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追查
楊季銘先來到了一個面具攤, 是他考試後跟尚嘉言逛街時買面具的地方。
賣面具的劉東看見楊季銘過來,連忙笑着說:“楊三少,好久不見。聽說您當官了, 怎麽有空來鬼市了?”
“劉叔,最近生意可好?”
“還行, 夠糊口,也要謝謝三少夫人關照我的生意。”
楊季銘不以為意的笑着說:“他就在你這裏買過一回面具, 有什麽關照不關照的。”
劉東愣了一下, 驚訝的說:“不是啊, 就在大前天, 尊夫人的小厮來我這兒買過一個面具。”
楊季銘震驚不已, 忙問道:“那個小厮長什麽樣?”
劉東看他這般緊張着急的樣子, 不禁收起笑容, 仔細回想着當時的情形。
“個子不高,有些瘦小,長得倒是挺清秀的。他說他是楊三少您夫人的小厮,少夫人想要個面具玩玩。我當時沒多想,以為少夫人之前買的壞掉了, 就主動幫挑了一個鬼面具。”劉東指給他看, “就是這個樣子的。”
楊季銘面色肅然的點點頭。
劉東見他面色嚴肅,擔心的問了一句:“楊三少,我沒壞事吧?”
“沒有。”楊季銘說道,“劉叔,你幫上我的大忙了。”
劉東笑着說:“那就好。”
楊季銘問道:“劉叔, 那個人買完面具後,你可有看見他還去了哪裏?”
劉東說道:“看見了,就是斜對面那家香料店。”
楊季銘回頭看了眼香料店, 謝過面具攤劉東後,就去了香料店。
香料店老板是京城本地人,過去常年在西域做生意。
香料店老板說:“大前天,尊夫人的小厮來過,買了一盒碎玉膏,抹在身上不但能散發幽香,而且可以讓肌膚細膩柔滑,但懷孕之人千萬不能用,裏面含有大量的麝香。”
楊季銘确認道:“他自己說他是我夫人的小厮?”
“是的,他還強調了好幾遍,讓我一定要拿最好的碎玉膏給他。”
“他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哦,他還問我,哪裏能找到賣西域藥物,我給他說了去找街尾的張老頭。張老頭跟我一樣,以前經常去西域,我做香料生意,他做藥材生意。”
楊季銘道謝後,就去找那個張老頭。在張老頭這裏,他拿到了彈指醉。
張老頭說:“那個年輕人自稱是楊三少夫人的小厮,我當時還納悶了。來我這裏買藥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捂得爹娘都認不出來,可他倒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
楊季銘問道:“彈指醉,還能在哪裏買到?”
張老頭頗為自豪的說:“我敢說,整個京城除了我這裏,沒人會有彈指醉出售。”
之後,楊季銘找了畫師,根據張老頭等人的描述,畫出了自稱尚嘉言小厮之人的畫像。
許一桓親自蓋印,全城搜捕此人,甚至重金懸賞。
楊季銘帶了一份畫像回府,拿給尚嘉言看看。
尚嘉言仔細瞧了瞧,蹙着眉頭說:“有點像齊月,跟紅玉一起被我遣回尚府的小厮。”
聞言,楊季銘連忙交代了吳亮幾句,讓他即刻去找尚嘉樹。
尚嘉言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誰,竟要如此陷害我。”
楊季銘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別擔心,甭管是什麽牛鬼蛇神,我都會把他找出來。”
尚嘉言輕輕的點點頭,“你自己也要當心些。”
兩個人靜靜的依偎了會兒,而後一起去小書房看書。
吳亮回來的時候,楊季銘與尚嘉言還在小書房。
“少爺,少夫人,齊月跑了,尚大少爺把整個尚府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人。”
楊季銘驚訝道:“什麽叫跑了?”
“尚府裏最後見到齊月的人是在昨日傍晚,今天一整天都沒人見到他。尚大少爺說,他負責把人找出來,讓我回來禀報少爺和少夫人一聲。”
楊季銘說道:“大哥負責找,我們也不能閑着。吳亮,你明早去一趟順天府,請張勇張捕頭幫忙一起找人。”
“是。”
翌日,在兩撥人馬的查找下,齊月主動去了順天府衙門。
齊月認罪,并指證幕後主使是尚嘉言。
李義勳派人去武穆侯府請尚嘉言,同時默許張勇找人去刑部通知楊季銘。
楊季銘收到消息,立馬擱下所有事情,直奔順天府衙門。他到的時候,尚嘉言還沒來。
楊季銘向李義勳詢問詳情,李義勳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沒過多久,尚嘉言也來了。
尚嘉言對楊季銘淺淺的笑着點了一下頭,楊季銘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松下來。
楊季銘不怕齊月誣陷尚嘉言或者他,就怕齊月不出現,沒有線索繼續追查下去。
李義勳堂審,齊月咬死了說是尚嘉言指使他去買藥的。至于怎麽害死成國公,以及武穆侯府的趙姨娘,他并不知情。
退堂後,李義勳把齊月關進大牢,把楊季銘與尚嘉言請到了內堂。
楊季銘牽着尚嘉言的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手心,想讓他放松些。
尚嘉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對他揚起一抹笑容,讓他不要擔心自己。
他們和李義勳交談後,楊季銘就去牢裏審訊齊月。
齊月看着周圍各式各樣的刑具,再看到楊季銘一臉陰沉的表情,心裏還是被吓到了。
“二姑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楊季銘冷然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景爍。你既然敢在公堂上誣陷景爍,我怎會放過你呢?”
話落,他就示意衙役對齊月動刑。
配合楊季銘的都是順天府的老熟人,得了指示,立刻就要上刑。
齊月被吓得面色慘白,“二姑爺,這裏是順天府,您怎麽能用私刑,府尹大人會治罪你的!”
楊季銘冷笑連連:“你以為沒有李大人的允許,我能出現在這裏?”
“你們這是官官相護!”
“随你怎麽說,反正今天你是過不去了。”
楊季銘在他愈發恐慌的眼神下,厲聲道:“上刑!”
刑具上身,齊月哇的一聲就吓哭了,還沒動刑就聲音打顫的說:“我說,我說!”
楊季銘給了個手勢,讓他們把刑具撤下。
齊月哭哭啼啼的說:“是三公子讓我幹的,是尚府的三公子!”
楊季銘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說道:“好,你自己跟李大人說。”
林耀輝跑去把李義勳請了過來。
楊季銘看見尚嘉言也跟着過來了,連忙快步走到他身邊,不贊同的說:“牢裏陰濕,還有怪味,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我們一會兒就好了。”
獄卒們很無語,他們每天都有讓人清潔的,還注意通風了。
尚嘉言淺淺的笑了笑,輕聲說:“沒關系,我想親耳聽聽齊月怎麽說。”
齊月說:“紅玉被發賣後,三少爺跟我說,下一個被處理的人就是我。”
楊季銘出聲道:“這你也信?”
“我信!”齊月說道,“夫人安排我和紅玉做二公子的陪嫁,二公子卻把我們送回尚府。回尚府就回尚府,反正都是做下人。但是,紅玉卻被害死了!”
李義勳看向楊季銘與尚嘉言,尚嘉言說道:“紅玉是因為與家丁私通才被發賣的。”
“不是!”齊月嘶吼,情緒有些崩潰,“紅玉沒有跟家丁私通,她懷的是大少爺的骨肉,是大少夫人害她!”
尚嘉言微微一愣,但并沒有輕信,說道:“紅玉是紅玉,你是你,你沒有做錯事,你怕什麽呢?”
“我曾意圖勾引二姑爺,二公子會放過我?”齊月一臉的不信,認定了尚嘉言會害他。
尚嘉言說:“我若要處置你,你以為自己還能有機會反過來陷害我?”
齊月被反問得一愣一愣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齊月臉色慘白,眼中露出悔意,嘴裏呢喃道:“怎麽會這樣?三公子不是這樣說的。”
李義勳看過師爺記錄的供詞後,就讓師爺拿去給齊月簽字畫押。
楊季銘夫夫向李義勳和順天府的其他人都道了謝,而後楊季銘便拿着齊月的供詞回刑部交給了許一桓。
許一桓微微沉吟,問道:“嘉樹知道嗎?”
“下官離開順天府的時候,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了。”
不多時,尚嘉樹匆匆趕來。
楊季銘又将事情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尚嘉樹問道:“言言無礙吧?”
楊季銘說:“景爍沒事,情緒也很穩定,已經回侯府了。”
“那就好。”尚嘉樹微微的點點頭,面色凝重。“許大人,請派人去把尚嘉文請來吧。還有,去順天府把齊月提過來。”
許一桓點頭,楊季銘即刻就去辦。
趁着這空隙,尚嘉樹派人回府去告知了一聲尚敬程夫婦。
于是,尚嘉文被帶來刑部後,許一桓親自主審,尚敬程和尚嘉樹一起旁聽。
尚嘉文面色平靜,堅稱自己不知情,不知道齊月為何會冤枉他。
齊月被衙役押送了過來,看了眼堂上的幾位大人物,不用逼問就把事情都照實說了。
尚嘉文和齊月對質,堅持不認罪。
尚嘉文紅着眼睛,委屈的看着尚敬程,聲聲泣訴:“父親,我以前做錯了事,所以母親讓我跟人冥婚,我也沒有一句怨言。但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叫我怎麽承認?”
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尚敬程心軟了。
楊季銘見尚敬程有些動搖,急得看向尚嘉樹。
尚嘉樹正色道:“三弟,你自小就對二弟充滿敵意,但二弟一直以德報怨。你可知道,他若是被陷害成功,将會面臨怎樣的後果?”
聞言,尚敬程想起尚嘉文曾經做過的事情,微微蹙眉,狠了狠心,一聲不吭的旁觀着。在兩個兒子裏面,他選擇的一直都是嫡子。
也正是尚敬程這樣的态度,讓尚嘉文心中更恨,恨尚嘉言,也恨尚家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