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失蹤案

因為經常處理一些詭異的事件, 孟家跟很多方面都有一些來往。

系統裏的機構遇到難以解釋的事時,跟孟家溝通,已經是一種不擺上臺面的默契。

有一種‘事情你們去解決, 我們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也不要提’的感覺。

所以高元開口說這個話, 電話另一邊的人并沒有太過意外。

只是問:“你覺得,這個案子有問題嗎?”

高元看了一眼孟夜:“要見過面才知道。”

對方點點頭:“我要問問。”

就挂了電話。

見面安排在晚上六點多。

沒有安排在詢問室,而是會客廳。

孟夜和高元進去時,田勇戴着手铐, 坐在沙發上出神。

聽到有人進來, 他也漠不關心。整個人顯得頹廢,目光呆滞,似乎游離在世界之外。

孟夜在他對面坐下,丢給他一支煙。

他愣了一下, 才把煙從懷裏撿起來。

孟夜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之後, 伸向他。

他用低聲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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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貌上看,他不像是山村裏走出來的。身上沒有那種飽經風霜的感覺。皮膚也很白皙。鼻根兩側有明顯的對稱壓印, 應該是長期戴眼鏡造成的。

抽了一口煙後,他才看向孟夜兩人。

似乎對他們是什麽人, 感到不解:“你們不是警察。是陳麗的親戚?”

“不是。”高元把茶幾上的東西撥開,在茶幾角上坐下:“我們是調查員。”

“什麽調查員?”田勇問完, 突然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你們就是調查員?”

“你聽說過?”

田勇盯着他們,似乎想辨別真僞:“我父母失蹤的時候, 我有一個同學跟我聊天時提起過,說如果即不是入室搶劫殺人後毀屍滅跡,也不是親戚債務糾紛, 那麽我也許應該考慮另外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就是,不那麽科學的可能。他建議我,找找那種專門調查解決奇異事件的人。”

“你找過我們?”高元有些意外。

“找過。但當時接觸到的人沒有接這個活。他不相信我說的話。認為只是手段比較高明的兇殺案。”田勇說着,擡頭看向孟夜,兩人雖然并沒有太明顯的透露過什麽信息,但他還是比較敏銳,察覺到孟夜權力較大。

“說說經過吧。”孟夜示意高元坐到旁邊去。

田勇問:“你們能幫到我什麽?”

孟夜搖頭:“也許什麽也幫不了。但我們是你唯一的希望。你不打算試一試?”

田勇沉默坐着,抽完一根煙才開口。

一開始,他父母失蹤後,他曾懷疑父母的死是他叔叔幹的,并且遠不止一次偷偷跑到叔叔家院子、田裏、附近山林到處挖掘。但沒有收獲。

因為父母失蹤得太過詭異,後來在同學的提意下,他死馬當作活馬醫,請了幾個所謂的大師,都沒有結果:“我還請最貴的那個,號稱要排隊排幾年了,找關系好的同學借了點錢插隊。”

“姓什麽?”

“姓米。”

高元聽了看了孟夜一夜,俯耳小聲說:“就是今天在大宅碰到的那個。”那是真的游士,并不是什麽神棍了。那麽他們得出的結果一般來說是可信的。

“他當時怎麽說?”

“他徒弟來的,在我家做了法事,還開了羅盤,搞完之後說,如果家裏是事發地點的話,他沒有感應到髒東西的氣息。蔔卦也算不到我父母的屍體在哪裏,叫我找警察,別在他們這些人身上浪費錢了。”

高元忍不住對孟夜說:“這米老頭還挺仁義的。”

“後來你怎麽找到陳家這些人的?”孟夜沒有跟田勇拐彎抹角。

“我父母失蹤之後,我在家裏采集了他們的頭發、皮屑,做了檢測,原本是想,把生物信息發在同學群。我的同學有很多畢業後,都進了衛生醫療系統,我想的是,如果父母還在世,有個頭疼腦熱,只要去看病,被發現的幾率就很大。但在檢測的過程中,發現了問題。”

孟夜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麽不直接用自己的生物信息?”

田勇有點尴尬,停了一下才說:“以前我媽一個人留守,我爸長年在外。我出生的時間有點微妙,家裏常常因為這個吵架,直到過了好多年我學習成績好了,考上了好學校之後,家裏才漸漸沒提。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我爸親生的。”

孟夜點點頭:“你繼續。”

說到發現的問題,田勇似乎有點亢奮,他搓着手,把煙摁滅在煙灰缸,喝了口茶:“從采集到的樣本看,頭發和皮屑都含有未知物質。我把這份生物信息發給同學之後,一邊等着同學的消息,希望他們能找到身上有這種物質的人,自己也一邊在各地四處尋找。并且重新調查梳理我父母的社會關系。在半年前,我開始往我母親的前雇主陳大峰方向做調查的時候,同學恰好給我發來了兩份病歷。”

田勇擡頭看向孟夜:“剛好,他給我的,就正是陳大峰夫婦。也就是我母的前雇主。陳麗的爸爸媽媽。病歷上看,陳大峰患有癌症之外,和他妻子兩人身體中都有這種生物信息。同學懷疑是某種罕見病變。我開始懷疑,我父母的失蹤會不會和這家人有關。

之後,我用了兩個多月後,也就是在四個多月前吧,找到了陳麗。她當時在一個飯館打工。一開始,她假裝什麽也不知道。但我天天去,她需要什麽,我就幫忙做什麽,她漸漸不再看見我就趕了,兩個月前,我開始可以送她回家,遇到過她家的房東幾次。大概是那時候起,房東以為我是她男朋友的。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有時候也跟我說一會兒話,無非是感嘆、吹噓,自己家曾經多麽有錢。後來有一天,她問我,怎麽看‘得道登仙’這回事。”

高元都愣了:“得道登仙?”

“是的。我心裏是抵觸的。懷疑父母是不是因為陳家的關系,加入了什麽□□組織。或者得了什麽奇怪的傳染病。于是順着她的話說。可她還是非常地警惕,甚至辭工了也沒跟我說。我一下就失去了她的消息。到處找也找不到。但突然一個月前,她給我打了電話,改變了态度。”

田勇說:“那天很晚,大概半夜十二點左右。她聽上去心情非常差,魂不守舍。我以為她是有什麽事要求助,但她沒說。只是找我閑聊,說些有的沒的,不想挂斷電話。我意識到這是個機會。假裝沒有發現她的慌亂,邊陪着她聊天,邊慰撫她,告訴她,她消失的這段時間,我才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不論為她做什麽我都願意。如果她不想我查父母的事,我也不查了。還說自己打算回學校,完成學業,好好計劃和她的未來。”

“她相信了嗎?”

“相信了。她對自己的外貌非常有信心。再加上我這段時間确實有求必應,她這種性格,很難相信我對她沒意思。在聽了我的表白之後,她就挂了電話。但過了一會兒就再打過來,這種語氣有變,說,如果我真的愛她,就立刻去找她 。”田勇搓了搓臉:“我半個小時就趕到了她租住的小區。原本以為她只是折騰我一下,來證明我的感情,決定要不要相信我。但我到了之後,她沒有下樓,直接讓我上樓去她家。”

“你上去了?”

“上去了。敲門她沒立刻打開,确認過,才開鎖。我進去後她立刻把門反鎖上了。因為室內很暗,我有幾分鐘不能适應。只聽到‘嗬嗬’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掙紮,嗚鳴。陳麗緊緊抓着我的胳膊,和我站在一起。我感覺到她也因為那個聲音非常的緊張,但也不能說是害怕,更像是亢奮。在适應了一點之後,我看到沙發上,背對着門,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模樣的人。意識到那應該就是陳大峰。我想過去,陳麗拉了我一下,我說要跟叔叔打個招呼,她才放開我。但并沒有陪我過去,而是一直站在門口沒動。”

“怕你逃跑?”

“應該是。她手裏拿着水果刀,總不會是要幫我剝水果吃。”

“你膽子不小啊。不害怕嗎?”

“我到今年,辍學八年了。四處奔波尋找線索。現在答案就在眼前。”田勇反問:“有什麽可怕的?”

他眼睛發紅,整個人似乎處在非常激動又拼命壓制的狀态,手微微顫抖,很有力也不能克制,索性不去管它。垂眸繼續說道:“等我走過去,才發現,發出‘嗬嗬’聲音的,是躺在地上的一個年輕男人……也就是陳麗的哥哥陳鐵……如果還能說他是人的話……”問兩人:“你們見過陳麗嗎?”

“見過。”

“你們看到過陳麗,那就能想像我當時看到的是什麽樣的情況了。他趴在那裏,拼命掙紮,嘴張得特別大,呼吸得特別急促,可胸部基本不怎麽擴張。完全處在缺氧的狀态,所以他的呼吸也只是徒勞。并且他整個人皮膚都不像正常人。全身緊繃。再加上融化的蠟燭人一樣的外貌,醜陋到令人反胃。我想上去幫他,但陳大峰叫住了我。說,陳鐵正在‘渡劫’。 ”

“渡劫?”

“是的。我當時聽到這個詞,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認為父母一定是因為加入了陳大峰有關的□□,因故被陳家害死了藏起來了。為了得到線索,面對陳大峰,當時除了努力保持鎮定之外,再三強調我為了陳麗什麽都可以做。陳大峰非常高興。他在陳鐵掙紮的嗚咽聲中,向我傳教。說,他馬上就要成為仙人,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也被打開了天竅,将步入仙道,位列仙班。只要我成為他們的侍童,他可以考慮,在他成仙之後,賜于我永生。”

“侍童?”

“對,他讓我負責以後出去采買生活用品。”

“陳麗不能出門了?”

田勇點點頭:“她最近才開始修煉。臉上的皮肉都慢慢垮了。那段時間似乎是因為更明顯了,所以才沒有去上班。進門的時候,那邊太暗,我才沒發現她的異樣。陳大峰說話的時候,她走到客廳,我才看見。不過她的情況沒陳鐵那麽嚴重。”

“那陳大峰呢?他自己不能出去嗎?他也發生了變異?”高元問。

田勇說:“我當時也在觀察他,但他看上去非常正常。并沒有任何異樣,與陳鐵的醜陋完全不一樣。一開始我也感到不解,等他說完話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

似乎不知道怎麽形容。

“他……就像一團顆粒很大的氣體。看着他是和普通人沒有差別,但他動起來的時候,就像一團霧在移動,他甚至直接穿過了沙發和門。那種穿越方式,似乎是他滲入了進去。他沒辦法拿起任何東西。坐在沙發時,也只是保持‘坐’這個姿勢。甚至有幾次他還掉到下一層去,好在樓下沒有人住。”

高元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一時呆住。

孟夜點了只煙。

“但陳鐵沒有挺過來。用陳大峰的話說,陳鐵‘渡劫’失敗了。他要求我去買個冰箱把陳鐵保存起來。說,等不久之後他成仙了,會複活陳勇。也安慰陳麗,不用懼怕即将到來的‘劫’,說這是成仙的必經之路。陳麗雖然害怕,但總體上來說比較樂觀,因為陳大峰自己就是經歷過這種‘劫’,挺過來之後,成為現在的形态的。”

“你出去買冰箱的時候,沒有考慮過報警?”孟夜叼着煙問。

田勇沉默了一下說:“我親眼見到了陳大峰,并且他所說的登仙時間,很快就到了。我的想法也發生了轉變。也許他真的有能力賜福,也許他甚至可以複活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為了供養我,付出了很多。沒有享受過什麽。”

“所以你照他說的做了。”

“是的。陳麗幫我把陳鐵折放在冰箱裏。我還見到了她媽媽。在冰櫃裏。她媽媽和他爸爸是一起開始修煉的,修煉的方式很簡單,就是‘靜思’,有點像佛家的入定。但她媽媽‘渡劫’的時候失敗了。陳大峰成功了。”田勇說。

“大概是因為一起經歷了這些,我和陳麗的關系好起來。她很憧憬成仙後的生活。不想再吃苦了,認為只要成仙,經濟物質方面會有很大的改善。至于其它的,對她來說到是其次。她這個人,對長生這些,并沒有什麽欲望,大概因為她本來就身體健康,又還年輕。和她爸爸不一樣。”

說着田勇笑起來:“其實這很可笑,聽她說,修仙的辦法是她爸爸患癌後,用全部身家買的。如果沒有這件事,她家本來就很有錢,她冒險想得到的,她曾經本來就擁有。這不好笑嗎?”

“之後發生了什麽變故?”孟夜問。

“前幾天,到了陳大峰登仙的時間。他消失了。”田勇說。

“什麽?”高元問:“他離開了嗎?”

“消失了。”田勇說:“他盤腿坐在那裏‘靜思’然後消失了。就像水蒸汽一樣。一開始陳麗認為成功了,但漸漸察覺不對勁。陳大峰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那樣。陳麗很後悔,但已經來不及。她全身都在‘融化’,這種異化根本阻止不了。我找了一些藥,都沒用。然後就在昨天,陳麗開始‘渡劫’,她受不了一點一點窒息而亡的痛苦,也對成仙這件事完全失去了信心,掙紮着懇求我讓她解脫。”

說完他仰頭長長地吐了口氣:“剩下的事你們已經知道了。”

“那陳大峰有沒有提過,是誰賣給他這個修煉的辦法?”

“只說是在一個二手市場,買到的民國時期一個盒子。盲拍那種,拍下來之前,盒子不能打開看是什麽。在場由一個外國人拍到的,不過打開後不認識裏面的字。陳大峰幫他看。當時陳大峰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看了一下之後十分心動,之後便出價用全部身家,買了下來。”

“所以和盒子有關的人,你沒有任何信息?”

田勇搖頭。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陳麗偷拍過一張照片。說當時,有一個同場的買家,曾經也想找外國人買走,外國人很賊,把打開的盒子重新交給拍賣行拍。讓他們出價,對方和陳大峰競價很激烈。陳大峰還現場借貸了不少錢。”

“有這回事?”

“對,那個人很怪,陳大峰買到後,他還說,他可以出原價買回來,或者雙倍價錢買回來,并且願意幫陳大峰治好癌症,甚至可以滿足他們的任何願望。但陳大峰全部沒同意,一個原因是,他懷疑這個人并沒有那麽多錢只是說大話騙自己的,不然直接就在拍賣的時候壓上了,幹嘛現在才說找他買?另一個原因是,他在競價過程中,覺得對方這麽拼,那盒子裏的東西很有可能是真的,與求別人幫助相比,自己成仙是更好的選擇。也只能說,他當時的狀态,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吧。”

“那人就放棄了?”

“沒有。後來那個人找過陳大峰幾次,都無功而返。有一次那人去陳麗家的時候,陳麗在二樓,當時不知道這件事,只是覺得對方很帥。就拍了一照片。但陳大峰夫婦用盒子裏的東西完成開竅之後,那個人就再也沒出現了。陳麗跟我講起這件事,還拿照片給我看過。但後來,她手機掉馬桶裏壞了。重新買了個新的後,因為她沒有開雲端備份,照片就丢失了。”

“那盒子呢?”

“陳大峰早就毀掉了。陳麗說是怕人偷,或者被別人知道修仙的辦法。”

孟夜和高元兩人交換眼神,走到房間外面的走廊說話。

高元低聲說:“從田勇描述推斷。應該是他母親在陳家做事的時候,私自動過陳大峰買的那個盒子。當時也許沒當一回事。陳家變賣家産,她被解雇回家之後,因為田勇他父親的病,才決定嘗試盒子裏的方法,結果兩人像陳大峰那樣消失了?而田勇則以為他們是失蹤了。可這麽說的話,時間是不是有些對不上?那是八年前的事了。為什麽陳家人現在才渡劫,而田勇的父母那麽早就渡劫了呢?他們比陳家的人只會遲不會早啊。”

“田勇的父親,也不一定是像陳大峰那樣消失了。”孟夜想了想說:“也可能外形發生改變後,兩個人怕被人發現,不敢面對田勇,又怕給前途光明的孩子帶來麻煩,就藏到山裏或者別處去了。”

交談完後,孟夜走前回到房間內。拿出自己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田勇看:“想從陳大峰手上買走盒子的,你看一下,是不是這個人。”

田勇看了一眼就肯定地點頭:“就是他就是他。”

孟夜給田勇看的,是宋分時的照片。

“看來宋分時這二十多年,可沒閑着。”

高元嘀咕:“老板,你說關于這二十年怎麽過的,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假裝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在幫誰辦事?

大吉夢?

從風格上來講,不太像。

“大吉夢沒有財産,宋分時拍買的錢從哪裏來的?”

“但它有信徒。讓信徒給錢不是很簡單的事嗎?別說是給錢,就算是幫着養大一個孩子,都不難。”孟夜若有所指。

“你是說,宋分時從嬰兒時期被抱走之後,很可能是被某個和大吉夢結定契約的人養大?”

“有這個可能。不是很肯定。”

“可是,大吉夢雖然有智力,但不足夠用來布置某些事,或者,做複雜計劃呀。”高元疑惑:“從這個方向講,不可能是它讓宋分時去買這個盒子,那會是誰?”

那問題又回到了原地,宋分時消失了那些年,到底在幫誰辦事?

“我也是服了,現在這種社會了,要找一個人,還有這麽難嗎?”高元抱怨:“總覺得宋分時在外面一天,我心裏就難受一天。總感覺他要做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兩個人離開刑偵隊的辦公樓,駕車駛離大門的時候,高元還在嘀咕着:“現在真是滿頭霧水。線索也沒有,找也沒地方找。只能等,等線索,等事情來找我們。這實在太被動了。那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修仙之法?我聽都沒聽過有這樣的事。”

“耐心點吧。我只能活一年了,都還有耐心,你還能活幾十年的人沒有?”孟夜點煙:“再說,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剛才不是說了嗎?如果田勇的父母,真的只是藏起來了呢?我們只要找到他們就行了。畢竟他媽媽是見過那個盒子,并且打開過的。如果真的是寧鈴的東西,盒子身上應該有印記。她不可能沒看見。也許知道所謂的修仙秘法是怎麽回事,會找到一些關于宋分時的線索。”

高元眼睛一亮:“我這就叫人去田勇老宅附近的山裏找。”

孟夜提醒他:“探訪有哪些山民家經常遭黃鼠狼什麽的,丢雞丢鴨。丢東西。”

牢山天坑內。

随着鹿飲溪那些光泡泡上浮,整個坑洞都漸漸被照亮。

犯人為了避開他,帶着申姜向上爬了一段。

申姜這次借着光注意到,他的手腳和身體其它部分,接觸到石壁時,似乎可以吸附在上面。這讓他哪怕是在垂直的的表面,也游走得十分輕松。

不過在超過一定的高度之後,明顯有些疲憊起來。

大概這個移動法,還要多承擔一個人的重量,對他而言也有些費勁。

申姜說:“要不你就把我丢在哪個縫隙算了。別管我了。自己跑吧。”

犯人找到了一條縫隙,把她塞進去,輕聲笑起來:“你以為你回去還能活?”

申姜愕然:“有什麽殺我的道理?”

“他們會擔心,我已經把修邪道的方法,告訴你了。”犯人擠進縫隙,看了一眼遠處的光亮,閉着眼睛喘息着休息。

申姜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瞪着我幹嘛?眼睛睜那麽大。”犯人扭頭看着她。

“你開始就不該管我。”

“我不管你,你不就跟其它仆役一樣,摔死了?”犯人瞪她:“你這個小娘子,有沒有良心的?”

“我摔不死!我是一根毛!”

“你還是個屁呢。”犯人嗤道:“是毛?是毛也沒見你浮起來啊。落下跟石頭一樣快。我爬在牆上追了半天才追上。”

“那不是我才剛浮起來,你就把我撲過來了嗎。要不我好好的浮着呢。”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好了吧?我又不找你讨救命之恩,你急什麽呀?”犯人倒在那兒,長吐了一口氣:“我得緩緩。你別吵我。”

申姜心好累。長嘆了一口氣,嘀咕:“不過你也是好意。我固然不覺得你做得好,可也沒怪你的意思。”躺在潮濕的縫隙裏,伸頭看着洞下面的情況出神。喃喃地說:“就是我自己倒黴而已。”她好不容易才進來,啥事沒幹,波折又起。是不是水逆?

坑裏除了光團之外,還有很多青衣禦風漂浮在各種游走。

“不打算逃出去嗎?”申姜小聲問:“我們可以從洞口出去,上面出去就是盆地,往山裏跑。”總之先出去,再做打算,不然青衣真的順手就把她打死了怎麽辦?那春日桃萬一不經打呢?

犯人笑起來:“這裏只有一條路通往外面,就是一線天。從頂上出去,會遇到百裏迷魂陣。就是神仙來了也會困死。”

而從一線天,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

“逃什麽呀。數千年來,牢山從來沒有逃脫過一個犯人。”犯人說:“鹿飲溪厲害并不是虛名。不然各山門失心瘋了要這麽養着他?想要什麽,搶走不就好了。龍閣不知道幾時就被搬幹淨了。”

說着突然停下來:“啊……我說錯了。”

“怎麽了?”

“說起來,是有一個人逃脫過。”犯人似乎得特別有趣,興致勃勃:“不止逃脫了,還偷走了一本書。聽說當時劫持了鹿飲溪種的一顆人參,那人參,他養了幾千年了,被挖走當成人質,對方才得以逃脫的。”問她:“你知道鈴先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5 23:44:20~2020-09-26 22:39: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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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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