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面看weibo (1)
比記憶中要炙熱、偉岸的男性軀體緩慢地壓了上來,窦争額頭貼在床單上,臀部高高撅起,一副毫不抵抗、熱切相迎的模樣。顧慨棠輕輕親他的肩膀,全部進入時,窦争閉着眼睛,還是忍不住發出呻吟聲。
他不是感覺疼,那是一種很難講的感受,雖然算得上是忍耐,可窦争知道,再過一會兒——過不了一會兒,忍耐就變成快感,他就會和昨晚一樣,夾着顧慨棠的腰,扭動嘶喊着将顧慨棠的下體吞得更深,然後不可遏制的瘋狂回應。
僅僅是回想起那種快感,窦争就脊背發麻,他把頭埋到枕頭裏,縮着肩膀,咬住自己的手臂。
顧慨棠停了下來,問:
“很疼嗎?”
“沒有,”窦争喘了口氣,道,“快點……”
顧慨棠握着窦争的腰,動作突然用力,窦争猝不及防,‘啊!’的一聲,被這一下捅得全身發抖,他扭着頭,自下而上看顧慨棠:“你……你……”
顧慨棠被他夾得嘆了口氣,他俯下身,不停吻窦争的肩膀、脊背,沒等窦争緩過來,就又開始大力抽插,把窦争弄得痛癢難耐,他扭着腰,像是在迎合,但手卻抓着床單想往前逃。窦争喊:“不行海棠……慢點……我要射了……”
顧慨棠壓在他身上,手向下一摸,果然摸到窦争濕漉漉的下體。他在窦争耳邊問:“到底是快點還是慢點?”
窦争被攥住要害,身體繃緊,喘氣聲像是要斷了一樣,他道:“慢點……慢點我不想射……”
顧慨棠握着他陰莖的手略微用力。
窦争無法反抗,他緊緊抓着床單,手背上根骨突起,挺着腰,‘啊……’,不情不願地射了出來。
顧慨棠帶着笑音說:“你也忍不了多久。”
窦争面紅耳赤,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重新趴在床上,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
可顧慨棠握着他的腰,對準窦争體內的入口,挺腰插進時,力道好像要把窦争貫穿一樣。
窦争抓着周圍能抓到的一切,以免真的被頂出床去,他咬着牙,忍過剛剛射精後的眩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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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慨棠親着他的後背,又去找窦争的耳朵。窦争的耳朵非常有趣,大概是因為現在天氣還很冷,剛親上去他的耳垂是涼的,但只要顧慨棠的唇碰到,不出兩秒,那裏就會變得跟火燒一樣滾燙。
被顧慨棠親了這麽一會兒,窦争才恢複過來,他向後伸手,去摸兩人相連的地方。
後背式進入得深,可今天顧慨棠還是沒來得及準備潤滑劑……和避孕套,所以顧慨棠的陰莖現在并沒有完全插進去,還有一點留在外面。窦争伸手去撫摸,動作放蕩,引得顧慨棠倒吸一口氣。
顧慨棠問:“能再深點嗎?”
窦争一愣,他有點慌了,深吸一口氣,說:“聽你的。”
“會疼嗎?”
“沒事,”窦争将腿分得更開,說,“你來。”
顧慨棠想,既然昨天都能進去,想來今天也沒問題。
顧慨棠把自己的東西抽出來,抽出來的那一刻,窦争驚疑着回頭看顧慨棠,臀部向後退,追逐着去碰顧慨棠。
顧慨棠拽住窦争的手臂,和他換了個方向,讓窦争分開腿坐在自己腰間。
顧慨棠說:“你自己來。”
窦争臉一下子燒起來,他膝蓋跪在床上,撐起身體,說:“不行……不要這個姿勢。”
顧慨棠還以為窦争很喜歡這個姿勢。因為和窦争交往前,窦争每次勾引他,都會跨坐在顧慨棠腰上。
記得那次去鬼屋,兩人就是這個姿勢。只是在空中吊了幾分鐘,窦争就硬了。
所以顧慨棠以為窦争是不好意思,他安慰道:“不要擔心,你自己坐不會痛。看得見我嗎?”
窦争搖頭要躲,他扶着顧慨棠的肩膀,下身顫顫巍巍的硬起來,口中卻說:“不行,這個姿勢會……”
顧慨棠心想你明明覺得很行,便不再聽窦争言語。他一手扶住自己的下體,一手握住窦争的腰,對準入口後,緩緩頂了進去。
“啊……!”窦争仰着頭,深深吸氣,他撐着手,一臉難耐地說,“不想讓你看見……”
顧慨棠心不在焉地問:“什麽?”
窦争說:“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幅德行。”
他的腿抖得像是篩糠一樣,根本支撐不了多久,穴口一點一點将硬物吞下。這個姿勢很輕易的進入到深處,頂在窦争體內的性感帶。顧慨棠被窦争溫熱、潮濕的地方緊緊咬住,不由得心跳加速。
被碰到的時候,窦争身體猛地僵硬,他掙紮着用膝蓋支撐,想把自己的身體向上提起,可越這麽想滑得越快,窦争連忙用手撐床,下一秒卻被顧慨棠扶着腰進入了。
“啊——啊啊啊……啊……”
窦争拉長音叫了起來,他體內的癢感被暫時止住,但很快又變得更加饑渴,身體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只想讓顧慨棠狠狠地插他,再用力一點。
那種癢和快感讓窦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掙紮着想逃,卻被顧慨棠固定在原地。
顧慨棠壓抑着自己的喘息,用力握着窦争的腰,他聽到窦争說‘先別碰我,求你’,可顧慨棠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無欲無求那麽多年,有朝一日突然感受到魚水之歡,欲望的閘門就再也關不上了。
顧慨棠說窦争喜歡這個姿勢,其實自己也很喜歡。因為窦争騎在他身上時,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雙腿大張,被弄到忍不住的地方,躲都躲不開。
顧慨棠能看到窦争的陰莖越來越硬,直直豎起,随着他抽插的動作輕輕顫抖。
顧慨棠知道窦争和自己一樣舒服,他想讓窦争更舒服點。
可窦争用快要崩潰的聲音對他說:“慢點!海棠求你……”
顧慨棠用力喘息,他摟住窦争的腰,傾身吻了他的唇。
窦争用力一抖,心裏瘋狂地尖叫着想讓顧慨棠更深地進入,插壞他。窦争忍耐着,與顧慨棠接吻,強烈的快感讓他猛地打了個哆嗦。
顧慨棠喘息時濕潤的氣息蔓延着向下,他舔了窦争的脖子,又向下舔了他的乳頭。濕潤的觸感包裹住小小的乳頭時,窦争緊緊摟住顧慨棠的頭,說:“不行……我忍不住了……啊——”
顧慨棠還以為他又要射了,剛要說話,就被窦争用右手捂住了眼。
只聽得窦争呻吟一聲,撐着膝蓋放棄用力,身體向下沉。他低着頭深深坐在顧慨棠硬熱的地方,‘啊……’的一聲後,手足無措地僵着身體。
顧慨棠一開始還不知道窦争為什麽要捂着自己的眼睛。
但很快就知道了。因為顧慨棠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在自己腰、腿上流淌,下體更甚,好像泡在溫水裏。房間裏彌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顧慨棠很難形容。
窦争慌慌張張地用左手去擦,但怎麽都擦不幹淨,反而弄濕了他的手,窦争用快哭了的聲音說:“對不起……把你弄髒了……”
顧慨棠推開窦争遮在自己眼前的手,窦争抵抗了兩下,還是松開了。
他的眼神裏滿是驚恐,用手擋着兩人相連的地方,穴口緊張得一縮一縮,咬得緊緊的。
顧慨棠一用力,握住窦争膝蓋內側,把他壓在床上。
窦争面紅耳赤,他感覺到有液體順着兩人相連的地方流到床單上,但現在也無濟于事了。窦争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臉,尴尬得想鑽到地縫裏。
顧慨棠低頭看看窦争濕的一塌糊塗的股間,說:“沒關系。”
他看窦争窘迫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拽住窦争的左手,對着那濕潤的指尖,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窦争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用力縮手,他急急喊:“海棠!”
“我都說了沒關系,”顧慨棠看看窦争吓得軟下去的東西,用手摸了摸,安慰道,“不是挺好的嗎,還不會痛。”
窦争說,“可是,可是,會弄髒你的床單。”
顧慨棠輕輕笑了,他說:“那你下次可要夾緊點了。”
“……”窦争臉‘噌’的紅了,他頓了頓,伸手去摟顧慨棠的脖子,他的腿已經夾住那人的腰,一邊羞愧,一邊熱情的纏了上去。
顧慨棠吻着窦争,因為窦争體質敏感,在他的動作下,窦争很快又被插得硬了起來。
也因為他體質敏感,顧慨棠不敢讓他太快射第二次,以至于早早消耗體力。顧慨棠騰出一只手握住窦争的下面,感覺到觸感有些奇怪。
顧慨棠輕輕撫摸。不像是在阻止,倒像是在釋放。
從昨天顧慨棠就發現,窦争的下體沒有……毛。他還以為窦争天生就是這樣,但現在摸上去卻有些紮手,像是剛剛長出一點的胡須。
顧慨棠想到了什麽,問:“窦争,你自己把毛給剃了嗎?”
窦争被快感弄得神志模糊,聽了顧慨棠的話,好一會兒,他才輕輕點點頭。
“為什麽?”
窦争弓着背,一字一頓,艱難地說:“這樣……好一點……,我和妹妹借了好多東西……更好一點。”
顧慨棠一怔,妹妹?顧慨梅嗎?他和顧慨梅借東西?
借……什麽?總不可能是剃須刀。所以窦争不買保險套,首先考慮的竟然是有沒有毛這種事情……
顧慨棠心中一動,突然摟住窦争的脊背,俯下身,把陰莖從窦争穴口中拖出來,沒等窦争問,就又插了進去。
他情動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抽插的動作有些粗魯,幾乎全根抽出,有幾次頂進去時偏離了方向,狠狠戳到了窦争後穴周圍的褶皺。
窦争呻吟着扭動,叫喊聲一聲高過一聲,他叫起床來毫不矜持,顧慨棠只好用嘴堵住他,以免打擾到鄰居休息。
知道窦争的體質後,射精前,有那麽一秒鐘,顧慨棠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射進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顧慨棠的顧慮,窦争緊緊摟住顧慨棠的脖頸,喘息着,貼着顧慨棠的耳邊,咬他的耳朵。
他顫抖地說:“沒關系,射進來……進來……”
“……”顧慨棠閉上眼,按住窦争汗濕的脊背,深深挺腰,射在了窦争的體內。
第二天,顧慨棠還是去藥店買了避孕套。
他沒有相關的經驗,也不知道什麽好用,所以每一種都拿了,挑了不少盒。藥房的阿姨很貼心的把東西用不透明的袋子裝好。
走出藥店,顧慨棠想到什麽,又推門回去。他和阿姨講了自己和窦争的情況,問有沒有抹在後面、消腫鎮痛的藥。
阿姨很有素養、面不改色的給顧慨棠拿了藥膏,叮囑他在傷口處塗抹。
顧慨棠點點頭,拿着袋子離開。
小野和父母出去旅游的這段時間,顧慨棠和窦争過了一段相當淫亂的日子,顧慨棠剛剛解禁,不知節制,而窦争也不懂拒絕,兩人見面就會接吻,接吻就控制不住。
結果就是顧慨棠的休息時間基本都在床上度過,一天換一次床單,洗得很是勤快。
窦争的枕頭和被子都搬到了顧慨棠的卧室裏,此時,窦争就靠在顧慨棠身邊。
從前高中時,顧慨棠覺得窦争是狂躁的暴徒,他狠戾嚣張、目中無人,無視規則法律,是最不可理喻、不能招惹的狂犬。
然而現在顧慨棠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錯了。
其實窦争是色厲內荏的流浪狗,豎起脊背的毛,用兇狠的吠叫和尖銳的獠牙來掩飾內心的寂寞。可一旦認定了主人,他就會搖起尾巴,噠噠邁着步伐,跟主人回家。哪怕日後被厭惡驅趕,這條流浪狗也只會在家門口徘徊,低聲嗚咽,無論用什麽手段——再也趕不走他了。
顧慨棠這麽想着,輕輕翻了個身,用指尖摸窦争的頭發。窦争睡得很熟,一副全然放松的模樣。
僅僅幾天而已,窦争——包括自己,都瘦了不少。
等爸媽回來後,真的要節制點了。
顧慨棠眨眨眼,心裏這樣想着。
第81章 小野感受着顧慨棠溫情脈脈的動作,似乎敏感的發現了什麽。
幾天之後,顧家父母和小野就要回家了。那天剛好是星期六,顧慨棠決定和窦争一起去機場接他們。
顧慨梅開車早早到了明珠小區樓下,看見顧慨棠和窦争,她長長的‘咿——’了一聲。
顧慨棠說:“不要發出怪聲。”
窦争還以為顧慨梅在笑自己,不自然地整了整衣領,想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
顧慨梅說:“穿情侶衣——說說都不行?那你來開車。”
顧慨棠無聲的否認了,他打開車門,和窦争一起坐在車後座。
“真讨厭,早知道不和你們一起來了。”顧慨梅想了想,補充道,“叫上我男朋友也好啊,我一個人像電燈泡一樣!”
趕往機場的路上,顧慨棠竟然有些坐立難安。明明和小野分開沒有幾天,可顧慨棠竟然有一點想不起來小野的長相了。
因為有些細節顧慨棠從未注意過,比如小野的眉毛、耳朵、鼻子……到底是怎麽樣的?是像自己多一點,還是像窦争多一點?
應該是像自己多一點吧。顧慨棠不太确定地想着,想見小野的心情更加迫切。
顧家父母和小野乘坐的航班順利抵達,人群中,顧慨棠一眼看見站在爺爺奶奶中間、牽着兩人手的小野。
小野穿着一件長身的黑色羽絨服,頭上戴着一頂絨黃小帽,見到顧慨棠和窦争,小野尖叫着像是小皮球一樣跳着跑過來。
顧慨棠難以控制地心跳加速,他向前邁幾大步,很快走到他們三人面前,顧慨棠一邊彎腰将小野抱了起來,一邊喚:“爸,媽。”
小野在顧慨棠懷裏拱了拱,摟住顧慨棠後,說:“叔父,我想吃泡泡糖。”
他的眼睛黑黑亮亮地看着迎面走過來的兩位年輕人,年輕人戴着墨鏡,口中咀嚼着,好像确實是再吃泡泡糖。
因為顧慨棠将小野摟在懷裏,所以能夠清楚地看他的臉。顧慨棠從未如此深邃地看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在看的可能是跟小野童年錯過的那三年。
天啊,小野長得有多麽像自己?怎麽當初就沒能仔細問問窦争呢?
沒聽見顧慨棠的回答,小野伸手指商店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扭過頭去看顧慨棠,問:“叔父?”
顧慨棠‘嗯’了一聲,凝視着小野。
小野十分高興,他去摸顧慨棠的眼睛,見顧慨棠下意識閉眼,就只輕輕摸了一下,他說:“我想吃泡泡糖。”
顧家父母上前兩步道:“慨棠,小野說想吃糖,你有零錢嗎?”
顧慨棠心中感慨萬千。一方面,他甚至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小野,一方面,他還要說:“你咳嗽好了嗎?先不要吃了。”
小野委委屈屈的,“那好吧。”
窦争跟在顧慨棠身後,親了親小野,就一直沒怎麽說話。倆人出櫃時受到了顧家父母的強烈阻攔,顧媽媽和顧慨梅還好說,可一看見顧爸爸,窦争就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顧爸爸不見得比窦争自在,他一路沉默、板着臉,但是路過商店時,迅速買了一個小的兔形棒棒糖,藏在袖口裏。
上了車後,窦争不敢再和顧慨棠膩在一起,只好坐在副駕駛座,回程仍是顧慨梅開車。
顧慨棠和顧家父母坐在後座,懷裏抱着小野。
車子裏的溫度越來越高,狹小的空間裏,顧慨棠脫下羽絨服。也就是脫衣服那麽一小會兒的事,顧爸爸偷偷掰下兔子棒棒糖的一只耳朵,塞到小野嘴裏。
所以顧慨棠疊好衣服一看,就發現小野腮幫鼓起一塊。
顧慨棠問:“小野,你在吃什麽?”
小野故作鎮定,沒說話。
窦争扭過身,道:“臭小子,你偷吃糖。”
然後顧慨棠就看見小野驚慌地睜大眼睛,看着自己。
顧爸爸‘哼’了一聲,說:“孩子想吃糖,我就給他買了一塊。只吃這麽點沒關系。”
顧慨棠無奈地看着父親,也不好頂嘴。
因為顧慨棠的表情有些明顯,小野看了看,突然張口将糖吐到手心裏。
他說:“叔父,我不吃了。”
顧慨棠靜靜地看着小野的動作,就看小野攥着拳頭,扭了扭身,沒找到垃圾桶,于是緊急呼叫窦争:“爸爸,幫幫我……”
窦争攤開手,小野就把手心裏的糖塊轉移到窦争那邊。
窦争罵:“你這小孩惡心死了。”
口中這麽說着,但其實不嫌棄,他沒把糖扔了,而是放到自己嘴裏。
顧慨棠看了一會兒,愛憐地親了親小野的發旋。
小野感受着顧慨棠溫情脈脈的動作,似乎敏感的發現了什麽,等顧慨棠停下後,小野仰頭看顧慨棠的下巴,愣了愣,問:“叔父?”
顧慨棠‘嗯’了一聲。問:“小野,這次旅游好玩嗎?”
“好玩,”小野說,“看了海,我喜歡玩……水。”
顧慨棠忍不住說:“我帶你去游泳好不好?”
“好啊。”小野想了想,說,“不過,我不會游泳。”
小野心情很好的回家,玩了一會兒,可吃着晚飯,當他看見顧慨棠做成标本挂在牆上的獨角仙時,小野愣了,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看顧慨棠。等他明白了什麽後,小野憋着嘴,忍了一會兒,然後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窦争連忙放下碗筷,半蹲着拍小野的背,哄了好一會兒,也沒起到緩解的效果。
顧慨棠說:“小野你先不要哭,我再送給你其他的寵物。對了你慨梅姐說要送你一只小狗呢,我們明天去看看怎麽樣?”
小野傷心欲絕地問:“明天不是游泳去嗎?”
“你更想去哪裏?”
小野哭得聲音小了點,乖乖地說:“都想。”
“那就游泳後再去看狗。”顧慨棠松了口氣。
小野點點頭,仰頭讓窦争給自己擦了擦臉。
窦争擦了一手的眼淚,很是心疼,他剝了一只蝦放到小野嘴裏,說:“不要哭了哦。”
小野嚼嚼嚼,含着淚‘嗯’了一聲。
第二天是周末,顧慨棠果然帶了窦争和小野去游泳。
他就讀的學校有配帶泳池的體育館,節假日向學生免費開放,但外人來游泳就要交一筆不算便宜的費用。
窦争和小野都沒有泳褲,所以昨晚顧慨棠帶他們去超市買,回來時卻拿了三條款式相同、唯有尺碼不同的男士泳褲。所以剛剛換好泳褲,就都知道這三個是一家的了。
窦争比較沒有耐心,在浴室裏匆匆沖了兩下就跑去深水區游泳了。顧慨棠仔細幫小野把手、腳沖幹淨,然後拉着他的手,走到泳池邊。
“小野,給你救生圈。”顧慨棠說,“這會讓你浮起來,所以不要怕。”
小野點點頭,讓顧慨棠把他抱進泳池裏。
這裏是大學生游泳館,所以最淺的地方也有一米五深,小野夠不到底,一下水就緊張地趴在游泳圈上,拼命蹬腿。
因為泳圈的浮力不小,所以在他拼命的蹬腿下,緩緩向前移動。
顧慨棠雖然覺得他姿勢很不自然,但想到小野是初學者,随便玩玩就行,所以也沒糾正,只在他身邊慢慢地游,關注着小野。
過了一會兒,小野看着顧慨棠,猶豫着說:“叔父,我好累。”
顧慨棠停下來,把小野從泳圈裏抱出來,問:“怎麽了?”
“胳膊疼。”
顧慨棠皺着眉,發現小野腋下的肉被泳圈磨得發紅。他想了想,說:“我就這麽托着你游吧。”
小野重新打起精神,說:“好。”
窦争已經游了好幾圈,他仰躺着從小野身邊游過。
小野朝他喊:“爸,我想讓你背着。”
窦争沒停下來,說:“你又犯懶。去讓你叔父背你。”
小野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對顧慨棠沒有對窦争那麽親,總是存着敬畏的心理,哪兒敢讓顧慨棠背。
顧慨棠猶豫了一下,覺得如果小野開口,他肯定是願意的。只要小野開口。
但小野沒再說話,他在水裏胡亂撲騰,顧慨棠就托着他的肩膀和肚子,游了一會兒,小野四處張望,他看到來這裏游泳的都是比他大的人,便問顧慨棠:“叔父,我,我是不是最小的學游泳的人啊?”
顧慨棠一怔,沒想到小野會問這種問題。
話說回來,小野見到的人少、遇到的事也不多,他的頭腦中還沒有‘世界’的概念。應該說小野的世界就是窦争和自己,任何一件事情的改變:比如果凍,都會讓他痛苦不已。
小野性格內向,十分乖巧,可不是所有五六歲的小孩都像他一樣的。他的世界不應該這麽小。
一瞬間,顧慨棠想了很多。他張張口,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游了一圈在小野身邊晃的窦争打趣着說:“不是,小野不是年紀最小的,但是最胖的。”
小野腼腆地笑,沒把窦争的話放在心裏,扭捏地說:“讨厭。”
顧慨棠也笑了,他對窦争說:“你不要鬧。”
窦争修長的手臂向前一劃,游出很遠,哈哈大笑。
旁邊的大學生聽到他們說的話,露出善意的笑容。
顧慨棠溫柔地看着小野,頓了頓,他湊到小野耳邊,輕聲問:“小野,你能不能……”
話沒說出來就卡殼了。
小野認真地聽着,見顧慨棠語塞,問:“嗯?”
顧慨棠猶豫着,輕聲問:“叫我一聲爸爸?”
“行啊,”小野點點頭,歡快地說,“爸爸。”
“……”
顧慨棠心跳加速,後背汗毛豎起,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有什麽心虛的呢,這就是他的兒子啊。
可能是因為,顧慨棠愧疚于自己現在才知道這件事吧。
這個孩子……以後一定要好好疼愛他。
顧慨棠堅定地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附贈小劇場:
兩人xo第一天。
顧慨棠匆匆趕到學校。
窦争:【幹!把我操成這樣,還跑,還跑!我醒來都沒看見你。】兩人xo第二天。
顧慨棠早早趕去學校。
窦争:【幹!把我操成這樣,還跑,還跑!我醒來都沒看見你!!】兩人xo第三天。
顧慨棠被導師臨時叫走。
窦争:【幹!把我……哼……】【嗚……】【垂尾耷耳】顧慨棠回到家,看見窦争蔫在床上。
【輕輕摸摸頭】【摸摸頭】【親親耳朵】
顧慨棠:“餓了嗎?想吃什麽?”
窦争一激靈翻個身一把摟住顧慨棠。:【想吃你!!!!!】【蹭胸】【露菊】
【拉燈】
以上是心理描寫,以及動作。
第82章 窦争的心髒不可遏制地狂跳起來,他猶豫着,猶豫着,無法再忍。
十五六歲的時候,最容易愛上一個人。不會考慮地位的差距,因為還不懂去勾心鬥角,看人就是看人,覺得好的,會覺得越來越好。那是給懵懂而燃燒的青春之火澆上滾燙的熱油,誰都沒辦法控制。
那也是窦争十五六歲的故事了。
窦争也不清晰自己什麽時候對顧慨棠有好感,就是很喜歡盯着他看,很在意他,等窦争意識到後,才發現自己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用眼睛搜索顧慨棠的身影。
幸好能遇見顧慨棠的場合基本都在教室,顧慨棠聽課十分認真,寫作業也全神貫注,窦争裝作趴在課桌上睡覺,露出一條小縫偷看也不會被他發現。
眼睛,是誰都有的;鼻子,也不特殊;喉結,就是一塊骨頭。
可誰的眼睛和他一樣明亮?誰的鼻梁和他一樣筆挺?誰,有他那麽吸引人的喉結?
窦争輕輕眨了眨眼睛,覺得眼球無比幹澀。
複學的第一天,窦争下定決心刻苦學習。每當他看見顧慨棠坐在圖書館安靜地看書,心裏就有一種強烈的渴望,伴随着恐懼等情緒熊熊燃燒。仔細分析一下他的心情,不難理解,窦争渴望能轉變自己的現狀,又擔心時間太晚。窦争想和顧慨棠一起讀大學……
窦争的轉變令同班一個名叫闵敏的女生驚愕,下課時,她走到窦争的課桌前,用一種誇張的聲音說:“咦!你在看書?窦争你也會看書!”
窦争手裏拿着的書突然變得燙手起來,他看着把頭發染成亮黃色、穿着改良過的細腿校服褲的女生,惱羞成怒,卻又沒法發作。
他放下課本,伸了個懶腰,說:“你管的着嗎。”
“我只是驚訝,”闵敏頓了頓,道,“也是,剛開學,看看書也好。反正你也堅持不了幾天,哈哈哈……”
窦争沒再說話。他看了顧慨棠一眼,希望兩人的對話沒被他聽見。
窦争是真的想努力,可又怕被人嘲笑。從小到大窦争就沒怎麽學過習,他的入學成績也是班裏倒數的,老師都習慣了窦争的不認真,平時懶得管他。
突然的轉變,收不到什麽鼓勵的言語,反而會聽到不少冷嘲熱諷。窦争知道的。
什麽冷嘲熱諷都一樣,以前他不在乎,可現在,就受不了。
好像有人一遍遍和他說,你不行的。
放學後,窦争慢吞吞的收拾書包,離開空無一人的教室,準備找個地方吃飯。
他剛從少管所出來,窦家人一個個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拼命彌補窦争,看着他眼睛裏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令人反感,那種眼神對窦争來說不比憤怒好,所以他一點都不想回家。
窦争單肩背着書包,抄近道路過車棚,就看見四五個男生女生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闵敏也在裏面,朝着窦争揮手,問:“去不去唱歌?”
窦争懶得理她,也沒說話,想趕緊從這兒走。
闵敏喊:“喂,你怎麽這麽不高興?”
“我他媽就說你管得太多。”窦争冷不丁朝她吼了一句。
闵敏吓了一跳,然後‘噗’的笑了:“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窦争覺得她說的很對,自己一定是腦子有病。
他手有點抖,情緒波動的厲害。
“你有煙沒有?”窦争問。
旁邊的男生遞給窦争一根。
“謝了。”
窦争銜着煙深吸一口,剛想離開時,扭頭一看,他心裏‘咯噔’一聲,向前邁的腿就變得無比僵硬。
窦争愣了,看見顧慨棠站在車棚外,推着一輛單車,高高瘦瘦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等誰。
窦争心髒狂跳,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用手摸了摸腦袋,反應過來後‘嘶’的一聲,因為他差點被煙灰燙到。
窦争向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吸了口氣,故作鎮定地斜眼去看顧慨棠。
他知道顧慨棠總是和謝冕一起回家,說不定是在等謝冕。窦争心想放學還能看見顧慨棠真是幸運。可顧慨棠只站了一會兒,沒等到人,就推着車走了。
窦争用力吸了幾下手裏的煙,頓時口幹舌燥。
闵敏說:“我們要去唱歌啦,你小心不要被教導主任看見煙頭。”
窦争‘嗯’了一聲,站在原地慢慢吸完煙,沒太在意闵敏的話,直接把煙頭按在窗沿上。
車棚挨着窗,窗戶很大,能反射出站在玻璃前的窦争的影子。
剛從少管所出來的少年,穿着寬大的校服,校服拉鏈沒拉緊,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他的頭發被剃得只剩薄薄一層,還沒長好,看上去痞裏痞氣。
窦争心裏突然有些難受,很奇怪的。
窦争确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欠缺的知識太多,短時間內很難全部彌補,見不到成效、見不到進步,就讓人煩躁。
窦争又站在操場的觀衆臺上,看顧慨棠和別人打球。
顧慨棠很喜歡籃球,每周三下午的體育鍛煉時間,他就會和幾個朋友一起打。窦争每次都會來看,站在觀衆臺,看得十分清楚。
九月份北京還是很熱的,闵敏脫了校服,系在小腹上,遞給窦争一根冰棒。
窦争拿了過來,卻忘了吃。
他看見有人傳給顧慨棠球時,顧慨棠沒有接住,那球直接砸在後面觀看比賽的女生臉上。
來看打球的女生十個裏有八個是看顧慨棠的,被球打中後,那女孩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窦争‘哼’的一聲,眼神陰戾。
顧慨棠連忙道歉,帶着女生洗了臉,也不打球了,陪她坐在觀看臺底下。
窦争點了根煙。
顧慨棠說:“你還是去醫務室吧。”
“沒……沒事,我坐着歇一會兒就好了。”
“撞到頭還是小心一點。”
女生挽了挽頭發:“沒有關系,那個,你流了好多汗,要喝水嗎?我……”
白灰色的煙霧彎彎曲曲地飄到天上,窦争冷眼旁聽兩人的對話,聽他們聊天的內容逐漸擴展,窦争冷聲說:“死癟三。”
闵敏‘嗯?’了一聲,問:“你說‘海棠’?”
窦争沒聽見。
“不會吧。”闵敏道,“他人超好的,長得也帥。”
窦争的腦子慢半拍理解了闵敏的話,他側過頭看看燃了一半的煙,用中指一彈,豔紅色的煙頭精準無比地朝女生衣服上飛了過去。
伴随着一聲驚呼,窦争低聲道:“我說的是她。”
低下頭的瞬間,顧慨棠拽着女生的肩膀從地上站起身,他擡起頭,眉端鎖緊,看向窦争。
窦争和他對視。很難形容他的心情。緊張有,興奮有,然而更多的是一種暴戾的爽快,窦争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那時候笑了,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顧慨棠。
得不到的東西,用搶的