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連你喜歡的人的生日都記不住嗎?”
休學之後,顧慨棠的生活就從學校、家的兩點一線改成恢複中心、家。他在明珠小區待着的時間長度大幅度增加。怪不得窦争一定要和他住在一起,這簡直就是朝夕相處,而且比普通的夫妻相處時間更長,因為兩人都不用出去工作。
顧媽媽和顧慨梅到是經常來看他,每逢周末,必定前來探望。雖然兩位女性對小野表露出超乎尋常的親近之意,可奇怪的是,小野似乎對顧慨棠更加依賴,與之前親戚家小孩見到顧慨棠就跑的狀況形成鮮明對比。
小野愛粘着顧慨棠,午睡也不想和顧家母女一起,總是跑到顧慨棠的床前,費勁巴拉地爬上去。
顧媽媽說,小野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顧慨棠在那次車禍時把他推開,自己被撞,小野記住了,所以親顧慨棠。
說這話時,顧媽媽既心疼又欣慰,雙眼濕潤地看着顧慨棠。
顧慨棠沒想那麽多。他性格可以說的上随和,小野過來蹭床,用力爬上床時把床單弄皺,顧慨棠也沒拒絕過。
窦争的手機屏幕就是這樣一張照片——
大概是某個中午,小野照例來顧慨棠這邊午睡,他蜷起身體縮在顧慨棠身邊,像個小湯圓一樣。顧慨棠微微側身,露出平時遮擋在頭發下的額頭,顯得面容格外幹淨。
外面的陽光被紫色的窗簾遮住,房間的光線變得暗淡,那張照片,是顧慨棠和小野的合照。頭挨着頭的兩個人,連頭上的發旋都十分相似。
作為當事人之一,顧慨棠完全不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照的。他眯起眼睛,用兩根手指捏起窦争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喚醒了。
這部手機以前是顧慨棠的私人物品,操作起來格外順手。他并沒想過要偷看窦争的隐私,顧慨棠只是覺得,這樣有點太明目張膽。
萬一這壁紙被顧媽媽——或者顧慨梅看見,後果就不像被顧慨棠看見這麽好解決了。
顧慨棠翻到窦争的手機相冊,本來想找到壁紙的圖片删掉。但尚未動手,就被裏面龐大的儲存空間吓到了。
顧慨棠本科時,導師講課速度快,PPT一放而過,他不得不借用手機照相,等課後補充到筆記本上。一節課下來,可能會照幾十幾百張,定時清理,從來沒像窦争這樣,相冊裏存這麽多照片。
顧慨棠的手遲疑了一下。
他不想看窦争的照片內容,而且這麽大的存儲量,要找多久才能找到?顧慨棠退出相冊,決定放過此事。
Advertisement
窦争出去買小野喝的奶粉。那種奶粉品牌做得大,但價格比較高,要到連鎖店專櫃才能買得到。窦争七點鐘出門,将近十點才回來,那時候小野還沒有醒。
顧慨棠見他提着大包小包往廚房走,說:
“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啊?”窦争不甚在意地問,他把買的東西放到櫥櫃裏,自言自語地說,“這也太坑了吧!一盒三十六色的蠟筆要三百多塊?顧小野你敢浪費我把你……嗯?小野呢?”
顧慨棠在窦争自言自語時就走到他身後,聽他問,就回答道:“他在睡覺。”
順勢拿起窦争說的蠟筆看。兒童專用的無毒蠟筆,甚至可以食用,能聞到一種很清淡的香氣,貴也是有理由的吧。
顧慨棠并不吃驚窦争會舍得給小野買。對于窦争來說,穿的衣服,這種外在東西不值一提,小野長個子那麽快,湊活穿什麽都行。但飲食和使用的東西,窦争還是想給小野好一點的。比如小野手中心愛的積木,那是兒童專用的玩具,全部由大米做成。三歲多的小孩,對什麽都好奇,想知道一切事物的味道,什麽都能放到嘴裏。價格是貴了些,但很适合小野玩用。
窦争把櫥櫃的門關上,問:“誰給我打電話?”
顧慨棠不答反問:“瘸子是誰?”
窦争就明白了,他說:“我車行的同事。”
“你辭職了,他們還找你。”顧慨棠略想,便明白了,道,“原來你沒辭職。”
窦争沒吭聲。
“那你應該回去工作。”顧慨棠說,“我恢複的很好,不用擔心。”
窦争別過臉,說:“……我還不想去工作。”
“白拿薪水可不好。”顧慨棠微微皺眉,“剛剛給你打電話的人,說車行很忙,讓你早點回去。”
“我管他幹什麽?”
“……”顧慨棠見窦争說的理直氣壯,驚訝之餘,也不好再勸。
窦争回撥了電話,發現打電話過來的是小眼鏡。小眼鏡怒意未消,說:“瘸子說辭職就辭職,也不想想,要不是老板可憐他腿有殘疾,破格收他進來,他早餓死了。混蛋東西,這算什麽……”
窦争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問:“他為什麽辭職?”
小眼鏡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像是他男人來找他了。”
“他男人?”窦争一下子來了精神,“什麽?真的來了嗎?”
“應該不是特意來找他的,只是那人過來修車,恰巧遇見,瘸子就跟上去了。”小眼鏡回想着,感嘆地說,“是個開奔馳的……也對,要是我,我也辭職。”
窦争不說話了,他想,瘸子竟然沒有騙他。
“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小眼鏡聽他不回答,便再次詢問,“這不是要到冬天了嗎,生意太多,光靠我和川哥真忙不過來。”
窦争說:“再看看吧。有時間我會過去。”
他聽得出來小眼鏡是在用瘸子的事情敲打窦争,那句‘說辭職就辭職’,是給窦争說的。
不過窦争也不在乎,他是那種看別人臉色的人嗎?
忙怎麽樣,生意不好又管他什麽事?
大不了換個地方。窦争他只是想待在顧慨棠身邊,既然有這種機會,為什麽要離開呢?
挂斷電話,窦争心不在焉的關上手機。然後突然想起什麽,猛地低下頭,一眼就看見自己手機上那張溫馨的照片。
“啊……”窦争忍不住發出了聲音,但很快又閉上嘴。
顧慨棠幫他接的電話,那麽他看到這張照片了嗎?
應該會看得到,畢竟顧慨棠的臉照得清清楚楚。可顧慨棠什麽都沒說。
窦争心裏湧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滾燙的。
他打開手機的相冊,手指滑動時,無數照片在眼前滾過。
窦争眯起眼睛,輕輕笑了幾聲。
受傷後第十六周,進入二月份。顧慨棠跟腱斷裂的右腿已經完全恢複,走、跳、跑都很輕松,下樓梯也很順利,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兩樣。
在休息的這段時間,顧慨棠完成了被其他學生看起來很困難的德語考試,順利拿到證書。
雖然是在休息,但顧慨棠這種責任心重、自控力強的人,也沒把日常工作落下。導師分給研究生的工作,就是每星期整理數據、資料。休學時間內,輪到顧慨棠的工作,不用人催,顧慨棠一次都沒少過。
這讓顧慨棠那些以為會加大工作量的研究生同學如釋重擔,對顧慨棠充滿了感激。
總的來說,顧慨棠這段時間沒有白費。
唯一讓顧媽媽糾結在意的,就是顧慨棠受傷後有了借口,不接受母親要求的相親。
‘拖着病腿去見人很不好,還是等康複了再說吧。’
顧慨棠總是這麽說。然而他平時忙得根本見不着人,哪裏有時間去相親呢?也就是休假這段時間讓顧媽媽看到了點光明,結果顧慨棠還拒絕了。
顧媽媽真的有些着急。顧慨棠馬上就要二十四歲,雖然說不着急結婚,但也要開始提前做準備了。其實她兒子長得相貌堂堂,要學歷有學歷,要家世有家世,怎麽能二十多年一直單身呢?
偏偏顧慨棠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模樣,氣得顧媽媽直拍大腿。
二月初,臨近春節。
這對顧家人來說是個特殊的月份,不僅是因為春節,更是因為顧家兄妹就是在這個月份出生的。
兩人的生日都是二月三日,因此從二月開始,到顧慨棠開學,都是一段充滿節日氣氛的日子。
二月二日,顧慨棠難得起了個大早,他洗漱完畢後就走進廚房。
窦争驚訝地看着他,問:“起這麽早?”
“嗯。”
窦争順勢關上天然氣,道:“行了行了,湯馬上就好,你去飯桌那坐着吧。”
顧慨棠說:“我幫你。要快一點。”
“啊?”窦争問,“你要出門嗎?”
顧慨棠道:“我要回我媽家。”頓了頓,繼續說:“我媽讓我帶着你和小野。一起走。”
說完,顧慨棠拉開碗櫥,拿出兩個瓷碗,用熱水燙。
窦争愣了一秒鐘,跟着把面條湯端到外面,有些不理解地問:“幹嘛去這麽早?這不是還沒到春節呢嗎?”
顧慨棠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深深的看了窦争一眼,沉默了一下,說:“……你連你喜歡的人的生日都記不住嗎?”
窦争一怔,反應過來後頓時滿臉通紅,從額頭到脖頸,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被染上了淡淡的顏色。
顧慨棠也沒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話能造成這麽大的影響,頓時感覺到了空氣中尴尬的氣氛。他摸了摸鼻子,端着碗往外走。
時間太早,小野還沒有醒,房門關着。但兩人還是降低了說話的聲調。
窦争跟在顧慨棠身後,拿起碗盛湯,過了一會兒,他別別扭扭地說:“……我和小野都不過生日。”
顧慨棠舀了一勺湯,放到唇邊,低低‘哦’了一聲。
窦争臉上發熱,繼續說:“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會記住……”
顧慨棠很想扶住額頭。
他對自己說出那句話後悔不已。
第40章 小野沒說話,手裏拿着奶瓶,毛蟲一樣弓着身子,把頭鑽到窦争的羽絨服裏。
吃完早飯,小野還沒有起床。窦争輕手輕腳走到房間,用羽絨服裹住小野,把他從床上抱起來,想讓他一邊睡一邊走。
可是小野在被抱起來的瞬間就醒了,他迷糊地看着窦争,眼皮還沒睜開。
窦争跟他溝通,道:“今天去奶奶家。你再睡一會兒,爸爸抱着你。”
小野把額頭抵在窦争脖子上,聞言閉上眼睛。但很快又擡起頭,眼睛有些混沌地看着四周。
小野沒有起床氣,很早被叫醒也不會哭,但還是覺得難受,沒有安全感,一直扭過頭去看窦争,還有顧慨棠。
顧慨棠拿起小野的奶瓶,裏面有給他沖好的奶,顧慨棠打開蓋子後,放到小野面前,說:“小野,自己拿着。”
小野雙手捧住,吸了幾口,溫熱的牛奶滑進胃裏,喚醒了他的神志。
窦争已經抱着他來到樓下。外面冰天雪地,寒風瑟瑟,顧慨棠怕小野着涼,決定先去車庫開車,讓窦争父子倆在樓道裏等着。
小野一邊喝一邊模糊地問:“我們去奶奶家嗎?那叔父為什麽要走,他去哪兒了?”
窦争說:“叔父去開車,你醒了?醒了就把衣服穿好。”
小野緊緊摟住窦争的脖子,說:“不,爸爸抱我。”
“……”窦争道,“你小子沉死啦!快滾下來,自己站一會兒。”
小野沒說話,手裏拿着奶瓶,毛蟲一樣弓着身子,把頭鑽到窦争的羽絨服裏。
窦争嘴裏這麽說,但更緊地摟住小野的後背,像是怕他摔下去一樣。
顧媽媽不會開車;顧慨梅為了減肥,平時上班都靠走路;顧慨棠住在學校,也不怎麽開車。家裏雖然買了車,但很少用,利用率不高。但顧慨棠休學後,經常要去醫院和恢複中心,顧慨梅就把車開到了明珠小區,讓哥哥用。
後來顧慨棠的腳傷基本恢複,自己開車也沒問題,所以車子就一直放在這裏了。
車開到樓底下時,小野完全清醒,抱着奶瓶。窦争把他放到兒童座椅上,自己坐在副駕駛。因為車子性能很好,沒過一會兒,車裏就很暖了。
窦争解開大衣的扣子,猶豫着說:
“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顧慨棠目不斜視,看着前方路況,說:“沒關系。”
早晨出門前,窦争看到顧慨棠拿了個禮物盒,放到車子的後備箱裏。他以為那是別人送給顧慨棠的禮物,感覺有些尴尬。
其實那不是顧慨棠的禮物,是顧慨棠送給妹妹的禮物。
窦争問:“你想要什麽?”
前方正好遇到紅燈,顧慨棠減速停下,調到駐車擋後,他說:“沒什麽要的。而且,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啊?”
顧慨棠垂下眼簾,道:“上次的手套……”
窦争一愣,随後說:“不是。我有用的,真是非常好用。”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次戴上那副手套,都有種手指迅速回溫的感覺,以前每到冬天,窦争出門都會把手凍得僵冷。
但現在一點都不冷了。
窦争說着,從口袋裏掏出那副手套,放到面前,讓顧慨棠看。
那副手套還是很幹淨,但看得出被使用過的痕跡。
顧慨棠的眼睛在上面輕輕掃了一眼,盯着信號燈,很快松開手剎。
一路前行。
顧慨棠急急趕到顧家,是因為顧慨棠的父親今天從國外趕回來。顧爸爸公司有許多事要他親自批準,平時工作量很大,但顧爸爸是不會錯過兒女的生日的。
顧慨棠要趕快過去,然後去機場接顧爸爸。
顧慨棠時間觀念很強,他們出來的又早,大約七點鐘就到顧媽媽家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小區讓小野感到害怕,一路上都要求窦争抱着他走。
因為時間太早,按響門鈴後,顧媽媽打開門,顧慨棠就看見睡眼惺忪的顧慨梅,頭發散亂的坐在餐桌上吃飯。
“哥?”顧慨梅迷迷糊糊地說,“這麽早啊。”
她記得顧爸爸的航班在下午一點鐘。
顧媽媽到是不驚訝,她就知道顧慨棠會提前,提前這麽多……也在考慮範圍內。
顧慨棠‘嗯’了一聲,把從後備箱裏拿出來的禮品盒放到沙發上,什麽都沒說,徑直走進洗手間洗手。
顧媽媽在小野走進客廳後就親熱的和他打招呼。小野本來有些害怕,但看到熟悉的奶奶和姐姐後,很快活潑了,從窦争的懷裏跳下來。
顧媽媽摟住小野,讓他親吻自己有了皺紋的皮膚,她溫柔的笑着,說:“小野,我給你準備了拖鞋,小老虎頭,特別可愛……”
小野便乖順地跟着顧媽媽走到玄關處換鞋。
顧媽媽蹲下,剛要彎腰在鞋櫃裏找東西,突然聽得顧慨梅地動山搖的一聲尖叫。
“……”
顧媽媽一個哆嗦,差點撞到腦袋。
小野手裏的奶瓶‘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因為是玻璃做的,掉地的瞬間發出不小的聲響。幸好這是兒童專用的奶瓶,只裂了一個口子,沒有碎片刺傷小野。
但沒喝完的牛奶灑了一地。
小野嘴癟了癟,放聲大哭。
顧慨棠剛從洗手間走出來,就聽到這嘈雜的聲音,他一個箭步走到小野面前,把他摟在懷裏,問:“傷到了嗎?”
小野伸手指着地上的奶瓶,臉憋紅了,嘴角都繃成一條線,他急哭着對顧慨棠說:“叔……叔父,我的奶!我的奶……”
顧慨棠拍拍他的後背給他順氣,安慰道:“沒事,小野,你不要哭。”
小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哭得聲嘶力竭,顧慨棠無法理解他為什麽突然這樣難過。
他不太擅長解決孩子哭泣的問題,只能說:“奶奶會再給你沖奶,你不要哭,好不好?”
窦争蹲在地上擦奶,把碎了的奶瓶扔了,也奇怪小野為什麽會因為這種事哭。
但他覺得小孩就是會哭嘛,不用擔心。
處理好地上的東西後,窦争拍拍手,從被小野哭聲弄得手足無措的顧慨棠手中接過小野:“小可憐,來,爸爸抱。”
小野哭得小身子一抖一抖,聞言轉過身去,緊緊抓着窦争的頭發。窦争抱着小野到旁邊的卧室,關上門。
小野是個有些怕生的小孩,在只有窦争的空間內會降低他的恐懼感。
顧慨棠松了口氣,瞪了在一旁同樣不知所措的妹妹一眼,問:“你怎麽回事?”
顧慨梅蔫了,辯解道,“人家只是很高興,你給我買的禮物……”
“那也不要大驚小怪,家裏有小孩子,你注意一下影響。”
顧慨梅張着嘴,沒想到顧慨棠會跟她發脾氣。
“對不起嘛。”
“……”
顧慨棠和顧慨梅是雙胞胎,兩人同一天出生。雖然沒什麽必要,可在生日那天,兩人會準備好禮物送給對方。
可是畢竟是家人,也不需要給她什麽驚喜,顧慨棠只挑了她最想要、但目前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得到的東西。
顧慨梅有些愧疚的看了看關上的卧室門,但很快又激動道:“你不是說出國再給我帶?哥,愛死你了。”
顧慨梅拿到的是她一直想要的lamer套裝,本來是說等顧慨棠到美國交流時幫她帶一套回來,可沒想到現在就拿到了。
顧慨棠說:“因為去美國的機會渺茫,去德國的機會大些。看你很想要,就給你買了。”
顧慨梅感動道:“你真是我親哥。”
顧慨棠揉了揉她的頭。
“在國內買很貴吧……哎呀……你又沒工作,我自己旅游去美國買也好啊,真是的……”顧慨梅口是心非的說着,然後突然想起什麽,振奮道,“我也給你買了禮物,你等着。”
顧慨棠微笑地看着妹妹的背影。
至于顧慨梅會送給他什麽……
顧慨棠都不用猜,反正每年都是那樣。
過了大約五分鐘,小野才被窦争抱了出來。他蔫蔫的趴在窦争身上,眼睛很紅。
顧媽媽平時不喝牛奶,家裏只有咖啡,見小野哭得厲害,又急忙去附近超市買奶,現在還沒回來。
顧慨棠頓時有些緊張,害怕小野又哭,便說:“奶奶馬上就回來。”
窦争搖搖頭,說:“沒事,他就是困了,我陪小野在家睡覺,你們出發吧。”
顧慨棠道:“那到不着急,不會晚。”
顧慨梅洗漱完畢,問:“那什麽時候走?”
顧慨棠看她梳好了頭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現在走吧。媽又不和我們一起去機場。”
考慮到顧爸爸會帶不少行李,所以只有顧慨棠和顧慨梅去接他。
顧慨梅‘哈’的笑了一聲,對窦争說:“我哥就是這麽怕遲到。”
“……”
小野垂下眼皮,窦争對他說:“跟叔父說再見。”
小野扭頭看着顧慨棠,嗓子都啞了,揮揮手,道:“叔父再見。”
顧慨棠‘嗯’了一聲,看看小野,拿了車鑰匙。
接機的過程很順利,一點多鐘,顧爸爸的航班準時達到。再等了幾分鐘,接機口開始喧鬧,有人踮着腳尖四處張望。顧慨棠個子很高,不需要這樣,但精神也是高度集中。
很快,裏面走出來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他身材瘦瘦的,脊背很直,顯得人很精神,因為繃着臉,看起來有些嚴肅。
顧慨棠立刻反應過來,喊了聲:
“爸。”
像是有感應,盡管顧慨棠喊得并不大聲,那位男子還是扭過頭,精準的看向這邊。
顧慨梅歡呼着和他打招呼。顧爸爸摘下頭頂的帽子,嚴肅、冷峻的表情開始緩和,露出一絲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說:
“顧慨棠在家裏積威甚重,因為有個沒有主見的妹妹,再加上父母上了年紀,家裏人都對大兒子顧慨棠格外依賴。平時在家大事父母說了不算,他說了算。……”
請大家理解為母親對顧慨棠格外依賴,大事母親說了不算。
顧爸爸的性格随情節發展,做出适度調整……=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