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相
馬翊嚴和馬翊晖兩兄弟來到刑部, 尚嘉文更加委屈的哭訴,堅持聲稱自己不知情。
因為缺少證據,許一桓放尚嘉文離開, 把齊月收監關在了刑部大牢。
是日,文旭前來武穆侯府見尚嘉言。
兩人單獨密談了近一個時辰。文旭離開後, 尚嘉言聽到了從刑部傳回來的消息,思量了一番後, 便前往成國公府。
顧媽媽見他帶着槐安和吳光吳亮出去, 依舊有些放心不下, 找了個腿腳快的小厮趕去刑部通知楊季銘。
楊季銘收到消息的時候, 尚嘉樹也在。兩人立刻帶上幾個人前往成國公府。
另一邊, 尚嘉言抵達成國公府後, 意有所指的提了文旭的名字, 馬翊嚴和馬翊晖兩兄弟将他請到了偏廳。
尚嘉言說:“不瞞兩位,文旭今日去找過我。”
馬翊晖急忙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麽?”
馬翊嚴清嗑了一聲,用略帶讨好的口吻說道:“楊少夫人,我三弟說話急了些,請勿見怪。不知今日前來, 有何指教。”
“無妨。”尚嘉言淡淡的說, “今日過來是為了世子印鑒之事。”
馬翊晖連忙就要出聲詢問,被馬翊嚴用眼神制止住了。
馬翊嚴的眼裏也同樣露出了急切,兄弟倆都迫切的想得到印鑒。
馬翊嚴說道:“請楊少夫人直言。”
尚嘉言不疾不徐的說道:“不知二位可否聽說了,武穆侯府的一位姨娘暴斃,死狀和成國公一模一樣。”
馬翊嚴點頭道:“略有耳聞。”
尚嘉言繼續說:“我懷疑兇手極有可能是同一人, 或者是兩個兇手有所關聯。”
馬翊嚴說道:“楊少夫人希望我們做什麽?”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尚嘉言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我想要找出真兇。”
“楊少夫人是懷疑殺害家父之人是我們國公府的人?莫非是指小嫂子?”馬翊嚴明知故問。
尚嘉言似笑非笑的說:“若是兩位少爺不能為國公爺找出害死他的兇手,就算得到世子的印鑒, 也怕用不上。”
馬翊嚴和馬翊晖面面相觑,而後點頭。
不多時,尚嘉文被請了過來。
他看到尚嘉言坐在上座,受到馬翊嚴馬翊晖的禮遇,心生妒意。
馬翊嚴說:“小嫂子,楊少夫人此趟過來,有話想對你說。”
尚嘉文對馬翊嚴微微點了一下頭,而後就看向尚嘉言,淡淡道:“二哥要跟我說什麽?”
尚嘉言冷聲道:“三弟,我就不與你拐彎抹角了,你利用齊月陷害我,這筆賬怎麽算?”
尚嘉文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直接當着別人的面和他撕破臉,“我聽不懂二哥在說什麽。”
尚嘉言呵的冷笑了一聲,說:“不管你是否能聽懂,今天你都過不去了。”
正如尚嘉文了解尚嘉言一樣,尚嘉言也同樣了解尚嘉文。尚嘉言故意目露鄙夷,從表情到話語都在刺激着尚嘉文。
尚嘉文說道:“這裏是成國公府,二少爺和三少爺都在此,不是二哥能任意妄為的地方。”
尚嘉言卻笑道:“為了世子的印鑒,兩位少爺知道該怎麽做。”
國公府的下人關上廳門,個個面色肅然。
尚嘉文感受着危險的氣氛,看着尚嘉言臉上的譏笑,驚懼之餘怒火燃燒。
憑什麽?!
憑什麽好處都讓尚嘉言占了?就因為他是從正妻的肚子裏出來的?
小時候,尚嘉言被喂了孕藥,嫡母送走他姨娘也就罷了,還逼他也吃孕藥。長大後,他給尚嘉言下了絕育的藥,嫡母二話不說就把他嫁給死人做妾。
想想尚嘉言過的是什麽日子,前呼後擁,夫君疼惜。可他呢?給死人做妾,被公爹玷污!
馬翊嚴冷聲道:“小嫂子,你還是承認了吧,還能留個體面。”
尚嘉文嗤的笑了一聲,而後哈哈大笑,把眼淚都笑了出來,聲嘶力竭:“體面?我還有體面嗎?從我嫁給死人做妾,從那個老畜牲玷污我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體面了。”
尚嘉言不禁愣住,忿忿不平的看向馬翊嚴和馬翊晖。
尚嘉文走近尚嘉言,“你不用露出這樣的表情,我落到這個下場,不正是你期待的嗎?”
“你姨娘做的事情,我從未遷怒于你。現在的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尚嘉文呵呵笑着,突然露出一個陰恻恻的笑容,說:“二哥,你我從小福禍相依。你倒黴,我就要跟着受罪。你開心的時候,我也能過幾天平靜的日子。我知道我活不了,也早就不想活了,二哥不如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話音未落,尚嘉文就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撒出來。
吳光眼明腳快的一腳将尚嘉文踢飛。
槐安連忙用自己的身子擋着尚嘉言。吳亮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護在他們身邊。
馬翊嚴和馬翊晖本能般的退到了尚嘉言這一邊。
尚嘉文的藥粉随着他被踢飛也都撒了出來,飄散在空氣中。
不多時,吸入藥粉的家丁先後發狂,七竅流血而亡。尚嘉文也吸入了大量的藥粉,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毒藥下。
廳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尚嘉樹及時拉住楊季銘,兩人一起捂着口鼻快速走到尚嘉言身邊。
楊季銘看着屋裏的情形,緊張的看着尚嘉言,帶着他慢慢挪出偏廳。其他人也都捂着口鼻慢慢挪了出來。
正好前來吊唁的徐太醫為他們診了脈,确認他們都無礙。
而後,在徐太醫的指導下,尚嘉樹指揮着一同前來的衙役清理現場,把尚嘉文和家丁的屍體都搬了出來。
尚嘉文的丫鬟一五一十的向尚嘉樹禀明了所有的事情。
成國公玷污尚嘉文在先,尚嘉文便毒殺了他。成國公死後,尚嘉文利用武穆侯府的四夫人毒殺趙姨娘,嫁禍尚嘉言。
早在楊正鵬被捕之時,尚嘉文與四夫人羅氏便聯系上了,為的就是共同對付楊季銘與尚嘉言。
尚嘉樹不喜尚嘉文是真,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維護尚嘉文的清譽,這也是為了維護尚家。
馬家兄弟倆也要維護成國公府的名譽,自然也要掩下成國公玷污兒媳之事,兩家對此達成了一致意見,至少在明面上互不追究。
楊季銘緊緊的擁着尚嘉言,心裏又擔心又生氣,悶悶的說:“你再讓自己涉險,我就,我就……”
尚嘉言摸了摸他的狗頭,淺淺的笑着說:“你就怎樣?”
“就,罰你三天下不了床。”
尚嘉言噗嗤笑了出來。
“你還笑!”楊季銘不滿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害怕,萬一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麽辦?”
尚嘉言把頭埋在他脖頸間蹭了蹭,“好了,我答應你,不會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
“咳咳咳!這麽多人看着呢。”
聽到尚嘉樹的聲音,尚嘉言緩緩退出楊季銘的懷抱,但還是依偎在他身邊。
尚嘉言知道楊季銘是真的被吓到了,其實他自己也是。
在尚嘉文拿出藥粉包的時候,真的是千鈞一發,危險至極。若是吳光慢了一步,他此刻已經和楊季銘陰陽兩隔。
楊季銘說道:“大哥,我想先送景爍回府。”
尚嘉樹看了眼尚嘉言,微微的點點頭,說道:“你們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就行。”
“那就辛苦大哥了。”
楊季銘也不跟尚嘉樹客氣,帶着尚嘉言就要走。
馬翊嚴和馬翊晖攔住他們,“楊少夫人,我大哥的印鑒,你尚未告知我們兄弟。”
楊季銘把尚嘉言往身後拉了拉,“內子今日受到驚吓,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尚嘉言對他們說:“文旭說,他想起來世子曾對他說過,印鑒在五福錢莊。”
馬翊嚴和馬翊晖面面相觑,都很驚訝,連忙親自前往五福錢莊。
然而,等待他們的不是大量的錢財,而是成國公府的欠條。
尚嘉樹嘆了口氣,處理好成國公府這邊,派人回大理寺向大理寺卿禀報一聲,他自己則去了一趟刑部。
尚敬程聽完事情的始末後,仿佛瞬間衰老了很多。他主動将武穆侯府那邊的事攬了過來,親自去見楊正義。
楊正義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也是心情複雜。他雖然痛心趙姨娘的死,但是比起家族榮辱來,對妾室的那點寵愛和心疼就又變得微不足道了。
商議過後,他們讓事情到此為止。
然而,許一桓在面聖時,卻是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
皇帝聽得唏噓不已,說道:“馬玉川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翌日,皇帝随便找了個借口,奪了成國公府的爵位。
武穆侯府裏,楊正義将這整件事告知了老太君。
楊正義說:“母親,我們武穆侯府差點就成為了第二個被摘去爵位的勳貴。”
老太君一陣後怕,說道:“沒想到老四家的竟敢如此膽大妄為。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咱們武穆侯府這個爵位,我不會讓任何人敗掉,至少在我還活着的時候,不行!”
剩餘的話,楊正義不必再說。
很快的,老太君派人把四夫人強行送去了城外的莊子上,把六小姐楊宛靈養在了自己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