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一

她說她叫張驕驕。

沈宴聞言點了點頭,定定看着她,說:“是挺嬌。”

她勾了勾唇,輕呵了一聲,說:“是驕傲的驕。”

嬌俏,桀骜,又光芒萬丈。

随後她問:“你是沈宴?”

沈宴點頭,張驕驕便嘆了口氣笑:“我哥說你挺老實一人,可我聽你講話,怎麽覺得不像?”

沈宴愣住了。

張驕驕笑:“我哥和我打賭,說我鐵定看得上你,但就是拿不下你。”

沈宴嘴角抽了抽。

張驕驕也不管他答不答,只顧接着說:“可我覺得他輸了。”

沈宴擡眸,眼底有一團霧似的:“為什麽?”

“終于有點反應啦?”張驕驕笑,撥了撥垂在胸前的頭發,“因為啊——”

她故作神秘的朝前傾了傾身子:“他前半句說對了,我看上你了,對,就是一見鐘情。”

張驕驕笑意盈盈,就像她眼前這杯Pink lady。

沈宴太陽穴突然跳個不停。

“我張驕驕從不單戀,我看上的人,必須心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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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像窗外刺眼的太陽,透過彩釉玻璃照進來,不講理的潑了沈宴滿身。

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沈宴挺煩張驕驕的。

張驕驕總是莫名其妙的撒嬌,自以為是的自信,沒眼力見的叨擾他。

這一點遠不如林绛。

青梅竹馬無嫌猜,林绛總是能猜中他的情緒,從而在他情緒變化的前一秒做出反應,林绛也驕傲,但她的驕傲不聒噪,是一種沉下來的力量。

可張驕驕不。

她特喜歡那些無聊的冷笑話。

有一次她問:“你知道嗎,世上只有兩種人不會游泳。”

沈宴問:“誰?”

張嬌嬌笑:“你媽和我。”

沈宴瞬間反應過來,看她眼巴巴的望着他,但那又怎麽,他只可能救李靜。

她總是會在夜裏兩點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去蹦野迪。會在他開會的時候,打他的電話說“寶貝哥哥我想你”。她還喜歡往他身上噴些亂七八糟的香水,說相愛的人必須氣味相投。

最過分是有一次,她在他公司聚餐的時候突然找上門,沒羞沒臊的攬着他肩膀秀恩愛,事後他甚至不能生氣,因為她準會說“我對你這麽上心,是不是很感動”?

沈宴活了25年,不知道感動,還能這麽的令人想罵髒話。

但又能怎麽樣呢?

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不是為了林绛,沈宴敢保證,自己絕沒有這樣的好脾氣。

可要說這丫頭真沒一點優點也不至于。

不然為什麽會在吃他做的方便面,感動的腳指頭都蜷縮在一起,兩腮鼓鼓的笑?李靜說過,對食物保持熱情的女孩子,內心總是裝着更多的光。

還有那次,他得知林绛和江為風在一起之後,和自己夥計去喝酒,回來的時候已經夜裏兩點,卻發現她站在門口一直在等自己。

沈宴當時愣了,可反應過來之後是巨大的難以接受的煩躁,她等了五個小時都沒生氣,他倒是罵起她來了,可她很奇怪啊,他罵的那麽兇她也只是斂眸咬咬唇,随後從他外套裏掏出他的鑰匙把他扶進屋。

那夜他挺能折騰的,又是吐又是哭又是胃痛,她居然照顧自己一夜。

不是說好了十指不沾陽春水嘛,可她照顧自己一夜。

然後第二天,當他還因為酒精的後勁而頭痛欲裂的時候,她又拉着他去她的秘密基地。

就是一個破舊的輪胎廠。

在那裏,她話痨的毛病又犯了。

她說當年媽媽是怎麽去世的,爸爸又是怎麽辛苦把她帶大的,情到濃時,還有點哽咽。

可沈宴沒什麽反應,他聽到張俊濤三個字就想起林绛心裏的苦,林绛心裏苦,他也苦。

然後她好像是發覺他情緒不高似的,轉臉問他:“沈宴,你會臉紅嗎?”

然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賴皮的吻上來。

沈宴現在想想,都覺得當時自己僵硬的像塊石頭,但偏偏也記得清楚,他的心跳的是多快。

有時候沈宴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故事在折騰自己。

不然為什麽他一邊嫌棄她,一邊又不忍心兇她?

是因為他的“任務”,所以必須要僞裝,要對她好嗎?

但既然如此,為什麽他每天都擔心手機裏忽然冒出她的信息,可只要超過半小時沒動靜,又要頻繁點開手機,再點開微信找到她的頭像,看看沒變化的聊天記錄和她沒更新的朋友圈呢。

張驕驕問過他,為什麽從不秀恩愛,也從不給她點贊。

沈宴說:幼稚。

張驕驕聞言就特審視的盯着他笑。

張驕驕長的有傳說中的“病嬌美”,每當她這麽笑的時候,沈宴都覺得頭皮發麻。

後來,她得知自己是為了張俊濤才接近她的時候,她也這麽笑,看着他,問他玩夠了沒有。

沈宴明明不該有什麽負罪感的,畢竟在事情開始之前,他就已經給自己太多心理建設。

可當她流淚的時候,沈宴的心也濕了。

沈宴從小到大都是正直的,蓬勃的,像一棵永遠挺拔向上的樹一樣,可張驕驕似乎是他意外生出的旁支,任由它壯大而後成為身體了一部分。

後來,她問他:“你愛過我嗎?”

沈宴答不出來。

可她遠比他光明磊落,她說:“我愛你沈宴。”

沈宴說不出一句話來,甚至連張張嘴都是艱難。

她一直說:

“我從一開始就看上你了,因為你不老實,越是正經的人,越是不老實。”

“我不怪你沈宴,我覺得我有斯德哥爾摩,因為我居然更愛你了。”

“你好悶啊沈宴,那天我問你‘男人都會對自己看上的妞進行性幻想’,我問你,‘你對我會這樣嗎’,你一本正經的說‘別亂說’,可講完之後居然咽口水唉……你知不知道你好蠱我。”

“不對,你不是蠱惑,你是純。”

“沈宴,我看上的就是你的純。”

“這年頭,還有人會處心積慮的故意接近一個人,你不覺得這真的很純嗎。”

“……”

沈宴落荒而逃。

他從沒有這樣狼狽過。

她的三言兩語,已經是生命裏不可承受之重。

如果可以把痛分級,最輕程度的痛苦是困,而最痛苦是看張驕驕笑着哭。

沈宴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知道,他好像愛上她了。

然後他去找她。

在去那天,林绛來送他,兩個人抱着沒說多餘的話,但在飛機上,他給林绛寫了一封簡短的信。

信的開頭是這樣的:

林绛,我必須告訴你,我愛過你。

因為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愛你。

日本有富士山,陳奕迅有一首《富士山下》,沈宴第一次聽林绛唱歌就是聽的這一首,她唱粵語歌很好聽,可沈宴喜歡的是《七友》。

張驕驕喜歡的從不是這種欲語還休的粵語歌。

她喜歡hiphop,甚至自己也會念。

她喜歡蹦迪,總是扭的很騷,別介意,這個字在張驕驕身上,永遠是贊美,她就是有那種又純又欲的氣質,沈宴欲罷不能的那種。

見到她不是難事。

沈宴和張驕驕表哥在大學時認識,一直有聯系,當沈宴問他要張驕驕聯系方式的時候,他說:“這次如果不是好結局,你等着!”

“你等着”,這三個字,沒什麽想象力。

但沈宴還是鄭重的承諾了:“我不會再傷害她。”

因為他愛她。

當沈宴這麽對張驕驕說的時候,她哭了,又笑了,然後打了他一巴掌,說:“滾。”

沈宴哪裏肯呢?都已經抛下一切過來了,說什麽也得問問她——

“那你還愛我嗎?”

張驕驕原本是背過身

的,聞言肩膀明顯僵了一下,随後轉過臉,對他破口大罵:“你豬啊?不然我哭什麽哭啊?你說呢?”

沈宴覺得,如果這時候還不吻她,就太不是男人了。

然後他抱住她,把他此生最娴熟的吻技獻給她。

娴熟,自然是因為真情流露,既然真情流露,必然不滿足于一個吻。

後來一夜旖旎。

完事兒之後,他看着張驕驕的臉,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張驕驕這樣一個大膽的人,也經不住他這麽盯。

于是捂臉不敢看他。

沈宴笑,問她:

“你會臉紅嗎?”

張驕驕聞言便笑了。

原來會臉紅的,不止他一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太希望沈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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