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使者

一聽是初雲,錦畫便急了,忙道:“不行,朕不會同意的。”

國師大人輕笑出聲,伸手揉着她的腦袋,動作頗為享受,“別急,是微臣說笑了。陛下如此重視初雲郡主,微臣怎麽敢讓她去聯姻。”

大昭的皇室宗親還是有不少适齡女子的,自然不會讓初雲郡主去。

而且,以初雲郡主的個性……

國師大人見她一副着急的模樣,便抱着哄着她,大手覆在她的背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你在乎的,我都會替你守着。”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有今日,的的确确是容樞的庇佑。她溫順的倚在他的懷裏,哪裏有平日的嬌氣。

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容樞,謝謝你。”謝謝你在我的身邊,讓我不再害怕。

國師大人親了親她的發頂,臉上是求歡的溫情和笑意。真乖啊,知道他的好就夠了。

乖乖待在他的身邊,什麽都不用管。

“就這樣?”國師大人挑了挑眉。只是口頭上說一句謝謝。

錦畫又不傻,自然知道這容樞話語中的含義,簡直是滿滿的求歡。沒有以往的嫌棄,錦畫踮起腳就環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輕柔的吻在下巴處落下,卻讓他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國師大人享受此刻的溫存,大掌扣住她的腦袋,讓她的整個人都靠在他的懷裏。

“初雲是朕最親近的人,朕想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管能不能替她找到一個好夫婿,她都希望她不再為楚恒遠煩惱。

國師大人聽言,心情倒有些不悅了,他低頭撫着她的臉,拇指在她小巧的下巴處摩挲,一雙黑眸緊緊的凝視着她,仿佛是要将她吸進去,“最親近的……那我呢?”

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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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畫呆愣,看着他這副“如果我聽到不喜歡的答案就不放過你”的眼神,不由得縮了縮腦袋。

他……錦畫咬着唇不知道怎麽說?

“乖,我要聽。”他将唇覆到她的耳畔,用一種極為溫柔的聲音誘哄道。

錦畫不由得神色緊繃,聲音軟糯道:“朕……朕忘了。”

她真的忘了。

國師大人擁着懷中嬌軟的身軀,喃喃道:“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很快。

錦畫聽得一頭霧水,呆呆的倚在他的懷裏不敢動,“嗯。”她也想記起來,自己當初喜歡他的那種感覺。

既然已經做到最後一步,将自己的身子都給了他,那她……應該是很喜歡吧。錦畫眉眼染笑,雙臂環着他的窄腰暗暗想着。

***

大昭國素來與西衡國來往密切,聯姻之事亦是常見。

見到西衡使者的時候,錦畫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西衡使者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俊雅男子,這一身得體的雪色錦袍襯得此人如芝蘭玉樹,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容樞此人素愛白袍,她從未見過有人比他更為适合的,可是這個男子與容樞相較,竟然毫不遜色。

舉手投足間盡顯風度,錦畫看得賞心悅目。

“這西衡國的男子都長得像使者你這麽俊嗎?”這話沒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

在場的官員皆為一愣。

楚相更是右手一顫,杯中的酒都差點撒了。莫不是此番看上這西衡使者了吧?真是不讓人省心的陛下,有國師大人就夠了呀。

西衡使者微微含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更為勾人。早前他就聽聞,這大昭的曦元帝嬌縱不羁,若不是有那國師輔佐,只怕這大昭早已被弄的烏煙瘴氣。

可是今日一眼,這分明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少女,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這樣的女子,哪裏會适合這皇位?

不過……這曦元帝已繼位快兩年了,竟仍保持着份少女的純真,只怕……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吧。

目光落至曦元帝右下座的白袍男子,白玉面具遮面雖然讓人看不清神色,但是執着酒杯的手指卻是指腹隐隐泛白。

唇畔的笑意更甚。

這倒是有趣。

今日盛宴錦畫十分盡興,這西衡的使者不似別的官員那般迂腐,談吐不凡,讓錦畫聽着頗有興趣。

對于西衡國,她雖然沒有過深的了解,但是聽聞西衡國民風開放,一些習俗極為有趣,她很是向往。

關在皇宮裏太久了,覺得哪裏都比這裏好。

夜宴之後,便将這西衡使者安排在鴻鳴閣,那處特為別國使者準備。

錦畫偶然聽得一陣簫聲,便按捺不住走出了寝殿。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枝上積壓着厚厚的白雪,好似輕羽,錦畫看着寒梅間立着的白衣男子,一陣恍惚。

錦畫皺了皺眉頭,微微垂下眼簾,這畫面,好像有些熟悉……是容樞嗎?

“參見陛下。”男子從容的走到她的身前,恭敬的行禮。

錦畫回神,看着這西衡使者微微颔首,“不必多禮。”似是想到了什麽,繼而道,“朕還不知使者名字呢。”

“在下姓顧,雙名嶼之。”

顧嶼之,倒是個好名字。錦畫心中暗暗念着,見此人一直看着自己,便有一種渾身發麻的感覺,遂問道:“你……你看着朕作甚?”

後者聽言微微一笑,謙和道:“有些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錦畫素來喜歡直爽的性子,便道:“有話直說,不必拘束。”

顧嶼之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在下看陛下神色異樣,可否伸手讓在下瞧瞧?”

錦畫聽得一頭霧水。

“在下略懂醫術。”

錦畫稀裏糊塗的将手伸了過去,片刻之後,錦畫看着他微皺的眉頭,心中有些不妙,問道:“朕……沒事吧?”

她的身子素來不錯,飲食起居全是由靈犀把關着,想來是不會有異常的。可是看他這副模樣,不像是騙她吧。

再說這厮也沒有理由欺騙她吧。錦畫暗暗蹙眉。

顧嶼之斂起笑意,正欲開口,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

“陛下真有雅興,這麽晚出來賞梅。”

聽着這清冷悅耳的聲音,錦畫身子一顫,然後才淡定道:“國師你不也是如此嗎?”

國師大人擡頭看着紅梅下的白衣男子,如墨的眸子驟然一緊,緩緩吐出一句話:“西衡使者的簫聲倒是不錯。”

顧嶼之淡淡撩唇,行禮之後遂道:“雪夜紅梅,便按捺不住,可是擾了國師的美夢了?”

國師大人毫不顧忌的執起錦畫的手,将那軟弱軟弱無骨的小手納入掌心,“小貓兒淘氣跑了出來,便出來尋尋……”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繼續道,“沒有貓兒,可是無法安睡。”

早就聽聞這曦元帝與國師的關系不一般,如今看來,果真是此言非虛。顧嶼之從容淡然,拱了拱手,“不打擾國師您尋貓了,在下略有困意,先行告退了。”

見這顧嶼之三言兩語便走了,錦畫心裏可是癢癢的,方才他的話可還未說話呢。

自己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見眼前的少女心不在焉,國師大人眸色一沉,語氣卻是溫柔的,“若是陛下喜歡,微臣可以去學。”他伸手覆上她的臉。

錦畫聽言一愣,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而後卻是哭笑不得。心想着這厮不會是以為自己看上那西衡使者了吧。

“朕沒別的意思。”

聽着這般嬌嬌弱弱的語氣,國師大人的心都軟了,薄唇一勾,道:“微臣自然是知道陛下無意。”

雖然他不喜歡他的小貓兒看別的男子,但是他也知這只是純粹的欣賞,別無他意。

心裏頭不舒服,卻是真的。

“對了。”錦畫突然想到了什麽,擡眼瞧着容樞,“方才那顧嶼之說朕身子有些異樣,可是這幾日禦醫都說一切如常,怎麽會……”話未說話,錦畫卻覺着這容樞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怎……怎麽了?”她清楚的感受到腦袋上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國師大人低頭看着她的眼睛,熟稔的揉着她的發頂。

見她不語,錦畫心中的疑慮更大,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倒不信他會害自己,畢竟她有感覺,這容樞對自己絕對不會有謀逆之心。

可是這種被瞞着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纖白的手指自額頭留戀至臉頰,清冷的話語宛若碎玉,“你身子并無異樣,只不過……體內有蠱。”

蠱?

錦畫愣愣看着容樞,“那這蠱……”

“不會傷身子,只不過會忘記一些事情,還有就是愛睡覺。”他輕笑着,親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錦畫還是覺得有些恍惚,若真的只有這樣,他為什麽要瞞着自己?

“可以解嗎?”既然聽起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蠱,那解起來應該不會很費勁吧。

國師大人沒有回答,只是順勢将她攬進懷裏,“既然顧嶼之可以看出你身子有異樣,想必也有解蠱之法。”

錦畫心頭一喜,露出腦袋問道:“是嗎?”

這雙明眸漂亮到讓他移不開視線,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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