜摸了摸雪飛的長毛，轉身下臺。
轉身後，姜眉霜看到了方才聲音的主人，熟悉又陌生。
縱然看過很多次戎謝的3D投影，現實的戎謝還是讓姜眉霜呆住了。
無愧于校草之名，現在的戎謝，五官徹底長開，較之清冷端麗的戎蓉，他的容貌更添鋒銳，好像一把寒光四射的華美劍器，他又不是戎蓉那種孤僻冷寂的性子，眉眼頗有人間的煙火氣兒，張揚妖魅的很。
初中的戎謝長相不過中上，好像一塊帶着石殼的寶石，而現在石殼剝落，露出他耀眼奪目的華彩。
到底是男二啊，好看成這個樣子。
姜眉霜看着不說話的戎謝，心中的自卑冒頭了，好像自己跟戎謝的距離無線拉遠，想到溫阮阮說的話，圍繞在戎謝身邊的人，姜眉霜順嘴說出來了：“戎謝少爺，您的空間炮很厲害。”
戎謝的眼睛閃過冷意，可臉上笑沒少一絲一毫：“你是這次的選手吧，打擾你們比試了，補償會送到府上。”
這句話很奇怪，因為真要給所謂的補償，只要手指動動，光腦操作，何必送到府上呢？
戎謝沒認出她，姜眉霜也不是太驚訝，她已經有些隐約的預感了，畢竟是路人角色，被忘掉也很正常，有些傷感，但下一句話似乎更好說出來了，她就事論事道：“我本來也打不過她……借過。”
背後傳來戎謝的聲音，他語調平常，聽不出半點波瀾，“這條路很寬，你無需向我借。”
……
初知道臺上人是姜眉霜時，戎謝有幾分恍然。
在觀戰投影中看到姜眉霜的機甲狼狽抵抗，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想着，看吧，姜眉霜離開戎家，離開我，很快就會變的平庸普通，像這世上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被不起眼的金錢和資質擊敗，潰不成軍。
他在心中言不由衷的嘲諷着，卻命令征伐擊潰了星刺的機甲。
戎謝靜靜的看着選手追蹤鏡頭。
姜眉霜瘦了，更蒼白了，很明顯，她身上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時間。
她只離開了一年，戎謝卻覺得有很久沒見她了。
戎謝知道，他是想念姜眉霜的。
他想念的姜眉霜從駕駛艙中爬出來，胳膊還被星刺的機甲刮出一個血口，她活動活動身體，跟裁判交涉着什麽。
通過身份認證，戎謝踏上賽場。
姜眉霜交涉結束，她轉過身，看見戎謝，呆住了。
畢竟戎謝的變化天翻地覆。
某一瞬間，她臉上确實出現重逢的喜悅，但那喜悅很快被疏離掩藏，她低下視線，謹慎道：“戎謝少爺，您的空間炮很厲害。”
姜眉霜在扮演恭維他的陌生人角色。
那些熱忱的，戎謝不适應不喜歡的陌生情緒被這句話澆滅了。
戎謝沒來由的覺得侮辱。
好啊，那就做陌生人。
戎謝聽見自己慢慢道，“你是這次的選手吧，打擾你們比試了，補償會送到府上。”
說的時候，戎謝微不可查的皺了眉，好像被自己這句話傷害到了。
姜眉霜似對這句話毫無反應，“我本來也打不過她……借過。”
戎謝猛然回頭，死死看着離開的姜眉霜，眸中怒意極盛，似想要把她抓回來，然而那些翻騰的，激烈的情緒沉入眼底。
“這條路很寬，你無需向我借。”他終究是按下了心中的猛獸，圓滿了這場陌生人的偶遇。
臺下，姜眉霜跺了跺腳，正在跟人說着什麽。
“抱歉啊，玩具被人弄壞了，我回去拿零部件再給你修修。”
跟她說話的人戎謝認識，是這一屆的寒門好學生，夢子歸。
夢子歸說：“本來就是你送給我的，不必道歉。”
姜眉霜的話斷斷續續落入戎謝心中。
“這怎麽行，送給你的就是你的，放心啦，這個東西我熟。”
這些話，這幾個字，激起了浩大激蕩的浪潮，經久不息。
戎謝不讨厭為錢為權攀附在他的人，不讨厭為錢為權遠離他，轉而接近戎蓉的人。
錢權是世上利器，為其游走奔波，此乃常理。
他最厭惡的，就是清高，難以打動的人。
而可笑又清高的姜眉霜，否定了他真心相交的那段時光，輕而易舉投身新的生活。
戎謝冷漠的看着臺下的姜眉霜，她對夢子歸放松的笑着，刺眼至極。
人際關系，朋友同學，這些從來不是戎謝在意的東西，換句話說，他戎謝從沒在乎過誰，挽留過誰。
而這一刻，戎謝滿心不甘。
陌生人麽。
☆、十一
當天半夜，姜眉霜打開自家的門，在門口習慣性站了三秒，閉目養神，按日常流程安撫求摸摸的雪飛：“雪飛乖，不要亂蹭……雪飛？”
……雪飛去哪了？
姜眉霜刷的睜開眼睛，看到了坐在自己家沙發上的外來客。
那是珍寶堆裏養出來的神仙相貌，沒有半點脂粉的軟弱，坐在那可謂蓬荜生輝，生生在姜眉霜家裏造了一道絕妙熱鬧的好景致。
好像一個貪戀紅塵的少年仙君。
又十分陌生。
面對如斯美人，姜眉霜糾結道：“……戎謝，你要收回雪飛嗎？”
戎謝的眼睛冷了九分，他似笑非笑看了姜眉霜一眼，“喔，原來我戎謝，與你認識。”
姜眉霜神經大條，加上擔心雪飛，沒注意到戎謝話裏那些認識還是不認識的微妙情緒，“那就當不認識吧，雪飛還小，它的賣身價和飼料錢我算清楚還給你，讓我養着它……可以嗎？”
戎謝被她前一句“就當不認識”怼的夠嗆，所以說的話毫無餘地，他清清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的錢，也不是來跟你講那些虛僞的大道理。”
他打開一個投影窗，好整以暇的笑了：“這只褪靈獸有些怪。”
其中雪飛正跟一只黑褪靈獸撕咬，那黑褪靈獸雙瞳赤紅，占了上風。
姜眉霜急急道：“雪飛！”
見姜眉霜這樣着急，戎謝心中的郁憤竟然消了不少，他無意掩飾，點評道：“褪靈獸飲過同族鮮血後，雙瞳赤紅，它眼睛卻是紫色，病了嗎？”
姜眉霜沒想隐瞞：“雪飛沒飲血……”
戎謝皺起眉頭，“沒有飲血？征伐，抓它出來。”
投影窗中出現一架黑色機甲，它變形縮為成人大小，與那黑色褪靈獸配合，将逃竄的雪飛制住。
空間樞紐解開，黑色褪靈獸先從另一個空間蹦了出來，乖順的趴到戎謝腳邊。
褪靈獸高大，趴下跟坐在沙發上的戎謝一樣高，在黑色大貓身後，戎謝有種帥哥手辦的既視感。
黑色機甲拎着雪飛的後頸飛出來，得虧姜眉霜這房子大。
戎謝光腦亮了亮，一個小方塊旋轉變大，是閃送快遞，數據快遞盒消失，露出一箱新鮮血液。
姜眉霜猜到戎謝要做什麽，有些頭疼，又不敢惹惱了戎謝：“還是算了吧，雪飛真的不喜歡……”
戎謝正色道：“姜眉霜，你在胡鬧什麽，不飲血它還算什麽褪靈獸。”
畢竟一開始，他送這只褪靈獸來，也是存了保護姜眉霜的意思。
戎謝伸手，做出抓着什麽的樣子，黑色機甲雙眼亮起，與戎謝動作同步。
戎謝抓着空氣下壓，那黑色機甲抓着雪飛脖頸，将它朝那個裝着血的箱子按。
雪飛拼命撐着頭，不肯靠近那箱子，竟然跟黑色機甲相持不下。
姜眉霜急眼了，非常大膽的抓着戎謝的手向上拉，這讓戎謝十分意外。
見主人被人抓胳膊，黑色褪靈獸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久違的身體接觸，戎謝心中一動，叫了一聲它的名字：“黑瓷。”
聞言，黑色褪靈獸平靜下來了。
戎謝由着姜眉霜拽着自己，似笑非笑。
可能是戎謝這一年鍛煉的好，姜眉霜竟然沒拉動，她絞盡腦汁怎麽勸戎謝：“其實不飲血雪飛也做得不錯啊，你看它跟你的那只打的旗鼓相當！”
戎謝道：“旗鼓相當？不飲血，它這是自甘堕落。”
雖然确實不是旗鼓相當。
雪飛的鼻子快要碰到血水了，它什麽都顧不得了，瘋狂扭轉身軀，那架勢，寧可不要脖子也不喝血。
姜眉霜心疼的不行：“我把錢還給你，你放了雪飛吧。”
“你在侮辱誰？”戎謝慢條斯理道，“褪靈獸是帝國特級保護動物，一級戰鬥猛獸，姜眉霜，以你的財産和地位，根本沒有養它的資質。”
姜眉霜根本拉不動戎謝的手臂，她索性抓住戎謝的手掌向回扯：“看在我替你寫了那麽多次作業的份上……你說怎樣你才肯放了他？”
戎謝輕笑：“你在求我嗎，你憑什麽求我呢，姜眉霜。”
姜眉霜使出吃奶的力氣了，她口不擇言：“我們不是同桌嗎，還互送情書！戎家……家大業大，一只褪靈獸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麽……放了雪飛吧！”
戎謝松了力道，姜眉霜立刻拉回了他的手，緊緊抱着。
戎謝看了眼姜眉霜，點點頭，做出懂了的樣子：“哦，原來我們在這兒是同桌，在賽場上不認識。”
戎謝好像超級不爽。
緊緊握着戎謝的手，姜眉霜順着他的話辯解：“我那是……我只是……這是你的原因，你變得太好看了，我不好意思認！”
戎謝的冷笑逐漸回暖：“哦？”
理智慢慢回籠，姜眉霜找到了哄騙戎謝的思路：“你現在這樣漂亮……不是，這麽帥，還是校草，周圍都是風雲人物，沒事撒錢，我總不能就像以前一樣不知輕重啊，再說我們一年不見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打招呼了。”
說謊，姜眉霜哪有這個小女生心思，她說的所有細枝末節的理由加起來，也不足以讓姜眉霜在賽場上裝不認識他。
姜眉霜有她的道理，有不想被他知道的情緒。
那就算了，不深究了。
戎謝揚了揚嘴角，用被姜眉霜握住的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姜眉霜，裝不認識我，你很行啊。”
見戎謝表情回溫，姜眉霜松了口氣：“……我十分自責。”
戎謝挑眉，等她的後話。
果然，姜眉霜話鋒一轉：“可你以前也不這樣啊，四處撒錢，衆星捧你，我不敢跟你搭話不很正常嘛。”
戎謝掐她的臉：“衆星捧我不應當嗎？還有你姜眉霜不敢的？我當年忍了好久才沒派人把你逮回來。”
姜眉霜不歪樓：“你究竟是誰，把我單純可愛善良親切的同桌還回來……啊，疼。”
戎謝的變化原因很簡單，因為戎岚跟戎謝說，他不會讓普通人做繼承人，所以他要為了以後籌備，為自由區的産業做規劃。
但這種事，沒必要讓姜眉霜知道了。
“以前我周圍也有很多人，”戎謝松了手，語氣平常，“我只是覺悟了富二代的天性。”
以前戎謝可不是那麽喜歡人群的。
戎謝身上，發生了什麽嗎？
姜眉霜想。
姜眉霜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雪飛的鼻子：“臉倒是也覺醒了。”
戎謝配合的揚了揚下巴：“普普通通，也就是姜眉霜能看呆的程度。”
姜眉霜打趣他：“是是，肯定迷倒了一大堆女生，收到了一大堆情書，你知道新的轉校生溫阮阮不？很快她也要喜歡上你了。”
戎謝思索片刻，在記憶中找出來了這麽一號人，“她是外區自治星系的第一名，精神力s級的omega。”
姜眉霜遲了片刻才道：“哇哦，這姑娘很有戲……不對，你怎麽知道她是omega的？”
戎謝随便道：“我家有幾個主研究預判性別的學術星系，戎蓉也去檢測過。”
姜眉霜發自內心的：“……哦。”
“這種級別的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