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顧爸爸催顧慨棠結婚,是想要抱孫子吧

來時顧慨梅坐在副駕駛,但回去時就換成顧爸爸坐在副駕駛上,方便顧爸爸和顧慨棠說話。

顧慨棠擔心顧爸爸沒有吃飯,于是買了一點快餐,等顧爸爸坐上車後,就遞給他,低聲說:“爸,吃一點東西吧。”

顧爸爸看了一眼,然後說:“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吃這種東西,一點都不健康。馬上就要回家了,你媽肯定做了飯,就不要吃零食了。”

顧慨棠只好說:“是。”

“我聽你媽說,她給你介紹了幾位女孩子,你連見都沒見?”

“……”

“這怎麽行!二十幾歲的人,還這麽不懂事。去見個面,又不是要你娶人家。怎麽,你是和你媽鬧小脾氣嗎?”

顧慨棠硬着頭皮說:“……不是。”

“不管怎麽樣,也不能失約,尤其是對女生。”顧爸爸表情嚴肅,痛斥道,“你這樣,就是拿你媽媽的信譽開玩笑。我決不允許你再這樣下去。”

“……”

顧爸爸為人正派,訓起兒子毫不客氣,顧慨棠無奈,也不好頂嘴,幹脆沉默。

顧慨梅看自家哥哥吃癟,連忙說:“爸,你怎麽回來就跟我哥吵架。他又不是故意這樣的。”

大概是性別原因,顧爸爸對女兒明顯更加寬容,聽聞,果然不再多說,臉色也有些緩和。

顧爸爸看着顧慨棠的右腿,問:

“腿怎麽樣了?”

顧慨棠回答道:“嗯,走路沒有問題,也可以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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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顧爸爸嘆了口氣,說,“我在國外,聽說你出車禍,擔心的不得了。你,以後注意點。”

連續兩天沒辦法睡覺,心髒也很難受。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卻說得這樣嚴肅。

顧慨棠點點頭,說:“……好。爸,您知道我舅舅回來了嗎?他今晚住咱們家。”

顧爸爸點點頭,說:“我聽你媽說了。這沒什麽。慨棠,你舅舅都有小孩了?”

“……”

“你看看人家窦争,沒比你大幾歲,兒子都這麽大了!就不能讓你媽為你少操點心?”

“我……”

“你媽媽說後天給你約了一位女孩,你這次必須得去見見。”顧爸爸有些生硬地說,“放假期間,你媽讓你怎麽樣,你就怎麽樣,不要忤逆。”

顧慨棠帶着些情緒地說:“我不去。”

“你敢?!”

坐在後面的妹妹連忙解圍:“爸,你着什麽急啊,再這樣,我哥要害怕了。”

顧爸爸‘哼’的一聲,道:“讓你去見個面,又不是讓你結婚,你怕什麽。”

但也沒再繼續了,而是轉而對顧慨梅說:

“小華什麽時候來咱們家?”

說的是顧慨梅的男朋友,姓華名康,前幾年春節都來顧家探望過,跟顧爸爸比較熟悉。

父女倆開始談話,顧慨棠終于可以喘一口氣。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嚴重的堵車,一直到晚上六點鐘才回到家,那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外面還下了雪。

顧慨棠拍了拍肩膀上的雪,按響門鈴。

來開門的是抱着小野的窦争,他看見顧慨棠後松了口氣,道:“堵車這麽嚴重啊。”

“嗯。”顧慨棠說,“下雪,也不敢開的太快。”

窦争一手抱着小野,一手幫顧慨棠提行李。顧慨棠躲了一下,沒讓他拿到,說:“你好好抱孩子。”

說着,顧慨棠走進客廳,把顧爸爸的行李放到一邊後,脫下冰冷的大衣。

後面進屋的顧爸爸一眼就看見了窦争手裏的小孩,他一邊摘帽子,一邊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小野的臉頰,問:“這是你家小孩?多大啦?”

窦争有些緊張地看着顧爸爸。

顧爸爸身材高大,比較嚴肅,家裏人多半怕他。窦争和自己這個‘姐夫’不太熟,但也感受到了隐隐的壓力。

他說:“三歲多了。小野,叫爺爺。”

小野乖順的叫了一聲,怯怯地看着顧爸爸。

顧爸爸一愣,随後溫柔的笑了,他兩鬓都是白發,看起來果然有爺爺的樣子。

顧慨棠脫下衣服就去幫顧媽媽端菜,路過客廳時看到顧爸爸在一旁逗小野玩。看他那副沉醉其中的表情,顧慨棠忍不住嘆了口氣。

顧爸爸催顧慨棠結婚,是想要抱孫子吧。話說回來,顧爸爸之前确實透露過如果顧慨棠或顧慨梅生小孩,他就辭職回國幫忙照看。

……這個暫時還不可能。想到父親的強勢,顧慨棠頭痛不已。

餐桌上,顧慨棠一板一眼的吃飯,生怕說了不該說的話,惹顧爸爸生氣。幸好這頓飯是顧爸爸回家後的第一頓晚餐,顧爸爸寬容的放了顧慨棠一馬,沒再提有關相親的事情。

終于回到家,顧爸爸明顯放松了很多。平時吃飯,家裏人很少在餐桌上聊天,但因為窦争和小野的加入,這項不成文的規矩就放開了。

小野極為聰慧,但因為年紀小,說話并不是特別清楚。他啰啰嗦嗦的和顧爸爸聊天,把顧爸爸逗得大笑不止。

小野興奮極了,到最後站在椅子上,伸手要去摟顧爸爸的脖子。這點也是讓顧慨棠比較難以理解的,小野好像怕生,但非常黏人,就算是第一天遇見的人,也可以接受對方。比如他第一次見到顧慨棠,就讓顧慨棠抱他。

顧爸爸受寵若驚,把小野背在背上,說:“寶貝,你可別摔下來。”

顧慨棠伸手把小野從顧爸爸身上摟下來,道:“讓爺爺好好吃飯。”

小野就消停了,坐在顧慨棠腿上,過了一會兒仰着頭對他說:“叔父,我,我想吃那個。”

顧慨棠夾菜給他吃,起身的瞬間,他聽到顧爸爸遺憾的對窦争說:“還是有個孩子好。年輕的時候覺得煩,得長大了,懂得寂寞,才會想要孩子。”

窦争安靜地聽着,點了點頭,深刻地說:

“……确實,是這樣。”

顧家兄妹的生日宴會沒有請很多人,只邀請了幾位親戚和親密的朋友。但兩人都收到了不少禮物,其中一大部分本來應該是春節串門時送的禮品,借此機會提前送過來了。

忙了一天,晚上九點送走最後一位客人,顧慨棠對父母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如果是平時,顧媽媽絕不會放顧慨棠回去,她恨不得顧慨棠直接住到開學。但這次不一樣,除了小野的奶粉在明珠小區,住在這裏不方便外,更是因為在顧媽媽的哀求和顧爸爸的恐吓下,顧慨棠只好答應明天去跟人相親,地點約在明珠小區外的餐廳。

顧媽媽拍着顧慨棠的肩膀,說:“兒子,不要緊張,不喜歡也沒事,機會多的很。”

顧慨棠嘆了口氣,已經懶得說話了。

“對了,”顧媽媽說,“這些東西你拿着。”

她指着一摞堆成小山的禮品盒。那是別人拿來探望顧家父母的禮物,東西太多,根本用不完,顧媽媽便讓顧慨棠拿走。

顧慨棠問:“怎麽還有酒?”

飲料什麽的也就算了,偶爾也會喝,但他幾乎不喝酒的。

顧媽媽‘哎呀’一聲,道:“快春節了,你不去看劉老師嗎?拿去給他啊!”

顧慨棠沉默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的事情了,小野困得睜不開眼睛,兩人簡單洗漱後就各自回房。聽聲音,窦争已經睡下。

顧慨棠打開電腦,拿出U盤,開始備份裏面重要的東西。

放在顧慨棠身邊的,是一個嶄新的電腦包裝盒,裏面裝的筆記本電腦,就是顧慨梅送給哥哥的禮物。

她沒什麽創意,每年送顧慨棠的都是電子産品,送電腦的概率很大。這是因為她本人更新換代的速度快,看見産品上市就忍不住想買,又希望顧慨棠能和自己用一樣的款式,于是每年都要送他筆記本電腦。

顧慨棠更換電腦速度快,跟他這個沒有長性的妹妹有最密切的關系。

顧慨棠一邊拷貝文件,一邊查看郵件,不多會兒,看見一個小時前來自妹妹顧慨梅的郵件。

顧慨梅發了一段時間地點的描述,後面說道:哥,你明天要是不去的話,爸爸肯定會很生氣。

顧慨棠向後靠在椅子上,心想肯定是因為母親沒有工作,太過清閑,才會一直糾纏自己的婚事。

他不由焦躁的想,真的是,有點麻煩啊。

由于心事重重,抗拒心強。那天晚上顧慨棠将近三點鐘才睡,一半時間用來修改論文,一半時間站在床邊發呆。于是第二天他毫不意外的睡到早晨八點鐘。窦争在門口想了想,還是進屋喊他起床,怕他錯過早飯,會餓。

顧慨棠在被子裏動了動,感受着床單柔軟而溫暖的觸感。天氣冷了就是不願意起床,這麽想着,顧慨棠忍不住又要閉上眼睛。

“海棠,起來吃點東西。”窦争這樣說着,快走幾步拉開窗簾。“吃完再睡。”

窗外的陽光頓時照了進來,被物體擋住一部分,切割成一束一束的,中間包裹着急速旋轉飛舞的細小雜質。

顧慨棠一睜開眼就看見那些被陽光照射的無處可逃的灰塵,不由向後躲了躲,他無比煩惱的說:“家裏太髒了。”

窦争點點頭,道:“馬上要到春節,是該收拾收拾了。要不,今天大掃除?”

顧慨棠趴在床上,掙紮了一會兒,聲音沙啞地說:“等明天吧。今天我要去見一個人,中午不在家吃飯。”

窦争一邊用耳朵聽小野在客廳裏的動靜,一邊問道:“見你導師?那我幫你把東西放到後備箱裏。”

“不是。”

“啊?那你要去見誰?”

顧慨棠頓了頓,沒有說話。

第42章 房間裏彌漫着淺淺的酒味,顧慨棠看着自己淩亂的床單,沉默了。

顧慨棠沒相過親,也不知道該穿些什麽,猶豫着從衣櫃裏拿出畢業答辯時穿的正裝,對着鏡子打領帶。

他很抗拒接下來的見面,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忽視。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還沒有見面,顧慨棠就有一種尴尬的想反悔的沖動。

窦争難得見顧慨棠穿西裝,饒有興趣地坐在顧慨棠身後,仔細看那人被西裝勾勒出的背影。顧慨棠肩骨寬,能把西裝撐起來,看起來比平時穿休閑裝更精英。他很适合穿正裝。

窦争看了一會兒,站起身,再次詢問:

“你要去哪兒?”

顧慨棠整理了一下領帶的位置,回過頭,道:“去吃個飯。”

窦争想到了什麽,問:“跟楚薇去嗎?”

“……”顧慨棠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跟窦争說。

小野在一旁玩玩具,見到顧慨棠穿正裝,有些好奇的走過來,站在顧慨棠的腿邊。

“叔父,你要出門嗎?”

顧慨棠一邊穿鞋子一邊說:“是啊。”

“那要小心,”小野一本正經地說道,“路上滑,不要摔跤。”

顧慨棠笑了。他知道小野為什麽這樣說。自從顧慨棠跟腱做了手術後,家裏人都很擔心他二次斷裂,顧媽媽經常對要出門的顧慨棠這樣叮囑。叮囑的次數多了,連小野都學會這麽說。

雖然小野可能都不明白這句話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慨棠摸摸小野的後背,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窦争在一旁看着顧慨棠,眯起了眼睛。

顧慨棠提前半個多小時到了預約的餐廳,沒過多久,對方也到了。那是一位打扮驚豔的年輕女子,胸部飽滿,腰也很細。大概是考慮到顧慨棠拒絕楚薇,可能是因為不太喜歡那種性格的女生,這次顧媽媽幫他挑選的,是那種性格開朗、身材火辣的女孩。

對方非常善談,人很熱情,看得出對顧慨棠印象很好,吃過飯後,還邀請他去看電影。

顧慨棠以接下來還有事拒絕了,盡管如此,這頓飯也吃了兩個多小時。

顧慨棠剛進家門,顧媽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有些着急的問他情況怎麽樣。

顧慨棠沉默了一會兒,單手扯開領帶,回到房間後,不由得嘆了口氣,疲憊地說:“媽……您能不能,不要這樣逼我?”

顧媽媽一愣,有些無措地問:

“怎麽?那姑娘很差勁嗎?”

“……有一些事情,我不好說出來,”顧慨棠屈膝坐在床上,頭向上揚,“……但我真的不想結婚。”

顧媽媽語氣頓時軟了,說:“我知道,我沒有強迫你結婚,只是想讓你接觸點人。慨棠啊,媽媽擔心你。眼看你妹妹都要有家了,我的兒子,你怎麽辦……”

聽到母親可憐的言語,顧慨棠也有些心酸。

如果他不是……那樣就好了。

顧慨棠皺着眉,握了握拳,複又松開。

他緊緊閉上眼睛。

等顧慨棠挂斷母親的電話後,打算去洗手間洗臉。路過客廳時,窦争叫住他,喚:“海棠。”

顧慨棠停住腳步,往窦争那邊看。

窦争用那種平靜的聽不出情緒的語調問:

“你去相親了嗎?”

客廳寂靜了一會兒,顧慨棠看了看在一旁玩的小野,想了想,輕輕‘嗯’了一聲。

窦争臉色陰郁,用手背撐着下巴,沒再說話。

他不是個安靜的人,但那天下午突然就沉默了。每次面對這種事情,窦争都只能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态度。顧慨棠去相親,他恨得咬牙切齒。但能怎麽辦呢?對顧慨棠,窦争實在是無能為力。

直到把小野哄睡着,窦争才有機會和顧慨棠單獨相處。他開口問顧慨棠,“……對方是什麽人?”

顧慨棠戴着眼鏡看電腦屏幕,道:“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是學生嗎?今年多大?……漂亮嗎?”窦争連連問道。

顧慨棠沒有說話。

窦争本來坐在顧慨棠的床上,此時站了起來,走到電腦桌旁邊,敲了敲桌子,“你說話啊。”

顧慨棠摘下眼鏡,道:“……是我媽媽安排的,之前我都沒有見過對方。所以,不要再問了。”

“她漂亮嗎?是你喜歡的類型嗎?”窦争不依不饒,眼睛裏像是有火焰在燃燒,緊緊地盯着顧慨棠看。“你會和她試試看嗎?”

顧慨棠突然就憤怒起來。

懇切的母親,暴躁的父親,搖擺不定的妹妹。

最要命的就是面前這個催命的窦争。

為什麽他的感情要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完成?顧慨棠到底有沒有一點選擇的權力?

無可奈何的隐藏,形單影只的無助,無法啓齒的彷徨,外人怎麽可能會明白!

顧慨棠站起身,他的喉嚨做了吞咽的動作,因此窦争下意識朝他脖頸看。

顧慨棠平靜的說:

“人很漂亮,也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呢,你想怎麽樣。”

窦争猛地睜大眼睛,旋即眯了起來,他側過頭,‘切’的一聲,不停地的吸氣,像是重病的病人,窦争被顧慨棠問的無話可說。

因為他表情很受打擊,顧慨棠微微皺眉,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不想和你這樣說話。”

窦争喉結上下滾動,難堪得滿臉通紅,很快留下一句‘我走了’,便離開了顧慨棠的卧室。

顧慨棠看着窦争的背影,右手向前一伸,頓了頓,還是放了下去。

看窦争這樣,奇怪的是,顧慨棠的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相親那天,女方道,我聽你媽媽說,你喜歡主動一點的女生?

顧慨棠回答說:……不是。只是我本人不太主動。

女方問:所以說跟你有持續聯絡的都是主動的女生?你不喜歡主動的類型?

顧慨棠想了想,說我并不讨厭。

是的,他不讨厭太主動的類型,像是窦争那樣追他,顧慨棠除了最開始以為他在耍自己外,其他時候,一點都沒有反感的感覺。

女方果然十分大方,聞言爽快道:那我以後可以來約你。

沒過兩天,女方的短信就發了過來。

顧慨棠對她不感興趣,婉言拒絕。

女方再三邀請,态度懇切。顧慨棠又不是那種能夠堅定拒絕對方的人,只好同意。

顧慨棠提出再請她吃飯,女方說:“上次就是你請的,今天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就是漫畫書店,顧慨棠和女生站在一群初中生中間,感覺……

女生還很貼心的對他說:“你有想買的書就給我,我幫你付錢。”

顧慨棠搖搖頭道:“不用了。”

大約六點鐘,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告別時顧慨棠收到學校發來的短信,預祝他春節快樂,并且提醒了一下開學時間。

顧慨棠坐在車裏,引擎發動,燈亮的一瞬間,他有種索然無趣的感覺,一點都不想回家。

于是他下車,順着旁邊的人行道,一直走一直走。

天氣很冷,風吹在臉上,刀割一樣。

看不見月亮,因為是冬天,路人也幾乎沒有。

顧慨棠仰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

他們怕顧慨棠是一個人。他們怕顧慨棠寂寞。

顧慨棠不怕嗎?他很怕,可對誰都不能說。

他也想談戀愛,想和人牽手,親密。

可是他不敢。

顧慨棠走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腿都凍僵了,才開車回家。

晚上八點是小野入睡的時間,顧慨棠輕手輕腳地開門,不想吵醒他。

客廳的燈沒有開,周圍很黑,但還有一條不同顏色的線,那是顧慨棠沒有關緊的房門洩露的光芒。

顧慨棠猶豫了一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推開門。

窦争光着腳坐在顧慨棠的床上。床上堆着幾個歪歪扭扭的酒瓶。有的是空的,有的沒喝幹淨,歪倒時,在床單上灑了幾滴。

房間裏彌漫着淺淺的酒味,顧慨棠看着自己淩亂的床單,沉默了。

窦争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每隔幾秒鐘,就把瓶口放到唇邊含住。

顧慨棠看那酒瓶,就知道窦争是從哪裏拿的酒了。

那是顧媽媽讓他送給劉浩然的酒。

顧慨棠吸了口氣,脫下厚重的外套,平靜地說:“下來。”

窦争動了動手臂,但沒有下床的動作。

顧慨棠重複道:“下來。我要換床單。”

這次,窦争聽清楚了。他挪了挪頭,自下而上看着顧慨棠,緩慢地點了點頭。

顧慨棠看見窦争背對着自己,動作遲鈍的躺了下來。

他喝的太多。看看旁邊的酒瓶,顧慨棠真擔心窦争會酒精中毒。

看窦争躺下,顧慨棠下意識要上前去扶,覺得要帶他去看醫生。

但下一秒,窦争用膝蓋做支撐點,一條腿一條腿的向前邁,将自己的腰擡起來,他臀部翹起,背部塌陷,做出一個極為誘惑的動作。

“……”顧慨棠擰着眉,看着窦争醉酒後暈紅的臉。

窦争扭着臉,雙眼濕潤,無神地看向顧慨棠,他微微張開口呼吸,左手解開腰帶,右手拿着酒瓶,緩慢的尋找自己的後面。

右手傾斜,‘咚’的一聲,水流擠在瓶口,争先恐後的流到那人的腰上,股間。

窦争大膽又緊張,動作放蕩,褲子卻還完好的挂在腿上。

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滴答滴答,把窦争的下面,還有顧慨棠的床單,都打濕了。

窦争再也沒有問顧慨棠去做了什麽。

他直接而絕望地看着顧慨棠,滾燙的臉頰在床上蹭了蹭。

窦争把整瓶酒都倒了個幹淨,連內褲都沾滿酒水。他聲音沙啞,用商量的口氣,對身後的人說:“喂,海棠。”

“……”

“再上我一次,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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