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給我狠狠打 永安侯府的人趕來時,正見……
永安侯府的人趕來時,正見宋明之在地上,永安侯夫人臉色慘白,以為宋明之出了什麽事,跑上前扶起他:“明兒,明兒?可無事吧?”
邊說邊四處張望,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那些畜生呢!那些欺負我們明兒的畜生呢!”
宋明之連忙拉住永安侯夫人的袖子,顫抖着聲音道:“娘,娘,他們走了。”
“走了?這怎麽行!他們把你困在這裏,還讓你擔了這麽大的賬目,明顯是欺負咱們啊,明兒,你別怕,你爹爹去請人了——”
“不要!”
“千萬不要!”
宋明之與宋黛大聲阻止。
永安侯夫人見二人臉色皆煞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以為是被吓着了,開口安慰道:“不要怕,那些人膽大包天,你們爹爹會将他們抓起來好好為你們出一口氣……”
宋明之連連搖頭,将永安侯夫人拉得更近些道:“娘……我們惹事了,方才的人是陛下……”
“陛下……”永安侯夫人一愣,繼而瞪大眼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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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金玉滿堂,江洛兒去買了個糖人,再與蕭長頌一起坐上馬車。
月明星稀,全城萬千燈火。
馬車于星羅棋布的街市上駛過,直向皇宮。
她與蕭長頌一路無話,他似乎累了,側靠着車廂,手扶着額頭,眼睛微閉着。
到了淩霄門,車夫輕輕‘籲’了幾聲,他才緩緩睜眼,目光落在一旁的江洛兒身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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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兒點頭,還未起身,車簾已被掀開,呂言探進腦袋笑道:“陛下回來了,奴才等許久了。”
說着,就扶着江洛兒下了馬車。
她下車後,車夫又輕輕一籲,将馬車掉頭,不一會兒,馬車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江洛兒沒有馬上轉頭,而是盯着看了一會兒,直到呂言又叫了她一聲:“陛下。”
江洛兒回過神,笑着将手中的糖人遞給呂言:“給你的。”
呂言一愣,他以為今日陛下出宮之前說給他帶糖人不過是玩笑話,沒想到真的給他買了……陛下長大了,知道疼人了。
從小看着陛下長大,到如今陛下這般,呂言心中情緒翻湧上來,一時都抹起了眼淚。
“怎麽哭了?快些吃吧,不然等會兒就化了。”江洛兒提醒。
呂言哎了聲,指指一旁:“奴才讓人擡步攆來了,陛下上轎吧。”
“朕與你一道走回去,今兒心情好,想走走。”江洛兒笑道,說完學着蕭長頌負手轉身,呂言拿着糖人跟上了江洛兒的腳步。
“陛下今日心情很好嗎?陛下出宮都玩些什麽了?”
“去了東市逛了逛,你都想不到今日發生了什麽,”江洛兒回想方才的場景道,“蕭卿太厲害了。”
她的語氣中帶着佩服與感嘆。
從前在她的世界裏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不論是行事作風,還是性子脾性,都與她是截然不同的,江洛兒承認自己膽小懦弱,換句話說,她從裏到外都弱小,她遇事會退縮,遇人會躲避,她喜歡把自己放在一個安全狹小的黑暗區,一旦這個區域被打開,她會極端害怕。
而蕭長頌不同,他從裏到外,不論是內心還是外表都是個無比強大堅定的人。
像她這般自卑的人啊,眼中一旦出現強大者,目光似乎只會被牢牢吸引。
呂言笑道:“蕭大人确實厲害,不然怎麽會被先帝選為攝政王呢?陛下說奴才想不到今日發生了什麽,那今日陛下遇到什麽事了?奴才也想聽聽。”
江洛兒簡略說了下今日在金玉滿堂發生的事。
一說完,呂言怒道:“簡直是膽大包天!竟敢對陛下如此大不敬,奴才看他們是不想要這個腦袋了!”
“他們也不知,”江洛兒笑道,“不過朕臨走之時,說了崔貴妃的名字,若他們聰明,應當能想到。”
“陛下太仁慈了,若是奴才,今晚就召永安侯進殿,好好責問他!治他個大不敬之罪!”呂言還是一腔怒火,“當真是教子無方!”
江洛兒見呂言這般替他打抱不平,心裏暖意更甚道:“既然都說了,若他們猜得到,明日永安侯應是要請罪了,對了,呂言,朕的兩樣首飾你明日記得差人去東市的金玉滿堂拿回來,再送去崔貴妃與徐貴妃那兒。”
呂言連應着:“奴才回去就交代。”
二人一前一後邊說邊走着,長長的身影投在月光下,偶爾風中還傳來江洛兒溫暖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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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不出江洛兒所料,早朝時永安侯就開始跪地請罪,滿臉的懼意,江洛兒喊他起來,他不肯,狠狠磕了三個響頭才起。
永安侯難啊。
昨日出門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府中人叫了回來,說是明兒與黛兒被人訛了上萬兩銀子,拿不出來便被困在銀樓了,那還了得!這明兒是他唯一的嫡子,萬一有個好歹,他們永安侯府不是斷香火了?
他馬不停蹄回府,順便還請了一折沖府的都尉,領了一小支衛士去救人,不過一到那銀樓,自己那兒子極力阻攔,問是什麽人都不肯說。
他自然覺得蹊跷,回府逼問,他才知闖大禍了!
原來那二人其中一個是陛下,他的這一對混賬兒女不僅要陛下讓簪子,還出言不遜,辱罵陛下與貴妃!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條不是可以直接讓他兒子直接锒铛入獄的罪!
特別是之後他還問了另一人的相貌,問清楚後差點沒當場暈厥,另一人明顯就是蕭長頌。
永安侯急得上火,一個晚上都未睡想着補救措施,第一條自然是要将欠下的上萬兩賬目還了,可這麽大的賬目,一下子怎麽拿得出來!
于是他與夫人連夜将不少鋪子與值錢的東西拿去典當,東一塊西一塊,總算是湊足了這賬目,可永安侯府也算是元氣大傷,庫房一半都空了。
天方時,他就讓人擡着銀子進宮,如今就在這朝上請罪,同時還偷偷觀察蕭長頌的臉色。
江洛兒沒想到永安侯怕成這樣,不過他既然說銀子湊足了,賬目等會兒也會去請了,那這事兒也便這麽過去了,便赦了他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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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宮。
“娘娘,奴婢聽說今日早朝啊,那永安侯都把頭磕破了,”一宮女邊給軟塌上側倚着的崔雲錦按摩邊輕聲道,“還擡了數萬兩銀子進宮呢。”
“怎麽說?”崔雲錦的聲音柔媚,細膩入心。
“說是跟今早陛下給娘娘送來的簪子有關呢,昨日陛下出宮去逛了銀樓,永安侯的那一對兒女居然要陛下把簪子讓他們,陛下不讓,他們還強迫着,鬧到最後出言不遜。”
“該。”
那宮女繼續道:“奴婢還聽說了那永安侯府的三小姐說的話,有不少還在罵娘娘呢。”
崔雲錦微蹙眉:“本宮與此事無關,她為何要罵本宮?”
“娘娘,陛下出宮不能直說自己是陛下,給娘娘買簪子自然說是給自己的侍妾買了,聽說昨日陛下說是給侍妾買後,那宋三小姐偏生就讓陛下讓簪子,還說什麽那簪子俏麗靈動,适合她那個年紀,不适合娘娘這個年紀,這不明擺着說娘娘……說娘娘……老嗎?”說到最後,那宮女的聲音都低下來了。
崔雲錦聽罷,冷笑,手搭在一旁的桌案上,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瓷杯,順手徑直拂到地,瓷杯一下子摔得粉碎。
“永安侯養的好女兒,”崔雲錦道,“嘴巴不把個門以後恐是不知要得罪何人,既然如此,本宮就好好管教管教她,等會兒派人去崔府,讓母親派幾個老婆子去永安侯府,給本宮狠狠打上十幾巴掌,看她以後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