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友
蘇白從福運賭坊裏偷出了一本暗賬,上面記錄了達官貴人放利子錢的賬目。
賭坊介紹客人向達官貴人借利子錢,騰龍武館雇人收債。
楊季銘把蘇白帶到了許一桓面前,許一桓看過賬簿後,讓張勇去賭坊傳了個話。
楊季銘不知道許一桓具體做了什麽,只知道許一桓去見了賭坊背後的東家。
開堂問案的時候,張勇帶着一班衙役将安昌伯夫人傳上了堂。放利子錢的安昌伯夫人,充當打手且打死人的小混混們,都被許一桓依律判了刑。
許一桓快刀斬亂麻的将這個案子了結,非但成國公府沒有過問,就連安昌伯府也沒人出面為安昌伯夫人奔走。
楊季銘回府後,便都與尚嘉言說了。
尚嘉言告訴他:“聽說安昌伯病重,已經遞了辭官的折子,皇上也已準了。現在的安昌伯府,裏裏外外都是世子和世子夫人在打理。”
楊季銘啧啧稱奇:“這是兒子幹掉了老爹啊!”
尚嘉言問道:“你說的那本賬簿,你看了麽?”
楊季銘搖頭:“那本賬簿是蘇白直接交給許大人的。”
尚嘉言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就連許大人都會妥協隐瞞的賬簿,可見背後利害關系之大。
楊季銘撓了撓頭,“這裏面彎彎繞繞的東西真多。”
尚嘉言笑着鼓勵他:“多虧了你找人去偷賬簿,這個案子才能這麽快就了結。”
楊季銘憨憨的笑了笑,說道:“其實我的本意是讓蘇白做內應,沒想到他會那麽快就偷了賬簿出來。”
“你說的這個蘇白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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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他爹賣給賭坊抵債,許大人替他贖了身,現在就在順天府內衙做小厮。”
楊季銘嘆道:“最慘的還是洪叔,白發人送黑發人。聽說他打算把糕點鋪盤出去,回老家養老去了。”
“他的那間鋪子有人買麽?”
“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會有人願意買吧。之前安昌伯夫人還想要那間鋪子呢。”
尚嘉言想了想,說:“明日你帶我去那裏看看吧。”
“好。”
“如果那個鋪子還行,我想盤下來。”
“好。”
尚嘉言輕笑了一聲,“你除了說好,還會說什麽?”
“夫人想做的事情,為夫當然要支持。”楊季銘笑着說道,而後傾身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你怎麽又不正經了?你也不問問我,盤個糕點鋪做什麽?”尚嘉言斜睨了他一眼。
“夫人想做什麽都可以。”買個鋪子,無非就是開店。不賣糕點,就賣別的。“能吩咐下去的事情就盡量吩咐下去,別讓自己太辛苦。”
“嗯。”尚嘉言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輕輕靠進他懷裏。
這些日子,洪祥民每日只做一鍋糕點,一出鍋就會被排隊的老顧客買光。
楊季銘與尚嘉言來的時候,剛好是糕點出鍋的時候,瞬間就賣光了。
洪祥民在外面挂了一個寫着今日已售完的木牌,将楊季銘與尚嘉言請進了店裏面。
尚嘉言與洪祥民聊過之後,便直接敲定了鋪子轉讓的事情。
離開糕點鋪後,楊季銘便要送尚嘉言回府。他們沒有坐馬車,步行走了一段路。
突然,尚嘉言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影,“季銘,你看那邊,那是三妹和四妹嗎?”
楊季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還真是。”
楊宛玉和楊宛容也看見了他們,朝着他們走了過來。在她們身邊,除了侍女,還有一位貴女。
“三哥,三嫂。”
楊季銘點點頭,尚嘉言笑着說道:“三妹,四妹,是和朋友出來玩的吧?”
楊宛玉說道:“我們正要去那邊的茶樓裏坐會兒,還沒進去就看到了三哥三嫂,特意過來打聲招呼。這位是定國公府的四小姐。婧姐姐,這是我三哥三嫂。”
彭可婧微微福了福身,楊季銘與尚嘉言也都還了禮。
楊宛容看了眼楊季銘身上的皂服,說道:“三哥還在辦差吧?不如就讓三嫂陪我們一起去喝茶吧?”
楊季銘看向尚嘉言,尚嘉言笑着點頭。
“季銘,你不用送我回府了,去忙吧。晚些時候,我和槐安直接坐馬車回府。”
“好,那我走了。”楊季銘三步兩回頭的離開。
楊宛容笑着對彭可婧說:“我三哥三嫂可恩愛了,一有時間就膩在一起,如膠似漆。”
尚嘉言紅着臉作勢要打她。
彭可婧居中調停般的笑着說:“已經定了樓上雅間,咱們快進去吧。”
尚嘉言落後一步,看着這三位貴女的身影,心道:看來已經基本上能确定這位彭四小姐會嫁過來了。大概是,大房的四小姐楊宛容是庶女,彭四小姐便把二房嫡出的三小姐楊宛玉一起邀約了出來。
雖然還沒有怎麽和彭可婧接觸,但尚嘉言對她的初印象是不錯的。
他們在茶樓裏大約小坐了約莫一個時辰,而後一起用了午膳,又去脂粉鋪和首飾店逛了逛,這才辭別回府。
楊宛玉和楊宛容一起搭上了尚嘉言的馬車,楊宛容端端正正的坐着,楊宛玉轉了轉脖子,伸了個懶腰。
尚嘉言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着笑着說:“三妹四妹也快及笄了吧,不知日後會許個什麽樣的人家?”
楊宛容先是紅了臉,而後白了一瞬,最後嬌羞般的說:“三嫂怎得與我們說這個了?”
楊宛玉大大方方的說:“這就要看我娘了。”
“二嬸已經在為三妹相看了?”
“從我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她就已經在相看了。”
“難道是……娃娃親?”尚嘉言有些詫異,權貴人家一般是很少給嫡子嫡女定娃娃親的。
楊宛玉點頭,“和我定娃娃親的那戶人家早就沒落回了家鄉,我娘說做人要守信,在我十八歲前不與旁人議親,要等着那人來提親。”
“你今年一十有四,還有四年。”
“是的,還早呢。”楊宛玉無所謂的笑了笑。
楊宛容羨慕的看了眼楊宛玉,楊宛玉打趣道:“有三哥比二哥先成親的例子,我拖到十八歲再議親,不影響妹妹們。”
楊宛容但笑不語。
楊宛玉又笑着說:“我不指望未來夫君有多能幹,有多大的權勢地位,只希望他能有三哥一半好就行。”
尚嘉言撲哧笑道:“你三哥是京裏有名的纨绔。”
“可他對三嫂一心一意,我們這些妹妹們瞧了都忍不住羨慕三嫂。”楊宛玉認真的說。
楊宛容也微微的點點頭。
另一邊,楊季銘下衙後,就準備直接回府。豈料,丁子傑和齊玉峰正在順天府衙門外等着他。
“你們找我有事?”
丁子傑說:“有些日子沒一起去玩了,我們去煙雨樓坐坐。”
楊季銘微微蹙眉,說:“內子還在家等我回去用膳。”
齊玉峰上前和他勾肩搭背,“咱們邊走邊說。”說罷,他就給丁子傑使了個眼色。
丁子傑說:“其實就是聚一聚,喝酒聊天罷了,咱們哪次是在煙雨樓那種地方過夜的,沒有吧?”
齊玉峰接着說:“對,就看會兒歌舞,聊會兒天,晚上肯定放你回去。”
兩人一人一句的勸着,楊季銘最終點了頭,讓福全先回府告知尚嘉言,今晚不回去吃飯。
齊玉峰咋舌,問道:“嫂子管你管得很嚴麽?你怎麽就這麽怕他呢?”
“我不是怕他,而是愛他敬他。等你們娶了媳婦兒以後,就明白了。”說起媳婦兒,楊季銘的臉上就露出了傻笑。
丁子傑和齊玉峰翻白眼,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們到煙雨樓的時候,煙雨樓才剛剛開始營業。
跑大堂的龜公把他們領到了一個雅間,笑着說道:“三位爺,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姑娘們可是想的緊,今兒個讓哪幾位姑娘作陪?”
丁子傑說:“讓你們新來的姑娘過來。”
齊玉峰補充道:“把夢兒姑娘也找來。”
龜公笑着點頭,見楊季銘沉着臉不說話,就沒等他開口,應着出去了。
不多時,便進來四位妙齡美豔女子。
其中一位徑直坐到楊季銘身邊,委屈的說:“楊三少,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看夢兒了。”說罷,她便放軟了身子往楊季銘身上靠。
楊季銘連忙躲開,嘴裏說着:“男女授受不親。”
丁子傑和齊玉峰撲哧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
其他三位姑娘便坐在了他二人身邊,笑得更加嬌豔。
那個叫夢兒的姑娘不禁傻愣了半晌,不敢置信的看着楊季銘,而後拿着手絹抹眼淚,小聲啜泣着,說:“楊三少是嫌棄夢兒了麽?”
楊季銘很尴尬,惱怒的瞪了眼齊玉峰,這厮絕對是故意的!
這兩狐朋狗友完全沒有替他解圍的意思,反而悠哉的看起了好戲。
楊季銘一咬牙,就說:“楊某已經成家,內子溫良賢淑,楊某敬重愛護他,不願與旁人有一絲牽扯。”
夢兒姑娘詫異的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了一樣,很想問問他:既如此,那你還來這兒幹嘛?
她一邊用手絹擦着眼淚,一邊小心翼翼似的問:“敢問楊三少,今日為何來煙雨樓?”
這般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惹得丁子傑和齊玉峰都心疼了,偏偏楊季銘就像瞎了一樣。
“你們都出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楊季銘沉着臉,直接出聲趕人。
丁子傑和齊玉峰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便讓姑娘們都出去。
齊玉峰嘆氣:“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再找你來這些地方了。”
“有事快說,我回府後還要看書習字。”
“你不會還要考狀元吧?”丁子傑和齊玉峰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我明年要去考童生。要不,你們倆跟我一起去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